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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七疗养院记录了大连风云变幻的历史

有名有姓的洋楼 讲述主人悲喜人生

从青泥洼桥出发,沿解放路一路向南,至桃源桥,向右遥望,便可看见一座座精致的小楼林立于苍松翠柏之中,这里便是带着几分神秘色彩的八七疗养院。如今的解放路,路东早已高楼林立,路西百废待兴,唯有“八七”院内的这些小洋楼,还在见证大连过往的历史。

“八七”位于岭前山上的文化街,日本人习惯称平地为町,坡地为台,所以在1904年至1945年,日本殖民统治时期,这里被称为文化台。而“八七”的这几十栋洋楼也诞生于那个风云变幻的年代。

文化街的洋楼,当年是为日军高级军官建的住宅,当年日本人认为这里亲海而不近海,离海边约3公里,不潮,适合居住,所以在这里选址建了这片高档住宅区。而后来,也有一些富有的商人和官吏跑到这里凑了热闹。

作家素素在《流光碎影》一书中这样写道:“清末民初,朝野一片混乱,住在京城里的皇亲国戚、遗老遗少、政客军阀,惶惶如丧家之犬。于是,大连成了一个避难所。他们把行迹和面孔隐藏在小洋楼里,或做复辟之梦,或求政治庇护,或者就做寓公。”

的确,在那样一个年代,无论是“夜夜盼君见”的末代皇后婉容,还是忠心耿耿的“总理大臣”郑孝胥,抑或还有亡命天涯的“山西王”阎锡山,他们都在特定的时间选择了隐居于大连的这些小洋楼,并留下许多至今难以解开的历史之谜。小洋楼建筑本身的历史价值加之其主人的纷繁经历,让它们每一个都颇具传奇色彩,成为难以估价的瑰宝。

时光荏苒,小洋楼的主人几经更迭。1952年,文化街一带归属部队建了疗养院,成为全军最早建立的三所正师职疗养院之一。据“八七”的老领导刘福有回忆,当年,洪学智将军在此选址后,龙开富将军在疗养院筹建初期,将岭前山上的小洋楼一栋栋从原主人手中买了回来,期间颇费周折。当时,疗养院叫做东北志愿军疗养院,主要是用于负伤志愿军官兵疗养,在当时的大连市乃至全军都是数得着的“疗养胜地”。

上世纪60年代,按照全军疗养院排序,这里被称为“八七”疗养院,“八一”在兴城,大连还有“八二”和“八五”两个疗养院。如今“八七”早已不叫“八七”,期间它几易其名,现称沈阳军区大连疗养院桃源疗养区。而执着的大连人至今难以改口,依然叫着它半个世纪前的名字,历史就这样被记录下来。

五月是大连最美的季节,而五月的八七疗养院更是闹市中难寻的桃源胜景。在疗养院负责人的引领下,记者走进这个有些神秘的大院。漫步院内,百余种,近百年的大树,苍郁入天,仅珍稀的紫杉就有30多棵,与那些和风风格的别致的洋楼相映成趣,别有一番风情。因为这里由部队进行管理,所以少有游人。院内的楼、树,都挂有牌子,向你讲述着它从哪里来,经历了哪些故事,让这里宁静又不失趣味。

“八七”是个有故事的地方,而这里的故事源于这些有名有姓的小洋楼,源于他们历经风雨不倒,成为凝固的记忆……

毛岸青楼:曾和邵华神秘入住

在八七疗养院稍微偏远的一个角落,静静矗立着一座红色的哥特式建筑。因为近几年修缮过,这座小楼看上去颇为精致典雅。在建筑的外侧,有个圆形铭牌,上面写着“23、1927、298”三组数字。这表示它是院内的23号楼,始建于1927年,建筑面积298平方米。

