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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故事:男子外出,见女子衣着破烂有蹊跷,女子说,不要走小路

玉溪村有个不大的铁匠铺,掌柜姓李,名阿牛。

阿牛个子高高壮壮,皮肤黝黑,模样瞧上去挺凶,但实则是个老实本分的人。

不太跟人说话,即便是有客人来此买东西,有事询问,他也是说得极为简短,意思到了就成。

其实小的时候他并不是这样,主要是因为八岁时生了一场病,爹娘没及时去为他找大夫,后来就落下了一个口吃的毛病,说话稍稍一快,就会结巴。

他怕别人笑话自己,平常就不太吭声,尽量避免与人交谈。

如今,又因为这个原因,娶不上媳妇。

当然,这仅是一个方面。

还有个最主要的原因,那便是——穷。

人穷,说话就没底气,使不上力。

再加上阿牛的父母离世得早,没人为他四处张罗此事。

是以,年纪耽搁到二十七八岁了,还过着一人吃饱,便是全家都吃饱了的生活。

若说村子里有谁跟阿牛说话最多,那便是石伯。

石伯的来历是个谜,至少对于阿牛来说是这样的。

他不是本村的人,来这里大约有十余年,终日沉默寡言。

有时候会离开一段日子,至于去了哪里,阿牛从来没问过。

石伯喜静,呆在村里时,常常一个人去村北边的河边钓鱼。

钓好的鱼,有时会先做好,有时会洗好剖好。但不管如何,都是分为两份。其中一份,便是给阿牛的。

阿牛对石伯也很好,烧了好吃的,必定会给石伯先送去一碗。

这一老一少,就像是孤独的人,在相互取暖。

初夏的一日,石伯又离开了玉溪村。

这回出去的时间比较长,过了中秋还未回来。

少了一个偶尔能说些心事的人,阿牛觉得挺孤单的。

一日,阿牛去镇上给一户商铺送十口锅。

掌柜很仔细,一个个查验,只收了八口锅。

剩下两口锅,说是没有前面八口齐整,就不要了。

阿牛不想又挑着这两口锅回去,便沿着街叫卖了一阵。

到把锅卖完,回到村里,天已经完全黑了。

阿牛又累又饿,只想快点回家里煮上一碗面,填填肚子。

故而,脚步走得飞快。

快到家时,迎面走来一个人。

昏暗的月光下,阿牛瞧清来人是村里的张婶。

张婶是个寡妇,平常与她少有来往。

再者,阿牛素来没有开口打招呼的习惯,往常见了人,也仅是点头笑笑。

这回也想照样如此。

只是,还未等他开口,张婶上前扬手就给了他一个嘴巴子。

“我平常待你不错,总说你是个好的,怎能就做出这样的事情。”

阿牛被打得莫名其妙,正待开口问她。

张婶又开始骂了起来。

她的声音又尖又厉,没用多大功夫,就把左右邻居都给吸引了出来。

随即她又对着邻居,控诉着阿牛。

说是自己在洗澡,突然发现窗户外有道黑影在偷看。仔细一瞧,原来是阿牛。吓得她当即尖叫起来,穿好衣裳,就追了出来。

阿牛急了,本能地就想为自己争辩:“我……”

可他越是急,就越是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张婶不饶人,嘴皮子利索得很,一直不停地骂,根本不容阿牛解释。

