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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故事:瓦匠借宿老翁家,帮他修补棺椁,老翁:鸡叫就赶紧逃命

南宋孝宗年间,宁国府泾县的泥瓦匠阿远,第一次出走大山,来到一个小镇上,在刘财主新建府邸的工地上找到了活干。

可是他因为跛脚,只要一半的工钱,又因为掩埋工地挖到的动物骨头,连一半的工钱都没了,不过他因此得到福报,被松鼠用它的骨头治好了阿远十几年的腿疾。

晚上他和同伴阿庆,促膝谈心,直到深夜,二人刚睡着不久,天刚亮,就被外面嘈杂的声音给吵醒,有人说阿远建的墙有问题,被人一泼尿给冲垮了,还砸伤了人。

阿远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当他和阿庆来到他建的墙体前,被惊呆了,原本一人多高,两丈多长的墙体坍塌了,旁边坐着一个中年男子,抱着腿嗷嗷喊痛。

阿远觉得人比墙重要,因为墙倒了可以再修建,到人受伤可是大事,他见男子的腿并没有流血,想掀开男子的裤腿看一看,还没等他动手,男子自己挽起裤腿,果然有些红肿,但不像是刚被砸的。

阿远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想带男子去治腿,但是他没钱,再说是不是他修建的墙砸的,还不清楚呢,正当他在犹豫的时候。

冯师傅说道:“阿远,我好心收留你在工地干活,你口口声声说你的手艺如何的好,你看看你修的墙是什么玩意?没什么好说的,砸伤了张师傅的腿,赶紧赔钱走人吧。”

张师傅应和道:“对,我真是倒了大霉了,早上起来在墙下撒泼尿,没想到这墙就倒了,幸亏我闪躲得快,只砸伤了腿,不然我的命就没了,赶紧赔十两银子我去治腿。”

阿庆刚想帮阿远说话,只见冯师傅咳嗽了一声,狠狠地瞪着阿庆,阿庆低下了头没敢吭声,但是他紧握双拳,显得有些愤愤不平,敢怒不敢言。

原来,这个张师傅也是个泥瓦匠,而且是工地瓦工的领头人,因为在家过春节时,喜欢喝酒并且贪杯,喝醉跌倒摔坏了腿,在家休息了一阵子,这事阿庆听师父说过。

更可气的是张师傅来到工地,发现冯师傅请了新的瓦匠,而且手艺精湛,他的徒弟们都夸他,他有些嫉妒,也担心自己被取代,所以给了冯师傅好处,让他找个借口让阿远走人。

本来他们不想陷害阿远,可是张师傅晚上出来小解,意外听到阿远和阿庆的对话,他知道了阿远的奇遇,觊觎阿远的那把瓦刀,才想出栽赃嫁祸,让阿远赔钱。

他们知道阿远没钱,到时候只能留下瓦刀抵账,工地里面的工匠,绝大部分是张三和冯师傅的徒弟,或者他们带过来的,想必没人敢替阿远说话。

果然张师傅说没钱就留下瓦刀抵债,阿远内心十分着急,因为那把瓦刀是他家祖传之物,怎么可能随便给人?但是他看到众人在冯师傅和张三的挑唆下,要过来抢。

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阿远因此也明白财不可外露,隔墙有耳的道理,但是已经晚了,正当他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

阿远冲了过来,拦住众人说道:“师父,各位师兄弟,阿远心地善良,手艺精湛,他砌的墙绝对没问题,张师傅的腿没来之前就已经受伤了,你们这是咋赃嫁祸啊。”

冯师傅大怒:“好你个阿庆,竟然吃里扒外,要不是我收你做徒弟,你能有今天,你翅膀硬了是吗?你还不赶紧帮我抓住阿远,把他瓦刀抢过来,否则你也给我滚蛋。”

阿远手足无措,他不想连累阿庆,但也舍不得将瓦刀就这样拱手送人,只见阿庆冲到阿远身边说:“远哥,还愣着干嘛,我早就不想跟这样的师父做事了,正愁没借口了,我们一起跑吧。”

阿远虽然知道自己是冤枉的,可是对方人多势众,没办法讲理,再不跑就来不及了,于是赶紧往工地外跑去,冯师傅和张师傅让徒弟们追赶,他们虽然不愿意,但是师父的话不能不停,只能追赶。

说来也奇怪 ,阿远自从腿被松鼠治好之后,脚下生风,跑得飞快,他一回头,发现阿庆被抛在后面,眼看就要被抓住了,他知道阿庆被抓回去后,肯定没好果子吃。

他怎能丢下阿庆不管?

