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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嫁给农民后,妈妈假装冷淡地说“我舍不得你”

妈妈生气地说:“我不愿让你在内蒙安家!我把你当掌上明珠,在农村安家就一辈子回不来了!没秋裤就在那成家?!我就没秋裤。”

原标题:《妈妈女儿永远怀念你》

网络配图,图文无关。作者:邢仪

我扪心自问,我的妈妈连钱带时间,为我耗费了多少?太多太多了。

内蒙的老人说:爸爸的恩情好报,妈妈的恩情报不完。从内蒙回来,天津的老人也这么说。是这样,我想起我妈妈的恩情,那是比天高、比地厚、更比海洋深。

我5岁回老家,跟着奶奶过。7岁了,妈妈去接我,叫我回天津上学。我对天津已经没有印象,也不知爸妈的家是嘛样,就告诉妈妈:我不走。妈妈上、下午连轴转,对我说服教肓。

妈妈说:我给你买了一个小裙子,你没见过,那个好哇!我有了兴趣,忙问:是什么花的?妈妈说:“你回去自己看,裙子的颜色和花都是咱们没见过的。裙子是从日本买的,是一个亲戚到日本留学,放寒假回来买了很多东西,给你捎回一条裾子。”

我在农村2年了,已经忘了裙子的模样。农村姑娘要下地干活,不能穿裾子。我想不出日本货是嘛花嘛色嘛材料。我不吭声了,陷入了思考中。

妈妈反复说,我的心思有点活动了。妈妈一看,该宣传她的第2件法宝了。她说:还给你留着一把小茶壶,说着,妈妈把大母指和中指分开,说:“就这么小,是你姥爷卖茶叶时,批发站给的奖品,细瓷的,现在沒卖的!'

我挺喜欢妈妈说的小茶壶,心思又活动了一下,这一下又被妈妈看到了。她又说出第3件法宝。

妈妈说:“我还给你买了一把雨伞,是花的,特别好看,你回去给你。3件东西:一条裙子;一把小茶壶;一把花雨伞。″

妈妈的一番话,说得我动了心,我高兴地说:我走,回家喽!奶奶给我收拾东西,我看她擦眼睛,她好像哭!我不理解,回去多好啊,为嘛哭呢?一定是我看错了。

下雨天不能下田,奶奶在竹制的单人床上躺着。夏天炕太热,奶奶把单人床支在地上。奶奶哭了!我听见抽抽嗒嗒的哭声。我问:“奶奶,你哭啦?”奶奶翻了个身,脸对着我,她不躲着了,我看见她的眼睛有点肿。我问:“咋来?”我不理解她为嘛哭。

奶奶在掏口袋,躺着掏不出来,她坐起来,从口袋里掏出5毛钱,说:“把这5毛钱装好,这是我给你的念想,可别丟了啊。”我装好钱,看奶奶还在哭,我也哭了,但是沒5分钟就不哭了,想像着回天津有妈妈的3件宝,我心里美滋滋的。

妈妈带着我、我弟弟、我妹妹3个孩子坐火车回来了,在东站,妈妈叫我们别动,她匆匆走了。我们3个孩子坐在行李上,一动不动。不一会儿妈妈回来了,买了4颗冰棍,一人一颗,他们非常高兴,把裹冰棍的纸一下揪下来,就香甜地咬着吃起来。

我在农村没吃过这东西,我把裹冰棍的纸慢慢地包下来,也学着他们咬了一口。“啊″,我怕弟弟姝妹听见笑话我,沒敢大声叫,只用微弱的声音叫了一声。我这才知道冰棍这么凉啊,我吃不了,我把冰棍从咀里拿出来,用嘴嗦溜。

我回来还保持着午睡的习惯,第一次离开奶奶睡午觉时,我醒了想了一会儿,想起已经离开奶奶了,这儿的亲人是妈妈。“娘!”我还是按农村的叫法,喊我妈妈。一个和我一边高的小男孩,手把着门框看着我。他是我们院的邻居,看到我他很新奇,我喊“娘”他答应,他“哎”了一声,我看了他一眼,下地上院里找我妈。

我融入到城市里,开始了崭新的生活。我上小学五年级时,得了胃病。每天疼的我弯着腰,吃不下饭。妈妈看到,用她公休时间,领我到小医院去看病。

天津老照片。网络配图,图文无关

妈妈爱我疼我,我一有病就把她吓坏了!