最后,村子里的人都纷纷指责起阿牛来,张婶这才将他放过。

阿牛回到家,无心做饭,只会唉声叹气,不知道上哪儿说理去。

第二天,阿牛打开店铺的门,就见一群人站在他铺子门口指指点点。见他露面,随即一哄而散。

伤风败俗的事情,总是令人唾弃的。

接下来的生意,就可想而知了,无人再上门。

这铺子是自己的,不用交租金。但阿牛得吃饭啊,以往的工钱收得便宜,每到月底没有多少节余。

这一连几天都没开工了,再拖下去,怕是一粒米都吃不到,得喝风去。

所幸手艺人靠手艺吃饭,阿牛琢磨着,既然村里的人不愿再上自己铺子里,那自己就挑着打制好的东西去别的村镇叫卖吧。多少能换些钱来,总比坐在家里等着捱饿强。

阿牛打了好些锅、铲、镰刀等物,把铺子门上好锁,挑着担子就走了。

这走出来卖货,风餐露宿的,辛苦是辛苦,但阿牛觉得自己还是出来对了。

有的村子里没有铁匠铺,见到送上门的货物,人们会忍不住买上一样。

那么有铁匠铺的村子呢,人们也有可能会买。这是为何?因为,阿牛卖的货物,东西好,价钱又很实在。

不过,也有麻烦的事情。若遇上下雨天,那就没法子做生意了。

三个月后的一天,阿牛发现不知何时,玉溪村多了一家铁匠铺。掌柜姓胡,是隔壁村子的人。

阿牛这人秉性醇厚,没去多想。再者自己出外去卖货,感觉比坐在铺子里守生意,要来得强一些。

又过了一个月,有日早起出外卖货,在村子口遇上郑老伯。

郑老伯问他,铁匠铺是不准备开了吗?

阿牛笑着点了点头。

郑老伯抱怨胡掌柜那家收的工钱太高了,而且打出来的东西还没有阿牛打得好。

阿牛宽慰郑老伯,说等过些日子他回来,郑老伯需要什么,自己再替他打。

郑老伯高兴地离去了。

待阿牛回来后,他确实是帮着郑老伯把需要的东西给做好了,工钱还是如以前一样。

这事情被郑老伯传出去后,村里其他的人,也跟着学样。

把不急着用的,以及有需要修补的东西,积攒在一块,等阿牛回来,再交与他做。

这么一来,就弥补了下雨天外出卖货难、没收入的问题。

当然,阿牛就更加忙了。忙就代表有收入,他心里倒是很乐意的。

到年边上了,阿牛自个儿在家好好地过了一个年。

年后,又挑着担子外出卖货去了。

这回装的东西多,走得也就远了些。

待把东西卖得差不多,便往回赶路。

经过一条偏僻的小巷,忽然,从前面右边拐角处,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一个女子。

女子衣着破烂,脸上挂着泪,惊惶不安。

抬眼见到阿牛,面上害怕的神情更甚。

欲扭转身,又似有不甘心,一犹豫,当下就怔在那里了。

阿牛见了,心想,她定是瞧见自己的样貌长得凶,不敢过来。

便把身子往旁边侧了侧,点头示意女子过去。

女子面上闪过感激之情,赶忙从他身边跑了过去。

阿牛往前走了一段路,很快,从右边拐角又跑来三个男人。

心里暗忖,应该是追那名女子的人……

有意地往中间偏了偏,他身子又高又壮,就像一座黑塔堵在路中间。身上还担了副担子,旁人就更加过不去了。

那三个男人急了,其中一个拱了拱手:“好汉,麻烦让一让。”

阿牛佯装听不懂,一脸茫然。

那人似乎不想跟他啰嗦,跟另两人说了声:“往另一边抄过去。”

说完,带头先扭身跑,另两人跟上。

阿牛摇了摇头,剩下的事,自己就爱莫能助了。那女子能否逃脱,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拐了一个弯,继续往前走。

不多久的功夫,后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阿牛转过头去看,就见先前那名女子气喘吁吁地向自己跑来,身后跟着的,就是那三个男人。

“大哥,救救我。”

女子的声音颤抖着,又带着极度的害怕。

阿牛迟疑了一下,便让女子躲在自己身后。而他自己,则面对着那三个男人。

一个男人恶狠狠的说道:“少管闲事,滚开。”

阿牛没有搭理他,一动未动。

那三个男人互相看了看,决定不再多话,一起朝他打了过来。

阿牛的身子壮,扛得住打。几下过后,他开始回手。

三个男人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一男人指着他身后的女子,骂道:“她是我家的弟媳妇,你管别人的家事做什么?”

