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庄：一个打工妹的成长史——读长篇小说《三妹桂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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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惟 庄

当瑞昌高丰本土作家创作的长篇小说《三妹桂香》展现在我眼前时，便用心掂量着这本24万字、70章、每章3000至4000字小说的文本，待一页一页阅毕，在心悸之余，多多少少让我很是震惊，由此，心中无比感动，被一个打工创业者艰辛奋斗的精神而折服。具体地说，这震撼的理由有三个:

一是，此小说有着真实性，来源于生活，取材于现实故事，但又脱离了夸张的成分。人物原型系乌石小源村的打工妹。叙写了她外出打工的一些往事，在辛苦打拼的社会潮流的大背景下，丰富了个人的成长过程，同时，得到了历练，对那个时期所发生的感情纠葛、喜怒哀乐直笔秉书，构建了底层人士的最纯粹情感，富于赣北和瑞昌特色，实际上，就是千千万万个打工妹的缩影。关于执笔者王小丰本人，作为在外谋生的普通一员，同样是一个打工创业者，能够于繁忙的工作间隙，不忘对写作的狂热追求，坚持不懈笔耕，教人感佩不已，其精神可嘉。

二是作为打工创业成员之一的王小丰，没有忘记瑞昌本土语言叙事，外出打工的乡里乡亲们，他（她）们第一代、第二代的打工仔（妹），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她）们挥洒的青春血汗，艰难付出，同来自于全国各地的打工创业者一道，为着创造中国经济的奇迹，洒下了辛苦的汗水，出了一份绵薄之力。其笔触描写的皆为打工创业者，远离家乡，奔波于各个城市之间，在经济发展的热土上，为了生存本能，也为了奋进，体现自己的价值观，运笔之处将具体的生活动态化，融入了一定的思想内涵，也在揭示着打工创业群体的真相，使人看到了不知疲倦、为生存而奔波的艰辛，据此而论，应当深受感动，不敬佩不足以印证这份感动。

三是王小丰所描写的就是打工潮奔涌而至的社会，改革开放火热的时期，一个完全不同于从前的被禁锢的社会缩影，不可忽视的群像，突显出打工创业群体别样的爱恨情仇，独立自主的拼搏精神，以及带给我们的对人生与命运之深度思考，从而，也懂得了两代打工者变化着的内心世界，他（她）们的奔走足迹，丰富多彩的人生经历，还有深邃诱人的个人奋斗史。只要有打工创业者的身影，将载入人们的记忆中，挥之不去。深圳记得她们，上海记得她们，厦门温州记得她们，东莞也记得她们！不读它，恐怕是一个极大的缺憾。

在此，作者为我们展示了一个全新的打工创业一族形象，拼搏奋斗的社会环境，惟妙惟肖的经济开放社会全景图。因此，将角色定位在了打工创业者身上，加以形象化描述，以典型人物中的典型事迹为标杆，记录下历史不该忘却的部分，再妥当不过了。

在小说文本中，赤乌乡下妹子桂香就是打工潮之中较为典型的女性形象。同样是打工者的王小丰有着丰富的生活经历，心怀一个作家梦，不忘乡土，持之以恒，努力成就自己的写作事业。艺术表现手法上，他采用的非虚构写作方法来自于打工本身诸多的生存体验，对于打工者磨难的深情书写，独具个人的创作特色。

当然，作为一位非专业作家，他又是充满了激情和憧憬的文学寻梦者，凭借一支笔，在繁忙的工作之余挤出时间来，于灰暗的灯光下，秉烛疾书，带着良心去书写千千万万打工者的生存状态，他（她）们对创业的追求。

这一部取名为《三妹桂香》的长篇小说，系王小丰的最近力作，耗时长，思维新，而且花费的精力很多，几乎包括了所有的业余时间和休闲娱乐，小说大多取材于真实的打工创业者的故事，来源于当下的现实生活，可归为打工一族的真实写照。

