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描绘着这一片地下水渠绝大多数公共道路的地图……”
“一些对地下世界各大势力的基本介绍。”
“以及一些通用的暗语和黑话……”
“还有最最最重要的,关于激进反抗组织‘死亡阴影’的一些介绍和情报……”
西格玛将手中的一沓材料收了起来,点头道:“很不错,小子,你的效率很高,警惕心很强,虽然你在办事的过程中做了一点小手脚,但我也可以理解。在你我这一笔交易之中,你处于弱势,生命掌握在我手中,一旦我不信守承诺,将你杀掉,那你也要给我留下足够的麻烦……对吧。”
那个窃贼神色变得紧张起来,但他依然尽量让自己更加从容:“先生,事实上……”
“不必担心。”西格玛伸出手来,从璐璐薇手中接过一个钱袋,抛给了对方,“这里的钱,对于你来说,不是一笔小数目,另外,这是解药……但你不信任我,我也不信任你,所以你最好回到你的住处,锁好房门,躺在床上,然后再服下解药。”
“这解药有副作用,会让你在床上躺一天,动弹不了,只能睡觉。如果我发现你在地图或者请报上做了手脚,蒙我骗我算计,那我会找到你,我会杀了你。”西格玛淡淡道,“你在服药之前,也可以留下一些线索啊,信息啊,控诉啊,万一这解药是假的,你也能留下死亡讯息找我的麻烦,对吧……”
那窃贼紧紧地握住钱袋,一脸复杂地望着西格玛:“先生……地表的人,都像您这样可怕吗?那我倒是明白,为什么我的父母要逃到地下了……”
“胡说八道,我可是遵纪守法好公民,之所以使用这些手段,是因为好人更要学会保护自己……”西格玛大言不惭道,“在这个套路横行的世界里,不掌握一点必要的技能是不行的……小子,你可以走了,希望你度过愉快的一天。”
望着对方紧张兮兮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西格玛回头对璐璐薇一笑:“吓唬吓唬他……这小子不老实。”
璐璐薇有些失神,迎着西格玛好奇的模样,她轻声叹息道:“我只是……有点不安。他这样的人,年轻力壮,看起来也很健康,却在这黑暗幽深的地下世界中,以偷窃他人、买卖情报为生。他身体健康,有劳动能力,即使是在地上世界,也能找一份安定的工作,就这样生活着吧。如果是两年前的我,也许会指责他,为什么要偷窃,为什么不自食其力,但现在我知道,这世界很复杂,他之所以会沦为小偷,一定有最根本的原因……如果能将这个根本原因解决的话,那地下世界糜烂至此的形势,也许就会迎刃而解呢……”
她摇头叹气道:“我曾经尝试过帮助一些人,但最后却发现,我什么都做不到……”
西格玛看了一眼忧心忡忡、忧郁忧愁的女孩儿,不由笑了出来,他每次看到璐璐薇那略微青涩的容颜,总会与记忆中那冷艳的幽灵女王所对比,越对比,越想笑,昔日的幽灵女王只是一个认真而可爱的小姑娘,与这家伙相处和交流,居然给了他以一种萝莉控般的快感。
虽然璐璐薇那久经锻炼、高挑健美的战士之躯,与萝莉完全沾不上一点关系……
璐璐薇见他笑出来,稍稍有些不满,嘴巴微微地撅起:“西格玛殿下,我说的话有什么不成熟的地方吗?”
“璐璐薇很努力,很可爱,但问题在于……你现在只是一名教团的战士,而非是决策者。”他笑着拍了拍少女的肩膀,“你没有相应的眼界、经历、手腕与经验,又怎么能处理好这种问题呢?你所担心的问题,是大主教和光明教长所需要关注的……现在的你,还是先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吧。”
女孩儿点了点头,幽幽道:“道理我都懂,但……我们总有一天,真的能够拯救他们吗?”
西格玛望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下,没有说出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当虫群已经发展壮大,露出爪牙之际,整个阿特兰蒂尔将灰飞烟灭,辉煌的文明,华丽的殿宇,强大的军力,一切的一切都毫无意义,将在虫群的猛攻下宣告湮灭,他回想起后世那冷寂的城市,那荒凉的大殿,这个文明,这个国家,这个城市,连最引以为傲的东西都无法守住,又怎么能够保住这些在地下水渠中生活着的人们呢?
或者说,这四通八达的地下网络,这宛如迷宫一般的地下世界,应该是最早被虫群所攻陷的区域吧,毕竟阿特兰蒂尔空间有限,对虫群的研究肯定也在秘密进行,虫群想要建立足够的孵化场和据点,肯定需要大量的空间和资源,那么……
咦,等等……
不会吧……
璐璐薇见他陷入了沉思,小声道:“西格玛殿下,西格玛殿下?”
西格玛回过神来,笑了笑:“刚刚恰好想到了一些事情……好了,既然地图和情报都到手了,那就让我们来看一看,这个激进的反抗组织的老巢,到底在哪里……”
他展开了手中的地图,然后闭目冥想,感知着那个被他设下追踪印记的人的方位,然后他睁开眼睛,望着地图,先确定了两人的方位,然后一点点地感知和校正,最终确认了目标在地图上的方位……他的手指停留在了地图上的一点。
反抗组织,死亡阴影。
“我们走吧。”西格玛轻声道,“去会一会这个反抗组织,见一下他们的首脑和领袖,查清楚他们的目的,看看他们究竟知道什么。”
他们声称阿特兰蒂尔在从天外的生物身上汲取危险的科技,总有一天会危害到自身,这到底是误打误撞的无病呻吟,还是知道些什么隐情,而他们又为什么会把总部设在地下世界……这一切的一切,要查个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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