阿牛听到此话,就有些犹豫了,自己确实是不清楚这当中的真实情形是怎样的。

女子连忙说道:“大哥,不要听他乱讲。我自小被他家人拐来的,在他家做牛做马不算,如今又要让我嫁给一个傻子,我这才跑了出来。”

那男人眼睛一横:“胡说,分明是你爹娘把你卖了给我家,如今收了钱你又想跑,再去赚下一家的钱吗?”

“不是这样的,爹娘不会卖掉我的……”女子痛苦的大哭起来。

阿牛被吵的头疼,他说了一句:“报……报官。”

这种事情,也只有报官才能解决。

一听报官,那三个男人不吭声了。又是互相看了看,居然扭身走了。

见此,阿牛心里有了数,这里头果然有问题。

待那三人走远,阿牛对女子说:“姑……姑娘,你……赶紧……走吧。”

女子哭道:“我不知回家的路在哪里。”

阿牛犯了难,这可怎么办才好?

又想着那三人定是回家去找帮手,还是得带女子赶紧离开这里才行。

“你若……若信我,跟……跟我……走。”

女子点头:“大哥,我信你。”

随即,两人急急忙忙的往前走去。

只是,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想离开这儿,有些困难。

才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被那三个男人带了十多个帮手追了上来。而且,个个手上都拿了一个木棍。

女子害怕了,她让阿牛先走。

“大哥,你快跑。我今日肯定是逃不脱了,不能连累你。记住,别走小路。有好几条是断头路,走不通的。”

阿牛不肯,让女子赶紧走。

两个人都是心善之人,结果,都没走,就这么面对着那些打手。

一人厉喝一声:“不关你的事,走开。”

阿牛放下担子,仍是那句话:“报……报官。”

“报官?这里天高皇帝远,我就是官。”那人甚是嚣张。

见情况不妙,阿牛扭转头,让女子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女子点头应下了。

对面的那些人见阿牛就是不肯让开,也不再多说了,直接拿着棍子向他冲来。

阿牛立即拿起了扁担与他们对打。

其实,阿牛打架是有两下子的。

他的师父陈铁匠是有功夫的人,阿牛的爹娘怕他因为口吃受人欺负,就让他跟着陈铁匠学些功夫防身。

此前一直没用上过,没想到在此时,居然还派上了大用场。

阿牛的力气大,招招利索,下手又快又准。

那伙人见占不到便宜,眼见着还要有吃亏的趋势,便先停住了手。

此前那个嚣张的人说:“你想把人带走也可以,但得付给我们银两。”

阿牛心想,若是能用银两解决这个问题,那也是件好事。

“多……多少钱?”

那人想也未想,道:“不说多,二十两总要的。”

阿牛摇头:“没……没有。”

那人皱了皱眉头,见阿牛的穿着,不像个有钱人。

问他:“你能出多少?”

阿牛掏出钱袋:“一……一两。”

“一两银子就想把人带走,做梦吧你。”对面的其中一人骂道。

“那……那就……报官。”阿牛也很为难,自己只有这一两银子。

那伙人当中,有个似乎是为首的人,说道:“算了算了,就一两银子吧。”

他很明白,今日再闹下去,对自己这方的人极其不利。

阿牛将钱袋用力扔过去。

那人接了,带着人转身走了。

阿牛长舒了一口气,转过身去找女子。

就见那名女子,缩在墙角瑟瑟的发着抖。

“走……走吧。”阿牛很同情她:“你想……不想去……去报官?”

女子点了点头:“想是想,但我想先找到爹娘。”

这又让阿牛犯了难,自己上哪找她爹娘去?