50多年前,一位身材瘦高的年轻人曾在这个小小的院落里踱步休闲,享受这里清新的空气,这位年轻人就是毛主席的儿子毛岸青。对于这座被冠以毛岸青楼的建筑,毛岸青是否在这里结婚也有着几种不同版本。一种说法是毛岸青就是在这座小楼里举行的婚礼。但这种说法显然缺乏有力的佐证。

而另一种版本则来自于大连舰艇学院教授刘永路。2007年,他采访了旅大市(1982年改为大连市)公安局警卫处兼交际处处长、年过八旬的张世保老人。1959年至1962年,毛岸青在旅大疗养期间,是张世保全面负责毛岸青的警卫工作并照顾其生活,还协助旅大市委的同志共同为毛岸青和邵华在旅大操办了婚事。

据张世保回忆,1960年6月25日,毛岸青和邵华的婚礼在大连宾馆会客厅举行。37岁的新郎身着藏青色中山装,22岁的新娘身穿鹅黄色连衣裙,俩人的胸前都佩戴一朵红花。婚礼由中共旅大市委第一书记郭述申亲自主持。毛岸青和邵华结婚后在旅大生活了近一年时间。他们的新居被安排在南山宾馆一个套间里,房间里有一个小仓库,被改作洗相的暗室。酷爱摄影的邵华,经常拉着毛岸青到海边和各个公园游玩照相。1962年春天,毛岸青夫妇离开旅大回到北京。

刘永路教授采写的这一段叙述后来刊登在2007年4月3日的《中国国防报》上,据说《中国国防报》在刊发之前,还专门请邵华审阅了此稿。由此看来,毛岸青在大连结婚的版本这一种才是真实的。

不过,毛岸青楼也不是徒有虚名,毛岸青的确住过这里。1964年,他们一家再次到大连疗养住进了八七疗养院内23号楼。他们自己带来了炊事员、管理员、秘书和司机,秘书是医生兼任的。当时毛岸青来大连属于高度机密,他们何时来,又什么时候走,只有很少几个人知情。记者在八七疗养院采访刘福有、郭庆山、万明奎三位老人时,郭庆山老人回忆说,毛岸青和邵华来八七疗养院疗养时,在疗养院俱乐部工作的他还给邵华送过电影票。老人回忆,因为疾病的原因,毛岸青极少外出露面,就是见到人,也极少说话。倒是邵华,接人待物都很客气。

毛岸青之后,这栋建筑很少再有显著人物住进来,于是,毛岸青楼也就成了它的代名词。如今,和姊妹楼一样,这座楼也在采取“以租代修”的方式,进行管理和保护。

阎锡山楼:阎锡山根本没住过


山西风格老宅 80多年前就有空调

阎锡山别墅旧址,位于白云街18号,在“八七”院内它被叫做12号楼,位于疗养院的东南角。这里远离街道的喧闹,在苍松和翠柏间悠然自立,仿佛远离世间。从外表看,这是一座独立的二层别墅,大连难得一见的山西风格老宅。“阎锡山楼可以说是现存的这些洋楼里保存最为完整的,而其建筑本身和室内装潢原本就属上乘,这么多年来一直担任着接待大区以上首长的重要接待任务。”

青石砌成的外墙历经风雨未见斑驳,红色的釉瓦依然鲜亮惹人眼,要不是疗养院的负责人介绍,记者很难想象这座华美的别墅居然有近80年的历史。仅见外表如此,入内它的奢华更是让人瞠目。


小楼设计精巧,警卫亭在室内就将外部尽收眼底,“门口这个梁是一根整木做的,这玻璃是德国进口的。这羊皮灯、地砖也都是‘原配’,这大吊灯坏了,需要去香港维修。”踏上柞木打造的楼梯,雕花的扶手,精致的吊顶,色彩斑斓的地砖,让记者恍若回到了那个风起云涌的年代。“这个是空调,相信吗,80年前这里就有空调,夏天通风,冬天取暖,这在当年绝对是现代化的设施。”

