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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军哥妹情(小说)

1934年12月初,红三军团的三个团翻过才喜界向西转移后,13位红军重伤员不能随大部队转移,只能留下来养伤。

“红军兄弟在寨子里养伤久了怕被人发现,要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才是。”瑶寨头人马大山和几个寨老商量。

“也是,前阵子红军顺利过了才喜界,民团中队长被红军砍了头,国民党政府很可能会来清乡,找人算帐,要是发现我们窝藏红军伤员,伤员的命保不住,我们整个寨子的人也得遭殃。”一位寨老说。

“寨子后山半山腰的蝙蝠洞蛮隐蔽,只要寨子里的人不讲,没得人会晓得。”二十出头的小喜子插嘴道,“我上山打猎时进去过,平常也很少有人进去,只有那里最安全。”

“夜长梦多,那就把伤员马上转移到蝙蝠洞。”马大山果断决定,当即安排小喜子召集寨子里青壮年,连夜把红军伤员转移到了蝙蝠洞。

蝙蝠洞位于后山陡峭的半山腰,洞口被藤蔓、树木遮掩,洞口下面的山下覆盖着茂密的树林,如果没人指引,外人根本无法知晓这里有一个山洞。洞口长约5米,高2米,洞深50米,入口约30米处狭长崎岖,洞口深处较宽阔,洞内冬暖夏凉,岩石上有滴水。伤员被安排在岩洞深处,这里相对宽敞平坦。在地面上铺上一层厚厚的稻草,再垫上一床棉被,中间烧上一堆干柴,昼夜不息,供伤员取暖,尽管外面寒风呼啸,洞内却是温暖如春。

安顿好伤员后,马大山安排人送饭、送药,还布了暗哨装着砍柴挖中草药的样子,监视寨子里和蝙蝠洞周围的动向,一有风吹草动,便可提前知晓,好提前转移伤员。

瑶寨远离城镇,瑶民有病都是靠瑶民祖传的医术和自制的中草药治疗,瑶寨山上遍地野生的中草药,药效十分明显,红军伤员大多是一二十岁的年青娃,生命活力强,经过瑶民治疗一些时日后,大部分伤员的伤情开始好转。

小喜子、小喜妹兄妹和两位大嫂一大早就爬上后山,小喜妹手脚麻利,走在最前面,第一个走进蝙蝠洞。他们给伤员喂饭,烧水为伤员清洗伤口敷药,为伤员煎药服药。

“你们真是太好了,真不晓得怎么感谢你们!”红军伤员说。

“红军哥哥,你们为穷人打仗负伤,照顾你们是应该的。”小喜妹年约16岁,1米6的身材,苗条灵活,充满了青春的活力,俊俏的脸上透出山里妹子特有的清纯,对红军很有好感又好奇,“红军哥哥,你们从什么地方来啊?你们家乡好吗?一路上受了不少的苦吧?”

“我们从江西来。我们那里有一座山,叫井冈山,那里建立了中国工农红军,我们这支红军是共产党领导的队伍,习惯叫朱毛红军,我们在那里建立了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一般称作中央苏区。我们红军官兵平等,长官不打骂士兵,我们那里没有人压迫人的事情,政府里的干部,大官小官都一样,没有官架子,就像老百姓一样,态度好得像父母一样,日日夜夜为老百姓操心做事,他们只有很少的津贴,没有一个当官的发财,那里的老百姓在共产党领导下,打土豪,分田地……”红军哥哥娓娓道来,沉浸在幸福的回忆里。

小喜妹听得入了迷,红军哥哥的家乡是一个全新的世界,是一个神奇而美好的地方,多么令人向往啊!

“但是,”突然,红军哥哥语气变得严峻起来,“国民党反动派对我们中央苏区连续发动了五次围剿,我们红军被迫撤离中央苏区,开始了长征。村头、河边、码头、大道旁,送行的男女老幼给我们红军将士送上一杯杯茶水、一顶顶斗笠,与红军依依惜别,盼着亲人一路平安,早日归来。红军将士们一步一回头,挥泪向送行的苏区父老乡亲告别。无数的火把将于都河水映得通红,映照着出征的队伍远去……

“红军亲人江边站,十万百姓泪汪汪。紧紧拉着红军的手,血肉之情怎能忘。问一声亲人红军,几时人马再回山……

“成千上万的百姓齐声唱着送别红军的歌曲,歌声凄婉,唱尽了人生的离情别绪,唱得我们肝肠寸断,泪水涟涟,难舍难分,红军战士一边走一边哭。一路上,我们经历了千难万险,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天上有飞机扫射轰炸,特别是前不久我们过兴安的湘江,国民党的飞机大炮对我们狂轰滥炸,我们红军伤亡惨重,红军的遗体飘满了湘江,红军战士的鲜血把湘江都染红了,很多红军战士还是十八九岁的娃娃……”红军哥哥心情沉重,眼里噙满了泪水。

