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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峄阳山水之一】邳州旧城考:军事重镇 | 随笔 顾勤功

    下邳城,地处徐淮平原中部,三面环山①,四面临水②,地理优越,环境独特。它以山为屏,有水作障,是“进可攻,退可守”的军事要地。该地物产丰富,人口稠密,是个难得的养兵蓄锐的富庶之域。各路军阀为扩充地盘,打造强军基地,先后率兵前来下邳城前排兵布阵,将夺取这个军事要冲作为战略目标,因此,这里自古以来就成了“兵家必争之地”。

  史上,下邳是楚汉相争,三国逐鹿,宋金交兵的主要战场之一。从秦初到清末,上下千八百年中,发生在这里的战事不计其数。仅举数例,足以说明下邳是战略之要地。

  始皇二十九年,张良为报韩仇,结交壮士于博浪沙(今河南原阳东南)锥刺秦王未遂,隐匿下邳城。翌年正月,于下邳聚众反秦,后加入刘邦的起义队伍。

  同年二月,项羽率8000子弟由吴(苏州)出发,渡江西进,沿途会合各路反秦大军七万余众,屯兵下邳,共商反秦大计。

  建武五年(公元28年)藩镇董宪拥兵自重,独霸一方,赋税不入朝廷。时光武帝刘秀为巩固东汉王朝的统治,遣盖延围剿睢阳董宪,战于留下,董宪不敌,逃往下邳。次年刘秀率兵来邳平叛,汉将王常率部破城,叛将董宪、庞萌受降,东部割据势力被除,实现了光武中兴。

  东汉末年,(公元189年)董卓兵发洛阳,废少帝(刘辩),立刘协为帝(即汉献帝,时年8岁)。董卓则成了实际上的洛阳皇帝,而小皇帝刘协则成了他手中的傀儡。当祸国乱政的董卓被诛后,曹操自为丞相,把持朝政,挟天子以令诸侯。时汉室已名存实亡,朝政日非,天下分崩,群雄逐鹿的混乱局面逐渐形成。陶谦、袁术、吕布、曹操、刘备等群雄并起,各霸一方,相互征讨,时为军事要冲的下邳城,也便成了他们争夺的焦点。据史料载,单就曹操而言,曾数度兵发下邳,六战白门楼。

  公元193年,徐州牧陶谦病死。刘备代为徐州牧,派张飞镇守下邳。

  建安元年(公元196年),吕布突袭下邳,张飞酒醉,匆忙应战,不敌吕布,飞马夺门而去,吕布得下邳。

  建安二年(公元197年),袁术七路大军来攻下邳。吕布利用袁军内部矛盾,里应外合,大败袁术。

  建安三年(公元198年)曹操率部攻打下邳,围城三月未克,后决沂、泗二水灌城,城破,擒吕布,缢于白门楼下。

  公元199年,袁术北上欲投靠从兄袁绍,曹操派刘备阻袁术于下邳南,袁术退回。刘备趁机杀车胄(时为徐州刺史),公开叛曹,派关羽守下邳。

  翌年,曹操再次东征徐州,刘备兵败出走,不知去向。曹操收复徐州后,挥师东进,去攻下邳。曹操采纳程昱“关羽勇猛过人,非智取不可破城”的建议,结果关羽中计③而失下邳。

  公元202年,汉骑将灌婴(韩信手下精锐之师)率骑兵自鲁南一路南下,狂飙突袭,一举攻占防守实力最为强大的东楚④——下邳,守将薛公被杀,项声、郯公败逃。汉军又一鼓作气,攻入西楚国都,迫降了彭城。

  晋大兴元年(公元318年)上党羯人(匈奴的的另部)石勒、石虎弟兄率部马踏中原,攻城掠寨,锐不可挡。永昌元年(公元322年)陷下邳。

  公元466年,北魏伐宋(刘裕宋朝),魏将尉元率师直捣下邳城,守将陈显达大败。

  公元613年下邳人苗海潮聚众起义,后率部投奔在淮南活动的杜伏威领导的农民起义军,为推翻暴戾的秦王朝作出了贡献。

  隋大业十年(公元614年)邳人卢明月率十万余众起义,占据下邳,齐郡通守张须陀率兵来剿,由秦琼、罗成突袭卢营,城破,明月败走。

  唐末广明元年,黄巢率义军渡过淮河连克徐州、兖州、德州、滕州、青州。秦彦率众攻陷下邳城,杀了下邳令,投奔黄巢的起义队伍。

  公元1129年,金兵夺取下邳,为了与南宋抗衡,金宣宗将山东行省的治所由东平迁来下邳城。宋将韩世忠曾五次率兵攻打下邳未下。

  南宋绍兴十年(1140年)秋,金兵再次南侵,高宗赵构派韩世忠北上迎敌。韩分兵北上,攻取淮阳后拥兵围困下邳城,金将牙合孛堇被汉将呼延通生擒。

清咸丰八年,(1858年)四月,捻军由涡阳、蒙城起兵,经灵璧、双沟进入邳境。次年四月,捻军自山东回邳,破官湖、窑湾,攻下邳,杀清巡检官费樾。《资治通鉴》有载,捻军先后十余次同清军大战于邳。

  同治四年(公元1865年)四月,清亲王僧格林沁⑤率骑兵入邳剿捻(军),战于下邳,清骑将窦四⑥落马岠山前。

  

  注释:

  ①三面环山:下邳城北面有岠山、二龙山,西面有半戈山,南面有羊山、象山。

  ②四面临水:下邳城的南面是古泗水(后称黄河),西有武河,北、东有大小沂水相绕。

  ③关羽中计:曹操采纳程昱之计,用激将法引关羽出下邳城追杀,断其后路,然后将关羽困于土山。

  ④东楚:东汉时,楚国国都彭城,彭城以西沛、淮北、陈、汝南为西楚;彭城以东的下邳、东海、吴(苏州)、广陵为东楚;九江、衡山、长沙为南楚。

  ⑤僧格林沁:(18111865)蒙古族科尔沁左翼后旗人,道光皇帝姐姐的过继儿子。此人,蒙古族骑士,凶猛强悍,咸丰、同治年间参与镇压太平天国运动。因是皇帝的亲戚被封为王,所以叫亲王。1865年率骑兵在山东剿捻(军)时,被捻军所杀。

  ⑥窦四:即窦元灏,邳州郇家楼人。咸丰元年举人,援例为员外郎,分刑部,做过保用知府。咸丰八年起,捻军数次来邳,窦元灏先后集乡团,偕知州毕培贞、周力城、都司濮枫等进行围剿。1865年,率骑兵入下邳剿捻,战于岠山前渊德公庙北,被捻军刺于马下。(史料载:僧王阵亡山东,窦四落马岠山前。)咸丰十年,剿捻阵亡,赠太仆寺卿,赏世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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