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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故事:男子街头救女乞丐,犯大案惊动朝野,皇帝:抬头看看我

花满田,明朝正德年间京城人士,年近三十,尚未娶妻。子承父业,在衙门口当一个小小的捕头。

花满田出生时节正值四月,房后田野之中满是盛开的油菜花,其父见之,为其取名花满田。十数载之后,花满田长大成人,人长得是玉树临风、面如冠玉,当得起这样一个名字。其外,花满田为人豪爽正直,爱打抱不平,又乐善好施,故而无论在衙门口,还是在坊间,但凡认识的人,见面都喊一声“花爷”。

这一日清晨,花满田如往日一般,在永定门外吃了早点,去衙门口点卯后,闲来无事便去街上溜达。

此时永定门周边已是人来人往,商贾小贩往来叫卖,好不热闹。花满田一边溜达一边和熟人打招呼,正此时突然见到前方有一堆人聚在一起,他作为一个捕头,见到这样的事便往前走了几步一看究竟。

此时人已经围了里外三层,里面传来打骂叫喝之声。花满田站在外圈拧眉看了一眼,不由一乐。

原来众人围观的有三人,一个是五大三粗的大汉,一个是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小子,还有一个是四十多岁身穿锦富的富商。

那五大三粗的大汉正对着十五六岁的小子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破口大骂,市侩之语不绝于耳。

那十五六岁的小子却是一只手抱头痛哭,另外一只手抱着那个四十多岁的富商求救。

那四十多岁的富商则是一边拉架一边劝说道:“别打了,别打了,他一个小孩子,再打就打坏了,多大点事,有什么话好好说就是,不要打人。”

那五大三粗的大汉却气呼呼地说道:“这小子就不学好,放着好好的书不读,整天跑去玩耍,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以后也让你长点记性,对得起死去的爹娘。”

周围围观百姓议论纷纷,有人摇头,有人发笑,有人也说:“小孩子就是应该好好管教”,也有人说:“毕竟还小,有话好好说,可别打坏了。”

那富商此时拦住五大三粗的大汉,又对两人说道:“你这个做哥哥的不要这么打弟弟,你这个做弟弟的也要听哥哥的话,好好读书,将来也能考个功名。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家和万事兴,你兄弟两人切莫要如此,不然怎么对得起你家爹娘。”

富商左一言右一语说得众人都连连点头,只是听他口音不是京城人士,带着浓浓的山西味,不少人都忍不住发笑。

如此又劝了几句,那五大三粗的汉子哼了一声,说了一句“再让我看见你不好好读书,到处乱跑,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

十五六岁的小子抹了一把眼泪,带着哭声道:“不敢了,不敢了,我这就回去读书。”

富商眉开眼笑地道:“这才对,好了,好了,一天云彩散,兄弟和睦最好。”

说罢将这十五六岁的小子扶起来,又替他拍拍身上的尘土。兄弟二人对他也是回礼笑笑,然后就要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一只手抓在这十五六岁小子的肩膀上,“李二狗,你什么时候开始读书的?”

这十五六岁的小子一回头,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尴尬地喊了一声:“是花爷啊。”

另外那个五大三粗的大汉此时也看见了花满田,正准备钻到人群中,却被花满田叫住,“张老三,你要是敢跑,我就打断你的腿。”

一旁的富商此时一愣,“李二狗,张老三?你们两兄弟怎么一个姓李,一个姓张?”

众人哈哈大笑,有知情者开玩笑道:“这都不明白啊,李二狗他娘带子改嫁给张老三他爹,两人异父异母,当然是一个姓张,一个姓李啊。”

富商一愣,然后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本就带着一口山西口音,到了此时还不知什么情况,惹得众人不由得再是一阵大笑。

花满田在一旁摇摇头,看向富商道:“你是哪里人?干什么的?”

富商话多口快,回答道:“俺叫刘大成,山西大同的,来京城做点生意,看你这打扮,你是衙门口的捕头吗?你抓他们兄弟两个做什么?他俩不打架了,回去好好的,不用麻烦衙门来劝架了。没事了,没事了。”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花满田再次咧嘴摇头,叹口气问道:“刘大成,你看看你身上丢了什么东西没有?”

刘大成一愣,一边摸自己身上,一边还不停地说道:“丢什么东西?我没丢什么东西啊?我能丢什么……哎呀,我的钱袋呢?刚刚还在身上呢,哪去了呢?哪去了呢?对了,是不是落在早点摊上了,我回去找找。”

花满田连连摇头,叹了口气道:“你呀,倒还不如就老实待在大同做生意,就这样,还怎么跑到外面了,没有流落街头真是烧了高香了。”

说罢,又回头对李二狗道:“拿出来吧!”

李二狗嘿嘿一笑:“什么啊?花爷,您要什么啊?”

花满田一瞪眼睛,骂道:“是不是想再进去一回吃半年牢饭?”

李二狗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张老三也跟着跪了下去,两人装腔作势地哭腔道:“别别别,花爷,俺们俩的情况您老也知道,上有老,下有小的,但凡有点手艺也不干这个啊。”

说话间李二狗从怀里摸出一个钱袋子递给花满田,刘大成在一旁楞楞地说道:“哎呀,这不是我的钱袋子吗,怎么跑到你手里去了?”

众人又是一片哄堂大笑,花满田再次摇摇头,将钱袋子递给刘大成,又一手抓住李二狗的脖领子提了起来,李二狗连忙抱住脑袋,花满田摇头苦笑,松开手从怀里摸出几块琐碎银子丢给李二狗,一边骂道:“两个小兔崽子,再让我看到你们这么当街干这事,看我不把你们丢到南监去。”

李二狗和张老三扑通趴在地上连连磕头不止,花满田抬腿一脚一个踢在二人屁股上,骂了一句“赶紧滚蛋!”

