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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李立东
是谁为清明的季节淡扫娥眉
在子夜多情地伫望
这些最初的光芒来自家乡
触手可及的距离之上
你最纯洁，一清到底
这少年的骨肉古典阳光
秋天。我最爱的歌
植埋在水和柔情的周围
醇比酒香。瑟音涉夜归来
飞鸟的鸣唱比黎明更早
只为秋和水屏息守候
黑眸剪开的草岸
琴瑟铮琮，精灵的足音珠走玉盘
我只能在水边久留
那些深怀某种唯美之爱的人
注定无法平静地度过秋天的底部
最爱的歌在水中彻响
眼看着霜叶因情深消瘦
我却不能重返故里
在秋之湄，悄然向往
湖水和星辰相望如初
头发和四肢盛若草木的芙蓉
阳光里洗手，灯下读书
快乐的老虎呵，父亲要的只有这些
爱一个人，今生今世
真正懂得幸福的人为数不多
今天之书
我用45年时间获得的感觉
同样可以在某个夜晚
丧失殆尽。当我穿着俗气的衣装
像个愚不可及的中年男，叹息，固执工作、苛刻对己
误以为
和郁闷的人群有些异样
知识是至关重要的
如同教养
但要从普通中，糟糕透了的、受伤的本性中
恢复过来，最少也得十年的修为，打坐
像渐悟之人终有所悟
否则那丧失的一切会再度丧生
我走得太远，因而像一个流浪汉
悲催的倦意来自这谨慎的肉体
也来自
与生俱来这哀伤的内心
我所奉献的痛苦和真诚已经够多
谁还有耐心从我这平庸的，凹陷的，不易察觉的深眸
捕捉到含盐的泪水和隐秘的光荣
还有些许坚强的善良
也不再有人怀着等量的痛苦和真诚来回报
生活就是这样
我和我的时代已经没有多少话可说
纵使我集中所有的感觉来爱这个世界
给予我的，充其量
只是一棵小草一片绿叶的阳光
说实在的，我的生活境况一点也不差
出差，无休止的会议，赚别人的钱
谁消费，谁就有可能一而再地
像绳子牵着我的嗅觉，胃口和心灵
那么现在，除了速度性的忙碌
还有什么是最重要的
怀有田园，可没有一块完整的空间
也极少有人在平和的时候
对一个诗人保持一点尊重
诗与多数人无关。当然，与我也无关
不再指望美丽的花瓣
会落在这中年暗淡的祭坛
生活是最大的罗网。我像下等人那般
谦卑地努力，祈祷
如今我背着所有的包袱，来向过去辞行
废弃的地级市，我看到夸张的房产
仿佛湖面的杂草，处处皆是
不少活着的人像我，自由和亲人随着缩小的光阴
在逐渐减少
阴郁的云彩下，说话和动作漫无目的
相濡以沫只是传说的向往
幸福感在这样的生活中凤毛麟角
不少诗人用过的混浊的词
很快在今天被人忘记
如同那年复一年的白色和红色的花朵
仍然常常在松柏树下
为自己单调的经历而叹息，小声悲戚
我知道，到最后只有文字
能帮助我记忆
恢复对一生的感官与骨头
粘合的能力，并简单地记下今天
和我自己
只不过多一些，或少一些而已
在一首诗里我可以无视一切
深夜难眠。像心神不宁的一个老人
相信这些具体的细节
和普遍的活着的矛盾，不止是我
所有的表象不是空谈，虚构
而是今天真实生活的
任意时刻
我会变吗？开始花白的发丝在孤独的唇上
像一道刚刚逾越生命的回返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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