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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籍中国戏剧家:尚长麟

原创/张俊锐

尚长麟, 著名京剧旦角演员,号称“拜师六大名旦”,京剧表演艺术家。曾任山东省京剧团团长,山东省戏曲学校校长,中国戏剧家协会山东分会副主席。系山东省文联委员,山东省第三届人民代表大会代表,政协山东省第四、五届委员会委员,中国戏剧家协会会员。京剧“尚派”艺术嫡传继承人。

尚长麟

公元1931年7月18日,尚长麟出生于北京,祖籍河北省南宫县尚家庄,汉军旗籍。系京剧艺术大师“四大名旦”之尚小云次子。由于自幼受到家庭良好的艺术熏陶。5岁登台演娃娃生,7岁开始练基本功,8岁入“荣春社”长、喜科学武生。不久,如同当年其父由学武生改学青衣那样,亦改习旦角,10岁正式演青衣花旦。先后师从李凌枫、于连泉(筱翠花) 、赵桐珊(芙蓉草)、陶玉芝、侯瑞春、朱胜富等,学青衣、花衫、刀马旦、武旦,并学习《霸王别姬》《醉酒》《荒山泪》《得意缘》《小上坟》《坐楼杀惜》等剧目。16岁又入荀慧生先生门下。1949年秋,还于北京报子胡同寓所内,拜程砚秋先生为师,学习了《红娘》《红楼二尤》《得意缘》和《锁麟囊》《青霜剑》《英台抗婚》《荒山泪》等戏。18岁时,又从表舅梅兰芳学习《霸王别姬》《贵妃醉酒》等戏。

尚小云教儿子尚长麟学戏

在遵从父旨向大家、名家学习中,他始终不忘初心,牢记继承发扬“尚派”的宗旨。11岁始学家父代表剧目,一出《汉明妃》便学了两年。而且为了演好王昭君,又苦练琵琶四年多;学习《雷峰塔》,他也下了三年功夫。从此可见其家承要求之严格苛刻,用功之勤奋辛苦,基础之扎实稳健,真传之名门不虚。早年还随家父,以及长兄尚长春、三弟尚长荣等,巡回演出于全国各地,聆听言传身教,常年耳濡目染,技艺愈发精湛。

沐浴着新中国的阳光雨露,风华正茂的尚长麟羽翼日益丰满。1952年他离开温暖的家庭,谢绝私营剧团优厚的薪金,毅然投身于革命队伍,参加当时还实行供给制待遇的山东省京剧团,不以名角自持,开始了他独立的艺术生涯。21岁的他在山东省京剧团,开始全面展露才华,以尚派艺术风格演出了诸多剧目,如《昭君出塞》《失子惊疯》《十三妹》《梁红玉》《玉堂春》《四郎探母》《红鬃烈马》……

他把尚派的独特风格,再现于戏剧舞台,使尚派艺术广泛传播、更加深入人心。当时其父仍活跃在舞台上,并于1955年、1957年、 1962年等,亦多次来济南演出,因此尚派艺术之社会影响愈益广大。同时,他还演出了大量其它派别剧目,使广大观众一睹戏剧舞台百花齐放,异彩纷呈。1956年他光荣加入中国共产党后,更加严以律己,热情为人民服务,坚决贯彻执行党的文艺方针政策,积极参加戏曲改革工作。在戏曲艺术片《尚小云舞台艺术》《失子惊疯》一折中,扮演寿春,与父尚小云配合默契,相得益彰。在山东省文化局举办的“尚小云传艺收徒学习班”中,积极承担辅导任务。

尚长麟于1971年开始从事戏曲教育,当时正值“文革” 期间,传统戏尚在禁演之列,他亦遭受迫害。1980年,传统戏开始恢复,他以山东省戏曲学校为基地,率先作了尚派示艺术范性,在济南先后演出了《昭君出塞》《失子惊疯》《红鬃烈马》,影响波及全国京剧界。因为被压抑了十多年的传统戏重搬舞台,人们对传统戏的怀念情绪尤为强烈。1976年尚小云先生辞世,使得传承京剧尚派艺术的重任,落到了他的肩上。此时他虽年过半百,且身体多病,但仍以弘扬尚派艺术的使命感和顽强毅力,再现了尚派的几出代表性剧目。1976年春节,在京举行纪念尚小云先生演出活动,尚长麟自然成为中心人物。此时,他的社会影响达到空前。

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后,精神焕发,重返舞台,演出《汉明妃》《红鬃烈马》等剧,为发展尚派艺术,不遗余力。他坚持党的教育方针,教书育人,教戏教德,并将所掌握的各家表演之长和“绝招”,一丝不苟,毫无保留地传授给学员。

