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他长的文质彬彬,人又帅又多金,甚至可以说是女生梦想中的男朋友类型。
而且他很平易近人,基本上有些姿色的女生,只要给他一个眼神,他便会意会并且主动上门搭讪。
但你以为不要以为他是对你一见钟情了,你不过是他看上的一个猎物罢了。
那是个烦闷难耐的夏夜了,城市里的夜行动物几乎都蛰伏在各个五光十色的场所里。
而我亦随了份子,端着一杯鸡尾酒慵懒的靠在了一家清吧的吧台上。
那天我并没有过多打扮,只简单的涂了口红,但迷醉的灯光摇曳在我的脸上,或许是有些妩媚了,导致坐在吧台一角的顾平竟主动的凑到了我的身边。
他见我手里端着一杯烈酒,于是将它含笑放下,招呼酒保给我端来一杯苏打,绅士道:“女孩子不宜饮酒。”
这是我们之间的第一次对话,而他则对我这个独身女子表现出了恰到好处的关心。
可惜我并不买账,反倒轻蔑一笑:“能来酒吧的,会怕这点度数的酒?”
我放下苏打,挑衅似的就要拿起鸡尾酒一饮而尽,他执意拦下我的动作,依旧缓缓道:“女孩子不宜饮酒。”
我对他印象好了几分,收起方才怀疑的态度,轻笑道:“说吧,你叫什么名字?”
顾平似乎被我的动作勾了心魂,但却仍控着全局,他定定的看着我道:“顾平。”
他点点头,并不意外我猜到他的身份,甚至还反问我:“你特意跑来酒吧,不也是为了见我么?”
轻易被他看穿了想法,我内心有些慌张,但我面上却没显露出来,反而淡淡的笑:“你怎么知道我一定是来找你的?”
“你从进了酒吧就一直盯着我看了,加之你习惯性的观察周围,所以一定是带着目的来这里的。我猜,那个目的大概也跟我有关吧?”
他猜的的确很准,我是个作家,而我这次来酒吧,就是为了向他赐教如何寻找素材学习写情感故事。
有的人或许会不明白,我为什么要亲自跑这么一趟,但你不明白,顾平是我们这个圈子的大腕,轻易请不动。
他是个很神奇的人物,年纪不过二十五上下,但却已靠着各种猎奇的故事拥揽各大网站流量,并且从来不在网络上开设写作课程。
以前有人不死心问他能不能传授知识,他却桀骜的放下话,凡是想向他赐教的,必须亲自来找他,否则概不理会。
但放眼现实,我不过管控着一个小小的故事版区,粉丝本身就没多少。
并且最近因为灵感枯竭,故事老套,我的文章几乎已经没有什么人气,所以我这个小版主不得不夹缝中生存似的跑来向他赐教。
虽然说过去不那么好听,但若是能换得一些灵感以及运营方式回去,牺牲这点脸面也不算什么了。
“那么,不知顾大版主愿不愿意分享你的故事呢?”我额头蒙上层细汗,索性干脆利落的坦白。
他将香烟掐灭,目光沉的像夜色:“你知道我是怎么写出那些故事的,所以想让我教你,你必须把你的故事告诉我。不要你多,我只征用你一天,一个故事换一个故事。”
唯一不同的是,玄关处除了摆着一双常用的男士拖鞋外,还有很多一次性的女用拖鞋。
我一望去便猜到了那是做何用的,内心有些好笑:“顾大才子真是风流成性。”
我顺着他的动作望去,发现他们家的灯光并不是明亮的白炽灯,而是昏黄到令人沉迷。
我似乎都可以想象到那些来他家“办事”的女人见到这应景的灯光时,内心的惊讶与慨叹。
果然,打开灯后,他已很自然的走向我,眼神带着喝过酒的迷离:“知道该怎么做吧?”
说是一个故事换一个故事,但不收钱的交易亏的多,不想吃亏自然要靠别的来弥补了。
只是若是换了旁人我肯定不答应,不过还好,顾平长的帅气,我并不亏。
我走向他,轻轻的将他的外套脱下,慢慢的,昏暗的光线将我们包裹起来,我似乎能感受到黑暗中顾平被压抑许久而后喷薄的欲望。
第二天他把一个文件袋交给我,里面装了很多他积累的素材以及文案。
那些平平无奇的纸张或许看上去毫无用处,但对一个作家来说,轻易的便能将它变成阅读量上万的爆文。
我拉着行李准备回家,临出门时顾平忽然咂摸着嘴巴拦住我,眼神里带上些眷恋:“我发现我似乎有些恋上你了。”
闻言,他得意点点头:“自然是不缺的,但是”,他话锋一转看向我:“你比较特别。”
“我们做个交易吧,你和我呆在一起。我们互相不干涉对方的生活,你可以随意从我这里拿取素材,但唯一的条件就是,你不能走。”
两个同为情感作家的大龄青年,一个为了所谓“迷恋”,一个为了所谓“金钱”,现在竟然要凑在一起。
因为我发现站在我的角度,我并不吃亏,我只不过用自由换了故事罢了,这并不影响我的生活。
不过顾平这家伙果然风流成性,我呆在他家的这段时间,他几乎是隔一天便会找一个新的女生回家。
那些姑娘大部分都是他的崇拜者,且大多都是些刚涉世的年轻小姑娘,当然也不外乎清纯的大学生。
顾平将她们带回家也不止是了解她们的故事,有时也会有肉体接触。
但这厮做这事的频率实在太高,并且有时声响大到让我怀疑他是故意这么做的。
彼时他正在大厅喝酒,闻言他一口将闷在嘴里的朗姆吐了出来,然后失笑:“你怎么这么问?”
