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花开了。小小的,白白的,丛生叶间,绵密朴素,香气却是清幽。这也难怪,一般来说,色花不香,香花无色。只是,同是香花之属,别的花甜香醉人,人见人爱;但橘花的芬芳里却总觉带些冷冽之气,未必人人钟意。大概只有南方的屈原,因为乡谊,对它有格外的好感,而专门在《橘颂》中称许它——“后皇嘉树,橘徕服兮。受命不迁,生南国兮。”橘花的香气为什么是冷的,唐朝贤相张九龄觉得是因为它生有傲骨:“江南有丹橘,经冬犹绿林。岂伊地气暖,自有岁寒心。”
可是我觉得苏轼的诗倒是透漏了一点端倪,苏轼把“最是橙黄橘绿时”推为“一年好景”,要人铭记,可知橙黄橘绿是何等诱人了。它的花这么小,果实倒很硕大;香气这么冷,果实倒是暖暖的太阳的颜色。这就是橘花的心思吧,那些不结果的花,如桂花、玫瑰,不但可以笑倚春风,也可以抟糕做饼,调羹入酒;但橘花的花是留着结果的,所以才这么冷淡,不肯让人轻轻攀折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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