此小说的可读性较强。既能适合于对于大众化的阅读需要，又能够表现乡村女子进城打工的艰辛历程，还有众多的打工创业者与苦涩命运抗争的非凡意义。

三妹桂香出自于乌石小源村的乡间，因家事不济，父亲又病故了，加之经济拮据的情况下，便也早早地结束了上学的短暂光阴，之后，她活脱脱染着一身土气走入社会，并无盲目地想出去闯荡，懵懵懂懂，也没有跳出农门的想法，就离家出走，很小的时候，就进入了县城，几经周折，干不了多久，再去了一个不大也不小的城市里打工，干着成年人的活计。

面对着凄苦的外出打工场景，艰苦的劳作，被人误解的可悲下场，甚至于遭遇青壮年男子的欺辱、骚扰及挑逗。不管身处于哪里，桂香并无多大的怨言，勤勤恳恳，依然坚持走下去，时间长了，阅历增长了，她慢慢地变得无比坚强起来。

在城里和乡村光景极度反差的对比之间，桂香满腹艳羡之情溢于言表，情感上，但也不知所终，恍惚中，也就成为了失落的乡妹子无法满足的小愿望。桂香具有乡里人吃苦耐劳的优良品质，遇到些微的委屈都可以忍气吞声地挨过漫漫长夜，不声不响，照常做着属于自己本分的事情。当桂香觉得自身实在太土气了，与城里人隔了好长一段距离，束手无措时，那又显得无可奈何，只好刻意强迫自己，假意不再是城市的陌生人了。

在城乡当中来来往往，不再是为得到几个要命钱而奔走，已经成为了桂香常态化的行为举止，实际上，她完全像是一朵漂浮的云彩，飘在尘世繁华半空上，营造经过辛苦劳动而得来的一点点报酬的窃喜中，然后，继续不止步地游荡、流走，也在永不停歇地追寻归于自我的精神家园。

不管是城里的小卖铺，还是不起眼的早餐店，或者是其他的什么打工地点，遇见了多少善良的、事不关己的或是难以相处的各色人等，桂香都在默默无闻地完成手头的事情，不去计较许多无油盐的问题，有一口饭填饱肚皮即可，并不指望可以拿到多高的工资收入，纵然收入低廉都在所不惜。

一路上打工的过程，反反复复的情节演变，接触社会众多的形形色色的人，心理状态在频繁变动中，主动增加对社会的适应性，以及趋同于城市人的思维观点，于此，桂香的情感也在发生着不小的变化，似乎不再那么土气了。

譬如不置可否、下意识的心恋，观察茫茫世俗以后的心伤，对于二姐远嫁他乡有着一些麻木不仁的感觉，还有一时心血来潮，立志跳槽的急切心情，诸如此类，都能够反映桂香在一步步地走向成熟了，随着年龄增长，不甘寂寞，她的心思与向往越发高大辽远，跟之前幼稚的桂香相比较，不可同日而语了。

从此而后，不断地变换了打工的单位和简单而粗重的工种，桂香开始格外挑剔了，权且自由选择，不再是任由宰割的一个来自乡间的打工妹子，可以自作主张地在各地之间飘来飘去，匆匆地行走于江湖不止步，且是面不改色的强悍表情，在不太长的时间内，跟着阅历的丰厚，强势人格完善的趋势化，她由一个被欺负的弱势者，成长为倔强的女汉子了。

事实上，全都是生存的需要导致了桂香的奔波，还有不甘心于乡村埋头耕作，不屑于整天弯腰驼背，厌倦了面朝黄土背向天，却难以见到出头之日的影子，更不可能改变贫困生活的现状，这一些个缘由将会直接引导桂香过着漂浮的日子，宁愿外出打工，捞取辛苦的一点点银子。

于是乎，她没有想到许多的事，情愿一个人在外打工，自己去讨生活，去独自流连在都市里，也不愿意苦守着赤乌乡下的一方贫瘠土壤，过抱残守缺的日子，安安稳稳地度过自己不曾寄予希冀的理想化一生。