说罢,转身而走。身后一片喝彩之声,“花爷好样的!”

花满田也不当回事,接着溜达。今日艳阳高照风和日丽,看着这满街的景象,他心中也有几分欣然。他不是什么大官,也没有读过太多书,自知这一生也就是如此,不能有什么大作为,但是心中总是还有几分盼着天下太平,国泰民安。

都说“六扇门中好修行”,父亲在世之时便教诲他说:“居位谋福,善小而为,与人便利,乃修身之道。莫贪钱财、莫行恶事、莫忘忠义,此君子之道。”

父亲也没有读过什么书,言语虽少,但身体力行,花满田在父亲的言传身教之下也养成如此性格。

大道理不懂,大事情做不了,但是但凡能够做到的,还是义不容辞的。

花满田在街上溜达到将近中午时分觉得腹中饥饿,便准备去街头的“茗月楼”吃上一口饭,谁知刚刚走到街头时,便又见一群人聚拢在一起。花满田走上前去看了一眼,这次不由摇头长叹一声。

街边跪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头上插了一根草,地上躺着一个奄奄一息之人,面前有一块白布,上面是鲜红的血字:“卖身救父”!

再看这女子,年纪不过十六七岁,骨瘦嶙峋、满面蜡黄,一边磕头一边向众人哀求道:“各位叔叔伯伯,小女是姑苏人士,和老父亲卖唱为生,不料刚来此地不久,老父亲便身染重疾,为给老父看病,身上仅有银两已经花光。现在流落街头,眼见老父病体越来越重,小女万般无奈只有将自己卖了,换些银钱给老父亲抓药看病。哪位好心的叔叔伯伯能发发慈悲,小女此生当牛做马,来生结草衔环报答。”

说完之后,满面流泪,趴在地上砰砰磕头。

那一旁躺在地上的老者,连连咳嗽道:“明玉啊,丫头,别管爹了。爹死哪都是死,只是爹死了,你可咋办啊……咳咳咳……”

围观众人有摇头叹息者,有交头接耳者,也有人低声议论:“真是可怜,只是咱们有心却也帮不了。这丫头面黄肌瘦、骨瘦嶙峋的,买了估计也干不了什么活,她这老爹咳成如此模样,她别也有什么病……”

更有几个商贾在一旁讥笑道:“这样的丫头买回去啥也不能干,长得又难看,说不定还一身病,走走走,离远点,有这几两银子,还不如喝一顿花酒。走了,对了,文兄,听说温玉阁又来了几个江南的女子,那身段,那唱腔,啧啧……”

花满田目光如炬,在一旁听了片刻,又见几个商贾中有两个认识的,心中一动,连忙走上几步迎了上去。

几个商贾正转身往前走,却不曾想一转身迎头撞上,其中一个正要破口大骂,却听到一声“哎呀,这可撞坏我了。”

等这商贾站定身子,这才看见地上摔倒一人,伸出手指便脱口责骂,“你这个不长眼的狗东西……”

另外一个商贾却立马连忙拦住,一边慌忙附身去搀扶花满田,一边说道:“哎呀,是花爷啊,张兄,这位是花爷,衙门口的捕头。”

那被称为张兄的商贾闻听之下不由一愣,随即连忙赔笑道:“原来是花爷啊,您瞧我这一双眼睛,怎么还撞到了花爷,真是该死,真是该死!花爷,没摔到您吧?”

花满田冷冷哼笑了一声,慢慢从地上站起来道:“我道是谁呢,赵有财,这位是谁啊?这么大的脾气,刚刚我怎么听人骂我是个不长眼的狗东西呢?”

赵有财连忙赔笑道:“花爷,这位是城西的张朗达张财主,做绸缎生意的,他这常年在外,不认识您,您别见怪,您别见怪。”

张朗达也连忙赔笑道:“花爷,您别见怪,是我不长眼,我是不长眼的那个狗东西。”

花满田冷冷笑了一声,一边伸腰叫了一声痛,“哪敢啊,你们都是这地面上的有钱人,哎呦,这给我撞得,一会得去看看大夫抓点药。我这就是一个小小的差人,哎呦……哪敢怪你们这些有钱的老爷……”

赵有财这时连忙给张朗达使了一个眼色,张朗达自然会意,只是咧咧嘴咬咬牙,还是连忙从怀里摸出一小袋银子塞到花满田手里,一边又陪笑道:“花爷,花爷,您可真别见怪,我这是有眼不识泰山,是我瞎了狗眼,是我瞎了狗眼。”

花满田翻了一眼,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银子,一边说道:“这是什么意思?咱衙门口的人,可是从来不收受贿赂的,老赵,这事你知道的啊。”

赵有财连忙道:“那是当然,花爷名气在外,谁不知道花爷的为人。再说这哪是受贿,这就是老张撞伤了花爷,抓药疗伤,这费用怎么都不能让花爷破费。老张,你说是不是?你撞伤花爷,就想这么打发了?”

张朗达连忙点头赔笑道:“是是是,这是我应该做的,这样,刚好今日去温玉阁,花爷赏个面子,也算是我给您赔礼道歉。”

花满田一摆手,说道:“算了,改日吧,我这腰啊,给你撞得,我得先去看大夫,你们去吧,一会还得回衙门伺候老爷。”

张朗达和赵有财几人又赔笑了几句,又和花满田招呼“等什么时候花爷方便一定赏光”之类的,这才转身离去。

花满田看了几人一眼背影,不屑地笑了几声,然后转身朝街头走了过去。等到了跟前,分开众人俯下身子看了几眼,然后问跪在地上的女子道:“你叫明玉?”

