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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案大观:铁钉疑案

隆冬,北风呼啸。

静海县衙内,李公李秉衡正在翻阅前任移交未结案的卷宗。其中陆家续弦的年轻妻子勾结奸夫,谋害久病丈夫的案子深深地吸引了他。卷宗上说,奸夫已抓获,对此供认不讳。但李公越看越觉得疑点颇多,想着想着不觉打起了哈欠,伏在案头打起盹来。

一阵冷风吹来,李公浑身打了一个寒颤。抬头一看,一个中年男子浑身血淋淋的,奔上堂来,“扑通”一声跪在李公面前,拖着长长的舌头,说不出话来。李公一惊,正欲问他。只见那人忽地爬起,往西边方向飞奔而去。李公急得直喊:“慢走,慢走,我有话问你!”可喉咙里却发不出声音,急得猛地睁开双眼,却是一梦!

难道这案子有冤情?此人浑身是血,分明是被谋害而死,既然他阴魂不散,向西方奔去,不如去西门边一带巡访打听一下。打定主意,李公换了衣服,带了些银钱,背了一个褡裢,像个过路客商模样,悄悄开了后门,一路往西而来。

冯官屯!不正是卷宗中所载的案发地点吗?果然在西门外。李公心中暗暗惊喜,便找了家路边的小客栈走了进去。

“客官,住宿吧,快请进!”店主人热情地招呼。

李公点了下头:“小可姓王,刚从青县来,路过贵屯,因身体感到不适,想在贵店住一晚再走。”

“行,行。”店主人笑吟吟地领着李公到住宿的内房:“客官,您看这房间怎样?”

李公一看房间虽不大,却十分整洁,也比较暖和,便走了进去。店主人忙去泡了一壶茶端来。李公放下褡裢,呷了一口茶,便问店主人:“听说贵屯有个姓陆的,你可认识?”

“客官,这屯里姓陆的有几十人,不知您问的是哪一个?”

“陆进财。”

“哦,是陆四爷啊,怎么不认识。他是这屯里有名的富家了。唉!”店主人说到此,忽然叹息一下打住了。

这一微妙的表情变化,没逃过李公那双锐利的眼睛。他故意装着糊涂地问:“缘何叹气,有钱还不好吗?”

店主人打量了一下李公,这才说道:“看你是外地来的,说说也无妨。那陆进财已经死了,丢下三十多顷地,一大片房屋。他没有儿子,老婆肚子里倒是有一个,但族里的人都说那肚子的孩子是奸生的。还说陆进财是他老婆伙同奸夫害死的。结果告到县太爷那儿,还真告准了,已审过两堂,奸夫也拿到招认了,正要判时,就换了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谁也讲不清楚。”

“有这等事?那女人有多大岁数?”李公故作惊讶地追问。“这女人是续弦的二房,才三十来岁。”

“那官司是谁去告的?”

“听说是陆大荣,外号称陆监生。”

“那奸夫是谁?”

“好像是陆大荣家里的一个门馆先生,外号叫……”店主人正说着,门外闯进一个大汉,狠狠地瞪了一下店主人。店主人惶恐地转过身,走了出去。李公见此,知道不便再问了,只好装着很累的样子,倒头便睡了。

第二天一早,李公便回到了县衙,重新将卷宗取出来反复细看,好像与店主人讲的出入很大,尤其是奸夫,更是笼罩着一层神秘的阴云。李公越想越觉蹊跷,便传点单,唤陆大荣上堂审问。

不久,陆大荣到案。李公换了官服,升堂入座。

“你是陆大荣?”

“老爷在上,小的就是陆大荣。”

“陆大荣,你与已故的陆进财怎么称呼?”

“回老爷,是堂兄弟。”

“是你告的状,你是怎么知道陆进财是老婆害死的?”

陆大荣忙说道:“是这样,进财的女人是续娶的,两人年纪相差较大。那女人生性淫荡,平时就有丑声传出,大家早已知道,只是碍于进财的面子,才没说。哪知这淫妇心狠手辣,勾结奸夫将进财谋害,想以奸生子独吞陆家的财产。这案前任县太爷已准状立案,将奸夫拿到,只是尚未审判就卸职了。请大老爷明察,替先兄申冤。”

李公皱了皱眉:“你是怎么知道那女子肚中的孩子是奸生的?”

