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事春秋】难忘鸡蛋煎饼 | 散文 清舟

走过很多地方，吃过手工煎饼、机器煎饼、单饼、烙馍……难忘的是奶奶烙的鸡蛋煎饼。

随着奶奶年龄高了，家中的大鏊子早已就不工作了，小鏊子也“毕业”多年。作为90后的我，庆幸在乡村经历这一幕幕……

奶奶和邻居早起用平板车拉着前一天淘好晾好的粮食，去丁楼街轧糊子。她们基本都是组队去，也能互相帮一把手，在天蒙蒙亮时出发，能排个早队，8、9点钟回来，奶奶在院子里用砖头支起鏊子的三脚，需要用麦递在下面烧火。通常第一个煎饼吃不了，这个叫滑塌子。因为鏊子不粘糊子，烙出来像个小老鼠，黑不溜秋的。

烙煎饼不仅需要鏊子，还需要两个工具，一个叫煎坯子，就是用竹子削成长40厘米、宽3厘米左右，薄度在0.5厘米的类似宝剑形状的竹器，用它在圆鏊子上像圆规一样推面糊成一个圆形的饼。还有一个就是用很厚的布，一层层纳成方块的布，开始时用它沾油擦鏊子，或者每烙几张擦一擦鏊子，可以保持干净和更利于粘面糊子。

我在庭院里眼瞅着烙好的煎饼一层层增高。煎饼中间总是微微焦黄，麦香四溢。快到了晌午，大人基本上拿着新煎饼配着咸菜、干盐豆粒或者炒些辣椒小鱼之类的下饭菜，就着白开水都很香。这顿饭，小孩子可吃不了辣椒，当然就少不了要烙鸡蛋煎饼了。在烙煎饼时，在煎饼上打上一个鸡蛋，鸡蛋清鸡蛋黄在煎坯子推赶下，迅速画圆接着凝固，蛋香和麦香此时一股脑向鼻端袭来。我鼻子灵，嘴也馋。“奶奶，烙好没有？我要吃鸡蛋煎饼。”只见奶奶用手捏起一小撮盐均匀撒在鸡蛋上，然后迅速将煎饼折成长方形，方便孩子拿起来吃。小孩子终于可以大快朵颐，也不顾着煎饼热，狼吞虎咽起来。大人们一般没有这个待遇，鸡蛋煎饼或者直接撒白糖粒在上面都是小孩的特权。“我还要吃一个鸡蛋煎饼。”此时的我胃口大开，迫不及待的还想再吃一个。奶奶一不做二不休，我的另一个鸡蛋煎饼出炉了，一直吃到打饱嗝。旁边的西瓜，大鱼大肉在我眼里也索然无味。

这可是童年最喜欢的美食之一，现在饭店里有一些烙小鸡蛋煎饼，撒上葱花，胡萝卜丝，总是少了一些味道。煎饼果子也不行，那时在成都上学，有一家枣庄的师傅摊煎饼果子，虽然味道一般，但倒是缓解了我的思乡之苦。

为什么味道就回不来了呢？是不是因为是面粉调的糊子，或者没有麦穰烧火，或者是没用大鏊子，亦或不是奶奶亲手在庭院里烙饼……至今那个味道依旧在我的记忆里。烙煎饼的麦穰火最终会被一盆水泼灭，但它在我记忆里永远不灭，那是家的味道，是小时候的味道，是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