大夫拿个大本子,记下患者的姓名、住址、职业,跟现在一样,现在医院的大夫也是拿大本子记。当时大夫问我职业,我说是小学生,我妈妈急脾气,在一边告诉大夫:五年级,其实大夫沒问,不需要说。

妈妈让医院给代煎药,看了几次不见好,妈妈歇班时领我到总医院看去,终于看好了我的胃病。

还记得那是灾荒年,我刚上中学。人要是饿就沒抵抗力,就容易得病,我得了肺病。在那个年代,肺病是个大病。这次我病又把妈妈吓得不轻。

开始是咳嗽,谁还不咳嗽两声,家人和我都沒重视。咳嗽越来越利害,我希望它能好起来,就不理它。沒想到咳嗽不自己好,咳嗽的我不能吃饭,睡觉时把我咳嗽坐起来,我们全家还是不理它。

一天晚上,还沒上床睡觉,我剧烈的咳嗽起来,沒想到吐血了,吐了多半尿桶血,爸、妈都害怕了,叫我大弟弟陪着我上总医院,掛的急诊,当时大夫就给打了一针止血针。我马上就不吐血了。

那时人们拉扯孩子就像拉扯个小狗,还比不上今天的宠物小狗值钱呢。我大弟弟比我小两岁,我14岁、他12岁。

我得了肺病,妈妈大伤脑筋。让我按时按量吃药以外,在家里那么困难的情况下,妈妈给我订了一份牛奶,还允许我比弟弟妹妹多吃一个馒头。妈妈还踅摸来一个偏方,即一个鸡蛋、一两香油、一两蜜,三样搅匀蒸熟,让我早晨空腹吃下。哎哟,别提多难吃了!我不吃,姥姥不行、妈妈也不行。每天都受这份罪,过了一个月,我到医院去照大像,嘿!肺病全愈!

我看弟弟妹妹得了感冒,我得意地说:“你们体格太差了,我就不,从来不得病。”我妈马上说:“这5个孩子属你身体最差,还说你身体好。你小学时一场胃病,中学时一场肺病,家里给你花了多少钱?”我扪心自问,我的妈妈连钱带时间,为我耗费了多少?太多太多了。人们说:世上只有妈妈好!真是!

我在奶奶那也是这么吃,不过奶奶让我偷着吃,怕四叔看见。因为四叔也饿着呢。

天津老照片网络配图,图文无关

我从奶奶那来了以后,天天都想她,奶奶也托人捎话,说让我放假时回去住些天,她想我!妈妈拿了钱,让我跟着一个老乡回去看奶奶。那是我上小学四年级放暑假。

妈妈没忘了我小时候在老家,长了一脑袋虱子,所以妈妈嘱咐我,回去要自己梳头,一星期洗一次头,可不能再长虱子!

我想起五岁到七岁,我是跟奶奶过的,奶奶对我很溺爱,每天早晨我在被窝里还睡着,奶奶已经拿梳子给我梳头了。她什么时候起的,我不知道。农村人当然不讲卫生,奶奶从不给我洗头,我头发里有虱子,还有很多叽子。奶奶给我梳头梳不通,她用唾沫抿在梳子上,头发就拢通了。

我妈妈把我接回天津,拿梳子给我梳头,我被採的生疼,疼的我“哇哇”大叫!妈妈仔细一看,我的头发里有虱子叽子。妈妈恶心死了,她皱着眉说:“你的头发赶了毡了,这怎么行!”....我无言以对。

妈妈打了一大盆水给我洗头,洗了几祸水,再梳头就能梳通了,我不疼了。连着洗了几天,虱子沒有了,再洗了几回,妈妈又给我剪头发,再接着洗,彻底消灭了叽子。

微风拂面,我上了火车。想着要见到亲爱的奶奶,我非常激动!