阎锡山来连 到底住在哪

那么缘何日本人会在这样一块寸土寸金的宝地,修建这样一座山西风格的宅子呢?说到这儿,就不能不提到这座宅子的主人阎锡山与大连的过往。

阎锡山什么时候来的大连,来到大连之后到底住在哪?早些年,这些问题的答案还颇有争议,而现在经过史学家悉心考证,真实的历史已经揭开了神秘的面纱。

1930年4月“中原大战”爆发,其结果是阎锡山一方彻底失败。蒋介石逼着败军之帅阎锡山离开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山西。被逼无奈的“山西王”只能举家离开,并选择大连为逃亡地。

1930年11月29日,阎锡山动身前往大连。一路上他谨慎小心,行动诡秘,频放烟雾弹,更改路程。直到12月24日,才乘坐日船“武昌丸”从天津抵达大连。阎锡山在大连一下船,便向闻讯而来的各界人士发布消息,说他此次要“经大连东渡(日本),续游欧美……身亲两洋文化”,而实际上,他在大连一呆就是8个月。

据传,来大连之前,阎锡山早就安排人与日本当局联系,在大连租了一处小楼,在门口挂上“阎锡山出洋考察大连筹备处”的大木牌。而这栋楼便是今天八七院内的12号楼。而八七疗养院的负责人告诉记者,“这栋楼其实是日本人为拉拢阎锡山,实现侵占山西的罪恶目的,按照阎家老宅的建筑风格,专为阎锡山修建的。”

不过,这位山西来的“阎老心儿”显然没有领日本人的情,这座修建奢华的别墅静静矗立于此,却没有等来他的主人。阎锡山来连后,直接住到了黑石礁张宗昌的别墅,听说只是派了个副官在此巡视小住了几天。

一面是大房子空空荡荡没有人气,一面是阎锡山在黑石礁的小洋楼里接朋纳友。阎锡山在大连利用这难得的安静时光,一方面总结中原大战失败的教训,加强“韬晦”之术的修养;另一方面则继续阐发他的“中的哲学”和其他理论。一些对阎锡山思想感兴趣的学者们也从各地会聚此处,一时间,张宗昌别墅是好不热闹。

逃到大连的阎锡山,在日本人的保护下一住就是8个月,其间,他与山西一直没有断过联系,偷偷摸摸多次往返大连与山西之间,对山西情况仍了如指掌。他闲暇之时也逛一逛大连市内的浪速町(现天津街),有时也到星个浦公园(现星海公园)玩一玩,优哉游哉过了8个月。直到1931年8月8日,阎锡山乘日本人的飞机从大连飞回大同,徒留下这座小楼,见证那段历史的真实存在。

姊妹楼:叶帅贺帅同时入住

建于1930年,原为清末进士王季烈为其两个女儿所造


在八七疗养院内,姊妹楼备受瞩目。走进松柏掩映的疗养院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两栋连体的褐色三层别墅楼。

它们标准的地理称谓是:文化街101号、103号,建筑面积658平方米,让它们为很多大连人所熟悉的,是另外一个通俗形象的名字——姊妹楼。

身世谜团:有“李氏兄弟私宅”一说

在101号的楼门前的一块铭牌:“姊妹楼,省级文物保护建筑,建于1930年……”似乎是姊妹楼言之凿凿的注释了。然而,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关于姊妹楼,除了铭牌的解释,还有一种说法也流传甚广——八七疗养院姊妹楼:原为李氏兄弟私宅。1930年,当时的广东富商、大资本家李昌昆、李昌达兄弟在文化台(现在的文化街)103号盖了两座和风欧式的住宅大楼,被称为姊妹楼。

这两种说法,此前在记者采访时都听说过,也都有见证人。幸运的是,此次采访八七疗养院内的老建筑时,在疗养院原院长刘福有的联系下,记者见到了1952年跟随部队来到大连的也是疗养院建院的第一批元老——郭庆山老人。