小喜妹紧张得呼吸急促,张大着嘴巴,为红军的别离和牺牲难过,眼泪蔌蔌地往下流。

“但是,”红军哥哥脸色又变得坚毅起来,“我们红军是打不垮的,因为我们是为天下劳苦大众谋解放、谋幸福的,我们代表了正义,代表了历史发展的方向,我们有像你们一样的全国劳苦大众的支持和帮助,我们一定能摆脱国民党的追兵,一定能发展壮大,消灭一切反动势力,在全国建立苏维埃政权,使劳苦大众过上幸福的生活……”

小喜妹对红军哥哥的话有些听得明白,有些又不太明白,但她看着红军哥哥充满信心的眼神,听着这些坚定的话语,心中充满了对红军的敬仰和希望,充满了对未来幸福生活的憧憬。

小喜子,两位大嫂也与红军伤员一起围坐在火堆旁,专注地听红军哥哥的讲述,不时插上一两句关切的话。

经过与红军哥哥近2个月的相处,小喜妹对红军有了深切的认识,这支红军与国民党军队完全不同,国民党兵那种粗鄙相一点都没有,一个个和蔼可亲,对老百姓好得像亲人,比亲哥哥还亲,但打起仗来又像猛虎一样勇猛。小喜妹对红军哥哥的依恋之情与日俱增。

1935年2月的一天傍晚,有消息说国民党政府要来才喜界一带清乡,可能要去蝙蝠洞搜查红军伤员。瑶寨头人马大山立即安排蝙蝠洞的红军伤员作好撤离准备。

天一黑,伤愈的11位红军伤员(有2位特重伤员治疗无效牺牲,被瑶胞偷偷掩埋)在东源瑶寨瑶胞的引导下,上了才喜界,往大部队行军的龙胜江底、矮岭方向撤离,小喜妹也在送行之列。

“多带点腊肉、糍耙,路上吃。”瑶族大嫂把一大包食品往红军往怀里塞。

“此番一别,不知今生还能不能再相会?”一位寨老紧紧握住一位红军战士的手,语气苍凉,一把白须在寒风中飘忽。

“红军哥哥,你们不认识路可怎么办啊!你们不懂讲本地话,坏人会起疑心的。”小喜妹拉着红军哥哥的衣袖,难舍难分。

“小喜妹,放心吧,我们会小心的。”红军哥哥安慰道,爱怜地看着小喜妹。

“红军兄弟,前路漫漫多凶险,望各自珍重!”马大山与11位红军兄弟一一相拥话别。

“各位兄弟姐妹,你们对红军的帮助和情谊,我们终生不忘,谢谢你们!希望我们能再重逢,我们红军一定能打出一个新社会,我们幸福的生活一定会到来。再见了,乡亲们!你们也多保重!”红军哥哥挥手告别,顺手把一个军用水壶送给了一旁的瑶胞作为纪念,一行人随即消失在夜幕中。

才喜界呐像条龙,才喜界上过红军。你们我们是红家,大家都是一家人。红军过路留下话,瑶民牢记在心中。红军呐我的亲人,多打胜仗早回乡。

众瑶胞也在夜色中轻声唱着歌颂红军的歌谣回寨,忧伤的歌谣带着不尽的牵挂和思念,和着阵阵头顶呼呼的北风,留下一路的不舍情。

第二天,乡亲们却发现小喜妹不见了,大家以为她迷了路,四处寻找,一天过去了,一周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一年过去了,从此再没有小喜妹的音讯。

小喜妹莫不是帮红军伤员带路去了?她到底怎么样了啊?11位红军伤员怎么样了啊?东源瑶寨的乡亲为撤离的红军伤员和小喜妹的安危担忧。

解放后,瑶胞向来剿匪和搞土改工作的解放军干部打听红军伤员和小喜妹的情况,解放军干部又向上级打听,上级又向上级打听,因为解放初期,通讯联络非常落后,几经辗转,传回来的消息不很确切,说是才喜界这一带是有一位小姑娘跟着红军伤员走了,当年这11个红军伤员里有一位教导员(这位教导员莫不是是在蝙蝠洞给小喜妹他们讲红军故事和革命道理的红军哥哥?),这批伤员最后找到了红军的后卫部队,小喜妹参加了红军,因为她懂中草药,懂不少土方子,部队就安排她在野战医院工作,后来好像成了一名军医。因为部队经历了长征、抗日战争、解放战争,转战全国,部队建制经常调整,现在的下落就不得而知了。

才喜界上长长的翠竹在春风中摇曳,好像是在向当年的红军兄弟招手,向瑶胞的女儿小喜妹招手――春天来了,你们快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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