这次回老家,我像在自己家一样,一星期洗一次头,平常梳头再不让奶奶拿唾沫了,所以头发一点也不脏,也沒长虱子。

我是晚上回去的,回去时奶奶和叔叔、婶子巳经睡了,老乡把我送去,喊:“大娘开开门,看看谁来了。”我奶奶一边寄扣子一边问:谁?谁这么晚还来串门子?老乡拉着我站在门外,他冲里头喊:“你们的亲人来了,你猜猜是谁?”我奶奶已走到大门那,她开开门栓看见我,惊喜得说不出话来,她一点也沒想′到,她的心上人我,来啦!

她一把拉住我的手,一边说着心里话一边往屋里走,叔叔婶子在后头跟着。奶奶可唠叨了,她说:“你走了想死我了,你可好,回去就把我忘了,几年了?你算算,不回来住些天,看看我!”

我坐火车时背了好几遍,是我姥姥教我问侯奶奶的话,应该一见面就说,文词叫“开场白”。如果奶奶都把这开场白说了,我就沒有机会说了。奶奶说到半截,我赶忙插话说开了开场白,我当不当正不正地问候:”奶奶你好啊,我姥姥叫我代她问你好!我妈妈、爸爸也问你好,祝你长寿!”奶奶乐坏了,停止了她的唠叨,话题转到我这,她一迭声地说“好!好!我也问你姥姥、你爸爸、妈妈好!也祝他们长寿!”

我白天下了火车要从南宮乘汽车回奶奶家,但是下雨冲了公路,一百多里地我是跟着老乡走来的!走了一天多。所以我现在只觉得又渴又饿!

奶奶好像知道我的需求,她让我二婶子给我做了两大碗疙瘩汤。我七岁离开老家时,二位叔叔还没娶媳妇,现在有了四婶子和二婶子,不过四婶子回娘家了,我当时没看见。

我还客气,说“不吃,不吃。”叔叔说我:“这是来到自己家了,你咋了还客气?这就不懂事了!”我一看,四叔生气了,我肚子也饿了,就不客气了,端起碗,“扑碌扑碌”,一碗饭下了肚;又端起碗“扑碌扑碌”,一顿狼吞虎咽,二婶子打扫战场时,看到盆光碗净,很高兴,众人都高兴。

第二天,我在家时就勾书包,在天津勾到半截,回到奶奶家接着勾。奶奶看我勾书包,就和邻居夸奖我:“我孙女会勾书包,勾的花真好看,还勾得快,可快了。”奶奶爱我就夸奖我呗!其实我的手艺很一般。

我回去是60年,全国人民都在挨饿,我回去多半时间是和奶奶採野菜。我㨤着小篮子,跟着奶奶上野地里,能採近一篮子野菜。加上奶奶採的一大篮子,回去煮熟了当饭吃,放点盐调调,我们都很爱吃。

奶奶和叔叔婶子又夸奖起我,她说:“你们看,俺孙女多能干!这么小的人,採了一篮子野菜!这孩子太好了!”叔叔婶子不做声,只是拿碗一人拨了一碗野菜,坐在凳子上吃起来。

我有胃病,一次我“肚子疼”,就是胃病发作。吃饭时我盛了一小口,那时都入了集体食堂。从食堂拿罐子打饭,打来的是南瓜汤,里面有几根面条。奶奶看我没吃多少,用碗盛出来一碗,不叫四叔吃,给我留着。一会儿我“肚子疼”见好,奶奶端来让我喝了。我一边喝奶奶一边说我:我就知道你没吃饱,吃了一口也叫一碗,以后可不能这样,该吃就吃,在自家还做假!她不知道我犯起病不能吃饭,还以为我客气呢。

奶奶就是这么疼我。

网络配图,图文无关。图片来源:《华商报》

我回去后,天天跟着奶奶出去採野菜,这天,我和奶奶走得离家很远了,看见队里的菜园里搭了个棚子,看菜的老头儿跟奶奶说了几句话,我们就低头寻找野菜。

忽然天空乌云密布,一场大雨就“劈哩啪啦”下开了。我和奶奶紧跑,跑到看菜棚子里避雨,奶奶又和看菜园的老头儿聊起来。少不得又是奶奶把我夸奖了一顿,说:“俺孙女从大地方来,可是很能干。採野菜能採一篮子,才多大个人呀。”那老头儿直点头,人家是出于礼貌才点头附合,其实心里不赞成奶奶的看法。

这阵雨过去了,我们出去接着採野菜。我口渴难耐,和奶奶说:我要喝水。奶奶真有办法,她蹲在地上,地的凹陷处流着雨水,她用两手捧起那黄土掺和的水喝了,扭头看着我说:“真好喝,细甜,你也捧着喝吧。”原来奶奶也渴了,喝了不少泥糊糊水。我也学着奶奶的样子,用双手捧着喝了些。你还别说,那水就是甜丝丝的,而且我们也没有得病!

