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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家五常产大米
我逢人就提起五常大米
顺带着提起拉林河牤牛河冲积的沃土
提起稻田里衍生的稗草可以喂鹅
水白菜开出醒目的兰花
其实那两种植物都是对水稻生长有害的
我说着说着就跑题了
好像一个蹩脚的推销员
说话间自觉不自觉
脸上也泛着大米的光泽
人家故乡还记不记得我呢
人家故乡还认不认得我呢
算起来离开也好多年了
我争取活到九十岁一百岁
似乎只有那样
才对一把稻穗一捧米体会得更深些
说出的话才有浓郁粘稠的稻米味
才会有人信
鉴证我真爱和谎言的
会是最初的那把秧苗
也会是最后那根稻草
麻雀也叫家巧儿
一把谷粒就是小家巧儿命里的黄金
挨了多少流言蜚语的石头子
那些小家巧儿扑棱棱飞
甚至来不及搭一个像点样的窝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小家巧儿也需要五谷杂粮
小家巧儿也有喜怒哀乐
它们在雪地里刨食
你一口我一口的相互鼓励着
把一顿糠麸草籽的圣餐
就着雪粒吃完
即便忍饥挨饿也要站上摇曳的枝头
唧唧喳喳唱着生活的赞歌
离不开大地这碗饭呀
天空总能恰到好处地伸出落脚的枝条
它们聚拢成一棵树的果实
寒夜就不会太过凄凉
在国度的保障之外
在天罗地网的围捕中
团结友爱的小家巧儿
呼啦啦呼啦啦
操着欢快细碎的方言
像村庄里的一阵旋风
把早已破败得千疮百孔的日子
用自己细小的体温
擦出思想灵动的火花
影子
卸下多余的服饰
一起迎接一轮颁奖的朝阳
一起再描摹一遍生活
一起勾画出新的意境
影子是一个不合格的翻译家
是命运安插在我身边的间谍
错把前行的脚印
统统翻译成了落叶
影子谙熟了我执笔的姿势执杯的姿势
影子揪光了我的头发
就着月光饮干了我的白兰地
有时影子也学会了抽搐耸肩
为我脱口而出的诗句加上标点
我终究会倒在自己的影子里
像一只矫健的梅花鹿
越过多少坑洼之后
岁月还是收紧了那张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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