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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熟记忆之:穿过县南街 常熟人的集体回忆

吃,是我记忆中对县南街的第一个印象。

△县南街,摄于1938年

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出生在农村的人,大都记得稀粥、隔夜炒饭或者面衣、煮山芋以及青菜酱油汤下饭的日子。我对美餐的渴望,远胜于如今的孩子对肯德基、麦当劳和必胜客的渴望程度。彼时,父亲穿梭于苏州、上海和常熟农村之间,因此隔三差五地会带着我们去市区逛逛。轮船穿过昆承湖,在一号桥码头停下,从船沿跳到岸上,再穿过总马桥菜市场,走过弯弯的南门大街,便是松盛糕团店。

父亲告诉我:这儿是跨塘桥,是县南街的头。在县南街的头上,父亲会让没吃早饭饿着肚子的我们坐下,买好汤团,看着我们狼吞虎咽。三十多年后几乎茹素的我,仍能想起儿时松盛糕团店的汤团之美味:轻咬一口,轻啜皮子包裹着的肉汁,吸了汤汁吃肉馅,再细嚼柔糯细腻的皮子。

从县南街的头往里走一点,便是新雅酒楼。新雅酒楼以新雅馒头闻名于常熟。新雅馒头也是我儿时的梦中美食之一。父亲的外甥在新雅酒楼上班,因此,若上午在松盛糕团店吃了汤团,午餐时分,父亲总是会让我们在新雅酒楼停留。

△县南街老照片

△新雅酒楼内部老照片

如今,街市上的早餐摊午餐店鳞次栉比,偶尔也浅尝之,但我对食物味道的感受,无一能与儿时县南街的美食记忆相比。

△松盛糕团店老照片

△松盛糕团馄饨店老照片,如今也已拆除

县南街留给我的一个记忆是在城西卫生所的痛。

1980年发大水,我那时候就是一小屁孩,率着村里的一群孩子,赤脚在曾经撒满上海垃圾的湖塘里游走,那些湖塘里,玻璃和瓷碎片到处都是。我踩到玻璃碎片的时候,水里的鲜血像鲜花般盛开,并未感觉到痛。此后的两个多月里,当医生将一层层包裹着的纱布解开,总是发现又一包脓已在那里。医生说:要么你们去县南街的城西卫生所看看吧。母亲皱着眉头把我从轮船码头背到县南街。那位著名医师已有点年纪,我依稀记得他姓王。在我的记忆中,他扬起剪刀,剪去了我左脚底一层肉——直到今天,我仍然能记得那天的痛,但我没哭。他用寸把长纳鞋底的线,蘸了点他的秘制药粉,在清理创口后,在创口中塞入那截线。第二次去时已大大好转,第三次他就瓮声瓮气地对母亲说:这孩子要读书,就不要再浪费时间过来了,马上就会结疤了。

△摄于2009年,县南街北入口

△摄于2010年,县南街北入口

要是穿过整条县南街,到县南街的另一头,便可以看到后辛巷了。

那时候,我的老师和师母就居住在后辛巷,后辛巷是他的学生——我们这群叽叽喳喳聊不完话的年轻人的一个据点。我们青春期的迷惘和不适应,与父母之间的叛逆,书到用时方恨少之际的临时抱佛脚,悄悄表露出获得些许成功后的喜悦,默默忍受着遇到挫折后的不愉快,仿佛都是在后辛巷解决的。在那个狭小的客厅里,三五个同学围着一张桌子,享用着师母亲自下厨煮的美食佳肴,分享着各自学校里的趣事;或是读了某本书,书中的某个情节;或是遇到了某件事,某种感想。当然,我们也聆听老师和师母讲述一些关于老县场、县南街以及常熟的旧事旧人,抑或旧事里现代人的影子。如今后辛巷拆了,但我仍能回忆起在那里度过的每段时光——后辛巷仿佛是我的一根拐杖,得意时在那里我能得到指点,令我不至于忘乎所以;失意时在那里我找到支撑,令我不至于立即倒下。后辛巷在九十年代中期拆了,老师和师母搬去了新的住宅。

后辛巷拆了之后的几年,县南街也拆了。我想,此后的县南街,应该是另一种新天地了。

今年8月17号,因环城南路修路,封闭近十年的县南街因借道通行,突然出现在大众视野里,这条久违的街道,深藏着几代常熟人的记忆,以致消失十年后的今天,人们每每谈论到县南街,当时的辉煌与繁华仍令人津津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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