明玉抬头望了一眼,然后又低头磕头道:“是,小女子姓明,单名一个玉字。”

花满田嗯了一声,又望了一眼地上的老者问明玉道:“你父亲治病需要多少银两?”

明玉想了一下,才仗着胆子弱弱回答道:“大概需要二十两。”

这时旁边有人唏嘘道:“二十两啊!去买一个好人家的丫头也就五两银子,你这个丫头……”

花满田此时掂了掂手里的银子,打断乱言碎语道:“好,这里大概有三十多两纹银,你拿去给你父亲看病,剩下的找一个地方住下,等到好了之后还是早些回老家去。”

说罢将银袋放在明玉面前,明玉连忙磕头不止,花满田已经站起身来准备走,明玉却连忙道:“恩公慢走,还没有签卖身契呢。”

花满田爽朗一笑,说道:“我一个差人,要什么使唤丫头,好了,赶紧去给你父亲看病。”

众人一片叫好之声,花满田似乎想起来什么,对众人一抱拳道:“诸位,这父女二人流落他乡,诸位有钱的帮个钱场,没钱的帮个人场,多少行个方便。我花满田在此也谢过诸位了,但是诸位也都看好了,这父女二人若是在这地界再被偷了、抢了、被人欺负了,嘿嘿,那到时候别怪我花某人不客气!”

说罢,剑眉一挑冲着四周冷哼一声,然后分开众人径直而去。

这一日间,花满田连遇到两件事,却也没有放在心上,此种事他做过不少,几乎从来不放在心上。

但是他却不曾想到,就是今日之举,让他来日逃过一次大劫。而接下来,他将面对一场灾难。

这一日晚间,花满田应同僚何方之邀前去饮酒。两人一顿酒喝到深夜,何方酒量不如他,直喝得酩酊大醉。花满田摇头苦笑只能将他送回家,两人平时关系甚好,但是却也因为公务繁忙,并未常来走动。

到了何方家中之后,何方妻子柳小茹连连皱眉,一边轻声责怪何方,一边将花满田让进屋中。

等将何方安排妥当折后,花满田这才连忙向柳小茹告辞,柳小茹此时却道:“花大哥,此时已是深夜,莫不如就在家里歇下,明日再回去也不迟。”

花满田忙道:“不妨事,不妨事,我等都是衙役,走夜路是寻常事,嫂嫂和兄长早点休息便是。”

柳小茹此时媚眼怒中带笑道:“那个没出息的东西,喝点酒就成这样,不像个男人样子。”

花满田尴尬一笑,替何方说话道:“嫂嫂不知,何兄在衙门之中人缘甚好,武艺和文笔也好,深得老爷看中,将来必有所作为。喝酒这种事不能做什么比较,我家老爷往日也只是二三两酒量呢。”

柳小茹叹口气道:“能有什么作为?我嫁给他这两年也没有见到他有什么高升,只是衙门里的一个小小的文书,如今已经年过三旬,还比不得兄弟做个捕头。”

花满田又道:“嫂嫂此话也不当说,何兄虽是一个文书,但是将来必有高升机会,我做到捕头此生已经到头了,和何兄不能比较的。更何况,嫂嫂和何兄在这京城之中,有这一处两进的院落,往日花销又缺少什么,虽不说过得锦衣玉食,如同那些老爷般大富大贵,却也比寻常百姓过得富裕十倍有余。将来,嫂嫂和何兄再添丁进口,生下儿女,那就是此生之福了。”

花满田和柳小茹并未见过几面,只在两人大婚时来过,这两年虽然偶也来何方家中,但是都是停留片刻就走,再者他来时何方都在,所以并没有什么避讳之事。

只是在私下聊天之时,花满田曾听说何方惧妻,也曾听说这柳氏有些刁钻刻薄。花满田听着这些闲言碎语也只是一笑,想他二人过日子谁怕谁倒没有什么,只要你情我愿就好。何况众人皆知,这柳氏生的美艳,故而多些何方惧妻的闲话也不常见。

何方有时听到这些更是摇头发笑,反对众人说:“莫不要吃不到葡萄,却说葡萄酸。”

花满田也对众人笑道:“尔等若是像何兄娶得如此娇妻,也会如此。总好过尔等家中有个又凶又丑的婆娘吧?二者不得一样。”

此是寻常时候的笑谈,但是没有想到此时一见,果然见这柳氏有些刁钻刻薄,想来那些何方惧妻的闲话也是当真。但是花满田回头又一想,此也不是什么大毛病,虽然有些替何方打抱不平说了几句话,但也并未有其他想法。

此时却又见柳小茹不屑一笑,眼神中又带着万种风情道:“添丁进口,生儿育女?他现在连……绣花枕头,唉,我也是守了活寡了啊。”

花满田听到此处不由眉头皱起来,柳小茹却突然一笑,媚眼如丝地望着花满田,伸手搭在了他手臂上面,娓娓道:“花兄弟,你好壮实啊……”

花满田浑身一个激灵,连忙站起来身子,躬身施礼:“夜色一深,嫂嫂早些休息,兄弟告辞了。”

说罢,转身就走。

这边刚刚出了院落,猛然间大雨倾盆而落。花满田骂了一声“晦气!”急匆匆往家走去,一边走一边思量,这柳氏竟然如此水性杨花,今日里何方只是醉酒,但还在家中,那若是何方不在家中呢?

