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二拍》故事里的莫稽】宋朝,有个穷书生升了官,上任途中,骗妻子欣赏江景,突然把妻子推入江中,火速划船离开,断了妻子的活路。之后他娶了上司的女儿,新婚之夜,掀开盖头,新娘竟和前妻一模一样,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宋朝时,都城临安有位世世代代的乞丐团头,名叫金老头。他有个女儿,名叫金玉奴,生得十分美貌。金老大的妻子早已经病故,他便把自己生活的乐趣全寄托在女儿身上,请人教她读书写字,弹琴吹箫,描绘刺绣。
女儿十分出众,自然不愿随便嫁给一户普通人家。但自家的地位低,也很难高攀上等人家!
有人来说媒,太平桥下有一位穷书生,姓莫名稽,一表人才,饱读诗书,是京师太学生,只因父母早亡,家中贫寒,还未娶妻。
金老大喜爱他是读书人,便要招他做上门女婿,莫稽不花钱娶一位漂亮的妻子,也觉得是一桩美事。于是,婚礼如期举行。
婚后,夫妻俩感情融洽。金玉奴常常劝丈夫发奋读书,自己倾囊相助,古今典籍,不惜价钱,为丈夫买进。她又出钱为丈夫请名师指点,让他广交学识渊博的朋友。
但左邻右舍常常说三道四,认为一个太学生娶了个乞丐出身的女儿,有失儒雅。
不久,莫稽参加考试,成绩优秀,朝廷委派他去江南任无为军司户。莫稽春风得意,带着妻子去上任。到了长江岸边,月明星稀,水波不兴。夫妻俩坐在船头赏月。
半夜里,莫稽突然动了邪念,他想:“自己如今官袍在身,前途远大,而妻子一家的乞丐身份的确使人羞愧。不如趁此夜深人静,将她推人江中,今后另外高攀一位高门名媛。”
想到这里,他趁金玉奴没防备,一掌将她推入江中。只听扑通一声,江面溅起一股白白的水花。
莫稽走进船仓,悄悄吩咐船夫:“快快开船,重重有赏。”
船行了十多里,莫稽才对船夫说:“刚才夫人赏月,不慎掉人水中,打捞已经来不及了。”说完,就掏出几两银子,打发给船夫。船夫们心中明白,但谁敢开口反对呢?
不久,莫稽就去参见刚上任的淮西转运使许大人。许大人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他几眼,便对下属说:“我有一个女儿,才貌双全,请诸位替我物色一位品貌、才学相当的女婿。”
下属们聚在一起商量,觉得只有莫稽最合适。莫稽巴望高攀,求之不得。
许大人也同意了,说道:“小女从小娇惯,贤婿理应让她几分。”
莫稽只顾高兴,皮松骨痒,连声说道:“许公的女儿,自然要让几分。”
婚礼那天,许府中张灯结彩,乐师们吹奏锁呐,敲锣打鼓。新郎和新娘披红戴绿,拜天地、父母,夫妻对拜。然后,由伴娘送入洞房。
新郎喜气洋洋,如登九霄之中,仰着头,挺着胸,朝洞房走去。
跨进门槛,就闹嚷嚷地拥出来七八个老妇和丫环,她们手拿上扫帚、竹竿,劈头劈脑,打将下来。
新郎又喊又叫,无人理睬。帽子打歪了,鼻子打肿了,额上冒起了几个大青包,肩头和腰上也疼得厉害。他躲进床下,不要命地嘶喊:“岳父,岳父,救命啊!”
这时,只听见房中娇声宛转:“休打薄情郎,快唤来相见。”
众人住了手,七手八脚将新郎从床下拖出来。有人扭耳朵,有的拽胳膊。新郎被抓扯得像螺陀一样团团转,脚不沾地地到了新娘子面前。
新郎一边呻吟,一边问:“我有什么罪啊?这样打我?'
他睁开眼,抬起头,只见红烛高照,新娘子美丽娇艳,但仔细一看,吓得他魂不附体,连声叫嚷:“有鬼,有鬼!”
原来,那正是他的故妻金玉奴。
众人又打,喝斥道:“这是新娘子,哪有什么鬼?”
只见金玉奴“啪”地一声,一团唾沫吐到新郎脸上,大声骂道:你这不知羞耻的薄情郎。你读了那么多书,书中的道理都到哪里去了?你没听说过'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吗?
当年,你两手空空,招来我家当女婿。我和父亲供你吃穿,耗尽家资,让你读书,成就功名。没有我父女,你能有今日吗?可是,你却忘恩负义,狠心地把我推下长江...你这薄情郎,打你,骂你,难道不应该吗?要告到官府,你就该坐牢、杀头,你这薄情的负心人!
这时,许大人走进来,讲了那一夜的事。那天夜里,许大人夫妇也正在长江边船上赏月,听到女子喊救命的声音,急忙命人去救,金玉奴才死里逃生。许大人夫妇收她为义女,带到府上。
莫稽听了,羞愧得恨不能找一条地缝钻进去。他跪在玉奴面前,把知道的好话都说空说尽,把自己骂得狗血淋头,要求玉奴给自己一次机会,痛改前非。
许大人见他真的认识了错误,才劝玉奴饶他这一次。
玉奴又哭了许久,才停下来。莫稽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劝慰她。许夫人也进来劝解。莫稽对天立下誓言,再不作忘恩负义的薄情郎了。
第二天,莫稽立即派人去临安把金老大接过来。从此,玉奴有了两位父亲,莫稽有了两位岳父,一家人生活得十分愉快、幸福。
故事出自《三言二拍》故事里的莫稽,与《铡美案》中的陈世美有相似之处,都是在自己荣华富贵时嫌弃糟糠之妻。但是陈世美被包公铡了,莫稽却被原谅了。
故事告诫我们:做人一定要有良心,千万不能忘恩负义。大家觉得玉奴应该原谅莫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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