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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虫小技与梦幻泡影

画作 by 林曦

明朝有这么一个人,他说自己一事无成。但他在明亡后写下卷轶浩繁的史《石匮书》 , “五易其稿,九正其讹”;他几乎精通晚明最繁盛时所有的艺术门类,是时人皆知道的大玩家。他喜欢藏书,对读书的态度不是死背几本典籍,而是类似博尔赫斯那样在藏书楼里消磨一生。他是张岱。后来人都羡慕他在风雅闲情里来去,大多忽略他在学问上下过的实在功夫。有一位美国汉学家,看到他的诸般所好,才情逸致,也强调他的史学家身份,将他的一生写入了一本书,叫《前朝梦忆》。


以下内容摘自《前朝梦忆》



灯 笼 ??


张岱三岁的时候,家中老仆带他到王新的屋外去赏灯。王新是名鉴赏家、古玩收藏家,也认识张岱的母亲。小小年纪的张岱坐在老仆肩上,四周景物尽收眼底:灯笼晶莹剔透,彩花珠灯,羊角灯外罩缨络,描金细画,穗花悬挂,张灯百盏。


张岱一族住在绍兴,绍兴人几乎生来就会品赏灯笼,盖因此地富庶繁荣,住起来舒适惬意,多能工巧匠,亦不乏识货之人。张岱曾说绍兴人热衷造灯,不足为奇,“竹贱、灯贱、烛贱。贱,故家家可为之;贱,故家家以不能灯为耻”。每逢春节、中秋,从通衢大道至穷檐曲巷,无不张灯生辉。绍兴人通常把灯挂在棚架上,棚架以竹竿立于两端,中间以横木固定,简单而结实。横木可挂七盏灯——居中之大灯唤作“雪灯”,左右各有三个圆灯,称为“灯球”。



煮茶的水


凡有往事袭上心头,无论大小,总能教张岱逸神,琢磨个中况味。他随笔记下:“甲寅夏,过斑竹庵,取水啜之,磷磷有圭角,异之。走看其色,如秋月霜空,天为白。又如轻岚出岫,缭松迷石,淡淡欲散。”张岱心想,不知以此水煮茶,滋味如何?于是试了几回,发觉泉水若置放三宿,待石腥味散去,而后用来煮茶,更能烘托茶香。若是取水入口涡卷,以舌舐颚,泉水特有的味道更为明显。


张岱的三叔张炳芳饱历世故,品味精纯。叔侄二人切磋品鉴,百般调配,以各处名泉煮各地名茶,找出最能相配的茶与泉。这对叔侄的结论是:取斑竹庵泉水,放置三宿,最能带出上等茶叶的香气,再注入细白瓷杯,茶色如箨方解,绿粉初匀,举世无双。至于茶叶应否杂入一两片茉莉,叔侄二人意见不一,但都认为最好是先将沸水注入壶中少许,待其稍凉,再以沸水注之:看着茶叶舒展,“真如百茎素兰同雪涛并泻也”,遂将此茶戏称为“兰雪”。


不出五年,也就是约万历四十八年,张岱和三叔张炳芳命名的兰雪茶已经甚受名家青睐。但是却有不肖商贾以兰雪之名,在市场上哄售劣质茶,而饮者似乎并不知道。后来,就连斑竹庵禊泉的水源也不保。前有绍兴商人以此泉酿酒,或在泉水旁开茶馆,后又有地方贪官一度封泉,想将泉水据为私有。这反倒让斑竹庵禊泉的声名更大,引来无赖之徒,向庵内僧人讨食物、柴薪,若是不从便咆哮动粗。最后,僧人为了恢复昔日宁静,就把刍秽、腐竹投入泉水,决庵内沟渠以毁泉水。张岱三度携家仆淘洗,僧人三度在张岱离去后毁泉。张岱最后只好作罢,但说来讽刺,一般人还是难挡“禊泉”的昔日名气,继续以斑竹庵不洁的水来煮茶,还盛赞水质甘洌。 



蟹 会


阴历十月正是河蟹当令,蟹螯色紫且肥,蟹会只在十月的午后聚会。蟹会吃蟹,不加盐醋,只尝其原味。每个人分到六只蟹,迭番煮之,使蟹的每个部位皆独具风味:膏腻堆积如玉脂珀屑,紫螯巨如拳,小脚油油且肉出。但是为了不使烹煮过度而伤了风味,所以每只蟹都是个别蒸煮,再依序分食。