她岂非是……

花满田越想越是懊恼,不是替自己懊恼,而是替好友何方懊恼。何方多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娶了这么一个媳妇?

“娶妻娶贤,唉,还是有道理啊!娶个娇妻不贤惠,越好看越是催人命啊!”

花满田感叹一声,大步流星地往家走去,等到家中已是三更时分,烧了些热水擦洗了一番这才躺下。等到第二日去衙门时见到何方却有几分不自然,他生性豪爽磊落,又心直口快,若是不知还好,现在明知何方妻子那般,此时不知是说,还是不说?

何方倒是和往常一样,见到花满田时满面笑容,只是有一丝的尴尬,对他说:“兄弟,昨晚真是麻烦你了,我这酒量还是不如你。让你送我一趟,又淋了大雨。今日清晨你嫂嫂还责怪我呢,说什么时候请你到家里吃饭,免得在外面再喝醉了。”

花满田笑道:“哥哥说的哪里话,你我兄弟一场莫说这些。只是……”

话到嘴边花满田踌躇了一下,这些话真不知道如何开口,随后又一想,或许也就是那柳氏一时生气,和自己闹个玩笑罢了。再或许是自己小人之心了,想到此处便哈哈一笑道:“只是大哥平时也少喝一些酒,酒大伤身,大哥有那些时间还是多陪陪嫂嫂,来日生下儿女,才是天伦之乐。”

何方见他如此说,只是当成寻常聊天,并未放在心上,又说笑了一会便各自忙去了。

此后两月,何方三番五次邀请花满田前去家中饮酒,花满田都婉言拒绝,只说:“哥哥多些时间陪嫂嫂,你我来日方长,等你二人生下儿子,我定去大醉一场。”

何方也不当意,说到这话时便对他说:“兄弟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在这衙门里统领数十衙役,做捕头已有数年,现在已近而立之年,也当娶妻生子了。古人说'不孝有三,无后无大’,兄弟可要记得,哥哥我这也让人给你留意,听说那赵员外家的千金、张财主家的妹妹都不错,兄弟什么时候方便过去看看。”

花满田见他如此操心自己便哈哈一笑,随口应了,说过段时间便去。

此事说过半月有余,花满田已然忘了个干净。前几日何方还天天催他,这几日突然觉得少了些什么,这才想到何方这几日竟然没有来衙门。花满田原还以为何方有什么事外出本没有放在心上,谁知又过了三五日仍旧没有见何方来衙门,于是便问他人,这才知道何方这几日生了病,给老爷告了假在家休养。

花满田听闻之下不由一拍脑袋,当下买了些东西急匆匆地赶往何方家。等到了何方门前连连敲了几下门竟然没人应答,花满田见大门半开便皱皱眉头推门进了去,一边走一边喊:“哥哥?哥哥?”

等走到房门前这才听到何方的声音,花满田连忙推门进去,转过厅堂到了卧房,这才见到何方正躺在床上。花满田一见之下不由大惊失色,这才半月不见,何方竟然面黄肌瘦、双眼深陷。

“哥哥这是怎么了?怎么才半月时间,就这幅模样?”

何方苦笑道:“无妨,无妨,只是染了风寒,过些日子就好了,还让兄弟跑了一趟。”

花满田左右又看了一周,此时只见何方一人,却未见到柳小茹,不由皱眉问道:“嫂嫂呢?怎么就兄长一人在家?”

何方微微一怔,才道:“你嫂嫂昨日回娘家去了。”

花满田眉头皱得更紧了几分,哼声道:“哥哥生病,嫂嫂怎么还回娘家去了?有什么重要事吗?”

何方笑道:“是她表兄前日诞下一子,这是回去贺喜去了。我本也应该去的,只是这有病在身。”

花满田听到此处冷哼一声道:“我还道是什么大事,就这点事。那昨日去,总也应该回来,怎么还能放哥哥一人在家中。”

何方笑道:“无妨无妨,我这也没什么事,一个大活人,还并未到不能行动地步。”

花满田听到此处只能叹息一声,也不再多说其他。和何方又聊了一会,又给他做了些饭菜,吃了一些之后,眼见天色将黑,这才见到柳小茹回转。

柳小茹没有想到花满田在这里,微微意外了一下,正要与他说话,花满田却正眼也不看她一眼,躬身施了一礼,然后转身退了出去。

等走了出去还有几分气恼,突然间又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再仔细一想,刚刚见到柳小茹时似乎闻到她身上有酒气,而且衣着鲜艳,头发有些凌乱。

他本就是捕头,对这些本就敏感。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对,难道是?

“不能!”

花满田连忙打消了这个念头,但心中已生出这个念头,就觉得浑身烦躁。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道:“若是真的,那何兄可真的是……哼,千万莫是真的,若是真的,我定然饶不了她!”

这虽本不是他的事,但是何方平时待自己如同亲弟弟一样,他自然不能见何方被欺。

此时夜色渐起,花满田心烦意乱,刚刚正要拐出胡同口时,突然见到一个人影闪了过去。他是捕头,见到这种事情自然引起了几分注意。于是便放轻脚步跟了过去,从后面看似乎是个男人,三十岁上下,身形健壮,而且似乎还是一个练家子,走在这胡同中的青石板地上声音很轻,而且步子轻盈。

花满田怕被他发现,远远地跟随着。只见这前面的汉子在胡同里溜达来、溜达去,转到了一处院墙的背后。而后一猫腰顺着一株大树攀爬了上去,紧紧跟着就跳进了院子中。

花满田见这汉子跳了进去不由眉头一皱来到院墙跟前,再一细看,这院子不是别人家,不正是何方家吗?

