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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更高维度引领世界 —— 中国IT产业的前路展望(上)

仔细分析IT行业的产业链,其实相当复杂。首先当然是科技产业,这个行业凝聚了当代几乎最聪明的技术人员,每个方向的技术进步,都能够很快地得到应用。其次,当然是制造产业,从电子芯片到各种屏幕,再到各种应用计算机技术的设备,是一个巨大的制造设计产业。更广泛的分析,当然还包括媒体行业、金融行业、商业流通、通讯行业、娱乐行业、国家安全行业(包括政治煽动和守护)......

在当代社会,没有一种行业,有如此广泛的渗透广度,有如此深入的技术高度,因而形成巨大影响力。论及这个行业的财富总产值,以世界五百强的IT企业销售额排名和销售总额来计算。这个行业的财富额度,当然比不上石油、银行、保险公司、汽车公司、能源企业、基础设施等等。

但是,这个行业的媒体影响力却非常巨大,因为在当今时代,普通人获取信息的方式,已经高度依赖于这个行业,甚至到大国的政治选举,也都需要互联网的舆论引导。而在现实生活中,每一家企业、每一个个人,都会用到这些IT企业的产品,所以IT既是生产力工具,也是日常生活的必需品。

从计算机技术的发展历史来看,美国无疑是这个世界最大的技术贡献者。无论是各种开创性的技术和概念,各种最顶尖的核心技术,整个行业的相关国际标准,还包括海量的美元融资,支撑了这个高风险、高投入、高回报的产业。

当然,美国人也在IT领域的相关行业,赚得盆满钵满。特别是单个的领域,美国几乎都拥有业内最强悍的技术团队。单列出任何一个IT领域,美国在技术上几乎都是开创者、领先者。

但是,IT系统工程的奇妙之处在于,一旦技术不再是瓶颈,协同、共享、融合以及应用场景,渐渐就会成为关键。也就是说,某个IT领域成功与否,其实取决于技术是否放在合适的地方。

比如,移动支付在中国应用极为普遍,技术上的原理也并不是特别复杂。但是要求智能手机的广泛普及,需要3G-4G-5G极高的信号覆盖率,除此之外,还需要银行系统的大力配合。—— 后者需要传统银行牺牲自己的垄断利益,这在西方国家就很难协调这种跨行业的利益关系,在中国却可以通过国家的行政指令来推广。

也就是说,当技术推广遇到社会体制瓶颈的时候,社会主义集权国家往往有巨大的优势。在资本主义社会里,各个行业各个公司都是以赚钱多寡为唯一宗旨,自然不肯让渡自己的利益,换取社会的进步,甚至为了保护自己的行业利益,通过立法、规划、

拥有顶尖技术,最后因为各种原因,特别是技术以外的原因,最终倒下的公司,其实并不少。有的是死于公司的保守,不愿意推出新技术,耽误眼下的现金奶牛;有的是因为新技术触碰到原有利益集团的地盘,而最终又没有足够的能量击垮老势力;有的是因为成本太高,最终无法普及;也有一些因为国内的市场规模不够,高度依赖海外和全球市场,最终被大国的本土力量干掉......

任何一项技术,从原理上可行性论证,到实验室验证,到生产工艺的不断优化,后续的市场推广和售后服务(包括政策支持、国家扶植等),乃至到不断的产品迭代升级,这个过程是漫长而艰苦的,既需要技术体系的支撑,更需要整个国家社会体系的全力支撑。

简而言之,越庞大越先进的技术体系,越需要先进的社会制度和大国力量支撑。没有先进社会管理制度,技术的推广最终会卡在利益分配的环节上,被保守势力扼杀;而国家力量不强,就无法通过内部市场的扶植壮大。

实际上,很多小国家也有不错的技术,比如在军工行业,在三代机的时代,瑞典、以色列都有自己设计的战斗机,不少工艺指标还是相当不错的。然而到了四代机时代以后,连中等强国都很难再跟进,全世界也只有两家半玩家可以持续玩下去。

IT信息化系统也是如此,早就从当年的个人PC机时代,跨越到了智能移动互联网时代,与此同时互联网、计算机和通讯网络,深度融合,进入了大的ICT时代。

在大的ICT时代,某个公司某个领域的某个特别优秀的技术,已经不足以支撑整个体系的发展,甚至单纯依靠高科技人员也不够,还需要大量的基层施工和建设人员 —— 和传统的架桥修路架电线差不多,比如说在全国建设几百万个移动通讯基站。

原本的美国IT技术体系,鼓励创新,保护知识产权,海量的资本甚至在概念阶段就开始不断投入,加上美国的科技强者光环,帝国霸权体系,可以说是没有多少短缺板块。因此,美国在ICT行业一路高歌猛进,一直到更厉害的对手出现。