过了一会儿,女子缓缓道出实情。

“……那时年纪尚幼,我不知是被爹娘所卖,还是被人拐了。是以,我得先找到爹娘,问清楚后才好去报官。”

阿牛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可是又不知带她去哪里。

想了想,问她要不要先去玉溪村,在自己家先暂时住下。

他是这么想的,自己经常在外面卖货,不常在家,可以把屋子留给她住。即便自己回去了,也可以睡在铺子里的地上。

女子的面色很复杂,既有些害怕,又有些害羞。但除此外,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点头同意。

走了一段路,阿牛停下了脚步。

他的心中隐隐有些不安,那些人不是一两银子可以打发掉的,必定还会有后招。

想起早上卖了两口锅给一个姓孙的屠夫,觉得此人是个豪爽之辈。心里便有了个打算,想去他那寻求些帮助。

问了女子的名,得知她叫翠兰,便把想法跟她说了一说。

翠兰很犹豫,怕他们是同一个村的人,会相帮着对方。

后来经阿牛细细解释了一番,也就答应下来。

孙屠夫起先见到阿牛去而复返,有些奇怪。待听得他把事情说清,便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既然你给了他们一两银子了结了此事,他们就得讲诚信不是。大家都是生意人,若连这点诚信都没了,还做个鬼事。”

那家人姓王,其实,孙屠夫是认得的,也认得翠兰。私底下,他觉得王家人缺德,哪有拐别人家女儿,来给自家傻儿子当童养媳的道理?

如今有人肯带翠兰离开王家,帮她寻找亲生爹娘,这当然是件极好的事情。

很快,孙屠夫又去喊了几个朋友过来。

有位朋友家里有骡车,拉了出来,让大家一起坐上去。自己则驾着骡车,往玉溪村走。

阿牛心里很感动,他觉得遇上了一群好人。若不是孙屠夫他们在,怕是翠兰又要被他们抢了去。

如他预料那般,王家的人偷偷摸摸地跟了他们好长一段路,后来见没法下手,才没跟下去。

到了玉溪村后,阿牛轻松了许多,和翠兰一道,对着孙屠夫他们千恩万谢。

阿牛欲去家中取钱来给他们表示谢意,被孙屠夫拦住。

“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再者,讲义气是我们男人做事立身的根本,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

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英雄梦,孙屠夫也不例外。

他觉得自己就是在做一件有英雄气概的事情,此前没有勇敢的站出来帮助翠兰,如今助阿牛一臂之力,也是不错的。

慷慨激昂的说完那番话后,朝着阿牛摆了摆手,与朋友畅笑着离去。

回去后,阿牛将家里收拾了一番。

后面的住房让给翠兰,自己则在前面的店铺地上,放了张席子,打个地铺。

翠兰见了,放下心来,心里也更加感激他。

阿牛从外面带了个女子回来的事情,很快在玉溪村传开了。

人们心中好奇,都跑过来瞧。

被阿牛挡住,说她是来寻亲的,让大家别起哄。

既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人们也就笑着散开了。

走了这么些日子,又有一些人积攒了东西,要让阿牛帮他们修补。开春了,这些农具都需急着用呢。

邻近镇上的商铺也过来预定货物,转来转去,还是阿牛的东西又好又便宜。

阿牛倒不急,听说石伯回来了,先去看望他。

石伯也就比他早来了几天,见到阿牛,自然也很高兴。

说起之前张婶的事情,石伯分析:“我发现她与那姓胡的掌柜很要好,不像是一般的关系。有没有这种可能,她为了把你赶走,而故意来陷害你呢?”

