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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冲演义第九回:青龙山剿飞六飞七普者黑诛二丁二李(杨永明)

1925年4月中旬,泸西、师宗、邱北普降马牙霜。豆麦颗粒无收,灾民四处逃荒, 饿殍遍野,死亡达万人以上。泸西城外白燕山脚,特别挖了万人坑两个,以埋葬死难者。天灾人祸相连,盗贼遍地、土匪蜂起。匪患严重的当数邱北,张冲部护送的商队也常常遭到抢劫。张冲一方面督促各地官府动员富户出钱赈济饥民,一方面准备彻底剿灭邱北土匪。
泸西城,一座古色古香的四合院里,在九团团部正召集剿匪会议。
张冲神情严肃地说:“弟兄们,我们既然吃了这方粮,就要保这方平安!土匪现在胆子越来越大,竟敢抢我们护送的商队,还打死打伤我们的弟兄。若不收拾他们, 一旦这条南方丝绸路断绝,商家无收入,政府无税收,地方无财路,我们无军饷,后果不堪设想。所以,邱北剿匪,势在必行!”
龙霖:“丘北土匪多如牛毛,邱北已成了土匪王国,出名的便有二李、二王、二丁,皆心狠手辣之辈。派少了,无济于事。”
者朝臣:“干脆,全团开过去,像梳头一样梳他几遭。”
何起龙:“没那么简单。十万大山,地形复杂,多少山洞?多少险关?土匪不是虱子而是泥鳅呵!”
龙二妹:“全团出动,后方空虚,再加上商队还要护送。泸西、弥勒的治安还要维护,派少了,孤军深入,灭不了土匪,还叫土匪给灭了。”
四人均争着要去。
张冲安排:“龙霖、凤昌两营守好老家。我率起龙、朝臣两营去,两头的任务都不轻。”
邱北,十万大山中的一个小镇,张冲的剿匪指挥部在一幢四合院。
张冲正和龙二妹、何起龙、者朝臣在正厅议事。突然从门外跑进一个头发散乱、衣服褴褛,形如花子的婆婆。一见张冲便跪下大哭:“青天大老爷呀,你要为我做主!”
张冲、龙二妹连忙扶起:“老妈妈,坐下慢慢说,慢慢说。”
老婆婆声泪俱下,哭诉起来:“我丈夫叫岳世美,是一个乡村教书先生。有天夜里,青龙山匪首飞六、飞七率匪众突然闯入学堂,将岳世美绑架上青龙山,索要大洋
1000。一个穷教书的,那儿找这么多大洋。匪徒们见逼不出大洋,便将岳世美强行留下来当师爷。迫于土匪淫威,岳世美只得暂时委身于匪巢。”
老人继续说:“后来听说,身处匪窝的岳世美眼看春节将临,便向飞六、飞七告假道:‘六爷、七爷,年关将近,我活了50多年了,还没有在外面过过年呢。请让我回家过年吧。’”
飞六不耐烦地:“师爷,人在江湖,还老是儿女情长的,是想那个黄脸婆吧?山上那么多的大姑娘小媳妇,你挑几个都行。如不满意,叫弟兄们再给你抢几个来!”
岳世美连连摇手道:“不不不!六爷,不是那个意思,我都离家半年了,家里一定记挂。再说,许多家务事也得小人回去料理料理,就请六爷暂放小人一马,让我回去过个团圆年吧!”
飞六道:“你不会泥牛入海,一去不回吧?”
岳世美:“不敢,不敢,小人有10个胆子也不敢!”
飞七冷笑道:“去吧!去吧!记住,山上的事,不得向山下透露半分,否则,杀你全家!”
春节已过,还不见岳世美回山。众匪徒便雄赳赳打上门来。岳世美持枪抵抗,终因势单力薄,又被土匪捉住。
飞六怒道:“烧了他的房子,绝了他归家的念头,方才留得住他!”
霎时,岳世美三间房屋浓烟滚滚,烈火熊熊。岳世美撕心裂肺大叫一声:“我的房子!”便昏死过去。
飞七吩咐:“将师爷抬上山去!”
岳世美被抬上青龙山,刚醒便猛地跳起去抢枪,想和土匪拼命,又被众匪捉住, 在柱子上绑了个结结实实。
岳世美破口大骂:“狗贼!不得好死!我堂堂清白之身,岂肯与尔等贼匪为伍!” 飞六吼道:“你一个教书匠,清高个屁,爷们只是看上你那几个字,写个战书,
下个通知,记个账罢了,不然,十个岳世美也早就叫你见了阎王!” 岳世美仍大骂:“贼匪,姓岳的从此不会再给你画半个字!” 飞七怒道:“挖了他的眼睛,断了他下山路!”
刹时,岳世美两个眼珠尽被挖出来,满脸血淋淋。待醒来,飞七凑近,岳世美突然飞起一脚,正中飞七下身。飞七捂住下身痛得在地上胡翻乱滚。
飞六大怒:“剐了他,剐了他把腰子炒了给咱兄弟们补补身子!”
二匪亲自动手,从岳世美身上一刀一刀剐下肉来。众匪胆战心惊,不忍目睹。听完老婆婆诉苦,“嘭!”张冲一拳砸在桌上:“不杀二贼,难平民愤!” 者朝臣吼道:“气死我也,明天我就带人杀上青龙山!”
