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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奇事:这个村有十几个地名

(作者:戴俊平)

一村之内,有数十个地名,是否举世罕见?我在这里想说的就是我们邳州的戴圩村。

从老邳县城(邳城)向南到大运河边,这不到十公里的地方,人口稠密,土地肥沃。当年有“邳州的麦囤子”之称。从前邳州的首富四大家------庄、马、窦、戴,就有窦、戴两大家族聚居在这里,其间相隔只有几百米。南面的窦家财气很旺,但人脉不怎么样。位居在村中心的窦宅,建筑面积很大,据说是按八卦阵的形式设计的,如果响马、土匪等闯入,在慌忙中就很难找到出路再逃出来。而北面的戴家戴氏家族人丁兴旺,仅在上个世纪四十年代末土改时,划上地主的就有二三十家之多。由于这些富裕家庭人口繁衍旺盛,每个家庭的许多儿孙分支大都居住在一起。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些院落的聚居地便有了一个特殊的名称。比如什么东大门、西南园、前场上、砖井崖、楼院子……一村之内,有数十个之多。

这种在一个村子之内,一个大家庭的院落就有一个响当当名字的现象,只怕在全国也都是极其罕见的吧?

我没有请教老人们这些名称的来历,但我揣测这些名称起码都不是自己起的,至于是什么人送的,实在让人难以说得清。因为戴氏家族有着很特别,也很罕见的一个现象,就是同一辈人不仅数量多,他们 的年龄也都是那么的差不多。(不像某些人口少的大姓的村子,所谓“东头人生了一个小毛孩,就给西头人添了一个小祖宗”)。这大约就是戴圩村内催生这些众多地名的主要原因。试想,一个弟兄辈有几十个人,又都同时居住在一个村子里,就远不是用东头大哥、西头大哥、南头大哥等所能表达明白的了,在从前长辈的名字又是不能随便从口中说出,就连兄长辈的名字也和长辈的名字差不多,也是不能随便说出来的。

当一个人在一个村子里有几十个或者更多的人要称作大老爷,二老爷,大叔、二叔等等时,面对面时,当然好叫,也好说,在背后无论官场私场,你要不说出名字,谁知道你指的是哪个大老爷,哪个二老爷。现在也许可以说出名字。在从前,大约不太方便吧?

当你能说出代表这家的地名,再说出老几,无论官场私场,好像就方便多了,这似乎既礼帽、又文雅、又大方。比如“前场上”三老爷家今年种了二亩西瓜,“高场上”四老爷二叔家三哥昨天去上海了,“东大门”二老爷二叔家的三嫂子又快生了……

这种地名的需要,恐怕也只能出现在一个大姓的村子中间。

碾庄镇西边的李集村,李姓也是一个大姓, 大约也有数千口人之多, 有一次听一个姓李的人讲,他说我们最苦恼的就是,几十年了,我们家都不能贴上红春联 。(因为家乡的风俗习惯----本家的老人去世了。三年之内只能贴蓝色的春联)。去年好不容易盼到终于可以贴红的了,可刚入腊月西头一个三奶奶又死了。在戴圩村内这种现象好像还不太严重。

其实一个大姓的村庄也太多了,或许也还有像我们村子里这种有许多地名现象的出现,只是吾辈孤陋寡闻罢了。

我说,戴圩村还有一个罕见的地方,那就是在一个村子里,能同时出现数十家“地主”辈的人家,在全国又能有几个呢?很可能是唯一的一个(无锡七房桥的钱家也不会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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