阿牛慢慢地说,自己的生意没有受影响,那就不去管他了。

石伯摇了摇头:“就怕他们下回还要害你。”

阿牛笑道:“我不理……他们便是了。”

石伯是个阅历丰富的人,他知道,并不是你不去惹事情,而事情就不来惹你。若是恶人有心要害人,你想不理都不成。

想了想,跟他说:“下回再遇上这样的事情,你来找我。别再一个人忍气吞声,认下这种破事。”

阿牛笑着应下了。

石伯这两天钓了好些鱼,都做好了。阿牛离去时,让他全都带回去。

回家后,阿牛将菜交给翠兰。

这几天,都是翠兰在家里煮饭,将屋子前前后后收拾得干干净净。

阿牛心里很感动,同时心里又有些不安。说过替她寻找爹娘,可都好几天了,仍是不知从哪里着手才好。

吃饭时,翠兰吃着鱼,目光闪了闪:“这鱼的味道……很独特呢。”

阿牛以为她吃不习惯,仅是“嗯”了一声。

翠兰没再继续往下说了。

吃完饭后,翠兰收拾碗筷,拿去洗了。

阿牛瞧着她的背影,皱起了眉头。

石伯煮的鱼,确实与当地人煮的口味不一样。难不成她是石伯那个地方的人?

可石伯究竟是哪里人,阿牛也不清楚。不过,这不是件难事,带着她一起去问问便知晓了。

打定了主意,第二天一大早,阿牛便带着翠兰去找石伯了。

石伯没在家,阿牛又带着人往村北边去找。

果然,石伯正在那儿的河边钓鱼呢。

听到阿牛的喊声,石伯转过头。

待看清他身后的翠兰,面上立即显出奇怪的神情。

阿牛正待向翠兰介绍石伯,却见她看着河,在发呆。

石伯听清了阿牛的来意后,没有立即回答。

沉默了半晌,他向翠兰问道:“你的右手腕上,是不是有块蝴蝶形的胎记?”

翠兰低着头,没吭声。

阿牛极其惊讶:“石伯,您……您是……如何晓得的,难……难不成认识……她家人?”

石伯还是没有回答,只是仔细端详着翠兰。

半晌过后,翠兰才慢慢的用左手撸起了右手的袖子,露出手腕。

那儿,果然有一个蝴蝶形的胎记。

阿牛瞧向石伯,只见他老泪纵横。

“丫头,你哪里叫什么翠兰,分明姓石,闺名明环,爹娘常叫你的乳名,佼儿。”

翠兰一听,当即跪在了石伯面前:“爹,女儿到底是不是您卖掉的?”

随即,委屈得号啕大哭起来。

石伯抱着女儿,也是一阵大哭。

等平缓了心情,才道:“你是爹娘的心头肉,怎么可能会卖掉你,爹爹找了你有十多年了……”

原来,石伯是个郎中, 生了三子才得这一女。此女又生得粉琢玉嫩,聪明伶俐。故,石伯无论走到哪里,都喜带上女儿。

明环六岁那年,石伯被病患者请到玉溪村来问诊。这玉溪村与县城有些距离,石伯本不想带她来,哪知明环跟着父亲出去惯了,竟扯着他的衣服不撒手。

无奈之下,石伯便依了她。没想到,就在问诊的那一下功夫,她竟然不见了。

在村子里寻了几遍,都不见她的身影。

以为落了水,又请人在河里打捞。

有人分析,可能是从河上走掉的。

另外有人证实,石郎中来时,河上的确停了一条小船。但何时走的,就不知了。

报了官后,石伯仍是四处在找寻,皆无消息。

妻子痛失爱女,悲伤过度,五年后病逝。人去时,眼睛都未合上。

此前,她留下的遗愿就是,一定要他们将佼儿找到。

石伯心中内疚,自此后,时常在此河边等待,就希望哪一天女儿会顺着这条河找回来。

他的大儿子至今还在外面寻找,一心只想完成母亲的遗愿。

那么,在石伯给人问诊的那一下功夫里,明环又是如何被人拐掉的呢?