阿远连忙跑回来,拉着阿庆一起跑,阿庆仿佛被拉着飘了起来,很快就将众人抛在身后,又过了一会,看不到追赶的身影,才停了下来。

阿远说:“阿庆,不好意思啊,我连累你了啊。”

阿庆说:“没事,我昨晚就说想和你一起出去闯荡,今天就得偿所愿,其实也怪我,非要缠着你说你的奇遇,想必是张师傅知道你的瓦刀非同一般,想占为己有吧。”

二人避开了一场祸端,有说有笑往前赶路,在路上打听到南陵县的方向,说还将近百里,二人定了方向,往南陵县赶去。

他们穿过几个村庄时,帮人修葺房屋,修理破损的家具,不仅有饭吃,还挣了点小钱。

几日后,他们准备继续往前赶路,有人告诉他们翻过一座小山,山下面是一个集镇,他们翻过小山时,天已经快黑了。

他坐着歇了会,看着眼前的集镇,可是他们知道即便是到了集镇,他们身上的钱是辛辛苦苦挣来的,舍不得去镇上住客栈和吃饭,正在想借宿的事情。

忽然,他们看到不远处山坡上面,有一个茅屋,应该是一户人家,二人赶紧走了过去,只见院子里有一对老年夫妇,花白头发,面目慈祥。

阿庆看了看两位老人,又朝屋里看了看,觉得阴森森的,有些害怕,拉着阿远的衣袖,小声说:“远哥,我觉得这两个人,还有这屋子,有些奇怪,我们还是去镇上吧。”

阿远这次出来,经历过很多事情,胆子比在家时大了很多,他说了句没事,然后含笑走到两位老人面前,说道:“大爷,大娘,我是泥瓦匠,他是木匠,我们路经此地,可否讨杯水喝,借宿一宿?”

老翁笑嘻嘻地说:“可以啊,不过我这茅舍破败不堪,可否帮我们修缮一下呢?老婆子,你去屋里端些水来给二位公子喝吧?”

只见老婆婆进屋端茶,出来时随手关上了大门,阿远和阿庆在院子里喝完水,谢过两位老人,趁着天色没有完全黑下来,赶紧忙了起来,院墙,屋外的墙体都修了一遍。

他们发现屋顶上竟然长了许多杂草,就在附近砍了一些茅草,爬到屋顶,清除杂草,铺上了新的茅草,院子和屋子外面都焕然一新。

老翁高兴地说:“二位公子果然手艺精湛,谢谢你们啊,老朽屋里还有东西要修,可就是不知道你们敢不敢进去啊。”

阿远说:“老人家,你们两个人都敢住在屋里,我们有什么不敢进去的呢?你带我们进去便是,想必屋内的修葺,多半是木匠的活,我这兄弟手艺很好呢。”

话音刚落,阿庆怯怯地在阿远耳边说道:“阿远,还是别进去了,刚才进院子到时候,发现屋里有古怪,阴森森的,好怕人,你知道我胆小怕黑的啊。”

阿远小声地说:“没事,有我在,怕什么?再说还有两位老人家呢。”

老翁看着两个人在嘀咕,笑了笑,又看了看老婆婆,她去开门,老翁往屋里走去,阿远拉着阿庆跟在后面。

大门被打开,一阵冷风吹了出来,确实让人有些害怕,更让人害怕的是屋里停放着两幅棺材,旁边有张餐桌,阿庆吓得躲在阿远的后面,阿远说:“阿庆,你怕什么,你做木匠的,没帮人打造过棺材吗?”