每天多半时间跟奶奶採野菜,少半时间勾书包或写作业。我的假期作业一点沒落,每天按要求写。让背我就背,让写我就写。

在奶奶家的日子里,我想念妈妈和姥姥及爸爸,还有弟弟妹妹。转眼到了回去的时间,因为我快开学了。临走洗洗衣服,奶奶看见了,又是跟村邻把我夸奖了一顿。她说:“你们看看俺孙女,她自己会洗衣裳,你们看她洗的多干净。”

我再开学就上五年级了,不是小孩了,奶奶看我还是小孩,总夸奖我。别人不赞成她的看法,我也有点不愿意,只不过沒说出来。

我要走了,奶奶哭天抹泪和我告別。

我想起一件事,跟奶奶说:“我从你这回去,全家人都迎接我,我见了弟弟妹妹给他们嘛?我当姐姐的不能空着手见他们。'奶奶说:“是呀,咱穷农村也沒别的,自己有十来棵枣树,树上结了很多枣。可是还沒熟,让它们再长长,现在先别打,你走的前一天,我跟你去,拿杆打枣,多打点,你给弟弟妹妹。″

到了走的前一天下午,奶奶拿着杆子跟我去打枣。奶奶打,那枣就“劈里啪拉”往下掉,像下雨似的。我捡起来放在面口袋里,那枣还不老熟的,不红,吃到嘴里也不太甜。奶奶说这些枣有十斤多。这是给弟弟妹妹的见面礼。

我和那个老乡又返回天津,妈妈和全家人欢迎我。我离家一个来月,再回来觉得屋子是倾斜的,我那是错觉,一会儿就好了。地下还有两只美国白大母鸡,走过来走过去,显得又热闹又拥挤。

那只个大的美国白母鸡,歪着脑袋看我,然后冲着她的伙伴“嘎嘎”地叫。她是跟那个小的美国白母鸡说:这人是谁呀?咱怎么不认识她?我也友好地看看她,她很知足,又低头散步了。这是姥姥养的,为叫她们下蛋。

妈妈还是对我那么慈祥。她详细地询问了老家的情况,她说:你奶奶这么亲你,下次你还回去。家里这么困难,妈妈以后还叫我回去,妈妈真好。倒是姥姥,以前很严励,现在却变得和霭可亲,喊我“妞儿”,这是很亲热的称呼。

我抓了一大把枣,给弟弟妹妹们吃,他们很高兴,他们也沒觉得枣子沒长熟,不老甜的。

姥姥是给我们做饭的,她给我们烩窝瓜时,把瓤挖出来,拿蝶子盛着蒸,蒸熟了调着吃,我们都爱吃。我在奶奶那也是这么吃,不过奶奶让我偷着吃,怕四叔看见。因为四叔也饿着呢。

那时我的胃病越来越利害,才有了上文写的,妈妈陪我上小医院、总医院看病。

婚后家人叫我的农民丈夫来,跟我家人认识认识。他来了没地方住,就挤一挤,我和妈妈睡一个被窝打通脚。这一宿妈妈沒怎么睡,她爱抚地抱我的腿、抱我的脚,抚摸我的脚。

网络配图,图文无关

我初中毕业分配上山下乡,临走检查身体,我的肝部按压痛,属于不走的病症,妈妈和爸爸高兴的不行,认为我可以留下。谁知还是让我走,爸妈很无奈,让我走了。

我在内蒙努力地干活,一心想挣点钱报答爸妈,可是天热时能干,冷了干不了活,我们知青全部返津。

我回来户口来不了,我只能白吃饭,所以心情很不好,每天都是愁眉苦脸。我妈妈为把我办回来,搬家到了天津郊区,可是妈妈太老实了,大队主任左维华说:你女儿我们不能接收,因为这属于倒流,不符合毛主席的革命路线,不符合大方向。

