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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摘 | 打牌,造谣,谩骂,梅党成员为打压程砚秋竟使用了如此手段

注:图片素材源自网络。侵删。

程砚秋

程艳秋的孤洁个性,并不影响他在戏院叫座,爱看他的戏的戏迷与日俱增。剧评家对他的戏的评价,也多以赞誉褒扬为主。如,对他在三庆园演出的《御碑亭》,豫盦以《新正第二次聆曲记》为题,于《东方晚报》上这样说:

'艳秋之孟月华,扮相清丽,唱以西皮原板第一句为最妙绝……做工颇见细心,真难能可贵也。盖此剧之难即是表情,艳秋之所能形容者恐吾笔亦不能形容也。'

接着,他在三庆园演出《红拂传》《芦花河》《刺汤》《女起解》《回荆州》等,无日不满座。最好的一次,是演《红拂传》,没有座位而站着观看的戏迷竟然比有座者多一倍,戏院里挤得满满当当,几无立锥之地。

广德楼戏院的老板眼红三庆园因程艳秋而赚个盆满钵满,深后悔当初未能坚持让他来演日戏。

程砚秋在长安大戏院演出剧照

那段时间,'梅党'成员之一的李释戡无日不听程剧,过后,又总是要给程艳秋打电话,极尽赞美。

有一天,他在电话中开玩笑说:'你的老师(指梅兰芳)每星期仅唱两天必唱硬戏,上座之好不算数。你天天登台,天天满座,使你的老师在老戏馆每日必唱必输与你这个徒弟了。'

听了这样的夸奖,程艳秋当然是高兴的,但他很机智地笑道:'我一定将你刚才所说的话,告诉我的老师,让他骂你。'两人随之哈哈大笑。

程艳秋是聪明的。他的戏的确越来越受欢迎,名声似乎也有赶超梅兰芳之势。但是,梅兰芳是他的老师,他即便有心超越老师,也不能傲慢地显露出来。他也知道,即便他有超越老师的那一天,老师终究还是他的老师,何况他很难说一定能够超越。

李释戡的话虽然是玩笑,但也并非不是实情,但程艳秋如果顺着这样的话头,表现得很自得,那他可能会授人以柄。而他只以一句玩笑话,就巧妙地将李释戡的可能纯是玩笑话,也可能是试探,甚至是绵中藏针的话对付过去了。

也许正因为程艳秋的名声日渐远播,1924年3月,东北军阀张作霖派人到京邀名角儿去奉天演出。令人惊异的是,他除了点名余叔岩、杨小楼外,特别要求以程艳秋代替梅兰芳,并应允戏份是,新剧每出一千元,旧剧每出四百五十元。

此次,艳秋带去新剧三出,即《红拂传》《风流棒》《花舫缘》;旧剧三出,即《玉堂春》《探母回令》《宝莲灯》。戏份总达四千三百五十元,而且这是程艳秋独得的,并非和声社所有的收入。

在奉天,他只要演出三日三夜,戏份就近于在上海一个月演期所得八千元的一半,按照罗瘦公的说法,这是'极便宜之事'。

在奉天的三天演出,其中第一天和第三天,都由程艳秋唱大轴,另外一天唱压轴,戏码分别是《花舫缘》《红拂传》《风流棒》。

听琴按,作者此处所记程砚秋的戏码排位不知根据所在,罗瘿公的记述是:“……第一日第三日均为倒第三,第二日到第二……”

罗瘿公详细记载了当时的演出情景:

'每玉霜剧毕,胡公(指张作霖)起座进内就寝,座客即散去大半,叔岩适居其后,大窘。至第三日运动先演,胡公不可。玉霜《风流棒》须演三钟半,托张宗昌告之胡公,谓为太长可演至装疯为止,不然妨碍以下演剧也,公又不可。演完《风流棒》已两钟,胡公离座,来宾散去一大半,下为叔岩、瑶卿之《珠帘寨》,座客只余一二成耳。'

听琴按,文中程砚秋赴奉天参加堂会演出情况系作者参照的是罗瘿公一人的记述,且罗的原文中的“此次以玉霜为盟主,余、杨均视之为行止”的文字,似为过誉之言,据《顺天时报》载,余叔岩在奉天三天演出所得为九千元。另罗文所记述程砚秋演出的剧目及部分细节的准确性都有待考证。

张作霖看《红拂传》,当他听到虬髯客的一句台词'此乃天下第一负心之人'后,道:'此人很像徐世昌,我极力帮他忙,他如此待我,真乃令人一叹。'原来,他对号入座,将'负心之人'看作是负了他的徐世昌。

演出结束,张作霖特派专车送程艳秋回京。如此待遇,让其他演员暗自欣羡。张作霖偏好程艳秋,他手下的人自然见风使舵,对程艳秋也大力追捧。有'狗肉将军'之称的张宗昌特嘱艳秋,请他于下月参加他家的堂会。所以罗瘿公说此次演出,艳秋受欢迎的程度达到顶点