确定之后,花满田心里不由得一惊。首先想到的就是有仇家寻仇,毕竟何方也是衙门口的人。干这些年文书虽然不像他们捕头这样得罪人,但是也不免会有几个仇家。

即便不是如此,就算只是一个入户偷盗的贼人,那此时何方生病在床,只剩下一个柳小茹手无缚鸡之力,万一要是冲突起来,他们夫妻二人也是吃亏。

想到此处,花满田冷声一笑:“好一个贼子,当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他一身功夫,垫步凌腰顺着大树上了墙头,然后猫身在树干之中并未跳下去,他要想看一下这贼子到底要做什么在说。

那汉子落下墙头之后只是向前走了几步,东张西望一番之后学了两三声鸟叫。花满田在树上见他这样,心中更是觉得奇怪,这人若是贼,怎么还学鸟叫?何方这院子里就他夫妻二人,又没有看见的狗,更没有丫鬟婆子。

花满田正奇怪时,只见这时候一人转过房角走了出来,那汉子见状连忙上前一把将她抱住,张嘴就咬。

花满田见状大惊,正准备叫喊一声往下扑去,但是下一刻不由浑身一震如遭雷击。这女子自然不是别人,正是何方的妻子柳小茹。而那汉子自然也不是去张嘴咬她,而是……

“好一对奸夫淫妇!”花满田只将一口银牙咬得咯咯作响。

但听下方两人正调笑,柳小茹被这汉子亲了几口,轻轻锤了他两下,娇声骂道:“你这吃不够的色鬼,刚刚分开你又来作甚?”

那汉子嘿嘿发笑,双手不断在柳小茹身上乱摸,一边道:“自然是想娘子啊,咱怕小娘子一人寂寞。”

柳小茹咯咯一乐,又骂道:“真是一个馋猫。”然后又道:“不过还是小心一点好,屋里还躺着一个该死没死的呢。”

汉子又嘿嘿一乐,伸手从怀里摸出来一样东西,递给柳小茹道:“这东西继续给他喝,保准他起不来床。”

柳小茹手捏着那东西,面上略有忧郁,那汉子又道:“放心,娘子。这东西不会要他的命,就是让他慢慢虚弱起不来床就是,不耽误你我二人快活。嘿嘿,就是要死,也要等上一段时间,到时候你再去衙门报个因公殉职,衙门口怎么也要补个千八百两银子,也够娘子添些胭脂水粉,绫罗绸缎了。”

花满田在树干之中躲着只气得肝胆俱裂,这时又听那柳小茹说道:“这莫出了什么问题,何方毕竟还是衙门里的文书,到时候要是有什么破绽,你我可都是活不了的。别人就不说,单说他那个交好的兄弟花满田,衙门口的捕头就放不过我们。”

那汉子满是不屑地嘿嘿一笑,说道:“我刚刚进胡同口就看见他从你家出来,我还以为是你另外一个相好的呢。”

柳小茹脸色一红呸了一声,汉子又道:“要不碰到他,我怎么还跑到后院来翻墙过来。”

花满田此时心中方才恍然,就听那柳小茹又咯咯一笑说道:“原来你还是有个怕的人啊?”

那汉子冷哼一声,骂道:“我能怕他?我李连英在这京城里哪有怕过的人?”

花满田听到这个名字之后浑身不由再是一震,李连英这个人他怎么不知道,其父李孟杰不是别人,正是顺天府尹,也正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老爷。李英杰虽然不是一个什么好官,但在天子脚下也不敢肆意妄为。而李连英此人是个纨绔子弟,往日吃喝嫖赌,欺行霸市的事情没少做,但也从未敢有过罪大恶极之行为。

所以花满田也从不与他多言,往日即便见上一面也只是打个招呼就走开,又怎么想到此时竟然在这种情形之下相见,更没有想到这李连英竟然和好大哥何方的妻子勾搭到一起,真是气得花满田怒发冲冠,银牙咬断。

尤其听到李连英说到要用药毒杀何方之时,花满田立刻心生杀意。

此时又听那李连英说道:“他不过就是一个小小捕头,平日见我也得喊一声'公子爷’,哼,若是那日惹我不爽,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说罢嘿嘿又笑两声,伸手又和柳小茹两人行那不苟举动。花满田此时已经气得忍无可忍,正准备跳下去时,却猛然见到何方从屋角转了出来,当下三人六目相对,何方一手扶着墙,浑身哆哆嗦嗦地指着勉强两人道:“你……你们……好,好一对奸夫淫妇……柳小茹,我……我往日待你如何,你竟然敢……”

他话未说完,却见柳小茹冷冷哼了一声,骂道:“正好,你撞见了,索性以后也不瞒你了。何方,我和李公子早就相好了,又怎么样呢?谁让你绣花枕头提不起来?一个文书干了几年没有前途不说,就连男女之事你也不能满足我,我跟着你落得什么好处?”

何方浑身哆嗦的不成样子,指着柳小茹道:“你这不知廉耻的女人,这种话竟然也说得出口!你……”

柳小茹又是一笑,不以为然道:“李公子那方面胜你百倍,有钱有势,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我就是这么样,你又当如何?”

