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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乡愁·故乡,忘不掉的记忆

刘绍义

太熟悉的地方,太熟悉的东西,真正写起来,往往无从下笔。几次想写写故乡,都是因此而搁浅。

如今的一座座小洋楼,怎么也勾不起心中的灵感。倒是那一排排小茅屋,唤起我魂牵梦绕的记忆。

草房子,冬暖夏凉。虽不是鳞次栉比,却也是错落有致。谁家想盖几间草房子,左邻右舍一围堆,脱坯和泥,放线挖基。几个人拽起石夯,唱着夯歌:“哪个高哟,使劲敲哟;哪个凹呀,少打下呀…… ”说着笑着,地基打好了,平整又瓷实。土墙垒得又高又厚,屋草缮得又密又匀。七级地震不倒,八级地震不塌。

那一年,街上一户人家失火,整个集上的人空巷出动。老的少的,男的女的,端盆的端盆,拎桶的拎桶。那场大火,硬是让人们用汗水和心扑灭的。

麦季是人们一年中最忙的时候。麦黄黄时人心就痒了。大人小孩没有闲人。连树上的鸟都比平时勤快,“大嫂,大嫂,早起”,“麦秸垛垛,麦秸垛垛”,乌啦灰里,天不亮,鸟就叫。天一亮,那一望无边的麦子,早放倒了,割完了。没有收割机,全是大人小孩一镰一镰割的。

打麦场上,两头黄牛拉一付青石磙,后边再坠一块紫硓石。五爷拿根鞭子,一圈一圈碾着。一幅赏心悦目的田园风景画。

如今的收割机,只不过是机械化程度的一种展览品。在人心里,没有了过去收麦时节那种历史的厚重感。

孩子们最喜欢的还是下河洗澡,那时候河多水足,大小河都沟满河平。上午天热了,或者晚上下地回来,把从地里逮的几串蚂蚱和高粮杆子扎的蚰子(蝈蝈)笼往树杈上一挂,跳入河里洗个澡。舒服又痛快。凫水,打澎澎,一个猛子扎下去,老远老远才露出那个小脑袋。塘沿河边,蒲苇丛生;河心沟中,菱藕连片。柳絮下成群结队的“窜条”(小鲢鱼),连人都不怕。你近了,它们“刷”一下潜入水皮,半秒钟不到,又露出一张张小嘴,密密麻麻,像风吹皱了河面。

小男孩洗澡是不穿裤头的,洗足了,泡够了,站在太阳下,一个个拍着光屁股:“晾,晾,晾水干,你的不干我的干。”等身上没有水珠了,才穿上小裤头,一蹶一蹶跑回家去。

当然,最高兴最盼望的还是过年。再穷再拮据,过年了,都要添身新衣服。蓝咔叽中山装,或是绿军装,再缝上四个兜,是孩子们的最要。过了祭灶二十三后,家家户户都开始忙活了。男人赶集买蜡买炮请门神;妇女在家蒸馍煳肉炸丸子包饺子;小孩子拿着压岁钱买一盘盘鞭炮,一把把烟花 ,捂着耳朵放,闭着眼睛泚。点着了,往天上扔,往水里搫,往过往的自行车下撂。打着灯笼挨家挨户串门子。年五更不睡觉,等着拾炮。谁家炮响往谁家跑。那时的年比现在长多了,整个正月都是浓浓的年味。奔二月头了,见面打招呼,还说着“年”话。那年,过得真是有滋有味。

要说热闹,还是逢单的集。卖瓜卖菜,卖鱼卖肉,自不必说。鸡行里单冠子的红公鸡,扑楞着翅膀打鸣;猪羊行里,猪仔羊羔怯生生的叫唤着;牛行里,拿着鞭子,瞪着眼吵架给卖主看买主看的牛经理。这些都不必谈。它们与孩子都沾不上边。还没有摇着拨浪鼓,挑着货郎担的老头,吸引孩子的眼球呢。拿块猪骨头,换几块江米糕;拎双旧鞋子,换一把五颜六色的糖豆;提点废铜烂铁,换个糖稀做的小糖人。有时舍不得吃,化在手里,那才真叫一个甜哩!摇花米团子的赵老头,有点驼背,整天笑得弥勒佛似的。一只两开的木盒里,放几粒骰子,赵老头边唱边道出这一轮的中奖人:“抹开帽,大家观,清清亮亮十三点。”“抹开帽,大家瞧,你的十一别算了……”十三点中奖,二分钱拿走两毛钱的花米团子。十一点的那人气得直拍屁股,上一局八点就中奖了。大家不是图得吃,不是图得赌,图得就是一个乐。

我最爱去的地方,是集中心的一个大水塘边。这里有树有草有苇有洲子。水中赶集的人影映得一清二楚。大柳树下,唱战鼓书的几乎每集都到。那哑喉咙破嗓子,让人听着顺耳又舒心。刘瞎子来得最多。有时还来一两个女的唱,那声音更能绊男人的脚。

十里八乡,南来北往,买东西的,逛闲集的,都来凑个热闹。说媳妇的见面,结婚的办证,甚至孩子头疼脑热看个病,也都赶到这一天来,屙屎抵茅菸,一功两得。既办了事,又赶了集……

如今,我们都老了。但故乡没有老,故乡的记忆没有老。那记忆,刻骨铭心,无论多少年、多少代,故乡,都不会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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