“回老爷,先兄进财一向多病,久卧在床。而且奸夫已有证词,岂可捏造。”陆大荣十分肯定地说。

“既然陆进财久病在床,就有可能是病死的,你为何一定要说是谋害致死?况且他妻子虽然狠毒,岂肯以杀久病的丈夫而自陷极刑?这之中的道理,本县倒是不明白。”李公盯着陆大荣反问道。

“这……这淫妇怕是等不及了,想早早抢占陆家的财产,这是众人皆知的事。先兄是病死还是被谋杀,只要开棺验尸,自然水落石出。至于那遗腹子是否奸生,只要问问奸夫淫妇就是了。”陆大荣脸上掠过一丝惊慌,但口气仍十分坚定。

李公沉吟不语,挥手让陆大荣暂退,然后传陆进财妻子陆钟氏上堂。

陆钟氏被慢慢搀扶上来。

李公望去,那陆钟氏约三十多岁,全身缟素,腹部隆起,慢挪莲步,虽一脸忧伤,却似梅花披雪,比那浓妆艳抹的女子要强百倍。李公心想:想不到这绝色佳人,心肠竟如此狠毒。

“鸣——”,陆钟氏上堂后跪在地上大哭:“青天大老爷,替小妇人申冤呀!”

“你先别哭,将前因后果细细说来,本官自有公断。”

陆钟氏悲戚万分,呜咽着:“小妇人本县人,过门才五年,未曾生育。丈夫陆进财去年夏天开始得了痢症,医治半年,时好时坏,渐渐地变成痨病,于今年八月底去世。小妇人本想同死,但想想有身孕在身,恐绝丈夫一线血脉,所以才苟且至今。想不到丈夫刚死,陆大荣一班人硬诬我谋死丈夫,想占亡夫遗产。小妇人实在冤枉,求大老爷替小妇人作主。”说罢,不停地磕头。

李公半天不吭声,忽然将惊堂木一拍:“大胆刁妇,倒会花言巧语,明明你谋死亲夫,已有奸夫作证,岂是三言两语所能遮掩。看来你不吃些苦,你是不会招了。来人,给我拶子伺候。”

两旁衙役齐声吆喝,声如雷霆,待命动刑。那陆钟氏吓得面无人色,两只小脚儿一蹬,昏厥在地。

李公见了,连叫住手,唤人扶陆钟氏到别室去灌救。

李公闷闷不乐地坐在堂上,心想:这样僵持下去,无法审清真相,看来非从奸夫身上开刀不可了。想到这,他随手拨签去传将奸夫李瞎子押上堂来。

差役领签应声而去。李公耐着性子,左等右等,李瞎子尚未带到,不觉心烦。又抽了根签,再差萧起等人去催。

半个时辰过去了,两名衙役满头大汗地跑上堂来:“回禀老爷,那奸夫李瞎子……失踪了。”

“哦”,李公听了不由大怒,将惊堂木狠狠一拍:“这大胆奸夫,竟敢畏罪潜逃。本县限你们三天内,将这奸夫捉拿归案,不得有误。”几名衙役听了,伸了伸舌头,吓得连声称诺。

“来人,将陆大荣传上堂来。”李公喊道。

陆大荣快步走上堂来,跪下听审。

“陆大荣,现在奸夫逃匿,那陆钟氏又有身孕,不便用刑。看来此案真假虚实全在死尸身上了,本官问你,那尸棺埋在何处?”

“回大人,在小的家后院埋着。”

“好,开棺之事非同小可。你须得先呈上甘结来。”

“大人,小的早已准备在此。”陆大荣说着迅速从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上。李公展开一看,上写着:

具甘结人陆大荣,为先兄陆进财,系因伤身死。请开棺相验,如验无伤,情愿反坐开棺之罪。

李公看罢,对陆大荣说:“好,既然如此,你不可翻悔!”

“决不反悔!”

“你先回去,明天中午本县前来验尸。”

“谢大人!”陆大荣磕了个头,退下。

李公正欲退堂。忽然,门外有两个妇人齐声喊冤。一个二十多岁,一个五十光景。“带上来!”李公手一挥。

两个妇人跪下磕头,嘴里不停地喊着:“求老爷给我们作主。”

“你们两人姓什么叫什么,有何冤枉?”

那年老的妇人说:“小妇人吴王氏,住城南二里村。儿子吴戎刚死,这淫妇就去勾引野男子,还反诬我。”说着指了指年轻的妇人。

“冤枉啊,小妇人自丈夫死后,一直守身如玉,是婆婆她不愿守寡,勾引男人被我发现,反咬一口,还要赶我出门,请老爷明断。”说罢,呜鸣地哭了起来。

李公听了,便问道:“你们两人都说对方勾引男人,那男人究竟是谁呢?”

