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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情逸趣】重温发小垂钓乐(徐景洲)

好多年前,一家国有大公司工会的干事老李来报社送稿,说我写的《小城纪事》,好像是写他小时的事。没想到一絮叨,竟然是相距不足五十米远的老邻居,他因为干小工还到我们家里让当街道主任的母亲开过介绍信,算是发小。于是神侃起小时的故事,共同的语言、热门的话题竟然是钓鱼。几天后,他送了我一根高级钓竿,几个月后,又约我去钓鱼。一则他给我的钓竿找不到了,二则周日早上五点半起床,于我是太辛苦的事,没能成行。不过他的又送钓竿又约我钓鱼的热情,却勾起了我对小时钓鱼情形的诸多回忆,以至于不时梦见自己钓鱼。是的,钓鱼是小时最快乐、最刺激、最有魅力的事,正是一竿在手,欢乐全有。而我又是当时钓鱼的高手,重温当年钓鱼盛事,成了我的梦想。

因为企业文化的事,几天前又和老李有了联系。完成任务之后,老李约我钓鱼,说是初冬季节,早了不好,就定在周六上午九点,我欣然从命。同行者,还有老李的同事——我父母家的邻居小许。看他们大包小行李的拎着装备像特种兵,还专门到超市买了酒和熟食,并且驾着汽车,这才发现,如今钓鱼可不是件简单的事了。如果说我们当年是一根钓竿打天下的草莽英雄,那他们就是装备一流的现代化正规大兵。由此可以肯定,钓技也与当年大不同,于是心中难免胆怯,只好拿见习、实习来安慰自己了。

钓场在沙沟湖公园附近,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水面和树林,池塘边还残存着当年名闻遐迩的稻田养蟹用的石棉板。鱼塘老板和老李他们是老朋友,接过他们的酒菜放在屋里,就抓草鸡去了。一位老大娘正在烧着地锅,锅棚四周种着桃树李树杨树枣树,树林里是十几只狗、猫和大群的鸡,狗在鸡群里撒着欢儿,几只大母鸡蹲在树杈上打着盹儿,几声狗吠和鸡鸣,好像在提醒人们,这里就是世外桃源呢!

尘嚣因此抛向九霄云外,兴冲冲和他们钓起鱼来。

一切准备活动由他们来做,我只细细看。其实这些钓鱼设备再多再复杂,基本的东西还是鱼竿、鱼线、鱼浮、鱼钩、鱼饵!就连下窝子用的成团的鱼饲料,也和我们当年钓鱼时用的猪饲料何其相似乃尔。不过还是觉得他们有些夸张,三个人,竟然准备了两根海竿四根手竿。

端坐小凳,手持鱼竿,真是少有的惬意!水面因微风奇妙地抖动,泛着灵异的光。远处一排排杨树的根部因长满绿苔像水彩画一样明丽,充足的阳光下,树木的叶子或青翠或橙黄,抖动在阳光下,像印象派的画。不时有硕大的水鸟,清脆的鸣叫着飞过天空,四周的杂草柔软得像棉丝。盯着鱼浮,遥想当年,小时与钓鱼有关的太多细节一一浮现在眼前,人,好像进入时间隧道。

“上钩了!”只听小许一声叫,一条半斤重的青混子被他拉了上来,兴奋得我也大呼小叫起来。

“咬钩了!”只听老李在我身边轻声一提醒,我立马提竿,也钓上一条半斤重的青混子来,兴奋得我更是大呼小叫。也许是因为兴奋得过了头,第二次提竿,竟然把鱼钩甩到了杨树梢上。老李拿来大竹竿,打了半天,只能扯断鱼线了事。看他换钩子,我又拿起另一根鱼竿,此后连钓了三条小拇指大小的小鱼,都扔回了水塘里。此时老李用海竿钓到一条鲫鱼,小许又钓上来一条鲳鱼,以尾数算,我竟然暂时领先。据说是垂钓高手的小许这时禁不住念念叨叨:“这就叫会钓的钓不到,不会钓的一个劲钓。”而我则心中窃笑:谁说我不会钓了,三十五年前,你还没出生时,我就是钓鱼高手了。

此后又转移阵地,小许果然身手不凡,不久即钓上一条五六斤重的青混子和几条鲳鱼,老李也不甘示弱,手竿海竿一齐上,鲫鱼青混子轮番上钩,我也小有斩获:一条鲳鱼拉到岸边脱钩,一条鲳鱼被拉到岸上。从早上九点半,到下午两点,大大小小钓了十几条,我说收颇丰,老李和小许则是大摇其头,说天阴天冷有风,鱼们都懒得张口呢!

鱼塘老板喊吃饭了,我想最后一次起钩要出点奇迹,,忘了前车之鉴,待鱼浮完全沉到水里时,用大劲猛一拉,鱼没钓上来,鱼钩却挂在了高高的白杨树上,笑的老李和小许说我钓的最大。

没有挂漆的白木四方小桌上,热气腾腾地放着纯正的地锅草鸡和地锅鱼,鱼就是我们刚钓来的青混子。有生以来,头一次吃这样特殊风味的菜,真是好一个“鲜”字了得呢!

推杯换盏,把酒话家常,都是我新近写过的类似“老城记忆”系列的运河街往事呢!真是人生巧遇多,鱼塘老板竟然是运河中学1974届高中毕业,而我是1975届,我们不仅是前后校友,而且教室就在一排,中间只隔了一间教室,这样说来,三十年前,一定还见过面呢!正是朋友情、邻里情、同学情一齐来,酒兴浓得不行了。

暮色苍茫中,依依不舍离开老片不知名的大鱼塘。车子七拐八拐,就驶上了新修的沙沟湖水泥路,眼前有华丽的路灯,远处是排排高楼,回头一忘,那片大鱼塘已消失在了浓密的树林中,似乎不曾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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