老翁说道:“二位莫要害怕,我和老伴无儿无女,居住在此,省吃俭用,请人做了两幅棺材,等我们百年之后用的,只是年头有些久远,棺材被老鼠,蚂蚁给啃了一些洞,还请这位木匠兄弟帮我们修一修啊?”

这时老婆婆点亮了油灯。

她说道:“老头子,他还要害怕就算了吧,天都黑了,他们忙活半天,还饿着呢,先让他们吃点东西,他们要是愿意留宿,旁边有房间,要是不愿意,就让他们走吧?”

老婆婆这么一说,阿远和阿庆确实觉得饿了,只见老婆婆从厨房端出热腾腾的饭菜,虽然没有大鱼大肉,但是闻着挺香。

老婆婆说:“我和老伴年纪大了,一天吃两顿饭,这些是剩下的,还请二位公子不要嫌弃啊。”

二人谢过以后吃了起来,吃完饭,阿庆又小声地对阿远说:“远哥,我们还是走吧,我们也不算白吃了人家的饭菜,院子和屋子我们都帮助修葺了的啊。”

阿远说:“阿庆,这怎么能行呢?两位老人家好心请我们吃饭,还答应让我们借宿,他们的棺椁确实需要修缮,另外我刚才瞅了瞅,屋里的墙壁有老鼠洞,也需要修啊,他们年纪这么大,我们能帮还是帮一把吧?”

阿庆只好同意,因为他这次跟阿远从师父身边跑了出来,自然也什么退路,一个人也没有闯荡的经验,既然自己是木匠,哪有不帮人修东西的?

于是,阿远帮阿庆打下手,举着油灯,阿庆帮两位老人修理棺椁,修整完毕后,阿庆帮阿远打下手,举着油灯,阿远帮两位老人修理屋内的墙壁还有老鼠洞。

修完之后,老婆婆已经在一个房间里,为两个人准备好了休息的地方,两个人跑了一天的路,忙活了大半天,有些累了,倒头便睡,胆小的阿庆紧紧的挤在阿远的身边。

二人不知道睡了多久,阿庆忽然发现老翁站在自己的床前说道:“二位公子,你们恐怕有危险,听到鸡叫声就赶紧起床,逃命去吧,我给你们准备了包袱,还请带上。”

阿庆刚想说话,老翁不见了,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山下村庄的公鸡开始打鸣,阿远和阿庆虽然不是闻鸡起舞的练武之人,但是他们习惯了日落而息,鸡叫起床的习惯。

天微亮,阿远起身,发现他和阿庆睡前脱下的衣服,本来是杂乱无章地放着的,现在被叠放整齐,阿远找到自己的衣服一看,显然被洗干净了,而且破洞也被补上了新的补丁。

他赶紧将阿庆的衣服递给他,喊他穿衣服起床,说明了情况,阿庆也觉得好奇怪,这大晚上的,洗的衣服为何能干?老人家没有睡觉替我们缝补衣裳吗?

阿庆正在一个人嘀咕着呢,阿远拿完阿庆的衣服,发现下面有个包袱,打开一看,你们是些干粮,还有些被炒熟的蚕豆,他忽然想起老翁昨晚在床前说过的话,莫非是梦吗?但又那么真实。

他赶紧去敲门叫两位老人,没人回信,推门,但是门锁上的,推不开,他又想起老翁曾叮嘱过,听到鸡叫,就起床,带上包袱逃命。

阿远把梦中的事情和阿庆说了一遍,拉着他朝着两位老人的屋里拜了拜,说声告辞,就出了门,往山下跑去。

忽然,听到后面有嘈杂的声音,二人赶紧躲在草丛中,向茅屋这边张望,结果那里有什么茅屋啊,根本就是一片坟场啊,他们又仔细一看,是张师傅带的几个人。

有个人说道:“师父,你让我打听他们两个人跑到那里了,我沿途问了,得知他们在这里借宿,不过我过来时,发现是个坟场,就跑回去了,我说了你还不信,这次相信了吧?”

