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第420期！2017第220期。精心编选，用心编辑。一切，都是为了观看管乐飞扬的您---我的朋友！
从《山丹丹开花红艳艳》谈曲笛转调
上海艺术研究所 陈正生
山丹丹开花红艳艳 陈正生演奏
来自管文娟管乐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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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丹丹开花红艳艳》
第一部分 律笛
第二部分 匀孔笛
演奏示范：陈正生
《山丹丹开花红艳艳》，问世以来深受人们喜爱。旋律朴实、粗犷，用作笛曲，没什么高难度技巧。商调式的旋律，歌唱性很强，可演奏的人并不见多。何故？问题就出在调门上：E调的笛子，用D调演奏，就是传统的“尺字调”指法，筒音做la。尺字调指法的演奏有何难？以下拟谈点个人的看法。
上世纪五十年代中期，各音乐院校和音乐团体普遍采用十二平均律，笛子也就改用十二平均律校音，传统的匀孔箫笛逐渐式微。十二平均律的笛子，可以适应世界的音乐潮流，但是给转调却带来了不便。不便在何处？以下略作分析。
中国传统箫笛，自成型以来就是六个音孔，转调方法自古有之。据《宋书》“荀勖笛律”条的记载，汉魏时期的笛就能奏三个调：正调、下徵调和清角调。这三个调同我们如今曲笛的主要调门完全相同：正调，古属仲吕宫，就是今日的小工调，也就是曲笛的D调；下徵调，古属黄钟宫，是曲笛的乙字调，也就是今日曲笛的A调；清角调，古属无射宫，今日曲笛的正宫调，也就是G调。所以今日我们所吹奏之箫笛的基本调，由来已有二千年之久。
公元274年（西晋武帝司马炎泰始十年），中书监荀勖颁发新的笛律（即荀勖“笛律”），所制泰始笛要求符合三分损益律和黄钟等十二律吕。荀勖强调依据他所设计的“笛律”制作之笛同魏晋长笛一样能奏三宫，也就是一支笛上能演奏正调、下徵调和清角调。泰始笛的制作，在我国箫笛制作史和音乐声学研究上有着极为重大的意义，即每一支笛的音程必须符合三分损益律以及相应的十二律音高，如同我们今日所制的箫笛一样，而且涉及了闭管律管同开管笛管之间的音高关系。但是泰始笛没能流传开来也是事实。何故？原来泰始笛的“同均三宫”（一支笛转三个调）是既不完整，也不容易演奏。
前文讲述过，汉魏长笛的三调，正调同今日曲笛的D调，下徵调等同于今日曲笛的A调，清角调等同于今日曲笛的G调。那么泰始笛呢？泰始笛的正调就是汉魏长笛的清商调，也就是今日曲笛的六字调（F调），下徵调等同于汉魏长笛的清羽调，即今日曲笛的尺字调（C调）；至于清角调，由于泰始笛只有变徵而缺清角，当时又没有“按半孔”指法，故清角调的宫音得将筒音（笛体中声）吹高半音（所谓“哨吹令清”）使它升高半音。由此可见，泰始笛的同均三宫对当时的演奏家来说，具有相当的难度。据刘义庆《世说新语》记载，桓伊曾用蔡邕的柯亭笛为王徽之奏三调，而有“江左第一”的吹笛圣手桓伊，恐怕也难熟练地奏全荀勖泰始笛的三调！
以上分析泰始笛之目的，是为了分析今日的曲笛。
