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有关语素、词素意见的几种分歧（下）

 

三 无异说

持该说的是何知，他在《关于“词素”和“语素”的问题》一文中，写道：“现代某些语法书所用的‘语素’和过去用的‘词素’，实质上，没有什么区别。因此，凡是在用‘语素’之术语的地方，往往都可以用‘词素’之术语来替换，两者的含义，也没有什么不同。”

 

四 分立说（一）

张寿康说：“语素是先于词的划分，这是从语言的整体上，给它的名称的缘故。并且，词素是后于词的划分，其原因是，词素是词的内部结构单位，当分析词的内部结构时，就不能用‘语素’这个名称了。因此，‘语素’和‘词素’适用于不同的方面，两个术语可以并存。”

这是从构词法之分析角度，入手提出的问题（观点），显然（因此），它（该观点）的功能，是把语言的整体组合序列（规律）和词内部的结构（组合规律）分析，当作两个问题来看了，就是说，术语“语素”和术语“词素”，两者的概念（符号、广度外延）不同，两者所指称的语义（深度内涵），绝对地对立。

 

五 分立说（二）

仇志群说：“为了解决汉语中语素划分的某些困难，这里提出一个语素和词素分立的分析方法。

详细说，术语‘语素’和术语‘词素’，是两个不同的概念（符号、广度外延），但是，它们所指称的语义单位——用来构词的元素——之实体（深度内涵），却是基本一样（相对地统一）的；并且，所谓‘分立’，即是认为语素和词素所指称的语义，有时也不相等（一一对应、相对地对立），例如，一个词素的语义，有时不一定等于（代表、对应）一个语素的语义。

因此，在以语素为基础单位（本位、根本、元素）的语法里，如果用构词法来分析词，那么，词的构成元素，有语素词素（能代表语素的语义的词素），也有非语素词素（不能代表语素的语义的词素）。

其中，非语素词素，因不能代表语素的语义，而不能充当基础的语法单位（语素），只能充当单语素词（能代表语素的语义的词）里的形式成分（形素）。因此，非语素词素，也不同于一般说的黏着语素（定位语素、化石语素和虚语素，详见第六章第三节），就是说，非语素词素，或者是没有实在意义（包括基义和陪义）的虚语素，或者是含有一个‘死去（过去存在）’基义、‘遗留’（现在存在）陪义的化石语素（一用语素，详见第十章第二节）。

因此，非语素词素的存在，反映（代表）了词的形成发展里的历史现象以及造词构词上的某些特殊需要。”

他的着眼点（分析角度）也是构词法，但是，该观点之目的（归宿、功能），跟张寿康的观点，有所不同，就是说，术语“语素”和术语“词素”，两者的概念（符号、广度外延）不同，两者所指称的语义（深度内涵），相对地对立。

 

六 分立说（三）

史有为说：“自从汉语把外语‘morpheme’翻译成‘词素’之后，由于汉语构词法的特殊性，已经赋予‘词素’之术语容纳新的语言意义和新的语用功能的可能性，就是说，汉语‘词素’的含义，已经不再跟外语‘morpheme’的含义，相等（绝对地统一）。

例如，从汉语构词法上看，既然是‘词’的要‘素’，那么，词素就不再是词。因此，术语‘词素’的新含义，便是：词素不能成词，只能成为词的一部分的最小音义结合体。

又例如，有些文字学家，借用语素‘词’、‘素’和‘字’，来构成复合词‘词字（能代表词的字）’和‘词素字（能代表词素的字）’两个新术语。词字是能成词的字，词素字是不能成词但有意义的字。”

该观点的着眼点（分析角度）还是构词法，不过，它也有自己新的角度，就是说，术语“morpheme”和术语“词素”，两者的概念（符号、广度外延）不同，两者所指称的语义（深度内涵），相对地对立。

 

七 分立说（四）

刘叔新说：“词的构造元素，一般提出的就是词素或语素。这两个说法，本来是morpheme先后不同的译名，过去的传统语言学，采用‘词素’，现在的结构主义语言学兴起之后，较多采用‘语素’。

在选择了‘语素’之后，‘词素’仍然可以留下来，派新的用场。详细说，可以使‘语素’和‘词素’各自适用于不同的场合，具有不完全相同（不绝对地统一、相对地对立）的含义，总之，作为两个不一样的术语，因此，两者同时并存。”

于是，他重新对这两个概念，下了定义：“词素，是直接构成词或词干（语素的组合体）的音义结合体之元素；词内语素（{词内语素}是{语素}之母集里的子集），只是最小的音义结合体之元素。”

该主张的意义（目的、功能），大概在于：解决包含三个及其以上的最小的音义结合体（语素）的合成词的分析和解释之问题。就是说，{词素}不仅包括{词内语素}，而且，还包括{语素的组合体}。

 

处理词素和语素两个术语之间的关系的种种分歧，体现（反映、代表）了不同的语言学观念（理论），大致地看（例如），诚如前边（第四种分立说）所说，“词素”之说，比较合乎传统语法口味（理论），“语素”之说，更接近（合乎）结构主义里morpheme之概念的本义。

今天，虽然多数地方（场合），都已经采用“语素”之说，但是，“词素”一名，已经广为学界人士所熟悉，因此，一定时期内，“词素”也还将和“语素”并用，因此，两种术语之间的关系的许多分歧，仍值得大家进一步地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