学 琴


张岱的癖好常常变来变去,难以持久,但是他写到这些癖好时,却仿佛是入迷极深,足以为安身立命的依托。张岱开始尝试各种泡制兰雪茶之后过了两年,他又迷上了琴。万历四十四年(1616),时年十九的张岱说动了六个心性相投、年纪相近的亲友跟他一同学琴。张岱的说法是,绍兴难求好琴师,如果不常练琴的话,琴艺就无法精进。张岱写了一篇雅致的小檄文,说缔结“丝社”的目的是要社员立约每月三会,这比他们“宁虚芳日”要好得多。若能定期操琴,便能兼顾绍兴琴歌、涧响、松风三者;一旦操练得法,“自令众山皆响”。这些念头常放在心里,便能“谐畅风神”,而“雅羡心生于手”。



斗 鸡


到了天启二年(1622),二十五岁的张岱又迷上斗鸡,与一干同好创斗鸡社。斗鸡的风气在中国至少盛行两千年,早有一套磨炼斗狠的秘技。斗鸡通常进行三回合,斗到鸡死方休。据说斗鸡名师能把斗鸡调教得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对声响、阴影无动于衷,临阵对敌不露情绪。上品斗鸡应如机械,教对手望之丧胆却走。文献记载,训练有素的斗鸡“羽竖、翼鼓、嘴尖、爪利、沉着、冷静克敌”。上品斗鸡一看外观便知:羽毛疏目短,头壮且小,眼窝深凹而皮厚。



蹴 ??


天启三年初,张岱才刚戒了斗鸡,又与弟弟、友人迷上看“蹴”(类似足球)。所谓的蹴并不是一般的运动比赛,而是一种动作灵巧、身形优雅的技艺形式,玩蹴的人必须尽可能让球近身。蹴这门技艺也是历史悠久,男女、廷臣、常民都可参与,有时还结合了其他的运动与赌博。张岱这么描写一位善蹴的人,“球着足,浑身旋滚,一似黏有胶,提掇有线,穿插有孔者”。 有些技艺非凡的蹴玩家,本身也是梨园弟子,张岱家中戏班里就有几个人是如此,因为张岱也迷上看戏,精研唱腔、身段、扮相。



诗 社


张岱与亲友结成的诗社历时最长。他们定期聚会,就题吟诗,共赏购得的珍稀古玩,想出有典故又妥切的名称。等到这群人对吟诗失了兴味之后,便碰面“合采牌”,但用的不是一般骨牌,而是张岱自己设计的纸牌。纸牌各有名目,是明人生活不可或缺的娱乐,文人武将都很热衷。张岱的堂弟燕客学琴虽然不成,却很有想象力,很会设计新牌戏,取类似之牌,从中推陈出各种色彩名目的牌子。



出 游


有次出游,张岱如此写道:“山后人家,闭门高卧,不见灯火,悄悄冥冥,意颇凄恻。余设凉簟卧舟中看月,小傒船头唱曲,醉梦相杂,声声渐远,月亦渐淡,嗒然睡去。歌终忽寤,含糊赞之,寻复鼾。小亦呵欠歪斜,互相枕藉。舟子回船到岸,篙啄丁丁,促起就寝。此时胸中浩浩落落,并无芥蒂,一枕黑甜,高舂始起,不晓世间何物谓之忧愁。” 



月 亮


张岱总相信,就算处于最陶醉忘我之时,也仍保有自觉。他知道,人在内心深处时时都在留心自己给别人的形象,即使在中秋赏月时也不例外。秋节可玩的事物不少,但张岱在西湖畔赏月,却特别爱看湖畔的赏月之人。


张岱把赏月之人分成五类,一一细说。有人腰缠万贯,绫罗绸缎,冠盖盛筵,伶人唱曲助兴。声光缤纷,令之意乱情迷,虽于月下,“名为看月而实不见月者”。第二类纵情邪淫逸乐,左顾右盼,名娃童娈,环坐舟船甲板上,“身在月下实不看月者”。还有斜倚船舱,名妓闲僧为伴浅酌,丝管袅绕低唱,相谈轻声细语。“看月而欲人看其看月者”。还有人在岸边呼群喧嚣,“这类人无舟,但沿湖吵嚷,吃得饱饱,借酒装疯,啸呼嘈杂,较为折中,“月亦看,看月者亦看,不看月者亦看,而实无心一看者”。最后一类是故作优雅的唯美派,小船轻荡,净几暖炉侍候,素瓷煮茶,佳人为伴,匿藏踪影而静静赏月,“看月而人不见其看月之态,亦不作意看月者”。



狩 猎


张岱也喜欢狩猎,曾以华丽辞藻详述崇祯十一年(1638)那次出猎:张岱一行身穿戎衣,策马出城,随行有五名姬侍,各个“服大红锦狐嵌箭衣、昭君套,乘款段马”。随从骑马,携狩猎刃器,牵犬架鹰,好让张岱等人享受追猎麂、兔、雉、猫狸之乐。打完猎之后则以看戏舒缓筋骨,夜宿乡间野庙,次日猎归,再到张岱亲戚家开怀宴飨。



