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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情结:房东情——第二故乡情

(作者:李宜丰)

为了节省时间,我们几人进行分头到老乡家拜访,我先到刚下乡时的房东张大爷家。张大爷已过世,他是生产队的维修能手,生产队有两台清朝年代的轧花机、弹花机,都是张大爷负责修理维护。他没经过正式技术培训,全靠自己摸索经验维护机器,保证机器运转正常,给生产队创造副业收入,那个年月农村的副业很少。我记得很清,轧花机是靠几个壮劳力用脚踩作为动力,弹花机是用驴推动大齿轮带动的,效率很低,并且累死人。这些都成为历史,后来的柴油机和电动机取代了人力和畜力。

张大爷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是七十年代的复员军人,安排在原邳县造船厂工作,现退休在家。二儿子在家劳动并做点生意,生活比较好。大儿媳妇虽然60多岁,但打扮的很俏美风韵犹存,看不出来是农村妇女。她的记忆很好,我们刚到生产队的情景都能讲出来,她也嫁来不久,很会说,对人热情。我和他们全家合影留念,表达怀念的心情。

我又到另一个房东张二叔家,他已88岁的高龄了,身板很硬朗,他家住在知青宿舍后面。张二叔中年丧妻一直未续,担任生产队的妇女队长。他性格开朗言语幽默,喜欢和知青接近,我们也喜欢和他开玩笑。他老人家手拿一长杆烟袋叭嗒叭嗒津津有味的抽着,我给他点燃了一支香烟,他说抽香烟没有劲,不如旱烟袋过瘾。他说,前几天做了一个梦,梦见下放学生又回来了。果然梦想成真,我们真回来了,又见到了这位和善的风趣老人。

我回想起他当年吆喝妇女出工干活的幽默口语:“家里的妇女,马上到北湖棉花地脱裤,男劳力马上就到!”所谓脱裤实际是给棉花枝打叉,他用的是简便口语表达出工通知,被人们理解成另一种意思,成为远近老乡们的笑谈。

我从几个角度给老人家拍了特写,把他的形象永远记忆下来。这些照片我都给冲洗好,找人捎给他老人家,让他经常看看自己的形象,也忘不了是知青给他照的相。

张二叔的大儿子在张家口当过兵,我们回城前一年他复员回家了,没有安排工作,一直在家劳动。他女儿很争气,考上了徐州师范大学体育系,毕业后分配到邳城中学当体育教师。说来也巧,我们知青组的杨连兴在运河中学体育教研组工作,学校需要一名女体育教师,他到市教育局查档案挑选合适人选。他看到了曾经下乡房东张二叔孙女的档案材料,就想方设法把她从邳城中学调到运中高中部当体育教师,从乡镇进了县城。这个丫头好强上进努力工作,受到领导和同事们的好评。村里的老乡都晓得这事,纷纷说,知青离开农村多年还想着为房东们办实事,这都是插队几年相处的感情啊! 

这次回乡,我们还打算重点拜访另外一个房东,他叫张希玲,我们几人喊他希玲哥。他原先是生产队的会计,后来提拔到大队当会计,也入了党。他对知青政治关心,生活照顾,犹如自己的亲兄弟。来前得知,几年前,他乘坐拖拉机掉下来摔伤成残废,连路都不能走。我也准备看看他伤情,想给他买一辆轮椅,便于出门散散心。

谁知不凑巧,他和家属一起给女儿带孩子去了,没有见到。我们在他的大门口转了老大一会,只得打算下次再来专程拜访。回去以后我们打听希玲哥的消息,真想不到,他病故了,永远见不上了,留下了终生的遗憾。

没有忘记,在插队几年艰苦的日子里,我们经常无粮断顿,曾经吃了二个月的山芋,连咸菜都没有,在锅里撒把盐就算菜了。肚里没有油,吃饭特别多,粮食根本不够吃。是好心的房东们,这家送几张煎饼,那家送几碗稀饭,解燃眉之急。那几年,农村生活普遍不好,他们家也不宽裕,有点好吃的总想着知青,这些困难时期的真挚情感永远不会忘记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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