何起龙也怒道:“扫平青龙山,为岳先生报仇!”
龙二妹杏眼圆睁道:“如此灭绝人性,必遭天诛地灭!但,二匪既凶残又狡猾, 尚须冷静,不可轻敌。”
张冲沉思片刻:“阿妹的话有道理,这是我军丘北剿匪第一仗,成败得失将影响全局,这青龙山封锁严密,丘北民团,多次攻山均遭惨败,目前我们尚不知彼,贸然进攻,将会铸成大错。哦,老妈妈,岳先生有没有向你讲过青龙山上的事情?”
老婆婆连忙答道:“讲过!讲过!他背的几句口诀叫:
自古青龙一线天盘陀小路石缝钻险要陡崖设三关明雕暗堡无法算若想破开青龙关除非请得孙武剑
这就是我先生作的顺口溜,叫我死死记住了。还有山上的土匪共有344个。”
张冲大喜:“岳先生意在告诉我们,对青龙山,只可智取,不能硬攻,谢谢您家岳先生。谢谢您留给我们一把消灭二匪的孙武剑。”
老婆婆双手合十,对天祝福:“老伴天灵有知,你可听见,张团长他们要为你报仇雪恨来了!”
龙二妹拉着老人的手道:“岳妈妈,谢谢您了。这样吧,您先找亲戚住下,等会我叫伙夫给您送些钱粮来。”老婆婆千恩万谢走了。
者朝臣急迫地问道:“如何智取?”
张冲:“智取之谋,只有在知彼之后方可定夺。第一步先要找机会与土匪接触, 在接触中虚与周旋,于周旋中寻找战机。”
龙二妹:“那就是先礼后兵,派人和土匪谈判。” 何起龙毅然道:“三舅,我去和土匪接触摸摸底!”
张冲思谋一阵后说:“行,你先去投石问路。目前,大兵压境,飞六、飞七也不敢把你怎么样。但你必须记住,何称飞六、飞七?就因为这二人的轻功极好,也许, 他们会先在这方面和我们较劲。”
起龙:“放心吧。三舅,我见机行事就是了。”
第三天,在巍峨险峻的青龙山下,放了一乘滑竿。何起龙坐进滑竿,一小土匪用黑布给何起龙蒙上眼,四个土匪轮换着抬上山来。滑竿在青龙山寨中停下,土匪们又把起龙带进议事厅,解了蒙眼布。
何起龙定定神,慢慢睁开眼。见大厅里空无一人,便向上抱拳笑道:“梁上君子,起龙这厢有礼了!”
“唿”的一声轻响,起龙面前便站了两个30多岁,细眉鼠眼,打扮精干的汉子。同时抱拳笑道:“尚未迎客,先做了回梁上君子,何营长,见笑见笑,飞六、飞七这厢还礼了!”
何起龙大笑道:“何言‘见笑’二字?梁上未必不丈夫!所以才有‘梁上君子’ 的说法,何某不才,也学二位做一回‘梁上丈夫’!”
话音未落,已跃身至梁上。二人猛然抬头,梁上起龙又不见了,只听背后传出:“二位,起龙这厢有礼了!”
二人大惊,急忙转身抱拳还礼。三人分宾主坐下。
飞六:“不怕何营长笑话,在你们团,像你这样的飞人到底有多少?” 何起龙随口答道:“多的是!”
飞六狐疑道:“都是?”
何起龙笑道:“二位没有听说吧。我们打丘北那天,从蒙自到丘北,300里,胡若愚的电话未落,我们已站在了方县长的房门口。方县长正搂着老婆做那门子事呢。”
飞七道:“那张团长呢?”
起龙答道:“我们团长更神,我们打重庆浮图关的事你们听说了吧?那也是三关,那三关比你们这三关,凶险多了。滇、川、黔三省20万大兵,几百门大炮一个月都没拿下来。还是我们团长带着我们这个支队,一下子就飞上去了!你们这三关他早已来过几趟了!”
飞六叹道:“看来,天下飞人知有多少?我们弟兄枉称这个‘飞’字了。”
起龙道:“不过,我们团长对你们弟兄也十分敬佩。飞六飞七弟兄确是将才,不但轻功了得,在用兵上也是军事天才,你看那三关上的部署,每关用多少兵都是恰到好处,那些明碉暗堡、火力配备也十分精到,我敢说,除非我们,十万大兵也难拿下来。只可惜……”
飞六急问:“可惜什么?”
起龙正色道:“只可惜能呱呱的两条汉子,只会占山为王、蜗居江外。每时每刻,都要防范官兵的围剿,最好的下场也只是个老死荒山!哪如我们,加入官军,天南地北走一遭,痛痛快快活一场!如果他们弟兄投了官军,前程比我们大着呢!”
飞六:“张团长真是这么说的?”
起龙认真地说:“这还能假?不信,就派个弟兄先下山问问,更何况,我可是他的亲侄儿呀。”
飞七问道:“何营长,如果我们弟兄投了你们,可以封个什么官做做?” 起龙:“连长。”
飞六:“还能大点吗?”
起龙解释:“我一个营,600个兵,也才编4个连。你们344个,以后我拨些给你们,不就能当营长了么?”
