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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旅途】文字外的生活 | 小马同学

    我一直以为自己的一生在纸上,似乎整个人活在文字里,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一个人在自我的世界里习惯了隐居,反而不喜欢太阳的光亮.

    薄薄的一张纸,把世界切割成两个空间.我的躯体活在文字外,思想在文字里呼吸.一直都在文字与生活的边缘上徘徊,没有人把我由悬崖边拉回来,也没有人用力推我一把,其实哪种结果对我而言都是好的,这要能结束这种没有边际的挣扎.

    何时,我开始读不懂自己?我想用文字创造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面,时间和空间都被抽离,然后所有的事物都悬浮在空白的背景上面,直到刺痛人们的眼睛.然而文字是贫瘠的,一笔一划,如何能勾勒出世态的万千?也许"苍白"一词太过于泛泛,但我要再去哪里寻找更有分量的词语来描述我眼里填满的苍凉.

    我总是难以知晓生活的全貌,有一部分,总游离在我的想象之外.在文字里,每个人都在各自的舞台上扮演着属于自己的角色.我的贫瘠充当不了繁华的陪衬,更显出了我的两手空空.站在那个没有玻璃的窗前看世界,一切都过于惨淡.

    无法用文字拼凑出一个完整的世界,我只能游离在文字只外.习惯了在文字里呼吸,走出了后,就如一株植物,被人植入陌生,因迁徙不可阻挡,也只有努力去适应.只是泥土里留着有部分细小的根须,伤口虽浅,却不可完全愈合.

    从文字里走出,踏入喧哗的生活,只是想要淹没自己沉默的呼声.

    在生活里,我开始去寻找同样重要的东西.现代人的生活大多像女人化妆一样,当卸下每天中必须花费不少时间去涂抹的胭脂后,对着镜子看脸色正常地呼吸着空气,那才是真正的自己,不管丑陋与清秀,总是自己.西城岛和我说,文学青年没有一个是丑陋的.可我认为,即使是漂亮也只是在文字里舞蹈,一踏出文字世界,往往带着一身的泥泞.是文字里的世界太过于干净还是现实社会太脏?现实的长相不是想象中的模样,即使丑陋,也能名正言顺地活着.

    笔迹转处,谁在叹息?站在生活里打量文字,距离在产生美的同时也会产生残忍.侵蚀着灵魂的东西太多,像潮水在时光中不断地拍打和淹没,把文字的背景洗刷成苍白,并且慢慢地变得不真实.

    有时我很想知道自己血管里的液体,是否仍有温度?我发现自己总是站在他处看生活上演戏剧,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剧情与自己无关.如果故事结束了,我不会在句号的后面添加上一个感叹号或是省略号.

    这种冰冷,让我在生活里保持着蛰伏的姿态.而这种姿势,源于文字,仿佛从娘胎里带来,已成为一种本能.慢慢地,我让自己那双执笔的手习惯了柴米油盐,习惯了生活的粗糙.我足下生活的那片土地,只是一个小城镇,夜幕带来的不是霓虹灯的闪烁,而是异于死寂的安静.我一直都知道,不是繁华的平和才适合我.

    自己一个人,匍匐在生活里,隔着玻璃看灵魂舞蹈.找一个暖暖的夏日,把文字里的身影加点盐,腌干,风干,等老的时候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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