作为尚小云的儿子,子承父业,继传尚派,似乎是注定了的。尚长麟的艺术道路在许多方面与他父亲有相近之处;在艺术思想和如何做人方面,深深受到他父亲的影响。尚长麟严格地遵循了父亲的教诲,辗转多师,博采众长,然而始终又以尚派艺术为主线。有点有面,以点为主,以面相辅,点面相融,这一学艺的格局,全面地提高了尚长麟的艺术素质,为他全面继承和发展尚派艺术打下了雄厚的基础。擅演《汉明妃》《乾坤福寿镜》《能仁寺》《双阳公主》等尚派名剧。

尚长麟教戏教德,淡泊名利。1981年《山东画报》发表图片新闻:尚长麟在旅途中指导青岛京剧团的演艺练戏。还先后收鞠小苏、魏慧丽、马博敏、于迎春等,为入门亲传弟子,经常教导鞠晓苏他们:“一个演员,要先学会做人,要有艺德、道德、品德,你才是一个好演员”。使得传承“国粹”京剧事业、弘扬优秀传统文化,后继有人。

鞠小苏与尚长麟

尚长麟工旦角,其父示其兼学“梅、尚、程、荀、筱”五大京剧流派。先生自幼经常不断轮换演出这“五大门”的戏。成年以后,他作为家承艺术嫡传人,演出的“尚派”名剧极为精彩,且极具乃父风采。演“梅派”的《贵妃醉酒》,“程派”的《荒山泪》《锁麟囊》,“荀派”的《红娘》,“筱派”的《红梅阁》《大劈棺》等代表作,无不令人称道。其他代表剧目还有《失子惊疯》《汉明妃》《红鬃烈马》等。

身为薪火递传的嫡系“二传手”,尚长麟在长期的艺术生涯中,坚持继承与发扬并重,善于根据社会发展的不断进步,和时代审美的变化要求,研究探索,推陈出新,为京剧艺术的繁荣发展做出了积极贡献。实现了四方面创新突破:

其一,剧本出新意。比如,在《昭君出塞》剧中,他变传统剧本中王昭君悲切愁怨的传统形象,为深明大义去和番的巾帼英豪。在其先父演出本的基础上,把王昭君的“为国家大计”的意识作了强化,增强了为了民族大义的主动性。特别是剧终时,王昭君正言告之呼韩单于:从今后不许侵犯汉室,并让他折箭为誓。这些改动,与王昭君前后形象也更加统一的。并且,他还整理发表了尚派名剧《峨眉剑》。

其二,表演更新颖。尚长麟的表演动作幅度,比其父亲更加开阔。比如台步,他父亲一般迈得较小,而他却迈得较大;还有《昭君出塞》等有舞蹈的戏,拉山膀的幅度,气度,他都大于他父亲。再如回场中走8字形,这是尚派艺术中很见功夫和特色的地方。他父亲做得“小弯急拐,磨身变步”,从俏小中见风采。而他做来,则弯转较大,俯身也较低,把动作的俏与开阔结合起来。整个动作中,“舞蹈”的开度多一些。

其三,唱法添新彩。尚派的唱腔特色是浑圆刚劲,硬语盘空,但尚长麟与其父嗓子条件和唱法略有差别。其父嗓子亮而高,底气又足,在唱法上,上抗下坠,对比鲜明,注重气势,给人纵横排队、拔险攻坚的刚劲之美;而他的嗓音比较宽厚,在唱法上,他对先父那种顿挫力度较强、对比鲜明的唱法有所润饰,把尚派的气势稍向气度方面拉靠了一些,但仍是力透纸背的尚派风范。

其四,扮相出新妆。如《昭君出塞》中,王昭君过去的扮相,是梳“大头”,即头后有大纂,结尾子。尚长麟将“大头”做了改妆,去掉大纂,换为长辫发,整个妆束更近代化一些。

1983年8月13日,尚长麟同志参加了山东省部分作家、艺术家座谈会,交流学习《邓小平文选》及六届人大《政府工作报告》的心得体会。在那次座谈会上他严肃而激动的发言:“用共产主义、爱国主义思想教育人民,这是文艺工作者责无旁贷的光荣任务”;还提醒一些文艺工作者,认清自己“首先是党员,然后才是演员”。想不到半个月后,他因公赴京工作期间,却因突发脑血管病,抢救无效,于8月29日上午8时30分,不幸在北京英年早逝,享年51岁。

2015年6月10日,在纪念尚长麟先生逝世32周年之际,他才在济南入土为安。并在山东省福寿园举行以“再现尚派风采,传承京剧国粹”为主题的追思会。多位艺术家及爱好者200余人参加。三弟尚长荣敬献了花圈,并称赞二哥为“京剧艺术的骄子,尚氏家族的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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