说起姊妹楼,今年83岁的郭庆山老人很肯定地说,姊妹楼是王季烈所建。根据在哪儿呢?原来,上世纪五十年代中期,王家曾经有后人来到疗养院,想要回姊妹楼的产权。这件事在疗养院还引起不小的轰动。虽然这事的结果不了了之,但却证实了姊妹楼的真实身份。


辉煌过往:同时住过叶帅贺帅

姊妹楼除了典雅豪华的建筑和装饰,还是上世纪五十年代甚至六十年代,大连最高级的别墅。

在姊妹楼的铭牌以及散落在各个报刊的文字中,都记载着刘少奇、周恩来、朱德、邓小平等党和国家领导人来疗养院视察和疗养时,曾经在此居住。

不过,口口相传的说法和真实的历史毕竟有着出入。在采访中,记者提起这些领导人曾经住过时,却听到了另外一个令人惊讶的说法。

郭庆山老人说,其实,1955年辽东半岛大演习时,刘少奇、周恩来、朱德并没有住在八七疗养院,据说几位领导人住在了黑石礁。而在姊妹楼里住的是叶剑英(101号)、贺龙(103号),后面婉容楼住着聂荣臻元帅。说起贺龙元帅,郭庆山还说了一件趣事。贺龙元帅爱吃辣,当时疗养院给他配备的炊事员做菜没放辣椒,急得贺龙还把她批评了一顿。

三大元帅在此住了近一个月,因为是军事演习时期,除了秘书和警卫,老帅们都没有带家属。

刘福有老院长告诉记者,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只有大军区级的首长和家属才能住姊妹楼,一户配备一个炊事员,而据疗养院的资料记载:1952年至1955年,住在姊妹楼的首长一天的伙食费是3元,这在当时,是很高的水准了。

“文革”中,部队首长们很少有暇来疗养院了,但姊妹楼却并没有清静下来。在部队的保卫下,这个相对清静的地方成了一些地方老干部的避难所,直接或间接地保护了这些老干部。

“曾经任过中共辽宁省委第一书记的黄火青、辽宁省省长的黄欧东都在姊妹楼里住过,躲过了一些冲击和迫害。” “文革”期间,在疗养院担任院长的刘福有说。

风华依旧:木质阁楼仍有暗香

在老院长刘福有的记忆中,姊妹楼的辉煌印证着八七疗养院的辉煌。“文革”期间,上将杨勇、中将曾泽生曾来住过姊妹楼。“文革”结束后,姊妹楼里就少有重量级的首长来了。在上世纪八十年代,随着棒棰岛国宾馆的逐步完善和地方高级酒店的建设兴起,姊妹楼也愈加冷清起来。

刘福有回忆,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和八十年代初,来姊妹楼里住过的重量级人物只有开国中将、“文革”后担任过沈阳军区第一政治委员的廖汉生了。

“老将军戎马一生,来疗养依然很军事化。他每天都从疗养院步行到老虎滩,再自己坐车回来,还不许有人跟着。结果,他的这一路安全就搞得我们很紧张。”时任疗养院院长的刘福有回忆说,当时,将军还组织了疗养院的老干部们一起去长山岛,出发的时间一到,将军就下令开拔。结果,很多老干部还没准备好,人不齐没法开船,但又不能违了老将军的命令。无奈,刘福有想了一个办法:先拉着将军到香炉礁码头转了一圈,然后假说码头地点临时改变,再拉着将军回到既定码头,这时,人已到齐,顺理成章开船了。

进入上世纪九十年代后,设施相对落后的姊妹楼真的成了一座建筑文物,寂静寥落地伫立在疗养院内,任凭春风秋雨静静掠过。

2012年5月初,在搜寻姊妹楼的历史踪迹的采访中,记者进入姊妹楼101号。如今,这里是一家公司的办公地点。虽然已有八十多年的历史,但木质的楼梯依然坚固。走在上面,没有吱嘎声也没有摇晃感。

更令记者惊讶的是,在三楼,还有一间全木质的阁楼。走进去,就会闻到沁人心脾的幽幽木香。历经了八十多年的风吹日晒,香味却经久不息,着实让人惊叹。

这家公司的办公人员告诉记者,他们也发现了阁楼的这个秘密,于是,阁楼被公司改造成一个小小的酒吧兼休息室。

也许,工作繁忙身心俱疲之余,坐在这香气氤氲、古色古香的阁楼里,似远又近的往事会让时光悄然静止,让都市人的浮躁心情瞬间平静。百年只是一瞬,何况人生短短几十年呢?

