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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故事:小吏去庙里,看和尚像女人,破“杀夫劫妻案”

以下案件,出自明代余象斗《廉明公案》,翻译时略有改动。文中插画来源网络,如有侵权,烦请告知删除。

明代有一位书生,叫戴君宠,经过乡试、会试和殿试后,戴君宠得到了做官的机会。但是因为成绩并不特别突出,所以他只是做了个小官,准确来说,是小吏,即袁州府宜春县的典史,地位在知县下面,负责掌管缉捕、监狱等事。

戴君宠做官以来,县里并没有什么事。

八月十四日夜晚,戴君宠睡觉了。睡着以后,他做了个梦,梦中城隍庙里来了四个和尚,其中三个和尚都笑,只有一个和尚皱着眉头,似乎有心事。

醒来以后,戴君宠觉得奇怪,他暗暗记在心中。

十五日早上,知县大人有令,要大家一起城隍烧香祭神,戴君宠作为典史,自然也要跟去。昨夜才梦到城隍庙的和尚,今早大人就要去庙里,莫非是巧合?还是有城隍神在托梦,告诉自己什么呢?

想到这里,戴君宠觉得更神奇了,他也没说,决定先看看再说。

知县大人和下属、衙役祭神后,准备要离开了。戴君宠找了个借口,跟知县打个招呼,自己留了下来。等大家都走了,戴君宠回到城隍庙里,这时候,他看到原本没人的廊下,出现了四个和尚。

戴君宠更加相信,昨晚的梦不是偶然了。

于是,戴君宠走上前去,把四个和尚喊过来问道:你这几个和尚,为何不迎接堂尊(对知县大人的尊称)也不送送堂尊?

一个和尚说:在庙里常住的和尚,才会迎送堂尊。小僧几个都是游方的和尚,昨晚才寄宿在这里,今天又要离开了,我们就是闲云野鹤,哪里住不下?何必要去趋炎附势,奉承贵人?

戴君宠觉得这话倒也有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仔细看了看四个和尚,发现其他三个和尚都很胖大,粗壮,另一个和尚看起来白白嫩嫩,模样清秀,倒不像和尚,有点像女人。想到这里,他猛然一惊。

稍微冷静下来后,戴君宠又问:你这个和尚,法号是什么?

一个和尚说:小僧法号真守,他们三个是我徒弟,法号如贞、如晦和如可。

戴君宠又问:你们既然是和尚,会念经吗?

真守回答道:各种经书都略知一二,大人问这个做什么?

戴君宠故意说:是这样的,往常中秋,我会在家请和尚念经,保佑我家人平安,保佑我做官顺利。今天也是中秋,有幸遇到你们四个,所以想请你们晚上到我家念经,保佑我的家人和我的前程。你看如何?事成之后,我会多多赏你一些钱。

真守略微犹豫了一下,点点头答应了。

于是,戴君宠带着四个和尚回到家里了。这时候,戴君宠安排人,给堂上安排香花茶烛,以及四个蒲团,四个和尚看到了,准备到蒲团上端坐念经。

此时,戴君宠叫来一个仆人,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那个仆人出去后,很快在外面准备了四个大木桶,还招呼人打热水进去。弄好后,仆人大声说:大人,热水已经打好,请和尚们沐浴更衣吧。

真守一听,有些慌张,连忙说:大人,我们和尚不必洗澡,现在就念经如何?说着,他招呼三个徒弟,就要念经。

戴君宠却拦住他说:古人干大事之前,都要斋戒沐浴,焚香更衣,你们是和尚,每日都受斋戒,现在只是要你们沐浴更衣而已,怎么不行?不这么做,如何显得我虔诚,对不对?快洗吧,不要耽误时间了。

说到后面,戴君宠已经不再是商量询问的语气,完全是命令的口吻。

真守没办法,只好开始带头脱衣服沐浴。但是,如可却迟迟不肯脱衣洗澡,她说:我受到师父的戒律,从来不洗澡,大人不要为难我。

戴君宠不管,拿出新衣服就要如可洗澡,说:佛法以清净为本,听说过戒酒、戒色和戒嗔痴,何曾听过戒洗澡呢?就算有这样的戒律,我今天也为你改了过来。说着,他让旁边两人来帮如可脱衣服。