李连英在一旁嘿嘿发乐,搂着柳小茹浑然将何方视为无物。

何方身子再是哆嗦一下,而后大叫一声:“我要杀了你们这一对奸夫淫妇。”

紧紧跟着合身扑了过去,李连英冷哼一声,抬腿一脚踢了过去。何方虽然也有一点武艺在身,但是此时病重,又气得厉害,哪里躲得过这一脚。

只见李连英一脚不偏不倚正正踢在他胸口处,然后整个人就飞了出去,跌落在地之后张口喷出一口鲜血来。

这一下发生得太过突然,花满田躲在树干之中本早就想要跳下去,但是见何方出来之后,又担心这种家丑之事有外人知道,所以犹豫了一下。也就是这么一犹豫,才发生刚刚之事。

此时,花满田见状脑袋不由得轰然一热,伸手从腰间拔出佩刀,咬牙叫了一声:“该死的畜生!”

而后持刀轰然劈下!

李连英猛然听到背后有人,连忙回头,就见一人宛若凶神恶煞持刀从天而降,吓得猛然一个哆嗦。但他终究是习武之人,身子连忙往外一偏,但是怀里抱着柳小茹,不由一个趔趄,当下心一横,将柳小茹推了出去,“去你的吧!”

柳小茹哪里能想到李连英能将她推出去当替死鬼,就算她知道也躲不开。只觉得肩膀剧烈一痛,侧目观看时,只见胳膊已经掉在地上,血流如注,当下两眼一翻当场昏死过去。

花满田这一刀从半空之中怒劈而下,丝毫没有留有余地,见没有劈到李连英,反却一刀斜劈掉柳小茹的胳膊,只是微微一愣呸了一口,然后翻刀又对着李连英又是一刀,李连英此时也看清了他面目,大叫道:“花满田,你疯了吗?我是你家少爷!你个狗奴才……啊……”

他话还未说完,就痛叫一声,花满田一刀正中他大腿根部,抽刀之际又斩断了他的祸根。李连英杀猪一般地嚎叫起来,花满田理都不理,反手又是一刀,这一刀又将他另外一条砍断,紧紧跟着又是两刀,这两刀将他双臂斩断。

李连英此时已经从破口大骂变成连声哀求,最后双眼一翻晕死过去。这时花满田心中怒气略有一丝缓解,见两人都昏死在地,连忙转身去看何方,何方此时正躺在地上。

“哥哥,你……你怎么样?”

何方喘了几口气,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两人,摇头苦笑一声道:“贤弟,哥哥家门不幸,让你……唉……”

花满田冷哼一声,说道:“哥哥说什么呢!这恶毒妇人放在何处都是一个祸害,反正今日兄弟已经将她除去,这李连英我不杀他,但也让他终生不能作恶。哥哥放心养病就好,弟弟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与你无有关联。”

说罢,将何方扶到房中,然后转身就要走出去,何方叫道:“兄弟,你哪里去?”

花满田说道:“我将这二人送往衙门,自己投案自首。”

何方叫道:“兄弟糊涂!那李连英是顺天府尹独子,你我二人都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如此去,这样岂不是连累你一条性命!兄弟,你如此做为兄已经感激不尽,只是出了这样的事,为兄也无颜面苟活于世,你且回家去,其余事情都由我一人来承担。”

花满田突然发笑,将单刀一震,说道:“哥哥,此事不许再说,人生在世谁无坎坷,谁无糟心之事,性命乃是父母所赐,怎可因一恶毒妇人自毁?哥哥放心,我将这人送去衙门,自会逃走。”

说罢也不管何方再说什么,站起身来就走。到了后院之中找了一辆板车,将柳小茹和李连英两人扔在上面推了出去。

此时夜色一黑,花满田将二人推到顺天府门口之后,又一刀将柳小茹头颅切下,再一刀扎在李连英小腹上面。李连英刚刚醒转过来,这一刀下去又哀嚎一声昏死过去。

花满田冷笑一声,“禽兽不如的东西!”

骂完之后,沾了鲜血在一旁鸣冤鼓上写下几个大字:“奸夫淫妇,得而诛之,行凶者,花满田!”

写完之后哼了一声,然后转身飘然而去。他不是榆木脑袋,深知此事不可能就此作罢,当然更不会坐以待毙。他虽是捕头,但也知道斗不过顺天府尹,所以一走了之。

他一走了之不说,可不知道这件事却在京城之中引起轩然大波。

杀人之后,将人送到顺天府衙门口,然后又留下血字。第二日就在京城流传开来,顺天府尹见到儿子如此模样之后,当场险些气得昏厥过去。又见鸣冤鼓上面留下的血字气得肝胆俱裂,命令捕快不管如何一定要将这花满田抓到,碎尸万段来报仇。

李连英四肢残断,祸根又被切去,李家这一门三代单传到此绝后,顺天府尹的心情可想而知,就算是自己官位不保,性命不保,也势要花满田的性命。更何况,花满田此举分明就是挑衅官府。

坊间传闻自然不说,各种版本都有。到了第四日整个京城之中几乎无人不知,又过几日甚至连朝堂上都人尽皆知。

这边顺天府尹如何且不说,单说花满田一路离了京城也不知道去往何处。他是衙门口的人,自然也知道自己将会面对什么。而且他行凶留名,在京城之中又有许多人认识,接下来肯定会被顺天府尹下文书缉拿。

花满田也并未太过担心,只是一路随意而行,想着尽量向南行,越远越好。行了几日后突然想道:“我这一生还未去过金陵,听说金陵才是物华天宝,地杰人灵,刚好无事,就下一趟金陵城。”

他有武艺在身,临行时又将家中金银全都带了,这一路也不怕什么。越是走得远,越是安全一些。

花满田也不着急赶路,一边游玩一边前行。因有一身武艺在身,倒也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反倒是在路上遇见几个山贼,顺手就收拾掉了。当然,也曾遇到过一些绿林豪杰,动手之后成为朋友。

可未曾想到的是,这一日到了济南之后不知怎么突然染了风寒病倒,在客栈之中一躺竟然七八日功夫,而此时身上银两也已经所剩无几。又过几日,病情仍未好转,身上银两已然花得干干净净。

客栈老板是个寡情之人,催要银两无果之后便将花满田撵了出去。花满田无奈只有拖着病体出了客栈,只是也不知该去何处。此时天色已黑,又落下雨点,花满田一人晃晃悠悠走在街上,一时心生悲意,抬头望天摇头苦笑自言自语道:“我花满田一生磊落,从未欺人,更未行恶事,可却如何也没想到竟然也落到今天这种地步,着实可笑!”