张师傅见他徒弟说的是真的,只好悻悻离去,忽然一阵狂风吹过,张师傅突然跌倒在地,嗷嗷乱叫喊痛,被他的徒弟们扶着一瘸一拐地走了。

阿庆咬牙切齿地说道:“这张师傅,真是太过分了,我们都跑这么远了,他都不放过我们,看来你的瓦刀非同小可啊。”

阿远叹了口气说:“哎,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真是没办法,我的瓦刀就是很普通的瓦刀啊,就像你的斧头,墨斗还有直尺一样,干活用的。”

阿庆突然惊呼道:“远哥,莫非昨晚我们住的是阴宅?我们忙活了大半个晚上,是帮那两个老人家修葺坟墓吗?这些我倒是挺老人们说过,这么一说,好像是他们帮了我们啊。”

阿远连忙说道:“我也听说过,竟然被我们遇到了,我们应该去祭拜他们,表示感谢才是啊,等张师傅他们走远了,我们就过去。”

二人见张师傅他们翻过了山坡,不见了踪影,赶紧来到坟场,发现了一处被修葺一新的坟墓,连忙叩拜,可是他们没有准备祭品。

阿远将老翁赠送的包袱打开,准备拿出里面的干粮放在墓前,忽然他惊奇地发现,原本是炒熟的蚕豆,变成了银子,虽然是碎银,但足有二十两。

阿庆说他们发财了,但阿远说:“这样不好吧,想必这些是两位那人家随葬之物,还是还给他们吧?”

阿庆说:“这怎么还呢?坟墓已经修葺一新,连个洞都没有,放在墓前,被别人发现,肯定会拿走,不如我们记住他们的名讳,以后烧些纸钱给他们便是。”

阿远说:“只能如此了,你看,墓碑上的生卒年月,两位老人去世近百年了,想必他们的后人搬迁,没有人来扫过墓了,我们再给他们的坟墓添些泥土,再好好修修吧,再过一个多月,就是清明节了啊。”

二人又认认真真,仔仔细细修葺了坟墓,三拜九叩之后离开。

路上阿庆说:“远哥,既然我们现在有钱了,也不用一边找事情做赚钱,一边往南陵县赶路了,不如我们直接去县城吧,好尽快打听你姐姐的消息,你看怎么样?”

阿远觉得阿庆说的有道理,于是二人到了镇上,边走边等,他们碰到一个老汉赶着空驴车,阿远给了几十枚铜钱,请老汉捎上他们。

但老汉说:“我姓李,去县城帮人拉货,反正我是空车,收什么钱啊,到了县城你们请我吃两碗面就行了,上车吧。”

二人谢过李老汉,果然驴车比走路要快很多,接近中午,远远看见南陵县的城门。

路过一个凉茶铺时,李老汉停下了驴车。

他说道:“二位公子,这个凉茶铺,除了卖茶水,还有面条小吃什么的,价格公道,比县城可要便宜多了,我们就在这里吃点东西吧,我的驴也要歇会。”

“老板,来六碗面”,阿远赶紧跳下车,喊完之后,去付钱。

李老汉说:“出门在外,都不容易,我说让你们请吃面,那是说着玩的,怕不收你们的钱,你们不上车,面钱我自己付就行啦。”

阿庆过来说道:“老伯,出门在外,都不容易,两碗面我们还是请得起的,一路上你对我们都有照顾,我们该感谢你的。”

李老汉没再推辞,三个人正在吃面,忽然旁边有群人吵了起来,阿远稳重不喜欢凑热闹,但是阿庆不一样,他端着面碗跑了过去看了会。

阿庆回来后说:“好奇怪哦,一条鲤鱼头上好像长了角,一条鲢鱼咬着它的尾巴,更奇怪的是一只乌龟咬着鲢鱼的尾巴,跟糖葫芦一样,渔夫要二十两银子才肯卖,都说他是想钱想疯了,哈哈。”

阿远闻听此言,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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