飞六听后吃了一惊,内心想:“看来,张冲真能飞天遁地。到青龙山扒着我的人头数过?不然,何起龙咋会说得这样准?我们一定得加倍小心,先与他虚虚实实来一场。”于是便转头说道:“兄弟,那就投军吧?”
飞七道:“投就投吧,不过,不封营长就不投!”
起龙朝他们伸出拇指:“二位真是明智之人,想当营长也不错,等我回去请团长定夺。不过,先得改改烧杀抢掠、奸淫妇女的坏习惯。不然,将来必犯军规!”
二人连连允诺:“一定改,一定改!”
飞六大声吩咐道:“拿大碗来,咱弟兄今日与何营长醉他一回!”
九团指挥部,何起龙赶回来,详细介绍了飞六、飞七的情况后。“哈哈哈……” 众人一阵大笑,张冲竖起大拇指:“泸西何起龙,一身都是胆也!”
然而,一个月来飞六、飞七恶性不改,妄图在虚与周旋中吃掉张冲部。邱北方县长向省府密告张冲通匪,胡若愚乘机电令张冲限时剿灭青龙山,否则以通匪罪论处!
“啪!”一纸命令被张冲的手掌拍在桌上。张冲破口大骂:“姓方的,你这个养匪为患的人!不助我反污我通匪!不就是拿了你5000块钱么。但这钱却是邱北老百姓的,我拿了百姓的钱正在为百姓消灾,我张冲问心无愧!更可恨的是,胡若愚这个混账,扣发了我的军饷,还有脸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龙二妹劝道:“阿哥,别急了,冷静下来想想。这中间恐怕另有名堂,我看姓方的再记仇,也不敢没有证据就诬告我们通匪。”
张冲默默沉思片刻:“这样说来,胡若愚再狠毒,没有证据他也不敢说要以通匪罪论处我。那么,问题到底出在哪个环节上?”
者朝臣大笑道:“何必那样伤脑袋,今晚我带弟兄们摸上山去端了他的老窝,一切谣言便像放了个屁!”
张冲批评他:“朝臣,你又不动脑筋了,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起龙道:“朝臣说的虽然不现实,但却把我们的思路引向了青龙山,会不会是二匪从中搞的鬼?”
张冲笑道:“好,大伙想到一起了。明天起龙再上山,他们提出的条件一概答应,要装出急于求成、迫不及待的样子!”
翌日,青龙山议事厅。飞六笑着问:“何营长,答应封我们当营长了么?”
起龙反客为主道:“你们想当营长,我们团长还想当师长呢。张团长说了,目前,云南局势动荡不安,有枪就是草头王。我们这次来丘北,就是为了扩大队伍,准备干一番大事业。你们先当着个营长,等把各山弟兄招编起来,统统归你们,1000多人,足足一个团,你们都当了团长,张团长还不成了师长么?”
二人大喜,连呼:“痛快!痛快!”
飞六:“不过,我们还有一个小小的条件。” 起龙:“尽管说来听听。”
飞六道:“给我们换换枪。你看看我们弟兄那些枪,老套筒、老火枪,看着你们手中那些好眼红啊!若能答应这个条件,我们明天就下山。”
起龙爽快地说:“包你换!你们知道我们打浮图关那阵,缴获川军多少枪?3000 多支!除了把我们的全部换新外,还剩1000多支,就是为扩大队伍准备的。”
飞六道:“当场就换!”
起龙有些生气了:“明天下山当场换?这不是逼着老牯牛下儿么?枪还在泸西军火库里睡着呢,总不能用我们手中的和你们交换吧?这不合套。”
飞六哈哈大笑:“何营长莫生气,这点我们可没想到。你看看,哪天合适?” 起龙笑道:“两天折回去,两天运来,第五天午时准时换枪咋个样?”
飞六:“行,一言为定!”
起龙:“那我先得赶快下山向张团长汇报。杀牛宰羊,为你们接风!” 起龙一走,飞七追问:“六哥,不会有诈吧?”
飞六说:“何起龙今番行色匆匆,说明我们的反间计已经成功。为消除上锋的口舌,张冲急于招编我们,我用明天下山作试探,如果何起龙爽快答应,其中就有诈, 五天后换枪,入情入理。这回,张冲又中了我的诈降计了。没想到你我弟兄干了半辈子土匪,成功只在早晚!”
飞七道:“六哥好手段。”二人哈哈大笑起来。
何起龙回到九团指挥部,众人听他一说,便传来“哈哈哈哈”一阵大笑。张冲:“龙霖,准备宰牛熬汤锅,大宴酒肉兵!朝臣,组织运枪队!” 龙霖、者朝臣大声应道:“是!”
第五日清晨,青龙山寨大院,土匪集合完毕。飞六眉飞色舞地大声说:“弟兄们,青龙山的大运来了。只要好枪在手,我们就趁他们烂醉之时,杀他个人仰马翻, 然后趁势扩充队伍,统一邱北,让唐继尧也封咱个团长当当。”
飞七道:“弟兄们,官兵已为我们摆好接风宴。注意,为不耽误大事,一定要多吃肉少喝酒!”
