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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万:爱的求索(书信体中篇小说连载之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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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虽然是匿名信,但根据说话的口气和写字的笔迹,陶冶很快便断定是杜老师的胞弟杜强所为。很显然,这是杜老师的报复。本来,对杜老师的耿耿于怀,陶冶向来是宽宏忍让。但此次风波发自学生之手,居心叵测,如果听之任之,今后他们不知还要施展什么更加恶劣的手段。不行,陶冶想,我不能吃这个哑巴亏!我必须针锋相对地将这封信的真相披露出来。

主意拿定,陶冶立即奋笔挥毫,给跟班补习学生写了如下一封公开信:

某某同学,看了你的信,我的心底犹如宁静的水面,突然投入一块巨大的石头,顿时激起无数的浪花,掀起沸腾的波澜。波澜——浪花,浪花——波澜,勾起我对往事的不尽回忆,惆怅的心绪,终使我不甚开朗的狭窄胸襟久久难平。

惆怅什么呢?也许是我自作多疑,无疑而虑。但是,惠输得字里行间却又不得不使我揽镜自照,追溯再三。

唉,不堪回首的往景!你是那样的切近,却又是那样的茫远,那样的勃发,却又是那样的无情。历史啊,你为何如此捉弄人?现实啊,你为何如此寻开心!

我——七十年代毕业的青年学生,碌碌无为,才疏学浅,更何况资历浅薄(比你们这些“大学长”年长不了多少,这是我早先表白过的),方法简单,心有余而力不足,作为你们中学生的知识传授者(尤其是毕业班),自然是误人子弟,当之有愧,对此,我当时的内心又何尝有过安然!罢了,不愉快的既成事实已经过去,虽已耽误了你们两年的宝贵时间,好在如今,你终于找到了渊博的恩师,理想的园丁(毕业后,杜老师托人将他转到别的学校继续补习),耽误的损失完全可以尽快的补救回来!请允许我借此机会对你表示莫大的欣慰,并请转告你今天的老师,表示由衷的内疚和钦羡。

客套不喧,言归正传,针对你信中的良言,拟作如下答辩:

其一,你说,我曾经叫你们“把一至六册课后思考与练习全做一遍”,这是“打疲劳战”,“白费了精力”,“浪费了黄金难买的时间”,还说“不该做的,只要结合课本弄懂就行了”。

不错,的确如此。不过,我要阐释的是:首先,这些“思考与练习”并非集中于最后一个学期要你们去突击完成,二是从初二开始,就要就你们边上边做。可是,你们按时完成了没有?我想,如果每册书的练习都在本学期内处理完毕,到后来,顶多不过重温一下初一的内容(因为初一不是我教)。难道这样做非得打疲劳战不可吗?

其次,这样做有没有必要呢?我认为是完全必要的。同你信中所说的恰恰相反,学语文同学其他各门功课一样,正是利用点滴时间加强训练,才能逐步丰富知识,提高技能,否则,时间是用来干什么的?

第三,语文课后“思考和练习”有没有不该做的题目呢?回答既是肯定的,又是否定的。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顾名思义,“思考和练习”包括思考题和练习题两大方面,正像你在信中所说的那样,思考题“只要结合课本弄懂就行了。”然而,你们当时是否切实结合课本真正“弄懂”了呢?说句良心话,语文这门课,如果不是我们这好“贱人”苦口婆心,一再敦促,你们什么时候自觉地去钻研过它?重理轻文的现象难道表现得还少吗?再说,做一遍总不比看一遍印象肤浅吧?从这个意义上说,即使是思考题,做一遍又有什么不好呢?

其二,你说我给你们“出了五六十道作文题”,叫你们课外习作,其中还有一道题曰《“老鼠精神”赞》,也确有其事。但是,我出这些作文题的本来宗旨完全是希望你们能在多练笔的基础上提高写作水平,况且各种类型的题目还谈了我的粗浅意见,就说《“老鼠精神”赞》这道作文题吧,记得我是这样说的:要批判地借鉴老鼠为觅食打洞那种锲而不舍的精神。文无定格,贵在创新嘛!“剔除其糟粕,吸取其精华”,就某一特定的含义而言,又何尝不可呢?老鼠固然是“四害”之一,正如你说的那样:“它这种打洞精神是为自己的生活而到处奔波的”,然而,我们如果把这种谋生“精神”运用到振兴祖国的事业中来发挥积极的作用,岂不是不无裨益吗?像你信中“不符合时代要求”的帽子我可戴不起啊!

其三,你说我“从来没讲过书上出现的语法”,“喜欢重言倒语”,也“从未讲过课文的写作提纲”。真是这样的吗?可不能过分冤枉人啰!诚然,如前所说,我是个才疏学浅、资历浅薄的年青教师,水平和能力不能胜任的地方不敢否认。但是,语法知识和写作常识讲得还少吗?语法知识从字、词讲到单、复句。特别是词汇和单句部分,除系统讲授了课本中的一般知识外(诸如词类、词义、词的构成方式、词组/短语的结构类型、析句的基本方法等等),还具体举例讲授了单句结构的一般规律:

陈述    支配

主语——————————谓语——————————宾语

== ̄⊥ ̄

介宾短语作[句首状语]﹚                  [状]     〈补〉      ﹙ 定﹚    〈补〉

↓           ↓                     ↓                            

表全句所属时间或处所   修饰主/宾中心语    修饰谓语中心语    补充说明谓语的程度或结果

再说写作吧,除每次布置作文时提出我个人如何构思作文的写作建议外,每篇作文关于写作技巧的分析,难道不是为写作提供示范吗?另外,至于“重言倒语”,大抵是依据你们笔记的需要而复述的,要么就是为了显示说话的重点。你看是吗?

