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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诱惑你动摇吗?名画中的信仰标兵“圣安东尼”

在公元3世纪,有一个名叫安东尼的年青人成长于一个富裕的基督教家庭中。不幸的是,父母在他二十岁左右就撒手人寰。有一天,失去双亲的安东尼在教堂中受到了上帝的指引,回家之后把所有钱财都分散送给了穷人,之后开始了隐居修行的信仰之路。他先是在一个墓地中生活了十几年,之后又转移到了一个山洞中。隐士安东尼的名声慢慢传开了,很多人慕名而来要做他的学生,逐渐地,他成长成了基督教修道事业的奠基人。在他一生漫长的隐居生活中,魔鬼日复一日从没有停止过对他的诱惑,试图动摇他的信念。然而不论魔鬼变化成妖娆的美女,或是变出丰盛的美食,安东尼最终坚守住了对上帝的爱和信心,没有被魔鬼摧毁信仰。最终,修道士安东尼成为了“圣安东尼”。这个故事是埃及亚历山大城的主教亚他那修在公元3-4世纪所撰写的《圣安东尼传》的内容。

米开朗琪罗 《诱惑圣安东尼》

对于基督徒来说,圣安东尼的坚定是他们在信仰生活中的好榜样。他抵制那些大大小小诱惑的故事在基督徒中不断流传。到了今天,圣安东尼的传说范围扩张到了全世界。如此广为流传,大文豪福楼拜先生功不可没。1874年,他根据这个故事,写出了《圣安东尼的诱惑》并出版。之后这本世界名著直到今天还继续再版。

在艺术史中,也有不少画家以圣安东尼的诱惑为题进行创作。有多少人画过圣安东尼,就能分裂出多少版本的圣安东尼。其中,最常被提及的是尼德兰艺术家博斯的祭坛三联画。

博斯《圣安东尼的诱惑》,1485-1505

博斯的这幅作品创作与宗教改革之前,当时是画家为里斯本的圣约翰教堂所绘制的祭坛画。与画家其他的作品一样,这幅画充满了象征和隐喻。第一眼看去,画面构图复杂,内容繁多,处处充满细节。

生为北方尼德兰人的博斯,虽生活于文艺复兴时期,但更加关注宗教的精神性表现,而超过对物象自然状态的描绘。当我们经过了第一眼的混乱无序之后,我们把视线对准画面的细节。这时会感叹博斯的想象力之丰富。画家所描绘的场景处处荒诞不经,充满了梦境一般的超自然形象。半人半兽的生物和一些似是而非的动物随处可见,而这些动物也并非呈现出他们的自然状态。

细看这幅作品,会发现隐藏着不少讽刺意味。画面中几次出现了神职人员,却都是以极尽猥琐的形貌呈现。高台下,一个神职人员打扮却长着动物面孔、戴着眼镜的怪物正在有模有样地读着《圣经》。而另一处的屋顶上,一个教士正在和女人饮酒作乐。而圣安东尼则是与周围的景象格格不入。他跪在一个礼拜堂前的平台上,虽身处乱象之中,但却与礼拜堂内耶稣举起两根手指的祈祷姿态形成了呼应。在他的周围充满了各种样貌丑陋的生灵。

在这个博斯创造的世界中,处处充满了不可思议,画家用虚拟的视觉幻象描绘出了超越人间表象的另一面。画中的许多形象源中世纪人们所熟悉的版画或雕塑中的怪物形象,这些物象在画面上仿佛形成了有生命的造物。博斯对旧有教会制度的不满,以及公开对教士的嘲讽,预示着宗教改革的即将到来。


格吕内瓦尔德《圣安东尼的诱惑》,1513-1515

格吕内瓦尔德是德国宗教改革时期的著名画家。与博斯一样,他的绘画也带着晚期哥特式特征。1513-1515年之间,画家为伊森海姆圣安东尼修道院教堂创作祭坛画。这个祭坛画带有两扇侧翼,而《圣安东尼的诱惑》就是其中一幅,与其对称的另一幅是《圣安东尼拜访圣保利努斯》。如果把两翼关合,那就会形成高2.69米,宽3.07米的巨幅《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

当时西欧地区流行着一种名为麦角中毒症的疾病,得了这种病会感到剧烈的灼痛,被人们称为“圣火病”。

有学者认为,画面左下角的一个身体布满红疮的怪物很可能是按照得了“圣火病”的病人特征所绘。画面中呈现出急促的动态。白发白须的圣安东尼被非人非兽的怪物层层围住,倒在地下无处可躲。他的头发被后面的怪物紧紧扯住,而胸口被另一个怪物踩着。画面被恐怖、残暴的氛围所笼罩着。


达利《圣安东尼的诱惑》,1946

超现实主义大师达利笔下的《圣安东尼的诱惑》创作于1946年,当时一个电影工作室招募了十一名画家创作此题材,达利就是其中之一。在他所创作的梦幻画面中,圣安东尼头发稀疏、半裸身体,完全符合一个久居山林的隐士形象。画家描绘了圣徒正在抵抗魔鬼诱惑的场景。画面左下角的圣安东尼单膝跪地,左手撑地,右手高举十字架,与迎面而来巨大、华丽的虚幻之象形成了强烈对比。在这些巨大的大象和奔马之上,驮着各式各样的人间欲望。也许正是高举的十字架制止了魔鬼发出的诱惑,最前方的一匹奔马站起了前蹄。而画家描绘的场景正是笃信上帝的圣安东尼所迸发出的信仰力量的瞬间。

画面中背负金字塔的大象,被达利提取形象创作成三尊《太空象》雕塑。一在西班牙博物馆,二在伦敦泰晤士河畔。至于第三尊太空象,2007年被中国上海上实集团巨资购入,落户青岛。


达利《太空象》,青岛

《圣安东尼的诱惑》作为笃信上帝的案例,从中世纪一直到当代不乏创作者。除了上述三位艺术家之外,远有德拉罗什、勃鲁盖尔,近有塞尚、恩斯特,都创作过这个主题。可以算是艺术史中永恒的题材。这些不同的艺术家对这圣安东尼的诠释,延伸出了对这个题材的多层次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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