飞六一挥手:“走,吃汤锅去!”众匪嗥叫狂呼起来。
九团驻地前开阔地,近房正面,340支钢枪已分成24堆架起来摆设,中间,40桌碗筷已在地上摆好,西边有六口大灶大锅,灶里冒着青烟,锅里飘着肉香。正午,飞六、飞七率匪众赶到,张冲率起龙、朝臣迎接。
飞六向四周扫了一眼,低声说:“一切正常,照计划进行!”
见前面站着何起龙等三个军官,便和众匪一起走去。张冲直直地向飞六、飞七走去,拉了二人手道:“二位营长好准时,张冲代表九团弟兄欢迎你们加入我部。”
飞六一怔,然后思忖道:“看来何起龙说的是事实,张冲确实到过青龙山。要不然,为何会直接来拉认我们弟兄?”连忙道:“张团长大名,如雷贯耳,我等招编来迟,请团长恕罪。”
张冲宽容地笑道:“嗨,你们还是第一批呢。立了头功,理当重奖,何罪之有?治了你们的罪,后面的人还敢来吗?”
飞七:“张团长真是宽宏大量。”
张冲:“山水相连,早就是一家人了,还说两家话。这是者朝臣营长。” 者朝臣一抱拳:“二位营长,者朝臣有礼了。”
二人急抱拳还礼:“飞六、飞七见过者营长!” 何起龙:“二位,我们先去看枪。”
一行人来到枪前,弟兄二人各顺手拿起一支法造枪,娴熟地拉弄了一阵,连连赞道:“好枪!好枪!”飞六用脚踢了踢旁边的子弹箱。何起龙会意,令人随便打开一个箱子,崭新的子弹便露了出来。
张冲问道:“二位营长,是先换枪呢,还是先吃饭?”
闻着那充满诱惑的肉香,看看那些馋得流口水的小土匪。飞六道:“当然是先吃饭喽,跑了一早的山路,饿得慌呢!”
张冲便道:“那就请两位营长到团部楼上就座。朝臣,好好招待弟兄们,不醉不休!”
者朝臣应道:“团座放心,都是自家兄弟了,不会亏待他们的。”
飞六:“听者营长的,多吃肉、少喝酒,醉了损咱弟兄面子,严惩不饶!”
者朝臣见他们已转进村里,便对众匪道:“弟兄们还呆着干啥?快把那些破玩意儿扔到北边去,吃饱喝足领新枪!”
众匪早就忍不住了,便把枪支弹药扔向北边,然后蜂拥进入酒肉阵,大吃大喝起来。几个头目想要制止,但已来不及了,便带了枪支吃喝起来。
团部楼上,接风酒宴早已摆开,飞六、飞七被请到客座龙椅上,与张冲、起龙对排而坐。楼下,普占恩、杨成林正端了枪瞄准楼板顶上的特别记号。
楼上,张冲举杯道:“二位营长,欢迎你们到来,为表示诚意,我先干为敬。” 说毕,一仰脸,半碗土巴酒一饮而尽。
飞六看看飞七:“感谢张团长收留我们,为表示我们弟兄的诚意,干!” 说毕,两人一仰脸,也一饮而尽。
张冲大笑道:“好!二位,爽快!”起龙热情地道:“吃菜,吃菜!”
张冲又举杯道:“第二杯酒,烦劳二位营长招编四山弟兄,扩大人马,干它一番事业,青史留名!”
二人举杯:“当效犬马之劳!”
张冲:“干!”二人和声:“干!”
见二人坐下,张冲右脚向楼板猛地一跺!顿时,楼下枪声大作,飞六仰倒,飞七破窗而出。楼下,龙二妹突见窗口飞出一个人来,抬手就是一枪。几乎与此同时,追到窗口前的张冲也甩手一枪,空中飞人尚未落地,脑袋已开了花!楼上,受伤的飞六已被何起龙捉住。
枪声一响,开阔地霎时神兵天降,土匪们乱成一团。有的奔向枪堆前拿枪,匪目们则拔枪抵抗。一阵激烈枪声过后,匪目们个个都是死,奔到枪堆前的土匪也尽被扫倒!其余的连忙举手投降。
张冲威严地说:“者朝臣,命令土匪带路,率全营杀上青龙山,捣毁匪巢,解救被抢的良民妇女!”
者朝臣响亮答道:“是!”转身便集合四营去了。
张冲又道:“何起龙,率你营打扫战场,清理俘虏。罪大恶极的,待公审后枪毙!” 翌日,公审大会。台上拉开一大横幅,横幅上大书:“公审青龙山土匪大会”,
幅标下,张冲正中而坐,龙二妹、何起龙、者朝臣、普占恩分坐两旁。台下,人山人海,中间,杨成林、李发之把飞六等人押进会场,两排持枪士兵隔开民众,维持秩序。
突然,从人缝里钻出岳世美夫人,扑向飞六,提着鞋子又撕又打:“天杀的!还我丈夫!”
接着又有数十人提了棍棒往里挤,嘴里呼着“天杀的土匪!还我房子!还我女人!还我男人!还我孩子!”
士兵竭力劝阻,场上群情激昂:“杀了他们!宰了他们!剐了他们!”
看火候已到,张冲对起龙、朝臣点点头,二人同时站起来举着大喇叭,大声说道:“乡亲们!静一静!静一静!听我们团长讲话!”