其四,你说我“不允许”你们“看课外书籍”,而你却认为“任何书籍都会给人以营养”。对此,我亦有所非议:你们平常所看的难道仅仅是诸如“青年报”之类的有益读物吗?如果听之任之,不予劝止,恐怕大都是溢满情调的黄色读物吧!再说,“任何书籍都会给人以营养”,也不是绝对的。关于这一点,我在布置《“开卷有益”吗?》这道作文题时曾经说过:读书要有选择,这里无需再作“重言倒语”,你自己去回味吧!

长期以来,我和广大忠于职守的教育同人一样,以满足学生的第一需要为天职,唯恐你们不学,唯恐你们学不好。虽不敢说有多大功劳,却也不乏苦劳吧!

唉,人生果如梦,心地最难测。真道是:登天难,做人更难啊……

(二十四)

随着时光的流逝,又一个新的学期开始了。因陶冶一再提出申请,经校委会研究决定,由杜老师接替补习班的班主任事务。然而,万万没想到,班主任工作的转移,又给陶冶命运的句读打上了新的标点。

一个阴雨天的午后,杜老师将欣欣叫到房间,告诉她:“我这里有S的一封信,我已经知道了其中的内情,如果你想取走这封信而又不至于泄密,必须要答应我一件事。”说着就伸手将欣欣抱住。这出其不意的流氓行为使欣欣又气又急,经过一番奋力抗争,才得以挣脱。无奈杜老师堵在门口不让欣欣出去,并无耻地说:“现在的年轻人都洋得很,反正S不爱你,你何必假正经?我看你长得丰满,瞧得上你,才同你相好,不然,班上的女学生多得很,我作为班主任,要找谁'谈心’不行?再说,我的房间最偏僻,一般人不易发现,你就大胆的陪我玩玩吧,我保证不会亏待你的。”说罢,又要动手无礼。是欣欣椎胸顿足的嘶喊才摆脱魔掌。

一个星期二的午后,杜老师又到班上喊欣欣有事,欣欣知道他不怀好意,不去,后来,他又喊另一名女同学陪她同往,无奈,只好去了。进入房间后,他三言两语就将另一名女生打发走了,只留下欣欣一人。欣欣情知不妙,抽身想走。可他迅速关上房门,扑通一声跪倒在欣欣面前,双手抱住欣欣的大腿,厚颜无耻地说:他妻子刚做引产手术,不能同房,求我她看在师生关系的份上,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给他生理的满足。说着就站起来拽她的裤子,把系在裤袋里面的内上衣都拽了出来。欣欣羞愤之极,又一次拼命冲出房间。离开杜老师的房间后,欣欣径直奔到校长室,准备汇报此事,奈因校长室当时人多,未能开口。接着,她便找到陶冶,含泪诉说了这件委屈事。

事后,为了报复,杜老师对该生蓄意刁难,百般挑剔,一连两个多星期不准她在学校就餐,并将其板凳强行搬到自己的房间,使这个可怜的大龄女生忍着饥饿,冷落在教室的最后一隅。一周后的一个星期五早晨,欣欣据理力争,到杜老师房间去搬凳子,杜又乘机在她脸上摸了一把。

对于欣欣的不幸遭遇,作为他最崇拜的老师,陶冶怎能置若罔闻,袖手旁观?同情心和正义感驱使他为这个可怜的学生鸣不平。

陶冶一方面叫她向校长反映实情,要求校长以领导和长者的名义找杜老师谈心,必要时,可运用行政手段杜绝他的流氓行径;一方面,通过家访与欣欣父母通气,使他们做好应变舆论的精神准备,同时,不要乱加声张,尽量保全自己的声誉。

可是,怎料,好心偏偏得不到好报。两全其美的见义勇为,却给自己招来了跳进黄河洗不清的无端烦恼。

杜老师作贼心虚,唯恐自己的败行劣迹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便来个恶人先告状,以陶冶妻子婚后久不受孕为由,说陶冶与欣欣有恋爱关系,企图离婚再娶。

谣言传出后,S的父母和S本人相继找我兴师问罪,说我破坏军婚。校长也不顾欣欣哭诉的事实真相陶冶“谈心”,使他险些处于被告的地位。实际上, S一家人之所以轻信谣言,完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正好以此为借口,以便达到抛弃欣欣的目的。而杜校长之所以昧着良心说瞎话,显然是与杜老师“一笔难写”的原因。其实,稍有良知的人都会良心发现,欣欣姑娘对杜老师的艰难反抗,难道不正是捍卫爱情,忠诚于S的坚贞表现吗?经过一番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苦苦疏导,好不容易才从这场事与愿违的矛盾纠葛中挣脱出来。

作者简介

老万,本名汪万涛,安徽省庐江县人,1956年出生,大专学历,爱好写作,曾在中国乡企报、中国建材报、厂长经理日报、企业家报、安徽日报、安徽经济报、巢湖日报、中国乡镇企业杂志、新闻世界、实与虚、组织建设、江淮风纪、安徽工作、安徽乡镇企业、企业家实践与思考等报刊媒体及《中国世纪颂》大型丛书发表作品50余万字,深受业内外好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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