媳妇抢着说:“回老爷,那野男人是本村无赖狗子,是我亲眼所见。”

李公看了一下她婆婆。那婆婆嘟哝着:“不错,是她勾引狗子的。”

李公听到这里,脸上微微一笑:“好,既然奸夫已知,本县一定会查个明白。你们先下去,明天一早听审。”

两个妇人退走后,李公抽签让人去拘拿狗子,明天一早上堂。然后又叫几名衙役去准备一筐不大不小的石头,明天天亮端上堂来。吩咐已毕,即命退堂。

次日一早,李公就升堂,一看一筐石子已放好,便传那婆媳俩上堂听审。婆媳俩被带上堂,跪下听审。

李公扫视了一下她们,缓缓地说:“你们本是清白之家,婆媳两人应相依为命才是。如今为奸夫所引诱而坏了名声,可惜呀。本县已将那无赖拘拿到案,你们可以发泄一下愤怒,尽管用石头砸他、打他,打死也不要偿命。”说罢命将无赖狗子推上堂来。

狗子被推上堂,跪在一角。李公说:“好了,现在你们可以砸了。”说着,让人抬上筐放在婆媳俩面前。

婆媳俩没想到李公会这样判案,愣了一下,才站起来,去拿石子。媳妇在筐里翻了一下,尽找大的向狗子狠狠掷去。那婆子只是随拿随扔,有气无力。这场面煞是好看,直看得两旁衙役满脸惊奇。

“哈哈哈”,李公忽地仰天长笑:“本县已知谁是淫妇了,住手!”婆媳两人停了下来,呆呆地望着李公。

“吴王氏,还不跪下!”李公威严地喝道:“你身为婆婆,勾引奸夫,反将媳妇诬陷。今日在公堂上还不快从实招供!”

婆婆吓得魂不附体,软坐在地上:“老爷饶命,小妇人认了!”

中午,陆大荣家已准备好尸棚,棉花、油纸、烧酒、米醋、木炭等东西堆放在一旁。公差等已传齐所有人犯及族人,聚齐在尸场伺候。

李公带了几名衙役和仵作,准时到达。升座后,便唤上陆大荣:“这案成败全在此举,等会开棺你须看个仔细。”

“大人高见。”陆大荣爽朗作答。

李公示意他退下,又传陆钟氏上来:“你丈夫临终时,有何人在旁?”

陆钟氏有气无力地说:“有丫环素菊、雇工陆老二、王贤,还有李三、王天喜等人。”

“你将这些人全都叫在一起,本县有话要问。”

“是。”陆钟氏轻轻地答道。

“开棺!”李公传令,几个匠人把棺材小心翼翼地打开,将棺盖揭起,掀开尸被,取出两旁的石灰。

仵作上前一看,咦,尸体没有一丝腐烂,身穿袍褂、戴着帽子,面黄肌瘦。仵作将尸身量了一下,然后用根银针从口探入,拨出一看,并没变色。他点点头,又将尸体的上下唇撬开,细看牙齿、喉舌,叫道:“回老爷,没有中毒迹象!”

李公一听,微微一笑,说道:“继续查验。”仵作缓缓地解开尸衣,里外仔细翻看,再将尸体翻了个身。这时,仵作突然“咦”的一声,只见尸体左耳内有根铁钉,忙用手一拔,哟,竟有三寸多长。忙喊:“回大人,死尸左耳有一铁钉!”

李公一听,顿时如坐针毡一般,心想:果然是谋财害命!便离席走到尸体边看了一下左耳。然后淡淡地说:“再看看别处有伤否?”仵作从头到脚地细细验看着,实在没发现新的伤痕,便让助手填好验尸单,然后盖棺。

李公回到座上,再将陆钟氏唤上:“你丈夫入殓时,是谁装裹的?”

“是王大喜、李三,嗯,还有李瞎子这几个人。”

李瞎子!李公心中蓦地一惊:果然是他!只可惜这贼畏罪潜逃。怪了,如果他是陆钟氏的奸夫,岂会参加裹殓?

“陆大荣,你知道陆进财左耳中的铁钉是谁干的?”李公突然喝问陆大荣。

“大人,这还用问,除了这奸夫淫妇,还有谁?”