雨渐渐大了一些,路上行人已经不多,他拖着病体在石板路上正往前行,本想找一处避雨之处,却不曾想正在此时一驾马车嘚嘚嘚疾驰行来,驾车之人似乎也未看清前方有人,等到看见之时连声叫道:“你这人怎么晃晃悠悠行在路中,快躲开!”

花满田见状往旁躲去,却不想一个失足当成跌倒,随即眼前一黑,就昏倒过去。

等到花满田醒过来之际不由愣住,只见这房间之中满鼻香味,上方是雕梁画栋,床上是绫罗绸缎,桌上是美味佳肴,壁上是水墨字画。

“这……我还活着?”

花满田正疑惑,这时突然见一女子走了进来,只见这女子生的清秀,眉目之间又带着一股英爽之气,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却又如何也记不起来。

他正要起身,却觉得身上沉重未能起得来,这女子见状连忙紧走了几步到跟前扶助他,然后才缓缓往后退了一步,跟着轻轻跪下,缓声说道:“恩公在上,请受明玉一拜。”

“明玉?你,你,你是明玉?是那个那个……”

花满田呆了一下,满是疑惑地再看了一眼,这女子果然是明玉,只是此时和之前所见判若两人。那时是面黄肌瘦,又骨瘦嶙峋。而现在虽然仍然很是消瘦,但是却是一副俏佳人的模样。

明玉莞尔一笑,跪在地上回道:“恩公,我正是那个在京城卖身救父的小女子明玉。”

花满田这时才算确认了面前的女子就是明玉,迟疑半晌之后才又问道:“这……这是哪里?你,你怎么在这里?这是你家,还是?你老父亲呢?”

明玉听到此处不由黯然失色,面露悲伤对花满田说道:“那日在京城中受恩公搭救之后,便去给父亲看了病。过了十几日光景,老父亲病情好转,本想登门向恩公拜谢,却又怕给恩公添麻烦。我与老父亲商量之后便按恩公所说回转,未曾料到行至济南城外山郊之时遇到强盗,危难之际却又遇到一行人将我父女二人救下。但是我老父亲本就生病,又受惊吓,等到了济南城中之后便撒手西去了。”

花满田听到此处,不由啊了一声,自责道:“怪我没有将你父女二人留在京城之中。”

明玉此时又道:“恩公不可这么说,若没有恩公施加援手,我父女二人可能在京城之中就饿死了。我父亲临走之际,曾对我说若有机会,一定要报答恩公。”

花满田叹息一声,望着明玉,见她一口一个“恩公”,浑身觉得不自在,便道:“明玉,你别叫我恩公了,我年长你几岁,你若不嫌弃,以后就叫我兄长就好。那你后来……现在怎么样了?”

明玉正要搭话,这时门口又传来一个声音,紧紧跟着走进来一个男子,只见这男子不过二十五六岁年纪,但却雍容华贵,不怒自威。即便花满田阅人无数,但是见到此人也不由心中一震,莫名间有种畏惧感觉。

明玉这时起身对来人笑道:“爷,这位便是我与您提过的恩公,花满田花恩公,曾是京城中顺天府的捕头,也是我的义兄。”

而后又对花满田道:“恩公,啊,是义兄,兄长。这位便是在城外搭救我的……人,黄三泰,黄三爷。”

说到此处面色一红,满脸娇羞。黄三泰却是爽朗一笑,与花满田抱拳道:“原来是明玉的兄长,这么说我倒是应该叫一声舅哥了。”

花满田见状,不知怎地有种受之不起的感觉,看这人如此华贵,就这一屋子的摆设,聊来此人必是大富大贵之人,连忙又要起身,一边抱拳道:“黄三爷客气了,鄙人不过是一个落难之人,昔日在京城之中对明玉也不过就是……”

他话未说完,却见黄三泰又是哈哈一笑,说道:“什么黄三爷,你就叫我妹夫就行了。若你没有救下明玉,我哪里能遇到她。好了好了,莫要客气。”

明玉在一旁面色更红,娇声作怒道:“你这人真是讨厌,哪个说要嫁给你了?”

黄三泰在一旁哈哈大笑,只是拉住了花满田的手道:“长兄为父,花兄你来做主,你来做主。”

花满田见此情形,知道他们二人都有意思也不多说话。三人又聊了一会,然后吃了饭喝了酒便各自安歇去了。

此后几日,也不见黄三泰的踪影。明玉请了大夫给他看好了病,花满田又待了几日,想到自己乃是官府要犯,生恐连累了明玉,便与明玉告辞。明玉无论如何挽留,花满田都找借口推了去。

临行之际,明玉将一应衣物包裹了好给他戴上,又拿些金银悄悄装在其中,送出十里之外这才作别。

出了济南府后,花满田想到此处距离泰山不远,听说泰山景色不错,便前去观赏一番。

这一日到了泰安之后,花满田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想到此去南京还有一段距离,便从包裹中取出一锭银子给到店家,让他问询是否有前往南京的船,或者租一条船也可。客栈老板满口答应下来,便拿着银子前去问询。

未曾料到半夜之际,花满田正在熟睡,突然间听到外面有一阵兵丁喧哗之声,等到他惊醒之际,十几个捕快兵丁已经堵在门口,后面跟着一人正是客栈老板,指着他说道:“这锭银子就是他给的。”

花满田愕然一愣,还不知怎么回事,就被十几个捕快一拥而上绳捆索绑,而后押往衙门去了。

第二日升堂,知府大人喝问花满田道:“此银两是从何处而来?”