与 妓


直至深夜,最后都还有二三十名妓女留在妓院。张岱非常留意这类女子,即使夜深露浓之际也是如此。灯尽烛残,茶馆酒肆熄了灯,默无人声。张岱细细描述茶博士并不急着赶这群妓女离开,因为她们还会凑些钱,向茶博士买点蜡烛,寄望或许还有迟来的恩客光临。张岱瞧见茶博士呵欠连连,睡意渐浓,这群妓女开口唱唱小曲,不时故作热闹,取笑一番,但也渐渐稀落,乃至沉寂。张岱写道:“夜分不得不去,悄然暗摸如鬼,见老鸨,受饿、受笞,俱不可知矣。”



与朋友


张岱有时会以精细的笔触来诉说一些细琐之事,譬如他在崇祯十二年(1639)遇见一名女子。张岱说他和南华老人于西湖游舫上饮酒,老人说他要早点回去。当时张岱的好友陈洪绶也在船上,酒兴方酣,还不想就这么散去。于是张岱把老人送回去之后,又租一艘小船,回西湖赏月,让陈洪绶再多喝些酒。有朋友在岸上喊他们,说是送了些蜜橘来,两人吃个痛快之后,陈洪绶睡意渐浓,鼾声大作,这时岸上有小僮出声询问,可否载女主人前往一桥。张岱欣然答应,女子便上了船。女子看起来神情愉悦,轻纨淡弱,婉约可人。陈洪绶悠悠醒来,看到这女子很欢喜,还向她叫阵斗酒,而她也答应了。深夜三更,船至一桥,女子把酒一饮而尽便上了岸。张岱和陈洪绶想问女子住在何处,但女子“笑而不答。章侯(陈洪绶)欲蹑之,见其过岳王坟,不能追也”。



说书人


譬如说书人柳麻子就很有信手发挥的本事,声调抑扬有致,从他身上看到了古老说书艺术与丰富戏剧技巧之间的转折。柳麻子虽在南京表演,不过名号早已远播。要听柳麻子说书,也是得几日、几周前就预先送书帕、下订金。柳麻子每天说书一回,从不多说。若是有听者窃窃耳语,出声打扰柳麻子,或是甚至是呵欠有倦容,他便不说了。



听 戏


张岱一家都喜欢听戏……张岱试着解释为何好此道:“主人解事日精一日,而僮技艺亦愈出愈奇。”张岱乐见自己戏班有所转变,随着伶人、女伶年岁渐长,学艺日精,乃至凋零,由新血取而代之。张岱有几个戏班,世代甚至传承了五轮。至于张岱自己,他说:“余则婆娑一老,以碧眼波斯,尚能别其妍丑。山中人至海上归,种种海错皆在眼前,请共舐之。”张岱显然相当得意:“以余而长声价,以余长声价之人而后长余声价者多有之。”这些伶人今天是因为张岱而名声扬,以后张岱会因为这些伶人而为后世知。




张岱也盛赞雪景绝妙幻化的魅力。绍兴少雪,若逢落雪纷飞,张岱总是欣喜若狂。张岱既爱初雪中的山水,也爱观察人对初雪的反应。赏雪者有孑然一人,有群聚而观者。在他笔下,从一小撮人到孑然一人,再从孑然一人自在地处在一小撮人之中,只见他的叙述随着这视野的转变而变化,透露他自己的赏雪心境。


张岱关于雪景的纪录,最早载有日期的是在天启六年十二月。当时雪盖绍兴城,深近三尺,夜空霁霁,张岱从自家戏班里找了五个伶人,同他一起上城隍庙山门,坐观雪景。“万山载雪,明月薄之,月不能光,雪皆呆白。坐久清冽,苍头送酒至,余勉强举大觥敌寒,酒气冉冉。积雪之,竟不得醉。马小卿唱曲,李生吹洞箫和之,声为寒威所慑,咽涩不得出。三鼓归寝。马小卿、潘小妃相抱从百步街旋滚而下,直至山趾,浴雪而立。余坐一小羊头车,拖冰凌而归。” 


六年后,也是在腊月,又下了一场大雪,纷飞三日不止。这回张岱自绍兴渡河过杭州,张家和一些亲友在西湖畔都有房舍。天色渐暗,张岱着毳衣、举火炉,登小舟,要船家往湖心亭划去。此时人声鸟鸣俱绝。霜降罩湖,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应俱白,此番变貌令张岱欣喜:“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到了亭上,居然已有两人铺毡而坐,奴仆正在温酒。这两人是从两百多里外的金陵而来,张岱跟他们喝了三碗酒才告辞。船家驶离湖心亭时,张岱听到他喃喃嘀咕:“莫说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