听琴按,文中关于张宗昌下月举办堂会一事,在数种资料中,均未查到有任何记载信息。

然而,程艳秋越受欢迎,遭来的忌恨就越甚。对于徒弟的成长,宅心仁厚的梅兰芳未有妒忌之举,倒是他的一些拥护者见程艳秋大有赶超梅兰芳的势头,心里先自不舒服起来。

如果说,早年他们是看在梅兰芳和罗瘦公的面子上,在捧梅兰芳的同时,对程艳秋也不薄。如今,当他们发现弟子几乎要与师傅平起平坐时,心里失衡,对程艳秋产生了一种敌对情绪

程艳秋一度迷恋麻将,甚至沉溺赌博,除了一时找不到戏院而导致无所事事等客观原因外,程夫人果素瑛曾说过是因为'有几个牌友怂恿',虽然她没有具体提及是哪些牌友,但从现存的程艳秋和罗瘦公的信札中,有些语中似乎隐藏着这样的事实:怂恿的牌友包括梅兰芳身边的人。

罗瘿公于1924年2月的一封致友人袁伯夔的信中,有这样几句话:'除夕,冯(幼伟)、齐(如山)、李(释戡)及诸梅派要人大集玉霜处打牌至天明方散。翌日,梅妻诮之曰:你们都改了道,拜徒弟去了。弄得此地冷冷清清的。'

春节期间,朋友相聚,打麻将作为娱乐,其实不足为奇。罗瘦公的这段话,也着重在梅妻对他们都聚到程家去,而使梅家过于冷清,有些不满。

如果就此断定,是他们怂恿艳秋赌博的,似乎有些勉强,但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也由此可见,对'梅党'诸人找程艳秋打牌的真实目的,梅夫人是不知晓的。

4月份,罗瘦公曾到程家,将一切赌具悉数取走,他在将此事告知友人许伯明时,有这样一句话:'(艳秋)谓昨晚堂会,玉芙要求明晚打牌,渠言从此戒赌。李三在旁默然。'

'李三'应该指的就是李释戡。'玉芙'是姚玉芙,他一直是梅兰芳身边的得力助手。也就是说,经常和程艳秋在一起打牌的,的确主要都是梅兰芳身边的人

程砚秋祭扫罗瘿公墓

最直露表明的是程艳秋写给袁伯夔的一封信。这封信写于1924年7月。当时,罗瘦公已病重,有谣传说他是因为挨了程艳秋的一记耳光而气血攻心一病不起的。程艳秋在这封信里一改往日温文尔雅的态度,言辞相当激烈,而且直言不讳,充分显露了他的率直性格。信中说:

'自去年梅先生返京后,梅派拥护者们对秋时时冷嘲热讽,不过一面骂秋一面又来包围,天天来秋寓要打牌。秋为敷衍面子计又素性好牌,不知不觉混了两三个月,几乎调嗓子都没有工夫。后知情形不对,即立志戒赌,与他们疏远些。他们以包围不成又用压力。'

程艳秋在信中所说的'压力',指的是捧梅者们对他的某些行为的大加责难

比如,这年开春的某一日,是梅兰芳第二个夫人福芝芳的生日。作为弟子,程艳秋当然要去梅府祝贺。当时,前往庆贺的人很多。临近饭点,艳秋因另外有事,向师傅师母先行告辞。

就因为这一顿饭,他又被骂,骂词除了老套的'忘恩负义'外,更说他'丧尽天良'。不过少吃一顿饭而已,何况他又得到师傅师母的谅解,远远谈不上忘恩负义,更够不上丧尽天良。

程砚秋

除此,程艳秋在信中又一一列举道:

'因秋常到瑶卿家研究腔调,他们便在王家大用离间,瑶卿一一告知。春间罗先生无病时新编三戏,编成后七天即开演,他们大起恐慌,说七天就排一戏,那还了得,其余破坏之事很多,一言难尽。梅宅丧事,罗先生代作一挽联,中有'谗口中人'一语,他们即在几家报纸上痛骂,明白开战了。与秋好亦在报上还骂,秋苦劝不听,不料宣战后他们便又停战,忽又大变态度。罗先生自去年病后,他们未来看一次,近日非常殷勤,全体出马,专造谣言破坏秋的名誉,现在是造谣的时期了,将来此等谣言恐怕愈出愈奇了。'

一般来说,程艳秋对外界对他的谩骂多是不理不睬,但这次,他却表现得异常激烈,大有将心中积蓄的委屈和压抑一泄而出的意思。究其原因,恐怕与罗瘿公病重并将不久于人世有很大关系。

面对恩师的生命之火正在悄然熄灭,他的情绪自然随之焦躁烦闷。那些不安好心的人,居然在这个时候还在造谣,挑拨他们师俩的关系,这怎能不让他火气冲天?

有的时候,有人会说程艳秋不善处理人际关系,智商高但情商不高。但是,纵观他的种种遭遇和艰难处境,他的所谓不善处理人际关系,恰恰是他卓尔不群的独立个性的体现。

尽管程艳秋对拥梅派对他的'压力'深有不满,但他很清楚地认识到,他们毕竟只是他们,不是梅兰芳,也不能代表梅兰芳。因而,他对老师梅兰芳仍然是尊敬的。一向温和的梅兰芳对这个弟子,也是不存戒心的。他们不顾'党'们之间的争斗,彼此真诚相处

当程艳秋的母亲过六十大寿时,梅兰芳亲往祝寿,在程家留连甚久;当梅兰芳的祖母病逝时,程艳秋积极去梅家帮忙操持丧事。1930年8月,梅兰芳的伯母胡氏因病去世后,程艳秋参加了送殡。

然而,他俩除了师徒关系之外,都是旦行数一数二的名角儿,不可避免地会成为艺术上的竞争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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