出去也罢，漂浮得久了，桂香的打工生活越来越丰富多姿。她远赴千里之遥的深圳，第一次见到了更为光怪陆离的大都市，有了新奇而热切的想往，自然而然，随大流而动，变换着土里土气的形象。她已是与一个城市女子相差无几的打工一族了，学会了独自思考，懂得了与人讨价还价，习惯了在世俗嘈杂中应酬，明白了如何才能更好地活下去的这一些关键性问题。

在美女云集的劳力密集型厂子里，仍旧辛劳地工作着，活动范围仅限于车间、宿舍两点一线。桂香如同许多的打工妹一样，见证了深圳市的变化发展，随着潮流而进，紧跟时代前进步伐，与这个城市的节拍同步而行，匆匆忙忙，不敢推迟半步，不做迟疑的举止，唯恐落后于变化中的社会。

与此同时，她经常变更着打工地点和工厂。时间推延，想法多多，是在表明桂香已经不能满意于一般性的打工妹生活，不会是囿于仅仅维持基本生活而为了打工而打工，改变一副可怜的样子，乃至于身份低下、卑微，仅仅赚取几个讨饭的银子而已。

谁都明白，人心向上走才正常。三妹桂香由此向着更高的层面看齐，不再局限于赚钱的多寡，不纠结在每日里能拿到多少本分的工钱，所以，从此以后，物质需求不再是唯一的先决条件了。她的性格变得直截了当，甚至无所顾忌。可以去公开表白喜欢一个人，也可以去结交别样的打工者，与她们交朋友，情同姊妹，或者同生死共命运。如此下去，物欲不再重要，寻求精神上的满足已成必然结果。

小说推进到故事情节的最后。其实，桂香的婚姻不能够延续下去的原因，由于两个方面的因素形成最后的分离，一是，桂香与翟金宝存在着一定的代沟，不能情感融合的差异性造成了他们婚姻悲哀，并非单纯的翟金宝移情别恋，招人怨恨；二是，经济社会的大变革带来了不可预知的大变化。在这个当中，他们却难以承受其重量，只能是各自分道扬镳了，各奔前程，寻找自己安身立命的家园，不留下一些遗憾。

到了小说的结局，俨然一个个悲剧色彩纷纭的状貌。打工的日子还要继续，不必担心消沉下去，可也寄予了希望。张文高的破产，大姐的疯病发作，更何况三妹桂香的被抛弃，生活上变得无依无靠了，这一系列变故，该怎么办呢？她不显得急迫，倒也几分豁达。无须怨天尤人，不去埋怨命运不好，除却天天看电视打发时间，抑或是回归自然中去，回到与世无争的个体的精神家园中去，去圆满真正属于自己的梦想。

当看到它积极的方面。这篇长篇小说跨越了自改革开放以来几十年的时间，也是展示了中国经济社会发展大格局的一个新时代，使人耳目一新，看到了城市的打工者如何为事业奋斗，如何为了生计而上下奔波不止，如何成长为造福于社会的强者。

作者王小丰抓住了各个时间节点，踩着时代变化中的节拍，以三妹桂香这个打工妹的形象为发展主线而伸展下去，描写细腻传神，生动鲜活，带些口语化的叙述，逐步地推进故事情节走向高潮，然后，各个人物逐一走到了不同的结局，让人反思打工创业者的艰难时世何其感动人心。

至此，在整个围绕着三妹桂香生活变化的环境之下，塑造了与桂香相关的各种打工创业者的人物形象，多条线索同时穿插其中，结构紧凑合理，有条不紊，最终又都回到了三妹桂香这个主人翁的身上，随之，各种命运不同的打工创业者的形象跃然纸上，让人长久不能忘怀，也无法忘怀，并寄托了一定的美丽梦幻，寄予打工创业者美好生活的向往。

作者简介

惟庄，原名何伟征。著有散文集《碎步之轻》《月亮湾下》《与一抹光平行》、诗集《一次步行的起始》《半分甜度》《新启蒙诗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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