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鹤：祥子，谢谢你（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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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东方鹤

德馨园归来，心情就不太平静，便在尚未醒透的春早，去到东山探梅、西湖泛舟。

旅途中，有篇小作出炉，寥寥几行，竟让韵通同学读出了隐于其间的“情愫”；新疆美莲则直截了当地问我：“是什么让你难以平静？”正感叹她们的犀利和直率呢，祥子的《婺源春色》组图发布了。读祥子的同学很多，常熟康辉读到其中第一幅时，惊呼不已：这是月亮湖！我明白，那是因为她曾经此地却未能如祥子似地用相机留住瞬间而遗憾，后悔之情溢于言表。可我不是，我对祥子说：我特特喜欢第一幅，那种迷朦，那种含蓄，那种幽远，可以让心随之而去。

“可以让心随之而去的居然会是月亮湖？”！我一边犯着嘀咕，一边仔细审视起《月亮湖》来。月亮湖不大，当然也就没有洞庭八百里的浩淼烟波；可就在这片玲珑袖珍的水面上，温温柔柔地弥散着蝉翼般的烟气，象是哪位仙子为着怜惜柔嫩的景色而悉心撒开的裙裾，轻轻淡淡罩着了月亮湖。然而终因太轻太薄的缘故吧，那山、那树、那绿洲，毕竟从那柔纱底下顶了上来，含蓄地表达着春意。尤其那一钩绿洲，写在水的中央，如黛绿的问号，一遍遍问着读图人，令人不得不把目光投向幽远处。

其实，幽远处只是湖的背景，岸边的小路被绿树低山遮掩得断断续续，不能尽阅，但凭想象可以拼接连贯起来。倘让思绪漫步其上，心就真的走向了逶迤而模糊的大山里，直至很远很远的、象是烟霞升腾的地方……

这还是原本意义上的月亮湖吗？这分明是陶潜无望于“大济苍生”而辞官归隐的世外桃源，也是王维矢志于诗文丹青且习禅修佛的田林山水。心存浮名物欲外，身在自然淡泊中。然而今天，谁能以无牵无挂的心灵付于祥子的《月亮湖》？谁能在断断续续的湖边小路上走出一段迷朦、一段含蓄、一段幽远的时光呢？我吗？

那年，当我在明净的石榴雨中依依送别年轻女兵时，一把小红伞带走了我的全部，自此，前世今生的宿命里，我已永无圆梦时分。之后的所有岁月，也曾阳光，也曾风雨，也曾登临高峰，也曾败走麦城，起起落落，恨恨爱爱，已经大锤重镑地锻铸过筋骨意志，唯独德馨园归来还难以名状，泛舟西湖才微微透露，却被韵通一眼识得的那种“情愫”，总在心底独自叹息！太久太多的叹息连成了串，便是一挂沉沉的疲惫，一颗疲惫的心已不愿再去大漠跋涉，也不屑再赴沙场建功，转而向往退守的态势、静谧的光阴。

所以，我欣赏冰山忙碌人生中的静心雅趣，她把花草竹鱼珍宝似地垂系在日子里，更把禅一般的瑜珈塑造于指尖、眉宇和腰腿；

所以，我钦敬呐讯老辣目光里的放羊老汉，那镂刻成皱褶的艰辛却在隐隐泪光中闪耀成涩涩的欣喜；

所以，我赞叹九月信手低眉做十字绣的身影，那温婉、细腻和安宁最是舒心，可以不必问询檐前凉热、窗外春秋；

所以，风起草原，我须做回牧马人；瑞雪飘飘，我将暗访俏红梅；金色假期里，我想大石头陪我看草原；枸杞红了时，我要梦回长安月芽泉。即便夕阳无限好，已是近黄昏，还须驻足浔阳江头，然后邀约雾宇、宋杰、老班长、玉麒麟和西北汉子等与我同作浔阳客，再收拾几套青花瓷，沏上一杯杯上好绿茶，一边共赏江色，一边品味人生。就是未知诗兄诗友们随缘与否？

至此，我对祥子的感激非同一般！

祥子，谢谢你！谢谢你的“月亮湖”图照！是你的月亮湖让我找到了心的归所。当然，我“不慕陶王学大隐，只向湖中寄此心”。

末了，我要问问韵通和美莲，你们说：东方鹤的心情平静了吗？

作者简介

东方鹤，实名康永华，上海浦东人。热爱文学，犹喜诗歌、散文；写作倾向：主题鲜明、描写细腻和情感真挚；蜗居时，煮些烟火文字以度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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