民众慢慢地静了下来,张冲大声说道:“父老乡亲们,飞六﹑飞七这伙土匪,占山为王,烧杀抢掠,残害乡邻十数年。乡亲们家家有仇,人人有恨,本团长一定根据你们的愿望和要求,为大家报这血海深仇。适才听了乡亲们的血泪控诉,让本团长深深感到肩头上的责任重大,因此,本团长当众重申:不彻底剿灭邱北土匪,誓不班师回泸!”
下面腾起一片欢呼声:“张团长!张团长!邱北的福星!邱北的福星!”
张冲举手止住:“当然,要彻底剿灭土匪王国的土匪,任务十分艰巨,这就需要乡亲们配合我军作好三件事:一是一有土匪的消息,随时通报我们;二是土匪家属, 立马写信劝说土匪向我军投诚;三是各村组织联防队,防备土匪偷袭!”
下面又是一片欢呼:“要得!要得!我们一定配合!”
张冲又挥手止住,大声宣布:“现在,我命令,将飞六等罪大恶极的21名土匪就地枪决!余众土匪,家属领回。如继续作恶,定杀不饶!”
民众欢呼雀跃,拍手称快:“痛快!痛快!”
杨成林、李发之等将土匪推走,随后响起了一阵枪声。
邱北普者黑,秀丽风光中的维摩洞,李老、李映昌的匪巢。石厅里,四壁灯火, 正堂坐着李映昌和李老,两人皆40余岁,络腮胡,前面,众匪罗列两旁。
李老十分不安地说:“大哥,张冲打下了青龙山,下一个目标肯定是冲着我们来,不知大哥可有对策?”
李映昌奸笑道:“对策早就有了,只是大敌当前,你我弟兄必须精诚团结,拉直了说,你手下那两员大将,绝对不是我杀的,而是飞六、飞七干的。你不得再怀疑我!”李老佯装大度道:“你我虽不是亲胞弟兄,但也情同手足,两人被杀之事,咱早
已抛到九霄云外,飞六、飞七已被张冲剿灭,等于为我报了仇。放心吧,大哥,从今日起,兄弟当和你同心同德,共同击退张冲!”
李映昌大喜:“兄弟如此胸怀,我没有顾虑了!其实大哥的退敌之策只有两个字:‘躲藏’。凭着我们普者黑这八湖二十九峰六十四洞,莫说找我们了,进来10万兵马,没人引导你也休想出得去,咱们打不赢还能躲不起?只要在这小桂林和张冲玩他半年捉迷藏游戏,莫说上峰怪罪,即不怪罪,上千人的军粮也供不起。上天注定张冲必定败在你我弟兄手中。兄弟会捉迷藏吗?”
李老高兴极了:“会!不就是躲猫猫吗?”二人大笑。
有一天傍晚,九团开进普者黑,张冲、龙二妹、何起龙、者朝臣、普占恩并马而行。一路上大家都被秋阳下的普者黑风光所陶醉,纷纷赞叹道:“太美了!跟我们罗平差不多!”“太迷人了!跟我们小广西差不多;”“太俏了!跟石林差不多。”
张冲用马鞭划了一圈道:“谁能一句话就把普者黑的美说出来?”
龙二妹:“绣女手中的一幅画。”者朝臣:“天上掉下的大美人。”何起龙:“俨然是个小桂林。”
张冲赞道:“妙!弟兄们都成诗人了!” 何起龙问:“三舅,你呢?”
张冲道:“神姿仙态,如情似梦。” 众人皆伸了拇指:“更妙!更妙!”
猛然,前面路旁站了一群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饥民。张冲突然把脸一沉:“普占恩,率侦察队即刻探明土匪去向!”说毕,猛然一鞭,纵马向前驰去。众人挥鞭纵马跟上。
临湖一座大院,九团临时指挥部,当晚,龙二妹披了件披风和张冲走出大院,在水边选一块僻静处坐下。
张冲问道:“二妹,你感觉到没有,这普者黑的夜景,比白天更具一番情味?” 龙二妹:“是啊,天上朗朗秋月,湖面淡淡薄雾。远处,群山束峙,近处,树影
婆娑。这就是阿哥说的如情似梦吧。”
张冲深情叹道:“咱们中国,如情似梦的地方太多了,巴东三峡、重庆夜景、黄果树瀑布、桂林山水、石林秀峰、罗平风光、阿卢洞奇观、普者黑山水,难怪洋人要垂涎三尺呢!可惜的是,眼前这秀美的山水,却生长着罪恶,天堂成了土匪的巢穴!”
龙二妹若有所悟:“哦,我明白阿哥今天感情突变的原因了。” 张冲笑道:“好,说给阿哥听听。”
龙二妹:“你是见了路旁那群面黄肌瘦的百姓,就想到你肩头的责任!” 张冲把龙二妹揽进怀里:“知我心的人,就是龙二妹了!”
龙二妹深情道:“我原以为,男人只有阳刚气。自从跟了阿哥,从阿哥对家乡一草一木的呵护、对山水的钟情、对百姓的救助,对阿妹的关爱中看到,男人还有柔情似水的一面。”
张冲笑道:“阿妹不会笑我太多了一些儿女情长吧?”
