、
那年那亊
……、
那年冬天,学校里考试已经结束,但还没有正式放假。学生不到校,老师百无聊赖的休息。
李老师在窗边大声的说:谁要吃狗肉?凑一份,我们去买只狗,杀了分!
我探出身子,很兴奋的问:哪里有狗?我算一份,行吗?
“行!”李老师爽朗的说,“我的一个学生家,正好有一条出卖的狗,我和他说一声,让给我们。”
隔壁有人开玩笑:狗肉香,请先生,冬狗肉可是大补的,当心先生吃了烂肚肠!
二三个小时后,李老师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挺壮实的学生,肩上背着一个鼓鼓的化肥袋。他把袋子扔在地上。、李向我们收钱,每人12元,共36元。交给来人,那人便走了。
我们把袋子打开,一只胖乎乎的白狗便翻落出来。那是一只很肥硕的狗,有三四十斤光景。
李老师围上围裙,我们帮着把狗吊在走廊的柱子上,他拿着一把早已磨得锋利的尖刀,准备动手剥皮。
李老师四十来岁,高高的个子,挺廋。他是学校里的艺术家,吹拉弹唱,样样在行;他又是学校里的文学家,写诗写小说,都是一把好手;他还是学校里的美食家,他的油爆虾,糖醋鲫鱼堪称一绝。想不到。他还会给狗狗剥皮,开膛破肚。
尖刀从脖颈处下手,先割处一个小口子,用另一只手稍稍拎起,刀刃便在皮和肉之间的缝隙里行走,发出嘶嘶的响声,皮剥的很快,头皮全反出来了,然后就像脱羊毛衫似的,慢慢褪出。这是一条雪白的大狗,只是在背脊处有一团黑色的花纹。他告诉我们,这是张好皮子,只要不划破,卖给收购站,值15元钱呢。那剩下的21元,均摊。每份才7元,不少于六七斤狗肉,真的合算!
我望着紧闭眼睛的狗,问。怎么弄来的?
“勒死的,”他不经心的回答。我和那学生说好后,那家长说,本来养大后也准备卖掉换钱的。与其卖给狗贩子,不如卖给老师,价钱可以便宜点。我说,不要便宜,是多少算多少,我们只会多给点。但要帮我弄死它。
他说没问题。说着拿出一根麻绳,做了个活络的圈子。走出去,招呼那畜生。那狗乖乖的上前来,他梳弄着他的毛发,轻轻的拍着摇着,然后将圈子套进狗的脖子,突然奋力收紧。大喝一声,快跑!爷俩拽起绳子拼命奔跑。那狗发觉不妙,呜呜直叫唤吗,撑住脚掌竭力挺住,反而勒的更紧。两个如虎如狼的壮实农民一路奔跑,那狗狗早已倒在地上。那年轻的学生气喘吁吁的说,死了死了,放下吧。老子说,不行,狗命是属土的,倒在地上的狗会活过来的。又拖了几十步,发现尸身僵硬了,才停止。
我惊奇的问道:他们把狗养了两年,怎么又亲手杀了它卖钱呢?
李说,这有什么奇怪的,农村里的猪、羊,不都是这样的吗?
我说,可狗是有灵性的,它和主人最有感情,对主人最忠心呀。
他点头,这话也是,杀自家的狗是残忍了一点。——这狗小时候就劁过,本来就是当菜狗养的。劁过的狗没有羶骚味儿,肉质也鲜嫩的多。
我忽然感到一阵悲凉,先前的兴致全没有了。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菩萨心肠的人,但我觉得这里一定有问题。我看到了哀怨,看到了残忍。
从此我再也不吃狗肉了。
2017、3、22钱
本站仅提供存储服务,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
点击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