读 书


四十岁前,张岱的生活周旋在读书与享乐两端之间,但对张岱而言,这样说也许不算恰当,因为做学问一样是其乐无穷。的确,张岱虽然镇日苦读却多年不成,然而实实在在地读书、反复思索与记忆,却让他不得不认为能与历代宗师为伍,本身就是无上荣耀。对张岱来说,历代伟大的史家、诗人、文论家从不曾逝去,他们立下的标准经常是无人能及,光是要追上他们,就令人思之振奋了。



快 园


明朝灭亡时,张岱四十八岁,尔后他得去面对一个残酷的事实:让他活得多姿多彩的辉煌明朝,被各种竞逐的残暴、野心、绝望、贪婪力量所撕裂,土崩瓦解,蒙羞以终。他反复追思回想,事情愈是清晰:如迷雾笼罩的路径,于眼前重现,诸多遗忘的嘈嘈低语,也咆哮四起。张岱丧失了家园与安逸的生活,书卷与亲朋好友也已四散,如今他后半辈子的任务,就是要重塑、撑起毁坏前的世界。面对满洲异族的统治,他已垂垂老矣,无力起而反抗,也无法再长年流离,于是他选择赁居在名噪一时的名园“快园”,日子必须重新开始。



以上内容摘自《前朝梦忆》



雕虫小技 与 梦幻泡影


张岱一生跌宕,与《红楼梦》里贾宝玉的际遇有相似处。他生在钟鸣鼎食之家,纨绔子弟,从来衣食无忧。中年的时候明朝亡灭,一朝家国繁华都变成了往事,晚年潦倒,只是避居在山里写书,彼时他亲友都亡散了,只有破床残卷相伴。


年少时候的张岱“极爱繁华,好精舍,好美婢,好娈童,好鲜衣,好美食,好骏马,好华灯,好烟火,好梨园,好鼓吹,好古董,好花鸟;兼以茶淫橘谑(饮茶象棋),书蠹诗魔(读书作诗)。”他说的“好”,都不只是普通的喜好,而是于每样都是行家,几乎精通晚明所有的艺术门类,同各种不同领域里的精英交流往来。


只是是非成败转头空,世事总是先尽兴,再梦醒。世人皆爱十里洋场的风光,但背后本质还是生命的公平,逸乐里总有苦心经营与福祸相依。李叔同也是西风东渐浸染下的才子,年轻时也寄情声色,十里洋场;诗文书画,金石篆刻,音乐话剧,皆通。中年时决然出家,法号弘一。他的学生丰子恺说到他,说“可知吟诗描画,平平仄仄,红红绿绿,原不过是雕虫小技,艺术的皮毛而已,艺术的精神,正是宗教的”。这样信口以雕虫小技将技艺与热爱一言蔽之,是尽兴后理直气壮地梦醒。


张岱好读书,好诗文,也藏书,也渊博,只是对功名不上心,对于他来说最紧要的,倒是写一部明史,他知道功名利禄转头空,留下一些记忆与后人倒是实在的。明朝亡灭后,他辗转避居于山庙之间,飘零岁月里仍然随身带着卷轶浩繁的明史手稿。八十八岁那年,他完成明史《石匮书》,了了愿望。



史景迁


史景迁是英国人,也是个写历史的,他在耶鲁大学读历史学博士学位的时候,老师给他起了一个中文名,意思是学历史的,都得“景仰司马迁”,所以叫史景迁。史景迁研究过康熙、太平天国、利玛窦及与中国相关的种种,后来,这个有欧美视角也接受过中国文化浸染的史学家,关注起一个在明末清初时嗜好逸乐,运命跌宕的史学家张岱。


他强调张岱的史学家身份,“他既嗜癖历史,也是史家,在旁观的同时也付诸行动,既是流亡者也是斗士,是儿子也是人父。他就像我们一般,钟情于形形色色的人、事、物……他理解到只要有人追忆,往事就不必如烟,于是他决心尽其所能一点一滴挽回对明朝的回忆。”



《陶庵梦忆》与《前朝梦忆》


张岱写过的两部散文集都与回忆有关,《陶庵梦忆》与《西湖寻梦》,都是前朝的种种世相。从富贵人家的极奢荣华,到布衣百姓的平常热闹,街巷吃食,茶楼酒肆,说书唱戏,也有文人、士大夫的讲究生活。他发觉这类文体尤其适宜追忆往昔,留下一点旧朝往事。


而史景迁在《前朝梦忆》里记录张岱一生的轨迹,他说,“在张岱眼中,生活多是光彩耀目,审美乃是人间至真。在精神的世界一如舞台生活,神明的无情操弄和人的螳臂当车之间并无明显区别。我们所称的真实世界,只不过是人神各显本事,各尽本分的交会之处而已。张岱一生都在探寻这种片刻。”




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

——张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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