龙二妹情真意切地说:“阿哥常说,爱是人立身之本,多情未必不丈夫!如果你心中没有倾吐不完的感情,你怎么会掏得出那么多的爱给您的亲人?阿哥在我心目中,是一位既勇猛刚强又足智多谋的儒将,是一个既阳气十足,又柔情似水的男子汉!”张冲更紧紧地把二妹抱在怀里:“知张冲者,龙公主也!世界上一切都可忘记,
只有爱不能忘记哟!”
一会儿,龙二妹坐直身子看了张冲道:“阿哥,你有没有发现,泸西阿卢洞、罗平多依河和邱北普者黑,正好形成一个三角风景区。等天下太平了,我便常住这些地方,面对画山绣水,人才不会老呢。”
张冲满怀激情地说:“正是为了这一天,我们才手提三尺龙泉剑,杀尽天下假、丑、恶,还江山一个真、善、美。到那时,天下都变成了桃源世界,你还是龙公主, 我便是张神仙。咱俩手牵手游遍大山名川,面对江山抒豪情,使我白发永不生!”
二人更紧地拥抱起来,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神采。
一个月后,九团团部,四合院正厅举行军事会议。者朝臣火爆地说:“团长,这是在打瞎仗!转了近一个月,我们连土匪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何起龙也焦急起来:“二匪滑如泥鳅,完全是用我们对付韦杵的办法对付我们, 多少回分明已获得准确情报,但总是回回都扑了个空。”
张冲也忧虑道:“看来,二匪确实和我们玩起了耗子躲猫猫的游戏!拖延久了, 让我们自动滚蛋。我们必须另想办法。”
龙二妹说:“阿哥,我们的军饷也快完了,啥时候回去提?”
张冲眼前一亮:“好!用军饷作诱饵,引蛇出洞!杨成林排随我押运军饷,起龙原地不动,相机行事,普占恩随时和我保持联系。只要把二李调出普者黑,就是旱地里面捉黄鳝了!”
维摩洞匪巢,李老急匆匆进来:“大哥,今天一早张冲带了一个排到泸西驮军饷去了。”
李映昌转头问:“兄弟意下如何?”李老不假思索地:“劫了它!”李映昌又问:“用多少人马?”李老:“100。”
李映昌:“300人马全拉出去都不够!” 李老奇道:“大哥言下之意是……”
李映昌分析说:“莫中了张冲调虎离山计!你想,张冲泸西还有两个营,只要我们一离开普者黑,身边这两个营一截断我们的归路,后果将会如何?”
李老心存侥幸地:“万一不是调虎离山计呢?”
李映昌仍摇头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那可是刀尖上舔蜂蜜,枪口上打跟斗的活计!咱们和张冲玩的躲猫猫游戏已见成效,还能再冒那个险?”
李老叹道:“那白花花的大洋,岂不可惜?”
李映昌笑道:“岂有可惜之理!这笔财,我让丁三、丁四去发。你想,眼下,张冲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我们这边,丁三﹑丁四从背后打他一个冷不防,必然成功。”
李老仍不甘心:“岂不便宜了那两个小子?”
李映昌大笑道:“哈哈哈哈!抱了个大西瓜,何惜几粒小芝麻。张冲失了军饷, 必然退兵。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兄弟,你要钱还是要命?”
李老道:“借二丁之手,退张冲之兵,但如果张冲胜呢?”
李映昌道:“那就借张冲之手灭二丁,张冲一走,邱北就全是我们的了,这就叫一箭双雕。”
李老连声赞道:“大哥高明!大哥高明!”
第三天中午,驮运军饷马队正在南盘江的崎岖山路上逶迤而行。换了便装的张冲坐了滑竿,由四名便衣弟兄轮番抬着在前探路。翻过两座大山,弟兄们都喊起“口渴”。
张冲道:“弟兄们,歇歇稍,下面山涧里有龙潭。” 弟兄们都下去了,张冲便坐在滑竿上打起盹来。
突然,林莽中跳出四个土匪,用枪指着他道:“要钱不要命,拿出买路钱,留你一条命!”
张冲猛然惊醒,回过神来跳下滑竿道:“要钱好说,要钱好说,请跟我来!”随后向前走了几步,四个土匪莫名其妙地跟了他走来。
突然,张冲转身说:“钱都在滑竿底下,要多少你们随便去拿。”
四个土匪转身便向滑竿奔去,张冲疾速掏出枪,随着四人快速点射,土匪们纷纷倒地。
“叭!叭!”背后又突然响起枪声,张冲猛然调转枪口,只见龙公主边开枪边奔进背后树林。张冲也奔进树林,转身一望,只见两个从背后偷袭的土匪脑袋都开了花。
龙公主气喘吁吁靠在树上:“‘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阿哥,适才好险!” 张冲奔过去扶住二妹亲昵地叫道:“阿妹,谢谢了!”
龙公主嫣然一笑:“谁叫我是你的贴身保镖?”
两人拾了土匪的枪走出树林,弟兄们已闻声赶上来,见此情形,皆惊得呆了。随后便纷纷自责起来:“团长,都怪我们渴那口尿水!”“团长,我们不该一齐下箐子里去!”
张冲摇摇头笑道:“也许,你们在反而会误事,土匪见只有我一人,才会这样轻信中计,百万军中都冲杀出来了,还会在小阴沟里翻船?当然,最险的一招还是背后这两支暗枪,不过,叫龙公主“叭叭”两下就给崩了!”
