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起,冬雪归,松雪承影意兴飞。
丽影犹在,涛松渺渺成虚无,空余青蒿堆。
叹胜景难隽,繁花入土,往事可堪回?
蜗居在新型非冠病毒笼罩下的水泥森林中,我想起去年的今日。彼时, 正值春节刚过,自觉蛰伏于水泥森林,喧嚣和怪异的气味已使感知陷于麻木,于是,向往宁静,找寻一方自然纯洁的自由空间,放飞蜷曲倦怠的身心。于是,我和家人驱车前往四方顶登山踏雪。
沿路是与城市截然不同的一番景致:远处的雪山和蔚蓝的天空构成一幅苍远的图画;路旁雪地、村舍、小河……一切是那样的纯净自然。路面上尚未完全融化的冰雪,一片片,一条条,与热闹的都市显出了截然不同的神色。车在小心翼翼地触摸天然恬静的原始之美,车轮碾压下的冰雪发出的愉快声响,恰如热烈的舞曲,我喜欢静静地倾听这现代与自然碰撞的和弦之乐。
驱车十公里,便来到小有盛名的四方山脚下。这里是 通化县四方山也叫四方顶子,据《通化县志》,四方山是满语地名,满文语音“斯赫”,即陡峭之山。民间素有登“四方山,抓八方财”的传说。这里位于大安镇与光华镇交界处,海拔1182米,乃通化地区第28位高峰。沿着一处“四方顶”的标识,穿越农家小院的门前的山路,一幅农家图跃入眼帘:一栋栋红砖红瓦屋舍整齐排列,一个个独立门户的院落,门悬丰灯散年彩,户贴楹联迎春风。牛儿悠闲地咀嚼着,鸡们安静地蹲伏于牛车上晒太阳。我端起手机拍照,一只调皮的大公鸡竟对着我歪了歪脖子,翻了翻眼皮,显出一副不屑一顾,泰然自若的样子,毫不在意我侵犯它的肖像权。每家的门前都有整齐排列的劈柴板子,一垛垛,像似检阅每一位过路的客人。“倚着柴垛照张相,恭喜发财!”妻子惊喜地跑到劈柴垛旁嚷着叫我拍照。
通向山里的路越走越陡,在弯弯延延之处,见到了爬犁坡。据说山下的超市有出售专门的塑料爬犁,走上去,坐在爬犁上,一路欢呼雀跃,那种感觉要远胜于过山车惊险刺激。
这里的山和树木都保持了良好的原生态,几乎看不到被人类污染和破坏的痕迹。那皑皑的白雪,笔直的松树、粗壮挺拔的白桦树、坚硬的色木,还有那山泉涌出沿流水冰冻的路面。山鸟的鸣叫穿过密密的丛林送入耳鼓,阵阵山风在山路上,在密林中,游弋穿梭。这一切的一切是如此的原始古朴,纯净得令人油然而生爱惜之意。我的身心如此地贴近脚下的雪地,情不自禁地扑向丛林的一爿雪地。没膝厚的积雪如厚厚而又柔软的棉被。趴在上面,打两个滚,雪花钻进脖颈,凉爽滋润。仰躺在棉被上,或仰视天空或闭目养神。天空如此地纯净辽阔,雪覆盖了草地、山石、小溪,覆盖了城市的喧嚣,它的宁静纯洁融化了我的身躯。我且与之融为一体,化作一缕浮云遨游其中。我忽而阻断一切思索,什么也不想,只倾心地感受大自然赐予的这份宁静。此刻,我便是雪地,我便是松林,我便是雪地里埋藏的那一方恒久不变的岩石。
诗云:“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那是一种登泰山而小天下的豪迈,而我却受用这登临四方顶途中的风景。
四方顶平阔宽敞,每一方突兀的奇石,似乎都埋藏着一个个神奇的故事,每一株高耸的树木都摇曳着一种风情。触摸着它的腰身,令人亲近与感动,油然而生一种异样的情愫。
天色渐晚,我不得不怀着无限的依依不舍和四方顶说一声:“再见!”当我走出这座神奇的雪山林地,渐渐远离四方顶的时候,它的神奇美丽的背影已经深深地镌入我的心怀。
再见!明年这个时候我还会再来!
今年,我们都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阻隔在各自的家中。你在北方,我在南方。 说好了明年这个时候我们还会再来! 可是,此刻我们还蜗居在各自的家中 。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四方顶胜景无论我去还是不去,它都在,只是我不能前去朝拜!
胜年不重来,胜景难常在。我常想,如今功利心让人们太过于追逐快节奏,太渴望成功,太渴望一步登天,太渴望获得成功时的瞬间快意,却忽略了人生的基本意义。以至于任性妄为,失去敬畏,触怒天神……当灾难降临之时,多少人竟不思追悔!
网上,有个孩子实在呆不住了,他央求妈妈:“我要出去玩!” 妈妈劝他:“乖,孩子听话在家好好呆着,不能出去,外面有病毒!” 孩子大哭道:“妈妈,那就让我出去吧,我要跟病毒玩!”孩子初生牛犊不怕虎,而我们成年人呢?
唉,病毒哇,可怜可怜这些孩子们吧!你怎么忍心让孩子跟你玩?
病毒啊,你走吧!把春天还给我!把蓝天还给我!把大地还给我们!
联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