婉容楼:见证了皇后的凄惶

建于1927年,是王季烈迁居大连后建造的私人别墅


穿过解放路,踏着青石台阶拾级而上,顺着石板路,步入八七疗养院。

正值初夏,午间的阳光明媚温暖。院内繁花似锦,香气怡人。在入口处的姊妹楼略一顿足,再沿石子路左拐上行那么几十米,婉容楼便在眼前了。

在树丛掩映之中,这栋欧式坡顶建筑现在看来风采依旧,二层砖石结构的别墅,有露台有庭院,坐落于桃源街岭前的文化台上,幽静而闲适。

透过矮小的栅栏,向内探视,石板路阶,虚掩木门,青砖脊瓦……在树荫漏下的琐碎光线中律动起来,突然给人时光交错的感觉,这里曾经留下过一位旗装女子的凄凉身影。

始建之人:有“开发商”眼光的进士“物理学家”

在八七疗养院相关负责人的娓娓叙述中,和这座楼相关的人和事渐渐清晰。之所以叫婉容楼,自然指的是清朝“末代皇后”婉容曾经在这里居住过。而这栋房子真正的主人,却是清末进士、清学部参事官王季烈。

按照建筑的时间顺序梳理,其建于1927年,是王季烈的私人别墅。王季烈在清末是一位响当当的人物,他1873年9月7日出生于江苏省长洲县(今苏州市)一个士大夫家庭,祖上明朝为官,父亲王颂蔚在清廷官拜三品。母亲谢长达是近代著名女教育家,曾创办了振华女校。

1894年,生于官宦书香门第的王季烈中举。不过旧时的科举和教育并未湮灭这位文化人的修学之心,两年之后他去了上海江南织造局,开始了他物理学家的生涯。首先他与英国传教士傅兰雅合作翻译了《通物电光》一书,之后他钻研近代物理学,并因此受到张之洞赏识,进京考取进士,官位学部郎中。王季烈的科学成就在今日看来也是很辉煌的,前后翻译出版了中国第一本以物理学命名、具有大学水平的教科书,还编著了中国第一本中学物理课本,主持编印了《物理学语汇》,为近代物理在中国的传播做出了重要贡献。

清末民初,局势动荡,朝野飘摇。王季烈在天津筹办扶轮小学、扶轮中学,因心醉昆曲,也办过业余昆曲社。作为一名学者型官员,王季烈在物理和昆曲等方面都有着很深的造诣,博学之广令人惊叹。

清廷塌落,皇族逃散,1927年,王季烈如诸多皇朝遗老遗少一般,迁居大连,寄居他乡,身做寓公(乡绅之类)。自然王季烈是很有头脑的一个人,他敏锐的思维使他在大连做起了一个“开发商”,营造房地产私宅而后变卖。在游走大连多日之后,他看好了其时被日本人称为“文化台”的这块依山高坡的宝地,为自己修建了一栋二层欧式别墅。随之在附近为自己两个宝贝女儿各建了一栋别墅,也就是后人所称的“姊妹楼”,一方面是家人相互有个照应,另一方面也可见王季烈宠女爱女之心。

