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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三章命中注定

  璐璐薇被刚刚那恐怖至极的亡灵死气惊得花容失色,转瞬之间,就落入了西格玛的掌握之中。


  雄性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却没有一丝反抗的力量,全身上下都提不起劲……这究竟是亡灵生物对更高层次的死亡力量的敬畏,还是属于身为女性的娇羞,她也搞不清楚,但望着近在咫尺的面庞,那熟悉的面孔,她突然产生了一种美好的释然。


  这几年来,她看到这张脸摆出的太多太多的表情,有抓狂,有得意,有惊恐,有讨饶,最初,她只是奉命来管教一名调皮的学生,这是阿特拉斯千年来最优秀的天才,也是最犟最倔最令人哭笑不得的问题少年——他虽然有着举世无双的死灵天赋,但却出奇得怕鬼,更是对死灵法师这一职业有着极深的误解,这一切造成了他对阿特拉斯极端的抗拒,并且经常将一切都搞得鸡飞狗跳……


  但在不断地接触、相处乃至交手以至于互相了解中,她渐渐察觉到这少年隐藏在心中的一些东西,一些可贵的品质……她曾经询问过萨格拉斯,为何要对西格玛如此看重,阿特拉斯从来不缺乏天才,为什么要对一个明显不适合当死灵法师的人身上,浪费如此之多的时间、精力以及宽容?


  黑暗之王笑着回答她,因为西格玛是最适合成为死灵法师的人……无论是天赋还是心性,全都是。


  她一开始并不理解,更不认同,但在亲自去观察和了解之后,她渐渐意识到了西格玛身上那种弥足珍贵的品质……尤其是对于死灵法师而言的,一颗依然向往着光明的心。她用自己的方式,尽心地去教育和引导西格玛,看着他一天天的成长。


  她从不怀疑,未来的西格玛将成为一个真正优秀的死灵法师,向往着光明,奋战在黑暗,与死亡同行,守护世界的平衡……但她从来没有料到,居然会这么快。


  幽灵女王面对着近在咫尺的西格玛,慢慢地伸出手来,抚摸了一下死灵法师的脸颊,轻声道:“你这小王八蛋,终于对我下手了呢……”


  西格玛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依然炉火纯青,就算保持着壁咚老师的状态,眼神却依然纯净无比:“咦,璐璐薇老师,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对你下手?”


  璐璐薇冷哼了一声:“你当我看不到吗?自从你进入阿特兰蒂尔不久,我就注意到了你散发出来的亡灵死气……一开始还以为我感知错了,那可是神圣的议事堂,你居然敢在那里释放死亡力量——后来我稍微打听了一番,哼,似乎做了不错的演讲啊,把不少小姑娘迷得神魂颠倒……”


  “可我却不知道,你在这里……”西格玛苦笑了一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不会看错的……那一个活着的璐璐薇,也是你,是过去的你,但阿特兰蒂尔究竟是多久远的文明?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又怎么会出现在阿特拉斯……”


  “这并不重要……主要的是我出现在了这里,这里是我的故乡,而我所要做的事情,你也猜到了吧。”璐璐薇凝视着西格玛的眼睛,嘴角浮现出了一丝冷笑,“怎么样,西格玛同学?在这种情况下,你要怎么做?身为人类的你,身为阿特拉斯天之骄子的你,要守护诺伦的你……愿意拯救陷入危难之中的阿特兰蒂尔吗?要将它从过去的诅咒与灭亡中解救出来吗?愿意让这样一个强大的文明,扭转时空,踏过命运长河,重新出现在诺伦吗?”


  与海雷丁同样的问题。


  却更加难以回答。


  这是最致命的一点……身为人类的西格玛,是否愿意让光之民改写灭亡的命运。


  这样的后果,是让一个强大的远古文明回归诺伦,与各族争夺生存空间与资源,这意味着无数纷争的种子。


  西格玛苦笑了一声:“啊,久别重逢,就给我出了一个这样的难题吗?”


  璐璐薇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还是笑道:“你不是也向我出了一道难题吗?我们彼此彼此……我们都有不想说的事情,又不想面对的难题……”


  西格玛淡淡道:“如果我回答了你的问题,璐璐薇老师,你也会回答我的吗?”


  幽灵女王身躯一震,望着西格玛,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眼神。


  “别看我啊……以前不想管阿特兰蒂尔的事情,是因为它根本就与我没有什么关系,当我发现了那个璐璐薇之后,我就无法抽身事外了,我想,虽然阿特兰蒂尔会毁灭,也许我可以保护好她……但没想到,你居然也进来了。”西格玛无奈道,“虽然敌人很强大,虽然我不知道能够做到什么程度,虽然我不知道后果是什么,但是果然,不能置之不理吧……尤其是看你这样子,决心要为阿特兰蒂尔战斗到底了?”


  他轻声道:“虽然可以将你禁锢住,强行把你带走,但你……会一直恨着我吧,我根本就不愿意去想,你用绝望的充满恨意的眼神看着我的样子……”


  璐璐薇有些惊讶,有些感动,但她依然摇头一笑:“我只是开个玩笑,你……你不必为我做到这地步的,西格玛,我会想办法把你送回去,你不应该死在这里。但这也许就是我的宿命,当我注意到了那个时空之门存在的时候,我就知道,回家的时候到了……”


  她叹息道:“我果然回到了自己的家乡,没有被毁灭的阿特兰蒂尔,就像记忆中的模样,如此美丽,如此辉煌……我见到了以前的自己,看到了活着的恩师,还有其他的战友和袍泽,我……我本该没有遗憾,去完成属于我的任务,西格玛,我……”


  她有点语无伦次,也许,这样的遭遇,即使对于幽灵女王来说,都是难以承受的负担,她回到过去,却深知这里的毁灭无法避免,强大的敌人无法战胜,一切早已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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