今日按十二平均律制作的“律笛”（姑且如此称呼），同传统的匀孔笛相比较，应该说各有长处，也各有不足。匀孔笛转调方便，但六孔的七个调的音程要符合十二律的音程，有一定的难度，而律笛基本调符合十二律音程，但转调有一定的难度。匀孔笛一笛转七调，首先是匀孔笛的制作要提供方便转全七调的条件，其次是要通过“叉口”指法和气口控制以达到转好七调之目的——本人认为这目的是可以达到的。律笛要转全七调是否具有可能，本人至今无法得出结论；因为我们多数的演奏家吹奏“三宫”也吹得有瑕疵。譬如笛子名曲《鹧鸪飞》，用G调（七调中的正宫调，汉魏时期称清角调）演奏，筒音作er，第二孔应该是fa（清角），由于第二孔与第一孔的音程是大二度，我们的演奏家几乎都把此音全都奏成升fa（变徵），几无例外。何故？将升fa奏成fa难度大——这是如今律笛清角调七声的缺失！就我们的律笛制作而言，基本调（D调）的fa，其指法是○●●○○○，而标标准准的升fa，其指法是○○○○⊙⊙，我们的笛子制作师有哪几位的制作是达此要求的？就是因为这一音孔校音的缺失，使A调的七声产生缺憾！再就此孔而言，本人曾撰文《谈谈箫笛“叉口”》（刊载《乐器》1986年第四期），可有谁肯花时间阅读过这900字的文章？
如今的律笛奏三个调都有不足之处，还能涉及其他调门？《山丹丹开花红艳艳》，第二孔做do，是匀孔笛七调中的尺字调，荀勖设计之泰始笛的下徵调。此调门必须将第二孔按半孔，第五孔按半孔。按半孔的指法据陈旸在《乐书》中所说，原先用于宋代的“太常笛”。据陈旸《乐书》中的记载，六孔的太常笛通过按半孔的方法可以奏全十二律。当然这是没有事实根据的说法，因为太常笛乃是匀孔笛，不似荀勖设计的泰始笛，也不似吕才设计的尺八，本身就不合律，何来奏全十二律的条件？就匀孔笛来说，可以转七调，但却难奏全十二律。何故？这就像如今的日本五孔尺八一样：五个音孔可以奏全十二律，但仅凭按半孔是万万不可能。但如今的曲笛按照十二平均律制作以后，按半孔的方法被承继了下来，并且有了应用的条件。但是这一方法并没有被大多数演奏家所接受。其表现在有些著名演奏家演奏传统乐曲时对调门的选择上：《佛上殿》的筒音作la，可演奏家却选定作sol；《妆台秋思》的筒音作mi，可演奏家却将此曲用七孔大G调笛奏成筒音la，原因都是毋须按半孔……。
为什么不用按半孔指法？究其原因是因为按半孔不仅音高不稳定，而且音色晦暗。本人也甚不喜这按半孔音，但不按半孔又能怎么办？我认为借助“叉口”和“气口”的控制，是可以解决此问题的，而其难度远逊于日本五孔尺八对音准的控制难度。本人用律笛和匀孔笛吹奏《山丹丹开花红艳艳》，就是用此方法演奏的。此处的难点是筒音与第二孔的音程是大三度，如今的奏成小三度，且第二孔所奏是主音do（不是乐曲调式主音，乐曲是商调式，调式主音是re），要求具有稳定性。要把此音奏准、奏稳，是吹奏好此曲的关键。该调的指法如下：
第 六 孔
第 五 孔
第 四 孔
第 三 孔
第 二 孔
第 一 孔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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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5
图例：●表示按没之孔 ○表示开启之孔 ⊙表示按放皆可之孔 红字是高音，因计算机内无高音符号。
指法是简单的，关键是“气口”。这所谓的“气口”，实际上就是控制“管端校正量”：当气口扬起时管端校正量减小，音便增高；当气口抑的时候，管端校正量增加，音便降低。此调当奏do时，除用叉口指法外，将气口收抑，奏其他音则恢复原状。这一方法看起来很麻烦，实则熟练了也就不存在难度了——所谓熟能生巧。至于第五孔的叉口fa，因它的音孔位置较高，且用双联叉口，音准是比较容易控制的。匀孔笛演奏此调，指法基本相同。此处必须强调一点，笛子演奏时的音准，必须凭借听觉，音程观念差，再好的笛子音也奏不准；无论是律笛还是匀孔笛，转调时音程的控制，全凭听觉对音高的选择与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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