“冤枉啊,小妇人实在没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是陆大荣等人栽赃陷害。”陆钟氏啼哭起来。

“明明是你害的,还想反咬一口!”陆大荣毫不示弱地反驳。李公挥手让他们住嘴退下,沉吟一下,即命起轿回衙。

入夜,李公难以入眠,眼前老浮现那根铁钉,便唤上张荣、萧起、龚超等人上来商议。

“你们看,这铁钉究竟是死前还是死后放入?”李公开门见山。

“回大人,依小的看,左耳既不破烂,也无伤痕,肯定是死后插入的。”曾在一旁参与验尸的张荣说道。

“噢,你敢肯定?果真如此,这案就明朗了。只是那关键证人李瞎子在逃,必须尽快缉拿归案,否则难以定罪。”

张荣等人默默点头。

“李瞎子这厮又逃到哪里去了呢?”李公不觉自言自语,满脸忧愁。

“大人,小的昨天曾在李瞎子的宅前,看见他老婆神色慌张地出去,看来里面定有什么文章。”龚超上前禀道。

李公眼睛一亮:“真的?好,你们几个现在悄悄地去李瞎子家侦听。另外,要加紧将李瞎子捉拿归案。”

万籁俱寂。李瞎子的屋里却还亮着一盏灯。此刻,那李瞎子的老婆正面对桌上的一大锭银子,乐得再也睡不着觉。“到底是俺老娘聪明,乘这节骨眼上,狠狠地敲上一记竹杠。嘿嘿嘿……”这妇人乐不可支,忍不住笑出声来。

突然,门轻轻地开了一道缝,一条瘦瘦的黑影闪了进来。

李瞎子老婆大惊失色,本能地用双手捂着银子,用颤抖的声音问:“是谁?”

“嘘,别出声,是你老公回来了。”只见李瞎子一面摇手,一面一跛一跛地走过来。

“啊呀,老公啊,吓死我了。衙门正在抓你呢,你干嘛逃回……”忽地,她顿着了,原来她嗅到了一阵浓浓的恶臭味,忍不住捂着鼻子:“咦,你身上怎么这么臭?”

“老婆,快给我换换衣服吧,我实在受不了才偷偷回来的。”李瞎子哀求着。

李瞎子的老婆看他浑身上下沾满了粪垢,差点呕出来。无奈,只好匆匆端来热水和衣衫,又热了些饭菜。李瞎子换好衣,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老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瞎子抹了抹嘴:“老婆,这两天真苦死我了。昨天我听到李秉衡传审的消息,心想三十六计走为上,就逃了出去。路上隐约听见后面有人喊追,直吓得没命似地跑。我跑到一处密密麻麻柳树前,拼命地钻进去,扑在树后看看没人追来,才喘了口气。这时,发现树中间有块平坦地,还有间半塌的草房,我想躲在这草房里一定万无一失了。便奔入这草房内,不料那里面黑得很,看不清什么。我见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稻草,实在累了,便躺了上去。哪知下面是一个粪窖,我掉了下去,险些淹死。这只陈年粪坑臭不可闻,我拚了老命才爬了上来。浑身又臭又冷,但又不敢叫,只好躲了一夜。今天一早,我实在熬不住了,想想跑吧,这模样又怎么走?不如回家换换衣服,带上银两再远走高飞。白天实在不敢回来,熬到天黑才一步步地摸回来。一看灯亮着,心想万一有公差在里面,不是完了吗,只好伏在窗下偷听,听到老婆你笑声才敢进来。”说到这儿,李瞎子想起什么似的:“老婆,你刚才笑什么?对了,这么多银子从哪儿来?”

他老婆附在他耳边轻轻地咕噜几句,只听得李瞎子笑了起来:“妙,妙。老婆你真行,嘻嘻。”李瞎子酒足饭饱,浑身惬意万分,顿时来了情趣,凑到老婆身边,开始剥她的衣服。

“李瞎子,往哪儿跑,还不出来受绑!”突然,大门外扑进几个人,朝李瞎子奔来。

“坏了,衙门公差来了。”李瞎子一把推开老婆,像老鼠一样窜入后院,往矮墙上一跃,想逃走。冷不防矮墙外伸来一只铁钩,一把钩住了他的脚跟。“啊哟”,李瞎子翻滚落地,被等候在那儿的捕快擒着。

“混帐东西!陆进财左耳内的铁钉从何而来?你如何与那淫妇通奸,快从实招来,否则大刑伺候!”李公一见到李瞎子那贼眉鼠眼的样子,按捺不住心头的愤怒。

李瞎子吓得直喊:“莫打,莫打,小的愿招,愿招!”

“少废话,快说!”

