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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士伟:秦州西关市井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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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水辖区秦州是羲皇故里,历史文化名城。历史悠久,人杰地灵,名人辈出。帝王将相、才子佳人随便请出一位都明光闪亮!不过我今天所说的三位西关“名人”不在此列,指的是秦州市井草民中的再平凡不过的小人物,可在平头百姓中,三位的大名却家喻户晓,人人皆知。

在秦州西关传说有“三大怪人”依次是鳖哥子:无业游民,上咀唇长着豆大一颗黑痣,弯腰驮背,常年背着竹编背笼,手里捏着一只水烟袋,面色红里透黑,凶煞煞的人不敢靠近。遇见熟人或叫他一声大号,他就吼一句秦腔“想当年呐哈哈……”意思说,我当年也曾风流过,现如今“落架的凤凰不如鸡!”

据知情者说,鳖哥子祖上曾是富有人家,家业传在他手上,吃喝飘赌,败得一无所有。现在虽有城市户口却无业可就。整日里在街巷里晃荡,随手拣一些破烂买钱度日。

二号人物名叫马家录,是无家室的光棍。头刮的明光闪闪如出家和尚,人倒精明麻利,可少有慈悲心肠。看家的职业便是抬死埋活,为亡人擦身穿衣,挖坟送葬,外带淘井挖泥。但口碑不好连三岁的孩子也瞧不起他。

据说邻近有一户人家,孩子掉到井里了请他下井捞人。他却坐在井口不急不忙要与事主论价,说是说好了价钱他才下井。逼得事主出了高价他才下井把孩子捞了上来,真是可恶之极,受到众人的唾骂,有人咒他不得好死!

三号人物就是“瓜四林”。关于他,有人曾写文章详细介绍过这个虽弱智却心地善良的好人。无论这篇文章的作者是谁,都让人心生敬佩,现今社会,文人笔下多是社会名流、成功人士,关注一个草民命运的人却寥寥无几!有朋友说天水的瓜四林是鲁迅先生小说中阿Q式的人物。据小说《阿Q正传》,鲁迅先生说“倘他姓赵,……可以照《郡名百家姓'》上的注解,说是“陇西天水人也,但可惜这姓是不甚可靠的,因此籍贯也就有些决不定。”

瓜四林可真的是天水市秦州区西关人。据不太靠谱的考证,说他本姓王,天水北道区南河川人氏。年轻时流落秦州西关还是有户籍的城市居民。西关街南有两间属于他自己平房,门朝街市,室内宽展。他生来弱智,但语言无大障碍只是脑瓜容易犯混,病一来就变痴变呆。神志清晰了,情感与常人无异。你对他好他报以笑容,你若不把他当人看,他也会怒气冲冲。大人们拿他取笑,他摇摇头叹叹气,无奈的走开,小孩找他逗乐,他便鼓掌迎合!总是陪着孩子玩到尽兴。他乐呵呵的,一点都不像个弱智的傻瓜。

鲁迅先生说阿Q“阿Q有没有家,住在末庄的土谷祠里;也没有固定的职业,只给人家做短工,割麦便割麦,舂米便舂米,撑船使撑船。……所以,人忙碌的时候,也还记得起阿Q来,然而记得的是做工,并不是“行状”;一空闲,连阿Q都早忘却,更不必说“行状”了”瓜四林与阿Q确也有点相似,瓜四林与居民们的关系也是利用他的苦力,为人抡斧劈柴禾,为人挑水,为人干种种杂活,而且干活不讲价,干一天活一毛两毛,给口剩饭,送杯热水,一句体贴的话在他都是报酬,给钱不给钱活干完了,他都笑呵呵的向主人道别然后转身离开。

他求生存,也离不开吃喝拉撒,柴米油盐,但他'一不偷二不摸,三不生事四不惹事生非,正儿八经的一个憨厚的老实蛋蛋!他也不会阿Q“精神胜利”该乐是真乐,痛苦时流的是伤心泪,是非分明也从不近女人。他饲养着一头叫驴,精心爱护喂草饮水,高兴了还给驴包饺子吃!

天水市民每到端阳就想起“瓜四林”,他一大早就挨门挨户的喊着“艾蒿哎,艾蒿治百病哩!”东家一捆,西家一捆,还把绿茵茵的柳枝插在住户门首!给几分钱也好,不给钱了说声谢,他一样的乐呵呵!你说可爱不可爱?“瓜四林”属于孤寡五保户,政府每月发点救助金,自已用苦力换来的角票都交拾居民主任金生芹负责保管用于口粮和缝衣支用。至于传说中他曾经埋藏几麻袋钱云云,我想那是编出的故事了。

据他老家人讲,“瓜四林”应为王士林。祖上也是本份庄稼汉。这位憨厚的人锁门走的无影无踪,何时何地去世,我不清楚。我曾住天水市西关务农巷,距他的居所仅几步之遥,算起来我和他还是街坊邻里。他虽平凡,但他生前助人为乐的事有口皆碑,这样的好人,值得我们敬仰和怀念!  

秦州西关这三个人物,三种品性,善善恶恶,人人心里一杆称!但愿好人一生平安! (2016年10月初稿,2017年10月订稿)

作者简介

张士伟,1939年生于甘肃陇南。60年代加入中国作协为会员,曾以鲁婴、峙巍、欣秋等笔名发表小说、散文、戏曲电影剧本,偶写文学评论。中年后专门从事文学艺术理论研究。现已退休在北京养老。

图片除署名外,其它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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