我看到这条路走不通,更觉得自己活着都多余,心情像阴暗的天空,马上要下起雨来。

这时奶奶也来到我家,妈妈为叫奶奶玩玩,也叫我散散心,带我们坐上了大队的拖拉机,到“五一手表厂”门口那一带去玩。

天湛蓝湛蓝的,小鸟在树上冲我们叫,“叽叽喳喳”的,很悦耳。我的心情好了一些,没5分钟,我又陷入到忧愁中。

奶奶很高兴,妈妈不用为她发愁。可我的情绪不好,妈妈发愁了。她处处为我着想,她说:你心情不好,邪气容易上身,坐在拖拉机上别摔下来!坐在我前头我抱着你。于是我坐在妈妈怀里,妈妈搂着我。妈妈在后面看不见道路,可是觉得颠簸了就紧紧抱着我,生怕我出事故。

到了目的地,我们下了拖拉机,奶奶跟着村邻溜了老远,我情绪低落,坐在马路边上沒动。妈妈叫我跟大伙溜达溜达,我像没听见,坐着不动,妈妈为了陪我也沒溜。

一会儿手表厂的工人下班了,工人们三、五成群的走出大门。人群里有青年,我看见又想起来我的处境,我低头不语。妈妈为打破我的沉默就说:“工人们下班了。”我不抬头也不说话,好像妈妈不存在。妈妈又说:“你抬头看看,手表厂的工人有一千多。”我没抬头也沒说话。

妈妈想叫我快乐起来,想了半天办法。一会儿她拿出钱叫我买冰棍去,她看着我,希望我走动走动。我接过钱向卖冰棍的小贩走去,妈妈才舒了一口气。

我家搬到了郊区郭村,妈妈的组织关系转到了大队,妈妈参加了大队的生产。这天下着小雨,妈妈沒出工。

我看着阴暗的天空,觉得很像我的前途,心中十分忧愁。我跟妈妈说:“下着雨地里不能干活,内蒙也下雨了吧?”妈妈用十分轻松的语调对我说:“你就别回去了,在这住着怕嘛?!这里是干柴细米不漏的房屋。”我说:“我住着也行,可住到多会儿算一站?”“……'妈妈不说话了,叫我问住了。

我变得胆子小,晚上从院里干点活回屋里,我特别害怕,心“咚咚咚”地跳。我小妹妹在床上沒穿袜子,她一动弹把我吓坏了,我光看见她的大脚豆,吓得哭起来!妈妈故意粗声大嗓地斥责我:“你妹妹的脚豆就把你吓哭了,值当的吗?!”我告诉妈妈,我从院里回来就害怕,吓得心跳。妈妈告诉我,从院里回来时把身体打巴打巴,冲着院里骂它,它就不敢做怪了!

我有一次沒告诉妈妈就在同学家过夜,妈妈不知上哪去找我,她吓坏了,第二天沒吃早饭。上午10点来钟她饿得受不了,煮了一碗挂面卧了个鸡蛋,端碗要吃的时候,我回来了。妈妈扭头看见我,立刻喜上眉梢,直接把端着的碗送到我嘴边,嘴里说:回来了!给你做的饭,快吃吧。

我根本不饿,叫妈妈吃,可她生气了!嘟噜着脸说:“叫你吃你就吃,你吃了我高兴。”我擅自做主,在外面过夜,妈妈沒有批评我,因为我情绪不好,把她吓坏了。我能回来就是对她的安慰!

妈妈发了一顿愁,还是挡不住时间前进的步伐,我该返蒙了。妈妈和小妹妹去送我,我带着几件衣服,用手提包装着,小妹妹提着,另一只手和妈妈领着。我空手在她们后头走。

她们娘俩送我上火车就下去了。我想她们就像别人那样在外面跟我告别,我打开车窗,想像妈妈要跟我说点知心话,嘱咐我些事,分别了,可能还要哭。小妹妹要拉着我的手,半天不放。

可是,窗户外面没人!我把头探出窗外,看到妈妈领着小妹妹已经往回走了,走得又快又轻松,扭达扭达,很快上了天桥。我目送她们下天桥,身影消失了,才杷头缩回来。妈妈就是这样的性格,做什么事都干脆利落!

