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盛夏时节,正是我的故乡三统河洪汛泛滥的涨潮期。
我从课本里所学到的大浪滔天,浩浩荡荡,泛滥成灾,一泻千里等等词语都可以在这条河上得到印证。
冬天的三统河是固化的平静,仿佛是一面镜子映照着蓝天白云,又像一个待嫁的新娘披着妙曼的白纱,把俊俏的脸藏在雪里面。
春天的三统河是活泼的孩子,它常常淘气地偷偷挣脱父母的怀抱跑向无边的旷野。
夏天的三统河是丰腴的秀美,宛如怀揣婴儿的母亲慵懒、平静、深沉,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
秋天的三统河是清澈的,像文静的少女不施粉黛,晶莹剔透,纯洁美丽。
四季之中,冬天和夏天的三统河都是我的最爱。
冬天的三统河是我们的溜冰场。
冰封大地的时候,三统河水被厚厚的冰层覆盖。在直流或河湾水流平稳的地方总会出现宽阔敞亮的冰面,像镜子一样。
我们带着自制的各种冰上玩具:有冰车、单腿驴(一个腿的冰车)、爬犁、冰尜、冰滑子等等。那种单腿驴冰车是后兴起的一种高级冰车。别看它只有一个腿可比两个腿的快多了。驾驶的时候,人蹲在冰车上,用两根长长的冰杖子快速地扎入冰面,再向身后用力推,冰车载着人快速地向前飞。玩得兴起的时候,人可以直起身来像滑雪一样,半蹲用力反推,一起一伏。头上是蓝天白云,耳边是悦耳的风声,感觉像飞一样潇洒自在。
夏日的三统河湾是我们的游乐园。
一场暴雨之后,等到河水逐渐消退,稍微清澈了一些,河湾处就可以洗澡了。不过,那时候大人们也是绝对禁止的。可是我们这些缺少娱乐条件,又调皮捣蛋的孩子怎么能耐住兴致呢?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是有句话叫做“凡是敌人反对的,我们就要拥护……”么?叛逆期的我们哪还管得了这些!明里不去,我们暗里去;甚至是白天不去,傍黑去。
晚上的河水舒爽宜人,那个温暖真是亲切无比!
我们在河边的柳毛墩子下边摸泥鳅,在河边上点起篝火烧鱼吃。记忆里,那烤鱼的滋味真是鲜香甜美,一辈子也忘不了!
在烈日下,我们跳到烂泥塘里把浑身上下抹上烂泥,然后躺在石头上,沙滩上曝晒,并跟大孩子学着说这是“晒盖”。后来才知道,晒盖是指王八经常爬到岸上晒鳖甲。晒盖的我们都把自己咒成了王八,而我们却一直蒙在鼓里!这真是没文化真可怕!晒完了“盖”,我们就扑通扑通跳进水里,扎猛子,捉迷藏,打水仗,玩跳水比赛看谁游得快,相互切磋着各式各样的游泳姿势……
忘情而恣肆的玩耍竟忘记了回家。直到被大人们扯着嗓子像叫魂似地呼唤着各种猫狗一样的名字,甚至传来了一阵高过一阵的咒骂声,我们才灰溜溜地,极不情愿地离开大河!
资料记载:三统河是松花江一级支流辉发河(上游也称大柳河、或柳河)的支流,发源于吉林省柳河县境内南龙岗山脉支脉老岭、青岭、兰山川岭,三条河在三源铺镇西约1公里处汇流。故称三统河。流域内土质肥沃,是柳河县主要产粮基地。但是,这条河历史上却是一匹桀骜不驯的野马。初春的凌汛,夏秋的洪水曾使两岸的农田大量被毁。洪水也曾情地吞噬了无数的生灵。解放后,国家几次集中人力对三统河进行了治理,使之真正成了造福两岸人民的幸福河。
我们吃着三统河水长大,
我们听着三统河水远赴他乡,
耳畔萦绕不断的是家乡的河水声,
忘不掉的是浓浓的故乡情!
抗击疫情的夏日,三统河水依旧潮起潮落,它像被驯服的耕牛一样默默地滋润着两岸的万顷良田,护佑着两岸人民战疫情,保民生,奔小康,图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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