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政：看望妻七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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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赵政

近日，我开车，和妻子拿着牛奶、酒、罐头、八宝粥，到离家一公里外的人行家属楼，看望妻七爹及七妈。

八十多岁的妻七爹。稀疏白发、秃顶的他，脑袋尖尖，中等身材、大鼻子、小眼睛、小嘴唇……走路摇摇晃晃，说话慢，喜欢谈古论今，家长里短，说马莲渠人们独门独户，住的挺好，小忽洞沟听说风电厂占呀，不知是给钱还是给房？能给多少钱？有时张冠李戴，说张自忠老家在尚义县席麻沟，我指正说是山东省临清县人。近八十的七娘胖胖的，大圆脸、厚嘴唇、眉重，说话像打“机关枪”。看似心直口快人也。

妻七爹家，原来在县城南，小忽洞沟村居住，离县城三、四公里，上街远。加之岁数大了，有个头疼脑热，吃药看病不方便，一下来不了医院，耽误事。去年底经熟人介绍，买上了县人行家属西一楼，住一楼干净、整洁，方便出入。有暖气，不用打炭生炉子，烧火、劈劈材……给七爹省了许多“家庭作业”。他是家里的垫窝窝（最小），和我父亲是初小同学，当过赤脚医生，画匠。身体没大毛病，就是腿疼，走路慢。是因为四十几年前，在外地冰天雪地里扛麻袋当装卸工，落下的毛病。七娘有高血压，头晕。妻七爹姊妹弟兄七个，是现在唯一活在世上的人。二零一八年冬，妻爹、我的外父（岳父）大人——温明患肺心症去世了。三小温三，成立了“治丧委员会”，会长温三，副会长是妻七爹。会员由妻七爹“审查通过”。雇鼔匠、选坟、打坟，买棺材，妻七爹亲临现场指导，他不怕腿疼，不怕严寒，扶着拐棍，一拐一拐的，硬是坚持到最后。

以前，妻七爹不在我的视线里。外父家人和妻七爹、七娘及孩子们，几乎不走动，听说是因为妻七爹和外父分家闹的别扭，成了黑血为仇（仇人）的人。具体是咋样，没人说，也没人告我。外父活的时候，七爹好像没有登过我外父家的门，外母娘（岳母）有时叨叨七爹不够人，独吞了大人的家产——两间土坯房。外父不做声，我也不好问。记得我成家没几年，租车站一门脸房开饭馆。开业前几天，妻七爹拿来一小桶红油漆，给我油刷门窗，我当时不认识他，老婆大人不在，他自报家门，说他是妻七爹，油刷了门窗后，瞧瞧地走了。

以后断断续续地接触过妻七爹没几次。七娘偶然见一面，在街上碰见打打招呼，说说话。我们没有看望过他们。妻子在市场院卖鞋，七爹去过几次，忘了那一年秋天，他用散了架的“飞鸽”自行车，拖来一袋山药。有一年夏天，送过几个家种的葫芦。好像妻子让他白穿了三双鞋。

外父去死后，外母娘上街，被一小轿车撞断了腿，卧床不起二年，五脏六腑受损，光棍大兄哥白明昼夜地伺候着，最后转变成胃癌，后来吃不进饭，睡不着觉。靠输营养液维持生命，最终痛苦地走了。近几年，妻七爹开始在我眼前晃动。我和妻子认为：父一辈，子一辈，七爹再不对也是大人，不要和老人计较。多走动走动。现在外父的亲戚，只有七爹七娘。还能活多久？谁也说不清。不要等走了以后后悔。

去年五月，八十二岁的我妈得了肺癌，拍片诊断左肺腹水多，是肺癌晚期的表现。做放、化疗、靶向治疗，效果不大，我们认为放、化疗痛苦大，怕胆小的老妈知道病情后，吃不消，受不了。后来听医生的，输液、吃药，保守治疗。但后来出不上气，米粒不进。越来越严重，最终在农历八月初七走了，留下父亲一人孤苦伶仃，没人陪伴。老家大爹爹前十多年前就走了，八十六、小个子，驼背的大妈，坚强地生活在下马圈村。算起来，我和妻子现在只有五个最亲的老人。从去年底开始，我俩除隔三差五看望我老父亲，经常送父亲爱吃的猪肉馅大葱包子，陪父亲拉家常外，有空或四头八节（节假日），必定看望妻七爹、七娘和远在老家住的驼背大妈及在大同的二姨。

作者简介

赵政，退役军人。正直、无私，爱憎分明。喜欢写作。先后在《解放军报》《战友报》《张家口晚报》等报刊和“文斋堂”、“鸳鸯河畔”等网络平台发表稿件四百余篇，荣立三等功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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