这个更厉害的对手,就是中国,与美国相比,中国缺的是技术积累,缺的是资本投入,缺的是最顶级的人才,但是中国却强在应用,强在生产,强在社会制度的协调机制,系统工程最终慢慢体现出“降维打击”的优势。

美国的诸多ICT技术仍然领先,发展却愈发乏力,与中国相比,至少出现了四个维度的短板:

—— 生产能力,目前美国的高科技领域,基本丧失了产品的生产能力,无论是PC机、路由器、游戏机、手机等等,都是美国做好整体设计,然后全球采购零部件,最后在东亚地区(主要是中国大陆)组装成最终产品,最终行销全球。与生产有关的体系,目前只有中国有最完整的上下游产业链。随着中国人不满足于只做OEM代工,早就向上下游全面布局,从单纯的组装转向了开发和销售。

也就是说,即使是美国最领先的ICT领域,美国也是有短板的。不仅是产品组装可以OEM,连芯片加工这类高端的活儿,美国公司也不断外包。比如高通、苹果的芯片,都是海外代加工。

形象一点的比喻,美国人现在是只喜欢动脑子,动手干活的能力在大幅度下降。而历史残酷地证明了这一点,只要失去动手能力,动脑的能力也会大幅度衰退,因为很多经验类的知识,只能来源于生产,并且在生产的过程中不断积累。这种眼睛看不到的知识,这些关于生产管理、质量控制、物流配套、后勤配套......种种体系,在失去生产能力以后,也会随之丧失。

—— 工程能力。在更先进的ICT融合时代,工程实施能力也是一项非常核心的能力。

工程,特别是户外工程,实际上比室内工作更辛苦。ICT工程又不同于传统的搬砖活儿,往往需要很多现场服务经验,也需要现场的技术人员有相当高的水准。比如当初华为的交换机质量还没有上来的时候,就得全靠技术支持工程师,在现场值守维护,不断反馈问题。

和生产领域相似,美国人丧失了大部分的工程实施能力,包括工程服务能力。更不要说,让优秀的工程师跑到一线去做技术服务了,那都是天价。比如OracleIBM给客户的现场服务报价,除了比较顶级的大公司,普通的企业根本买不起他们提供的服务。

超高的服务价格体系,实际上也阻碍了美国IT服务行业的规模,也决定了美国的IT大公司,只愿意服务于少部分的高端客户。广大的第三世界的人们,其实很难用得起美国的高科技。

人类发明电话多少年了?贝尔实验室墓木已拱,美国早些年发明的那么多通讯科技,并没有普及到全世界,早些年也只是中国最顶级的阶层才能够用得起()比如早年港片里,专门雇佣一个马仔拿着的大哥大)。真正让人类进入信息化时代,其实是中国华为、中兴这样的,有着全球低价工程服务能力的中国公司。

ICT领域,美国最多只有服务全球10%人口的工程实施能力。就这10%,我都要打个问号。因为美国自己的3G4G网络建设的覆盖率,就远远不够。

—— 协调利益体系的问题

在美国,保护自己的利益和地盘,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拥枪合法性的心理基础,也在于此 —— 私闯民宅,在美国吃了枪子儿等于白吃。

这种理念也体现在美国大企业,大行业的利益地盘之上,表面上看,美国的知识产权体系保护创新,孤立发展,但是当新生事物威胁到现有体系的利益的时候。美国人的“地盘保护”观念,就体现得非常强悍。

这方面的例子太多了,比如为了汽车产业、石油和航空业的利益,高铁在美国就遭遇了巨大的软钉子,口号喊了很多年无疾而终;比如人工智能很重要的人脸识别,在美国也陷入个人隐私权的争吵,几乎无法推广;比如互联网金融,特别是互联网支付,传统的大银行没有哪家愿意响应支持,以至于FB不得不另起炉灶,想搞个Libra币,还没搞得怎么样,顺手就因为另外一件事被收拾,缴纳了50亿美元罚款.......

这种事情发生得多了,以至于很多硅谷的新锐公司,发明了新技术以后,很多情况下不得不束之高阁,或者看看能够不能够跑到中国来,在中国寻找到落地的方式。

也就是谁,在新的ICT(包括5G)时代,随着美国在技术上不再垄断,美国的IT行业,渐渐失去了引领世界前进的能力,特别是在工程部署上。很多美国的IT企业,有技术,有专利,也有产品,但是必须要经过中国人的手,才能够变成产品行销全世界。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既然老霸主渐渐失去了引领世界信息行业前进的能力,自然会有别的力量取而代之。恰如华为任正非先生所言:“华为要引领世界发展.......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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