众人又是一阵惊叹。一个士兵说道:“团长,我总觉得,龙公主就是天上派下来专门为你保驾的七仙女。”
龙公主笑道:“莫吹得那样神了,弟兄们都是今生有缘才走到一起来的。前路更加凶险,大家一定要加倍小心,谨慎从事!”
众人又一齐上路。当晚黄昏时分,会齐后面人马后,在一个客店住下。
饭后,趁朗朗秋月,张冲正和龙二妹在庭院漫步。忽听后院传来一阵古琴声,时而行云流水,时而万马奔腾,时而风声鹤唳,时而暴风骤雨……
张冲听了一阵,惊奇地说:“《十面埋伏》!店家,后院何位高人所居?”
店主道:“背后花园,专供雅客而居。昨天,来了一位江湖名士,姓冯名彦繁。此人自幼饱读诗书,刚勇而睿智,豪侠且多谋,与三教九流皆有交往,什么人都不敢得罪他。”
张冲对龙二妹道:“我们到后院走走。”
二人转进侧门穿过竹径,便看见三间茅屋,左屋窗户高挑处,一位年约50岁留着五柳胡须的人正在窗下操琴。张冲举手暗示二妹,二人便站在竹影里听琴。忽然,一阵暴雷之后,“当”的一声,琴声戛然而止。
张冲正待向前,忽见冯彦繁从墙上拔出剑来,一个腾空跃到院中,在月光下挥剑起舞边唱道:“大丈夫处世兮,立功名;立功名兮慰平生,慰平生兮吾将醉,吾将醉兮发狂吟。”
待冯彦繁舞毕,张冲、龙二妹拍掌向前道:“好!好!好!”
冯彦繁抱拳还礼:“山野之人,在二位面前献丑了,请进屋里说话。”
三人进屋坐下,冯彦繁道:“我算好张团长今日必宿此店,故在这里等候。” 张冲一怔:“莫非冯义士要告诉张冲前路凶险?”
冯彦繁笑道:“何以知晓?”
张冲也笑道:“你的《十面埋伏》。”
冯彦繁正色道:“张团长果然好悟性,前面盘陀谷有人打你埋伏。” 张冲问:“谁?”
冯彦繁:“你自己猜猜。”
张冲自问自答道:“不会是二李吧?若是他们,普占恩早有消息来报,当然,若能调出二李,求之不得。”
冯彦繁道:“不是二李,而是二丁。二李不会轻易出洞,反过来是他们借二丁之手,从背后捅你一刀。”
张冲稍有惊色:“借刀杀人,从背后打我一个冷不防?好厉害!这一招倒没有想过。”
龙二妹也说:“如果二丁抓住这个空门,倾巢出动,没有冯义士相助,我们且不危矣!”
冯彦繁摇头回答:“倾巢之下,安有完卵?有枪就是草头王。二丁不会那么傻, 他们仅派出了50余人。”
张冲诚恳地说:“50余人虽不在话下,但若埋伏起来打偷袭,那也是够呛的。所以,冯义士,再次感谢您了。只是这坐收渔利的二李,怕是不怕你,出是不出来。如何破敌?请冯义士指教。”
冯彦繁道:“张团长为我邱北剿匪,冯彦繁当全力助之。据我看来,飞六、飞七全军覆没,已令众匪胆寒。逼急了,反而使匪众抱成一团与你对抗,这就是你兵伐普者黑多日无功的原因。”
张冲若有所悟:“你是要我退兵?”
冯彦繁道:“难道你不记得当年曹操征伐袁氏弟兄的故事了么?”
张冲恍然大悟:“当曹操大兵压境时,袁熙、袁尚弟兄尽弃前嫌,合力拒曹。当曹操大军远撤时,弟兄俩便相互火拼。这叫:外压去、内讧起。”
龙二妹问:“莫非二李之间也如袁氏弟兄,互相有过节?”
冯彦繁说:“公主猜得不错。二李乃同姓结拜弟兄,两人均狡诈残暴,早先实力相当,后李映昌为削弱李老势力,便派人暗杀了李老手下两员干将,砍去了李老的左右手,现李老实际受制于李映昌。因此,两个人仇恨日深,暗中都像乌眼鸡似的,总想给对方一个你死我活。张团长,暂借我1000大洋,你一退兵,我便可买下李映昌的脑壳。”
张冲大喜:“有冯义士相助,大事成矣!”
龙二妹道:“那我们就先把明天这一仗打精彩罗。”
张冲说:“对!打得越精彩越好!削了二丁实力,正好给冯义士策动李老增加了一颗砝码!”
冯彦繁赞叹道:“张团长想得就是周到,祝你全歼土匪。” 张冲道:“祝你马到成功!”
第二天中午,普占恩率探马队与张冲灾来路上会合后,普占恩说:“团长,前面就是盘陀谷,土匪们已在谷腰埋伏。”
张冲立马安排说:“好,你和成林各率本部人马沿左右山坡向前运动,对其形成反包围;二妹率卫队在后掩护我,马队随我进入谷底把土匪诱出来。”
龙二妹反对:“那不行,太危险了!” 杨成林劝说:“还是我去吧!”
普占恩果断地说:“我去!”