我迫于生活,在内蒙农村成家了,全家人都不同意。

我回来后,跟妈妈发生了一次激烈的争吵,我说:“我年年挣不下口粮钱,因为那儿太穷。我秋裤上长了虱子,想换下来,没钱买条新秋裤。不能老跟家里要钱,我都20多岁了!”妈妈生气地说:“沒钱就不买,我不愿让你在内蒙安家!我把你当掌上明珠,在农村安家就一辈子回不来了!没秋裤就在那成家?!我就没秋裤。”

我知道妈妈沒秋裤,可她不懂内蒙的气候冷,而且我干农活需要秋裤。我说:“不光是秋裤,组里一个月交1块钱生活费我都沒有!还有很多地方需要钱。我不自已想辙,老花你们的钱?!”妈妈很生气,大喊:“你是我的掌上明珠,我愿意给你钱,供着你!”

我现在想起妈妈的话,心里仍十分感动!妈妈拿我当“掌上明珠!”妈妈特别爱我!

我妈妈家的楼房是3间,她和我爸住一间,我和妹妹住一间,我姥爷住一间。我想到一辈子不能回来,心里特别难过,出声的哭起来。

我爸爸趿拉着鞋走来,我以为他要替妈妈出气,吓得不敢做声,原来他是关灯,他没责罚我,我坐在被窝里哭,着着灯呢,这不费电吗。

那晚我抽泣着哭,哭了好几个钟头。第二天眼睛肿了,肿得很利害。我沒照镜子,但我感到眼皮搭拉下来,挡得眼睛看不清事物。

婚后家人叫我的农民丈夫来,跟我家人认识认识。他来了没地方住,就挤一挤,我和妈妈睡一个被窝打通脚。这一宿妈妈沒怎么睡,她爱抚地抱我的腿、抱我的脚,抚摸我的脚。第二天我问妈妈:”妈,你这一宿沒睡,老摸我 的脚我的小腿,干嘛呀?”妈妈假装冷淡地、慢慢地说:“我舍不得你。”我看妈妈这么冷淡,我也就沒动感情。我太实在,妈妈心里爱我,我愣是不知道!当时她压抑着感情,我以为她对我冷漠呢。

我刚生小乐时,她给我寄去一包袱小孩衣服,我看了心里感到家的溫暖。妈妈在天津买缝纫机要票,妈妈用她的钱她的票买了一架缝纫机,千里迢迢给我寄去。

世界上这么多人,只有妈妈一个人这么疼我!我想到这里,只觉得心口热烘烘的!

80年,天津接收他的儿女到了尾声,妈妈深深了解我想回津的渴望,她从郊区乘车,几经倒车找到12中学,又几经打听,找到了管档案的老师,给我开出证明,我全家人得以回天津。这要感谢妈妈!平常,出门应酬的事妈妈是不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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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在内蒙给家里写信,者列妈妈说,我有了弟弟妹妹,他们离妈妈近,挤的我就往外退,底下有了4个弟弟妹妹,把我挤出去了。我回津后还是者列妈妈,说:你对孩子们有偏向,对我弟弟好对我不好。妈妈很生气,说:我对5个孩子都一样,不过心里喜欢谁和不喜欢谁,这就有差别了。比如一个领导,能对所有的职工一样吗?就有他喜欢的和不喜欢的。

妈妈的一番话,使我服了,我吭了几声说不出话。

妈妈,我永远想念你!你活着时,我忠于你!你故去了,我想念你!妈妈,你无论在世与不在世,我都是你的好女儿!

作者介绍:苏国琴,天津12中66届初中毕业生,68年9月10日到内蒙武川县厂汗木台公社七号大队六七号北队插队。1974年在六号粱村结婚。丈夫是本地农民,无房无任何家庭用具。76年10月大儿子出生。77年11月二儿子降生。80年携全家回津。回津后在父亲单位成为一名粮店售货员。89年退休。

文章获作者授权刊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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