在大连10年期间,王季烈除了做房地产生意,还经常去金州的明伦堂讲学论道,聊聊《孟子》,因其名声显赫,听讲座的人也是趋之若鹜。

别称由来:婉容曾在此形影相吊

作为前清遗老,王季烈对皇家和清廷,还是有着诸多幻想和希望。

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日本人把溥仪控制在旅顺,孤身留在天津的婉容思君心切,也无所依傍,渴望能赶到溥仪的身边。身在旅顺的溥仪,也同样思念着她,他委托川岛芳子去天津将婉容带到了大连。

然而,踏上大连土地的婉容没有想到的是,与溥仪的团聚却受到了日本人的阻拦。婉容面临无所可居的尴尬境地,恰因王季烈与婉容的老师是同科进士,在老师引荐下,婉容住进了王季烈的别墅里。

婉容哭哭啼啼入住,却令王季烈很兴奋,王季烈内心中,依然认定溥仪和皇后高高在上的身份地位,而且,王季烈身为人臣多年,见溥仪和皇后的机会并不多,因此王季烈非常看重婉容的到来,他把别墅整个二楼都腾出来给婉容居住,并在饮食起居上尽可能做到最好。

然而婉容此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跟溥仪在一起,目的达不成,自然就不会快乐。婉容夜难寐食难安,房间里弥漫着哀伤的情绪。终于她开始崩溃,在这里哭闹,在这里嘶喊,在这里度日如年。在闹了一个多月之后,终于等来了好消息,日本人带她到旅顺,与溥仪相聚。而正因王季烈对婉容照顾有加,1931~1933年,他被委任伪满“宫内府顾问”。

婉容离去之后,王季烈也并未在这栋别墅终老。此后没几年,王季烈返居苏州,将精神寄托于研究昆曲。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王季烈赴京准备参加文史馆工作,因病瘫痪,1952年3月1日,病逝于北京。

时光荏苒,半个多世纪,关于王季烈居所后来究竟还住过哪些人,很多已经无法考证,但是因末代皇后婉容的短暂居住,这栋小楼闻名于世,空余今人对历史的诸多谈资和慨叹。

据周围居民介绍,现在的婉容楼是一个电视节目组在内办公,这使得这栋建筑,多了几分现代气息。


建于1925年的郑孝胥楼原主人早已被遗忘

即便是在今天,这栋日式的二层小楼,形制也丝毫不逊色于新开发的小区别墅。

沿文化街北行,进入八七疗养院南门,踩着洁净的青石板路走不多远,便到了郑孝胥的旧居。

小楼走过87年历史

疗养院负责人介绍说,这栋小楼已经有87年的历史了。拾级而上,门楼里一扇别致的小窗上镶嵌着七彩的玻璃,“据说当年是从德国进口的”,至今保存完好。

室内凉爽宜人,门厅里,一条绛紫色的木扶梯通向二楼,“建筑面积297平方米,楼上三间,是卧室和洗手间。”楼下5间,靠东侧的卧房内,有一座小小的壁炉,如今已经被封死,或许这里曾是主人的书房。西侧是一间宽敞的客厅,圆弧形的阳台里有一扇小门直通院落,小门外的石阶上围着锈迹斑斑的粗大铁链。在玉兰、圆柏、紫檀等古树的掩映里,小楼显得格外静谧。“最名贵的要数红豆杉。”据介绍,它是唯一适合在室内栽种的树种,24小时释放氧气。近年来,红豆杉在国际市场的身价看涨,像这样百年的老树,一株可以卖到上百万元人民币。

小院当中有一个造型雅致的水泥池,料想当年放养着金鱼或者锦鲤。而小楼的原始主人或仰坐在书房的壁炉前,或徘徊于池边,凝望着鱼儿游来游去,充足的氧离子并没有让他浑浑噩噩的头脑有些许清醒,他以文人固有的迂腐和蹩脚政治家的愚蠢,虚构着借助外力还政于清的“复国”谬论,欺骗着自己,也欺骗着“逊帝”溥仪。