张冲坦然一笑:“这道上有一条规矩,叫作要钱不要命,要了客商的命,谁还给他们送财来?谁坏了这规矩,谁就不配在这道上混。所以,只要我们不反抗,土匪就不会先开枪。”
众人只得依了。待成林、占思各率所部沿山坡隐伏着走了,张冲便招呼马队坦然顺路而下,才下得谷底转了一个盘陀弯,土匪们便跃起冲下坡来,一边呼喊着:“留下买路钱,放你们一条生路。”
张冲一行便弃了马队向后而逃。匪众也不追赶,只顾争先恐后奔向马队。一土匪用刺刀撬开银箱,白花花的银圆便哗哗淌了下来,匪众便一窝蜂争抢起来。一匪目鸣枪制止,但无法奏效。
正抢得热闹,两侧坡上突然枪声大作,匪徒纷纷应声而倒,少数落荒而逃,但在三面火网的扫射下,个个都是死。
不几日的一天中午,普者黑达摩洞前,李老正坐在太师椅上烤太阳。一匪目来报:“二爷,冯彦繁先生前来拜会你。”
李老连声说:“快请,快快请!”冯彦繁飘然而来,李老抱拳相迎坐下。冯彦繁关切地问:“二爷近来可好?”
李老叹出粗气:“好个俅!一个多月来东躲西藏,和那个老狗蜗居山洞,寸步不许离开,真是闷煞我也!张冲兵退,方才敢出来烤烤太阳。上了贼船,怎如您冯神仙逍遥自在。”
冯彦繁抱拳善意劝道:“都是自家兄弟,往日那件小事,应该忘了才是。”
李老勃然怒从心起:“小事?老狗暗杀我两个兄弟,砍我左右手,和尚头上的虱子,不是明摆着的吗?最后是要吞掉我,独霸丘北。”
冯彦繁假装吃惊道:“我看看,我看看,是否有此可能?飞六、飞七已经被张冲灭掉,丁三、丁四只剩百十号人,现在,只有你们能号令众山,有可能,很有可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二爷,你可防着点。”
李老摇头叹气:“防不胜防啊!在我们这条道上讲不成‘害人之心不可有’, 你不害人,必遭人害。”随后咬牙切齿地补充:“迟早一天,不是他杀我,就是我杀他!两个人决不会同顶这片小天!”
冯彦繁问:“那您准备怎么办?”
李老一拳头擂在桌上道:“先下手为强!杀他个冷不防!”
冯彦繁赞赏:“对,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不瞒二爷说,我这次是受了方县长的委托而来。张冲兵已退,方县长说了,地方治安还是以和为贵。现在,邱北这地方就数你们二李的实力最强,杀了李映昌,你就成了邱北王。到时候,奖赏你一千大洋, 还要委你为团防局长。一石三鸟,你看怎么样?”
李老大喜:“团防局长倒不稀罕,但那1000大洋,却一文不得少。少了一文,我就敲姓方的一颗牙齿!”
冯彦繁说:“到时你来点钱就是了。少一文,我赔你10文。”
李老道:“谁敢要你冯神仙赔?只是这李映昌防范得紧,在他的地盘上杀他,决无可能。在我的地盘上动手,没有特别的事,他一般不会来。”
李老大喜道:“好!这一天就是李映昌的绝日!”
一个多月后, 李老山寨锣鼓喧天, 鞭炮轰鸣, 宾客云集, 一声传报:“ 大王到。”众人连忙迎接。刚到大厅前,门内闪出一排弓箭手一阵乱箭射来,李映昌顿时倒地,周围屋内立时伸出几十杆枪逼住李映昌手下。
李老拿着一封信挥舞着大声说:“李映昌叛逆,勾结县府出卖我们。今天我替天行道将其处死。有不听号令者,和他同样下场!”
众匪立时跪地:“愿听二寨主号令。”
得到李老用计射杀李映昌的消息后,在一片隐秘的深林空地,剿匪部队整装待发。张冲骑在站马上,大声地说:“弟兄们,今天是李老前来领赏的日子,谁知丁
三、丁四也赶来凑热闹,准备到小孤村抢劫。咱们正好给他来个大会餐。我命令,者朝臣部在小孤村前设伏,不待土匪进村便快速将其吃掉;起龙、占恩、成林跟我消灭李老。只要剿灭了这两股最大的土匪,我们便可风卷残云般扫荡邱北全境。还百姓一个安宁世界!”
全场官兵举枪:“消灭土匪,还百姓安宁!消灭土匪,还百姓安宁!”
小孤村前凹地,二丁匪部被者朝臣营围歼。大黑山沟,张冲指挥起龙、占恩、成林部消灭李老匪部。
近半年的丘北剿匪,至1925年底,邱北匪患己告平息。这条南方丝绸之路,又充分畅通活跃起来,邱北人民开始安居乐业了。
张冲部凯旋班师,帮助部队驮运物资的驮马满山遍野。同时,邱北人民含泪相送,许多青年自愿加入张冲部队,队伍壮大了。
在邱北县组织的欢送仪式上,25岁的张云鹏面对这片峰峦叠嶂的红土地,面对依依不舍的邱北人民,感情之潮正如这十万大山一样汹涌澎湃。张冲的功勋,不但载入了邱北的历史,更载入了云南和中国剿匪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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