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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志怪故事:七娘子

过去有个书生,我(原作者)忘了他姓什么,只记得名字叫谷。谷书生学习很刻苦,从不和同辈一起游玩饮酒。他的书房面对一条小溪,水流清澈,岸边开满野花。

有一天傍晚,他在溪边散步,看到一个美丽女子前来打水。谷书生很喜欢对方的美貌。以后的日子,女子再次到来,书生上前搭讪。女子落落大方,约他到自己家玩耍。

书生跟在她后面走了好远,进到深山,危峰连亘听不到鸡犬的叫声。当时已经日暮,谷书生有些害怕,踌躇不前。女子戏弄他说:“坏了,我也迷路找不到家了,这里老虎很多,怎么办?”

话音刚落,林中冲出一只猛虎,书生惊慌跌倒,女子对着老虎挥了一下手说:“去!”老虎大吼一声跑开。女子把书生扶起,又来了一只老虎,女子又把老虎赶开。书生魂飞魄散,请求返回。女子轻拍他的肩膀笑道:“作为一个男子,却胆小如鼠,我是逗你的,已经离我家不远了。”

谷书生推说山岭险峻难行,坚持要返回。女子拿出一条长带,系在书生腰上,牵挽前行。越过山岗,面前出现一条大河,女子摘下一片树叶扔到水面,树叶变成一条小船。二人登上小船,瞬间到了对岸。谷书生很惊讶于女子的神奇。

走了不远,前面出现一道绝壁,壁立千仞如斧砍刀削一般。谷书生茫然无措,眼睛望向女子。女子微微一笑,拔下头上发簪,在绝壁上一划,壁上出现一个石巷,二人在石巷里走了约莫二里,眼前忽然开阔。原来已经出了绝壁,来到一个村子里。

村里风景如画,房屋连绵。进入一座大宅时已经明月东升,人语寂静。二人悄然相对,女子端上酒菜款待。酒后正要就寝,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有人连呼“七娘子”。女子变了脸色,小声说道:“我的对头来了,这是我家四娘,素来凶悍,和我不睦,必是被她看到,揭短来了。”

七娘子把谷书生藏到柜子里,然后开门说道:“夜已经深了,姐姐为何来此?”四娘径自进入,指着桌子上的两个酒杯说:“我是来分一杯酒喝的!”七娘子听她言语不善,怒道:“人家找夫婿,关你什么事?”

两个女子言语不和,带着手下婢女打了起来。两伙婢女各有五六人,都是短袖快靴,手持短刃,像老虎一样勇猛,像猿猴一样敏捷。谷书生从柜子缝隙偷看,不由得心惊胆战、汗湿衣衫。

打斗多时,七娘子渐渐不敌,带着手下逃出门去。四娘大笑,命婢女们四处搜查,把书生从柜子里拖了出来。四娘喝到:“哪里来的邪门外道,败坏我家闺门,拉出去杀了。”谷书生伏地哀求。正在这时,又一个女子进来,婢女们纷纷行礼,口称六娘。

六娘说道:“念其初犯,姑且饶他死罪吧!”四娘点头,两个女人开始闲聊,间或对谷书生责备嘲讽。书生低头无语,满脸通红。

过了好一会儿,六娘离去,四娘拍着书生的后背说:“我见犹怜,也难怪那妮子动心。”婢女们都笑起来。四娘挥挥手让婢女们退下,然后让谷书生同寝。书生暗想:“四娘虽然惊艳,但我是跟着七娘子跋山涉水而来,哪能和她的仇人亲昵?”于是坚决不从。忽然一个婢女匆匆而来报告:“七娘子又带兵来了!”四娘带人出门,门外传来马蹄声,呼喊声,兵器碰撞声。

一顿饭的功夫,七娘子穿着戎装进来,拉着谷书生的手说:“郎君差点落到贼妇手里,仇人虽然逃走,但尚需除恶务尽,等我回来再和郎君欢聚。”说完带着手下出门而去。

这时天已经大亮,谷书生倚着门目送七娘子走远,回头看房屋消失不见,自己站在一片树林之中,依着一棵几抱粗的大树。四周松柏苍苍绝无人烟。他大吃一惊,四处寻找人家。走出十几里来到一个村子,居民的住所穿戴和现在的人都不同,好在语言还通。一个老翁把他领回家,言谈间得知,这里是西方绝国,离中土不止几万里。这里有人曾经去过中土,六年才回来。

谷书生闻听不由落泪,和老叟说了自己到这来的经过。老翁说道:“真是危险,那些女人是飞天夜叉,你没被吃掉真是幸运。”

书生没有办法,只好在这里住下来。几个月后,国王听说来了一个中土人士,派人召见。国王样子凶恶丑陋,但是态度和蔼,把公主下嫁给他。公主和国王一样丑,身材魁梧,贪恋床笫。谷书生招架不住,婚后三个月离开王宫出走。

他自念身在异乡无处可去,不如让夜叉吃了自己。于是又找到当初和七娘子相聚的地方,照旧是荒郊野岭。他正感叹迷茫,当初看到的村庄屋舍忽然出现在眼前,七娘子华服盛装从宅子里出来,看到谷书生好像不认识,掉头就要回去。

书生急忙上前呼喊,七娘子说道:“你已经知道我是夜叉,为什么还来这里?”谷书生说:“只要两情相悦,是夜叉又何妨。”七娘子笑起来,把书生领到宅子里。

他问四娘和那些婢女都去了哪里,七娘子说道:“实话告诉你,我是天上芙蓉馆扫花女,因为弄伤了花根,被贬到人间浇花三年。和你相聚在溪旁纯属偶然,看你心猿意马妄想亲近,所以设幻境相戏。看在你本性不坏,又情有独钟,所以放你回去。”

谷书生跪地道歉,七娘子把他领到一座小楼上,指着楼下说:“这里离你家不远,自行回去吧!”书生顺着手指看去,楼下就是自己的住所。他走下楼梯,七娘子和房舍村庄全都消失不见,自己站在小溪旁边,恍然如梦。

他回到书房后,看到砚台里的墨水还没干,炉子里的火还很旺。

原作者非非子说:“刘晨、阮肇遇到仙女结为夫妻,谷书生追求仙女却遭到戏弄,真是不幸!”《耳食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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