“小的不该贪图那妇人的美色,与她勾搭成奸。那妇人怀孕后,便与小的商量,要将陆进财谋死,好除去眼中钉,做个长久夫妻,还可名正言顺地占了陆家的财产。小的动了心,就合伙谋害了陆进财。”李瞎子口齿伶俐地道出原委。

“那么,这耳朵中的铁钉是死前钉进去了喽?”李公冷笑一声,问道。

“当然,当然。那天,我与那妇人趁陆进财昏睡之际,冷不防将铁钉钉进去。那陆进财本来就体弱,这一下就死了。”

“嘿嘿……”李公忍不住冷笑起来:“好一个天衣无缝的谎话,幸好本县已验过尸体,否则也会受你蒙骗。本该饶你大刑,现看你执迷不悟,在公堂上欺骗本县,加上那天私逃,不打天理不容。来人,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李瞎子杀猪般地嚎叫,被拖了下去。

“传陆大荣上堂!”

陆大荣上堂,看到李公发怒的样子,心头不觉大惊。

“陆大荣,本县再问你,你既然确认陆进财是谋害身死,你为何当时不报官相验,非要等成殓下葬后才报官,且再三要求开棺验尸,难道这一切不是你精心安排的吗?”

陆大荣一听此话,顿时脸色苍白,嘴里喃喃着:“不,不,这……不干我的事,全是那李瞎子与淫妇所为。”

李公猛地拍了惊堂木:“给我拖下去,大刑伺候,看你招不招?”

一班衙役不容分说,将他拖下。摘去帽子,拿来一只木凳放在旁边,将他左手放在凳上,用绳子扣着五个指头,一人在后面按着他肩膀,一人屈膝跪在左边,举起戒尺从高处落下,才一下,陆大荣就已嚎叫起来。三五下后,掌心由白变红,由红变紫,由紫变黑。二十下后,已皮开肉绽。打完后,仍将他拖至案前跪下。

“陆大荣,到底招不招?”

陆大荣咬着牙,沙哑着嗓子:“我不知道,全是那李瞎子与淫妇串通所为。”

“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将李瞎子拖上来对质!”李公气得双目圆睁.

“回大人,那李瞎子打昏过去了。”一衙役上来禀报。

没用的死囚!李公暗暗骂了一声,又喝道:“将李瞎子的老婆带上堂来!”

李瞎子老婆得知丈夫被打得晕过去,心里又疼又急。一上堂,看见陆大荣那模样,心里顿时明白了。她不等李公开口,快步走到陆大荣面前,捋起袖子,指着他的鼻子,咬牙切齿般地骂道:“你这天杀的,都是你害了我丈夫,你想叫老娘守活寡吗?”

陆大荣像泄了气的皮球,再也无力反驳,一声不吭地耷拉着脑袋。可这妇人却丝毫不让,越骂越起劲:“呸,你为何不吭声?你倒好,花钱让我丈夫为你做事,你好独吞陆进财的家产,哼!”突然,她手一扬,给了陆大荣“啪啪”两记清脆的耳光。

“大胆泼妇,公堂之上,岂可容你撒野!来人,给我掌嘴。”

“跪下!”两旁衙役上前,左右开弓,将她打了五十个嘴巴。两颊被打得像熟透了的桃子一般。

“打你是因为你不知自爱,见利忘义,不规劝丈夫早早投案自首,妄图隐瞒真相,诬害他人。本县念你初犯,饶你无罪,你走吧。”李瞎子的老婆羞愧难当,灰溜溜地走了

“来人,将李瞎子泼醒,拖上堂来!”

李瞎子被打得伤痕累累,趴在堂上,一双死鱼般的眼睛扫了一下,看见陆大荣这模样,知道大势已去,再抵赖也无济于事了,便老老实实道出真相——

那陆大荣早就垂涎陆进财的家产,只是没有机会下手。他得知陆进财病重,就常以探望为名,向陆进财讨好,并试探谋求继承他的财产。不料陆进财一口回绝。陆大荣又恨又恼,便打起了鬼主意。一天,他探望陆进财出来,溜进了陆钟氏的房里。时正炎炎夏天,陆钟氏只穿了一身薄薄的衫衣,丰满的身躯惹得陆大荣淫心荡漾,便掩上门,嘻皮笑脸地欲施奸淫。那陆钟氏不从,说她正怀孕,决不能干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并说陆大荣敢奸污她,她一定自杀以图清白。陆大荣讨了没趣,心中对陆钟氏恨之入骨,才想出这一鬼主意。等陆进财死后,他叫李瞎子冒认奸夫,等他上告后招认。李瞎子本不愿,一是贪图了陆大荣的钱财,二是怕他报复,只好硬着头皮认了。本来,这案子水到渠成,几乎要成了,不料换了李公上任,从蛛丝马迹中看出破绽。

一起“奸夫淫妇谋夫案”,终于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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