真守似乎害怕了,过来阻止,如可忽然跪下,哭着说:大人,我不是和尚,我是女子!说着,她脱去僧衣,露出了肚兜。

戴君宠一声令下,旁边已经窜出来几个衙役,锁住了三个僧人,说:我在城隍庙里就怀疑如可是女子,所以才用沐浴更衣来试探。我岂是真要你们来念经?你这女子,究竟为何要跟三个僧人,是心术不正,还是别有苦衷?

如可一听,顿时又哭了,说出了她自己的故事。

原来,如可本是宜春县小孤村褚寿的妻子,姓葛,叫葛秀,家里还有个婆婆,已经七十多岁了。去年八月十四日夜里,这三个和尚到她家借宿,褚寿那时候喝了点酒,说:我家穷,没有多余的床被,家中不可以歇息。

没想到,三个和尚不肯走,说:天很晚了,我们无处可去,出家人也不要床被,只在你家屋里过一夜,明早就离开。说着,他们就在院子里坐下,打坐念经。

褚寿一看,觉得过意不去了,也可怜这些出家人,就让葛秀弄了点饭菜,招待三个和尚。哪知道三个和尚吃饱后,真守摸出刀就捅死了褚寿。葛秀看到后,大惊,连忙拉着婆婆就从后门逃走。

但是,两个小脚女人根本跑不快,才出家门就被抓回来了,婆婆也被杀死。葛秀因为有些姿色,所以饶过没杀。他们强行削了葛秀的头发,又放火烧了房子,还逼着葛秀穿僧衣僧鞋,同时用药麻了她的舌头,使她在路上不能呼叫求救。

葛秀不肯走,他们就威胁说要杀她。然后三个和尚就这样绑架了葛秀,然后有时间就会逼她顺从自己,寻欢作乐。 葛秀忍辱负重,一心想要报仇,但是却没有机会。

昨夜又是八月十四,是葛秀丈夫和婆婆的忌日,四人来到了城隍庙里暂住。三个和尚买酒肉吃,逼着葛秀唱歌跳舞,葛秀心中万分悲痛,却不知道怎么报仇。晚上睡觉后,她只能默默祈祷,求城隍老爷帮她报仇。

戴君宠听到这里,顿时明白了,葛秀是感动了城隍神,所以城隍神才托梦给他。

这时候,葛秀又说:本来,我看到老爷后,就想请老爷帮我报仇,但又怕老爷被他们三个劫持。早知道老爷怀疑我是女子,我就早一些亮出身份了。现在,我就请大人为我主持公道,报仇雪恨,如此,就算我死了,去地下见丈夫和婆婆,也无愧于心了。

戴君宠大怒,对三个和尚怒目而视,大骂说:你们这三个和尚,玷污良家女子一年,如果不是昨夜城隍神托梦于我,还不知道你们要逍遥到何时?你们这三个贼子,真是应该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只见真守垂头丧气,另两个和尚也说不出话来。他们知道,再想狡辩也没用了。

戴君宠于是立马带着三个和尚,来到县衙,禀告知县。知县听过后,也很愤怒,于是他当堂写了文书,派人送葛秀回娘家,让她自行改嫁,或者也可以为褚寿守节,一切看她本人,知县还把三个和尚的钱财都给了葛秀,作为补偿。

另外,知县又写了文书,告诉上司,判处和尚死刑,文书说:

审得僧真守、僧如贞、僧如晦等三凶同恶,大逆济奸,晚入孤村,杀人母、杀人子,公行大逆。谋其夫、拐其妻……今岁仲秋十五,一周服罪歼除。方见幽冥之难欺,谁谓报应之或爽。不分首从,俱正典刑。

这个案子过后,知县对戴君宠大为赞赏,他还写了推荐信给上司,举荐戴君宠为瑞州府高安县县丞。戴君宠做了县丞后,依旧秉公执法,多次破获大案,深受百姓爱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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