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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味人生:明年在家过年(作者:翟洪建)

世界上唯有中国能够在七天时间内,顺利、有序地完成几亿人东奔西走,南来北往的人口大迁徙。疲于奔命的辗转,只为一个家,只因一个年。小的时候,娘在哪家便在哪,随着孩子的长大,依附娘的心也开始飘摇游离起来,以孩子为中心,孩子在哪家便在哪。

决定去杭州过年后,妻便像家里办喜事的样子,罗列清单,倒排细目,乐此不疲地奔走在超市和家之间,牛羊猪肉,果汁饮料,时令鲜蔬,锅碗瓢盆,一应俱全,像是搬个小家。亲情不掺假,后备箱塞不尽满满的母爱。    

人地两生,在异乡过年,才更能体会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滋味。杭州,重点风景旅游和历史文化名城,生活的细节和习惯与北方大相径庭,对门而居,素不相识,互不往来,电梯口的碰面也是一张冷漠的脸,一个简单的“福”字贴在门上就算是迎新的表达,鞭炮是禁止燃放的,到处一片安宁,没有孩子们围观的欢呼雀跃,呼朋唤伴的东奔西跑,没有家乡左邻右舍的欢声笑语,饭菜飘香,随着打工潮的返乡,这里变成了寂寥的“空城”,年味索然寡淡。家里唯一的快乐,就是客厅的电视24小时不关机,200余个频道随意翻转。偶然间,认识一对老年夫妇,睢宁双沟老乡,在杭州给儿子带孩子,除了固定的接送时间,老两口整天猫在家里,电视的娱乐节目不爱看,也没有呱啦,憋闷的总嫌没人说话,环境确实很好,西湖再美不能天天去看,物质再丰富,家用的也不必天天去买,总感觉这里不是自己的家,可是为了孩子仍要忍受这份憋屈和无奈,闲聊时流露最多的两个字就是:走家…走家…。我突然想到,如果我到了含饴弄孙的年龄,孩子需要我了,我该用何种方式来排遣这份孤独。儿子则不然,对新环境的融入,习惯的改变,随遇而安,满口的网络语言。这也许就是两代人的代沟吧。    

离家千里,难舍乡愁。都市的生活,远了心淡了情,年味越来越淡。人总是对生养的故乡产生眷恋的,不然游子为何会强烈的想回家看看。我摆脱不了乡音、乡情的纠缠。明年不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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