花满田不知何故,那银两是明玉给自己装在包裹里的,他都未曾留意,一路行来使用的都是这银两,并没有什么问题。突然间脑海里闪了一下,想到那银两,还有黄三泰,心中不由一惊,暗道:“莫非黄三泰也是打家劫舍的绿林大盗?那些银锭是半路截下来的官银?”

想到此处,又仔细想了一下,又想到黄三泰的举动,和黄三泰家中的宅院,越想越觉得对。若非不然,什么样的人家才能在济南府中有那么大的派头。

但是心下又想此事绝对不能牵累明玉,自己已经被官府捉拿,怎么样都是如此,索性自己全部认了。想到此处,花满田哈哈大笑道:“此事全是我一人所为,我本是京城人士,名叫花满田!”

十天之后,花满田被押往京城,到了京城之后立刻被关进顺天府的监牢之中。次日升堂,顺天府尹咬牙切齿不由分说,先重大八十大板,花满田对所有事情供认不讳。顺天府尹恨之入骨,当下判其凌迟之刑,三日后菜市口当众行刑。

三日后,菜市口围得水泄不通,刽子手将花满田五花大绑在木柱之上迟迟不肯动手。花满田与他相熟,便笑道:“老谢,你切动手,我花满田不会怪你。”

刽子手老谢口角抖动,咬了咬牙道:“花爷,我敬你是条汉子,但是……身在此位……”

花满田又笑道:“不用多说,我花满田一人做事一人当,回头告诉我那何方兄长,让他保重身体。”

老谢叹息一声,举刀未落之际,突然见外面人群一阵骚动,紧紧跟着一人一马疾驰而来,一边叫道:“顺天府尹接驾!顺天府尹接驾!”

顺天府尹大惊,听到此声之后慌忙整理官袍转了出来,紧跑几步跪下,口呼:“顺天府尹李英杰接驾!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此言一出,周围成千上万百姓也跟着匍匐在地,山呼万岁。

花满田本就跪着,此时左右张望,只见一对人马缓缓而来,黄罗伞盖下一人骑着高头大马,只是望不清面目。只是心中奇怪道:“皇帝怎么到这地方来了?”

随后又是一想,不由摇头苦笑,自言自语道:“你一个将死之人,还好奇这些做什么?”

正在此时却突然听到有人高声叫喝道:“顺天府尹李英杰为官不正,欺上瞒下,巧取豪夺,又教子不严,纵子行恶。现罢去官职,充军发配三千里,并责其子李连英永为乞丐。”

此言一出,只听得又是一片山呼万岁之声。

花满田听得奇怪,更是纳闷不已。正在此时,一个身穿盔甲的小将走到他跟前,伸手将他提了起来,然后解开身上的绳索,对他道:“你随我来见过陛下!”

花满田更是惊愕,但见此等阵仗也不敢多问,只是跟随着小将军身后低头而行,等到这小将军停下之时,他跟着跪下叩头,只听那小将军的声音:“陛下,这就是花满田!”

花满田匍匐在地,口呼万岁,头也不敢抬起道:“草民花满田参见万岁!”

此时却听得上方有人说道:“花满田,你抬起头来!”

花满田埋头道:“草民有罪之身,不敢抬头,怕冲撞了陛下。”

上方又传来皇帝的声音:“好一个花满田,你作为捕头行凶杀人,知法犯法。这切不说,我且问你那些朝廷供奉银锭,你又是从何而来?”

花满田回道:“都是罪民一人所为,与他人无关。”

此时,皇帝突然哈哈大笑道:“作为捕头行凶杀人,乃是为兄长。不供出银两从何处而来,乃是怕连累义妹。哈哈,好,好好,你花满田也是忠义之人。你抬起头来,看看朕是谁?”

花满田闻听此言不由一震,皇帝怎么知晓这些?又听皇帝如此说,这才慢慢抬起头来,这一抬头,不由再是一愣,脱口而出道:“妹夫?”

叁太说:世间多有不公事,只是因果放过谁?行其善者得其善,行其恶者得其恶。

花满田是一个正直之人,为人侠义,行为磊落,但不拘于古板,对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应对之策。对穷于生计的小蟊贼高抬贵手,又加以教化;对流落街头的明玉父女二人,更是倾力相助;对那些为富不仁的商贾,却是不吝使用一些手段。

此为侠义之道。

古语有云:“六扇门中好修行”,花满田的确是六扇门之中的菩萨。

而在大是大非面前,花满田嫉恶如仇,为了兄长更是不惜得罪权贵,将上司之子“绳之以法”。为了不连累义妹,又一人承担所有罪名。

此也是侠义之道。

侠义之人,必有传奇之事,也得天地眷顾。最终,花满田终得了一个善果。

文中所描写的正德皇帝,在历史之中是一个比较“荒唐”的皇帝,更是一个贪玩的皇帝,曾一年之中四次出巡,留下无数的民间佳话,有兴趣者,可读一下《明史》,其中也有记载。

(本文由王叁太根据民间素材整理原创,图片源于网络,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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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外传》1~80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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