据明环回忆,求诊的病患者,他家离河边不远。自己便偷偷跑了出去,想去河边看看鱼。

当时,岸边停了一条船,有个妇人让她帮忙。说是自己的帕子被风吹到了岸上,请她帮忙捡一下。

明环没想那么多,捡了帕子,递过去的那一霎那,被妇人大力往她那边扯。

明环人小,没有力气,挣扎不住,被扯到船上。当即被妇人用帕子捂住了嘴,带进了船舱里。

妇人跟她说,她爹娘收了自己三十两银子,将她卖给了自己。

这句话,妇人一路上都在说。

明环沉默了,她分不清妇人说的是真还是假。

后来,她被蒙上了眼睛。只知道下了船后,又坐了驴车,再走了段路。最后,见到的就是王家人。

明环被拐掉的那年,已经有六岁,是有些记忆的。

她记得幼时吃的鱼,与别家的味道不同,那是因为爹爹在鱼里放了点中药去腥味。是以,当吃到阿牛拿过去的鱼之后,她心里就有了怀疑。

阿牛傻傻地听着这些,心中唏嘘不已。

他没想到,自己救的人,居然是石伯正在找寻的女儿。

留下了明环与石伯说话,阿牛自己一个人回铁匠铺了。

这一天,明环没有回来,留在石伯那儿。

第二天早晨,阿牛吃完饭,打开铺子门才一会儿,张婶就来了。

她站在门口,跳着脚骂人。

骂什么呢?还是与之前一样,说阿牛又去她家偷看了。

她的嗓门大,吸引了一大群人围在这里观看。

阿牛肯定是吵不过她的,气得直打哆嗦,又不能动手打人。

好不容易才从嘴边挤出了一句话:“报……官。

这么点事去报官,怕是官府都不愿意受理。

有早已看不惯张婶的人,跑去将村长请了来。

只是,村长来了,也奈她不何。

张婶坐在地上,一个劲地大声哭骂。

这时,石伯从人群外挤了进来。

“我回村后,听人说过此事。为了防止此种事情再次发生,我在你家窗户上喷了药水。若是再有人去你家偷看,只要他接近窗户,他的脸上必定会又痒又痛。”

村长是知道石伯的来历,赞了一声:“此举甚好。”

有人却不这么认为:“你往人家窗户上喷药水,那万一是张婶接近了窗户,岂不是要跟着遭殃?”

石伯淡淡地说道:“大可放心,此药水只针对不怀好心的男子,对女子是无效的。”

正常的人,谁干得出这事呢!不做这种事,自然也就无害。人们明是明白了,不过,又有人提出新的问题。

“那药水喷几天了?会不会失去效用?”

石伯笑道:“放心,此药水管够半年。”

有人往阿牛那儿看了看,他现在一点事都没有。

于是说道:“那肯定就不是阿牛了。”

张婶坐在地上不肯起身,对石伯说:“谁知道你说的是真还是假,倘若村子里一个脸上痒痛的人都没有,那我岂不是白白倒了这个霉?”

石伯笑了笑:“顶多再等一刻钟,事情自有分晓。”

果然还不到一刻钟,人群外有人叫了起来。

“救命啊,救命啊。”

有人一手捂着半边脸,一手拨开人群跑了进来。

人们一瞧,原来是胡掌柜。

他一直躲在人后偷听呢,越听越心惊。

本想悄悄溜走,可他的脸越来越痒,也越来越痛。实在是受不了了,只有挤进来找石伯求救。

胡掌柜扑通一下跪在石伯面前:“我承认,是我偷看的,还望神医把解药给我。”

张婶愣住了,没想到他会跑过来。本就是与他串通好的,现在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

石伯淡淡地说了句:“那第一回呢?到底是你偷看的,还是阿牛偷看的?”

