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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的西戎

西戎第一次出现在史记中,大约是周穆王那个年代。曰:“穆王将征犬戎”。(犬戎,又称西戎)这个时候祭公就跳出来阻止了,说了洋洋洒洒的一大段话,成了著名的“祭公谏征犬戎”(古文观止亦有收录),这个老头说的是什么呢?

“先王耀德不观兵。夫兵,戢而时动,动则威;观则玩,玩则无震”,

意思是说,周文王那时候啊,崇尚以德服人,而不是靠武力。军队这个东西呢,平时要储存起来,到了必要的时候才能动用,一旦动用就要产生威慑;炫耀武力就会滥用,滥用就不会让人畏惧。

“先王之於民也,茂正其德而厚其性,阜其财求而利其器用,明利害之乡,以文修之,使之务利而辟害,怀德而畏威,故能保世以滋大。”

先王对于百姓,是努力端正他们的德行,使其性情更加敦厚;扩展(阜:丰富、扩展)他们的财路,以更大地改善其物质的需求;指明利害之所在,用礼法来(文:指法律)教育他们,使其趋利避害,从而感念恩德畏惧刑罚。正是因为这些,周王室才能世代相承、日益壮大。

“夫先王之制,邦内甸服,邦外侯服,侯卫宾服,夷蛮要服,戎翟荒服。”

“甸服、侯服、宾服、要服、荒服”是夏定的政策。服,指服役。“天子之国五百里甸服”,甸,田地,意思是五百里之内服田役。“甸服外五百里侯服”,侯,斥候而服事也。王都五百里外侦察和服侍王命。“侯服外五百里绥服”,绥,安也,服王之政教。侯服外五百里受天子安抚,听从天子教化。“绥服外五百里要(读平声)服”,要,约束也,也就是遵守王法就行了。“要服外五百里荒服”,立天子太远了,也管不着了,随便怎么着都行。

“甸服者祭,侯服者祀,宾服者享,要服者贡,荒服者王。”

甸服的人供给天子祭父亲、祖父的用品,侯服的人负责祭祀曾祖、高祖的用品,宾服的进贡祭祀远祖的用品,要服只负责祭神的用品,荒服的只需要朝见天子就行了。

“日祭,月祀,时享,岁贡,终王。先王之顺祀也。有不祭则修意,有不祀则修言,有不享则修文,有不贡则修名,有不王则修德,序成而有不至则修刑。於是有刑不祭,伐不祀,征不享,让不贡,告不王。”

也就是说,出了问题先从自身做起,修省内心,修正法令,明礼仪,尊卑名分,品德修养。

总的来说,这篇文章的意思是说,一,你不要违反先王之训;二,你要以德服人。

史记对周穆王生平所记了了,反而不如这篇文字出彩。似乎是把周穆王放在了穷兵黩武的位置上,但是我们结合一下当时的背景来看看呢。穆王的曾祖成王、祖父康王在位的时候,史记中如是记载到,“故成康之际,天下按宁,刑错四十余年不用。”然后到了穆王的父亲那里就是,“昭王之时,王道微缺”,而且在南征的时候溺水而亡;到了穆王就更是“王道衰微”。

但是有个词叫做“此消彼长”,中原的王道微缺和衰微,势必会造成游牧民族对中原的觊觎,而到了这个时候,再修身修德,也没有办法让天下臣服了,这个时候他必须得挺身而出,显示自己的武力强盛,不能再养虎为患。

周穆王在位的时候,不止这一次西征。他多次率军南征北战,还进行了一次西征昆仑山的大旅游。这次的结果在”穆天子传“有详细记载,但是最出名的则是李商隐的这首诗:

瑶池阿母倚窗开,黄竹歌声动地哀,八骏日行三万里,穆王何事不重来

也就是他当时在昆仑山的时候跟当地的部落首领西王母发生了一段浪漫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最后把人家给始乱终弃了。西王母苦苦期盼,你丫的八匹骏马每天跑三万里,咋就不回来看看我呢?

”穆天子传”对这个故事是这样记载的:

天子宾于西王母,天子觞西王母于瑶池之上。西王母为天子谣曰:'白云在天,山陵自出。道里悠远,山川间之。将子无死,尚能复来。'天子答之曰:'予归东土,和治诸夏。万民平均,吾顾见汝。比及三年,将复而野”

这类的故事也说明,周穆王对于未开化地区的政策,并不都是以武力征讨。

但周穆王的西征如同中国历史上几乎所有的征伐蛮夷一样,没有根除少数民族的威胁。尤其是没过几代,就出了“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的周厉王,周朝的实力日趋衰落,等到了周厉王的孙子周幽王,千金博一笑,烽火戏诸侯,西戎杀幽王于骊山下,结束了西周的历史。

为什么后来叫东周,因为周王室东迁于洛邑(现洛阳一带),故史称东周,以别于国都在鎬京(现西安市长安区西北)的西周。

但其实西戎与周朝的战争并不只这两次,它挥刀斩幽王那一瞬间的光亮也不仅仅是照亮了一时的夜空。周厉王的时候西戎已反,到周宣王就有一家子姓秦的跟西戎干上了。

首先是有个叫秦仲的被立为大夫,征西戎。被杀。

秦仲的五个儿子再征西戎,破之。有了些封地。

秦仲的孙子说,我祖父被杀,我不杀了西戎的王我就不回来继位,然后被抓了。

秦仲的二孙子在烽火诸侯的时候救驾有功,而且护送周平王到了洛阳,就被封为诸侯,始得建国。

所以西戎不但终结了西周,还造就了秦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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