“名士” 堕进深渊

那时的郑孝胥已过了古稀之年,而他毕生所积累的“名德”也正沦为一世骂名。

郑孝胥是福建人,年轻时即崭露头角。1882年,23岁的郑孝胥中福建省乡试解元,曾做李鸿章的幕僚。后东渡日本,担任过清政府驻日使馆书记官,后回国,曾参与戊戌变法。1911年辛亥革命之后,郑孝胥以遗老自居,为清室复辟出谋献策,被溥仪授为总理内务府大臣。上世纪20年代初,郑孝胥开始频繁与日本人接触,1924年,他与日本人密谋,协助溥仪出逃,进入天津日租界。1925年,日本人为了更便于拉拢他和溥仪,在大连为他建了这栋别墅。

郑孝胥伴随在溥仪左右,出谋划策。那时,溥仪对自己的这个老师也极信任,在溥仪《我的前半生》一书中,关东军这三个字提到的最多,其次就是郑孝胥,《伪满臣俘录》中评价说,在溥仪看来,郑孝胥提出“三共论”,认为列强共管中国将为时不远,势图借助外力来还政于清,溥仪不免大受鼓舞。

“九一八事变”后,郑孝胥唆使溥仪投靠日本,卖国求荣,当了汉奸。

据记载,郑孝胥一生中曾来过大连12次,在大连生活了144天。《国贼郑孝胥旅大行事心迹考实》中记载,“此144日,于郑孝胥一生可谓转瞬。实则郑孝胥一生奸名正源于此百余日中。”

1931年的11月,郑孝胥来到大连,这是他第五次到大连了,对于已经73岁的他来说,大连并不陌生。郑孝胥和平常一样,在市内到哪里从不坐车,都是步行。除了散步、聚餐和写诗以外,就是要坚持每天到旅顺去觐见“逊帝”溥仪。

1932年3月,伪满洲国成立,郑孝胥出任伪满国务总理兼文教部总长。1935年,日本人见郑孝胥难以驾驭,以其年高“倦勤思退”为名免了他的职位。1938年,郑孝胥怀着牢骚与不满,暴卒于长春,走完了尴尬的一生,不久葬于现在的沈阳市东陵区高坎镇七间房村。

在清末,郑孝胥的诗词书法名气极大,为诗坛“同光体”倡导者之一,同时代人对其诗颇多赞誉。张之洞称赏郑诗,有“郑苏堪是一把手”之语,有评论说,作为诗人,郑孝胥几乎要领导当时的诗坛,年纪比他大的、官职比他高的人都来向他请教,生前著有《海藏楼诗》和《郑孝胥日记》。作为书法家,他的字字势偏长而苍劲朴茂,开一代书风的先河,为时人追捧,商务印书馆编《辞源》,初版书名就出自郑孝胥之手。清亡后,他曾在上海卖字为生,“年入二万金”,至今“交通银行”仍沿用他的字。

从著名的政治家、书法家、诗人的辉煌人生,最后蜕变为大汉奸的角色转变,使其沦为历史的罪人,为世人所不齿。

以楼养楼

“郑孝胥旧居?是哪栋楼?”无论是询问“八七”的老领导还是老员工,他们都会这样反问你,在过往的半个多世纪里,这栋楼的原始主人,早已被遗忘得不留痕迹。

它现在的编号是18号楼,在老人们的记忆里,这里实在也没有什么名人来住过。毕竟,在“八七”风格各样的别墅群落里,它显得极为普通。“而且靠近道边,除了夏季,室内会感觉阴冷。除非到了疗养院的接待旺季,一般来说,平常是不住人的。”“八七”的老领导回忆说。

如今,小楼的屋檐已经腐烂。“1999年装修过一次,墙的外立面是那时重挂的,更换了门窗,但内部的格局仍被保留了下来。”有关负责人介绍说,像这样的小楼一般二三十年就要大修一次,维护的费用很高。院里只好采取“以楼养楼”的方式,进行管理和保护。这栋建筑近几年租给了一家公司,今年还将对它进行一次大修,维修的费用主要来自租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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