其实根本没有偷看这种事,是胡掌柜和张婶商量好,陷害阿牛的。

胡掌柜知道这回遇上高人了,他都不知石伯什么时候给自己下的药。此时这脸难受得不行,就差没在地上打滚了。

只有实话实话,将事情全招了。

胡掌柜本是在邻村开铁匠铺的,但生意不太好。

自从和张婶好上后,张婶便让他把铺子搬来玉溪村。这里离镇上近些,时不时地会有开商铺的人过来定货。

可这儿已经有个阿牛了,胡掌柜再来,也不会有多少生意啊。

张婶便出了个主意,诬陷阿牛。只要让阿牛在村里待不下去了,胡掌柜自然就有生意。

哪知人算不如天算,胡掌柜的手艺没有阿牛好,人们还就认准了他。

没办法,此次阿牛回来,张婶打算故伎重演,再诬陷一次,让他彻底地翻不了身。

真相大白后,人们纷纷谴责胡掌柜和张婶两人,这种毁人清白的事情也做得出来。

张婶犹不知错,昂着头说道:“阿牛一个人,随便怎样就能吃饱。我和老胡有四个孩子要养,我们得活命。不这么做,有什么办法呢?!”

面对这种恬不知耻的嘴脸,村长骂道:“堂堂正正做人,踏踏实实做事,这样活命才是正道。否则无论走到哪里,不管做什么事,这个命都活不好。”

石伯无意去谴责谁,他是有事情来找阿牛的。从怀里掏出了个纸包,扔给胡掌柜,让他拿回去煎水,洗一洗就好了。

胡掌柜接过纸包,如获至宝。顾不得张寡妇,自己先跑了。

见状,张婶从地上爬起来,身上的灰也未拍,跟在他后面也跑掉了。

围观的人,安慰了阿牛几句,纷纷散去。

待人走尽,石伯跟阿牛说:“我跟明环商量过了,决定带她回去。有几件事情要做,一是去她母亲坟上祭拜;二是请人传信给大儿子,让他回来;三是去报官,最后,还需去拜谢她的救命恩人。”

阿牛点了点头,“哦”了一声。

心里既为他们一家人团聚感到高兴,同时也有些不舍。

这一去,他们就不会再来。以后再见面时,也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石伯心里叹了一口气,阿牛够憨厚的,这么下去,怕是这辈子也讨不到一个媳妇。

直截了当地问他:“你觉得明环怎么样?

阿牛不解其意:“好……很好。”

石伯接着问他:“那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回去?”

“啊?哦。”阿牛先是惊喜,又有些犯难:“可我……这里……的活,还未做完。”

“不急,我们等你。”石伯拍了拍他的肩膀:“做完这些,别再接活了。”

说完,留下一脸傻笑的阿牛,转身走了。

后记:

说到这里,结局大家都应猜得到了。

阿牛将手头上的事情全部了了,随石伯他们去县城。

石伯在县城有个大药堂,家里世代行医,在当地是很有些名望的人家。

将明环的事情报官后,官差很快去王家把人抓了来。

他们招出当年拐卖明环的妇人。那妇人是个惯犯,拐了不少小孩,最后被处于绞刑。而王家的人被投入大牢,判了流放。

事情过后,由阿牛领着,石伯一家人特意备了厚礼去感谢孙屠夫以及他的朋友们。

不久,阿牛与明环成婚,大宴宾客。

孙屠夫和他的朋友坐在上首,受到石家人隆重的款待。

确实,明环逃出那日,若没有他们相助、施以援手,事情就不得这么顺利。

婚后,阿牛留在了县城,在这里开了个铺子。

玉溪村的老屋照样留在那儿,清明祭扫时,他是需回去的。

有石家人相帮,他铺子的生意很不错。做着做着,倒是越做越大。

后来,阿牛的口吃居然好了。

这也不奇怪,本不就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以前与人说话少,成亲后,与家人说话多了,自然就利索了。

他和明环的性子都好,两人相处得和和美美的。明环与她母亲一样,也是生了三子一女。

许是心里有阴影,这女儿被他们带得犹若珍宝般,尤其小心。

当然,吃一堑,长一智。走过的弯路,总会让人增长些经验。

这一家人以后的生活,算得上是很顺遂了。

(此文由笑笑的麦子原创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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