我们的感情似乎越来越稳定,并且他从向我表白后,几乎已经不再找任何女孩子,转而开始看书寻求新的灵感。
但神奇的是,虽然他不再接触那些女孩子的故事,但他却仍旧能轻松写出十万加的爆文,作为他的同行,我着实有些好奇。
谈及他的专长,他显得很是得意:“那是因为我已经将以前的那些故事全都排成了序号,并且记在了脑子里。”
他的故事开头的确总有一些编号,每一篇更新的文章都会写着:“第xx篇文章”。
我以前总以为那是发布的篇数,但后来发现那些数字的序号都是打乱的,排列的顺序也不是按照发布次数,大小。
而最近一次更新,是在半个月前了,上面显示的是:249号,在这之前的则是46号。
顾平得意的给我解开疑惑:“序号代表的是故事中的人,每一个我接触的女孩我都会给她取一个特定的编号,要写到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就会将编号编辑在文首。”
顾平摇头,失笑的看向我:“没有二百五十号,没有人愿意自己是二百五十号的,我从不这么给女孩取编号。我只会取最押韵的,最好的序号。”
我听他这么说,忽然心下吃醋,端着一杯鸡尾酒一饮而尽,内心像打翻了醋坛似的生起了闷气。
顾平见多了这种情况,轻易猜到我是对于他丰富的情感经历吃醋了,于是常常的给我买花和礼物致歉。
我每天还是为他做饭,为他收拾家务,可就是憋着一口气不与他说话。
这下子顾平也有脾气了,他一连几天没有理会我,每夜也都喝的大醉回家。
只有一次,我正在房里熟睡,十二点的夜,我以为他又要留我独自一人在家。
但他忽然就借着酒精的胆冲进房门,一把将我拉进他怀里,信誓道:“我们一定可以一直在一起的。”
我内心一阵感动,但未来得及回应他,却突的在他肩头处闻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顾平掩饰的很好,因为这衣服甚至还夹着新洗的皂荚香气和浓重的酒味。
“你会是我最后一个女人。”他说完这句话,唇已是抚上了我的脸颊。
我并没有选择坐以待毙,而是直截了当的问他:“你又在耍什么花样?”
顾平说,这次的女孩是一个常年混迹于夜场的小姐,她不过十八九岁,但却有着一身极吸引他的的神秘气息。
他和那个女孩相遇在和我认识的那个吧台,那天那个女孩也是独自一人坐在那饮酒,而顾平,像经历了千百次一样,以惯性的开场白向她问候:“女孩子不宜饮酒。”
之后发生的事情当然也不用猜,他将那个女孩带去了宾馆,并且让她在自己的身上蹭下了口红的痕迹。
我在心里悲凉的猜测,他与那个女孩子亲密时,大约也将我与他的那些承诺都扔至九霄云外去了。
我的脸渐渐浮上苦笑的表情,顾平见状,眼里漫上悔意:“我……我对不起你……”
而且站在顾平的角度,他是个情感作家,倘若不去经历这些,如何能写出好故事?
况且像这样经历丰富的女孩子,身上待挖掘的故事当然也会更多,如果是我,或许也会这么做。
完事后我面色匍匐的问他:“以后,不管我发生什么,你都不许离开。”
顾平爽快的答应了,但由于太过自负,他忽略了我嘴角上扬的笑容。
二十个小时后,我联系医院做了一份全面体检,然后将手中的AIDS阳性检查报告给他。
我略带抱歉道:“我昨晚便感觉身体有些异样的不适感,所以去医院查了一下身体,结果没想到查到我体内携带了HIV病毒。”
顾平没有任何怀疑的甩了一个巴掌在我脸上,随后惊慌的尖叫道:“你,你这个贱女人……现在…...现在怎么办?!啊!”
但我忍了下来,温声安抚他:“没事的,AIDS有四十八小时的阻断期,趁这个时间去阻断还来得及。”
我将手里飞香港的机票递给他,他匆匆便要接过,我却没有这么直接的让他拿走:“你不是说要一辈子陪着我……”
顾平冷笑一声,差点又要甩我一巴掌,我自知无戏,于是轻叹口气,任由他粗暴的抢过了机票。
接下来,他只草草的收拾了护照签证等东西,几乎是连跑带跳的奔去了机场。
望着他如跳梁小丑般的消失在我的视线后,我的眼里再也没了先前的满满歉意,反而轻蔑的撕碎了手中的假化验单。
果然,哪有什么风流才子为爱付出一切的故事,不过都是骗骗姑娘的把戏罢了。
其实他还是蛮聪明的,猜到了我接近他是有目的的,只不过他太自傲,没有想到我接近他,从来不是为了他那些女人们的经历。
其实这事便是个傻子都能想明白,试问谁会无聊到专门跨越一个城市去收集一些所谓的地下故事呢?
我的原计划本是和他接触一段时间,然后以此作基础写一篇文章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坐拥百万粉丝的顾版主背后的那些风流事》。
奈何中间出了些幺蛾子,我对他好不容易心动了那么几周后,他又对我不忠了。
嗯,我现在几乎能猜到这篇文章发布到网络后,将会引起的轩然大波。
果然,我还是不够狠,无法像顾平那样,狠下心来将自己的这些经历变成现实的利益。
离开顾平的第六个月,我看见他的公众号停更半年后,再一次更新了,第二百五十一个故事,关于一个让他以为自己患上AIDS的女人的故事。
这次的故事引起了轩然大波,因为这次的故事内容一改之前的风格,写的动人婉转,所以吸引了一大波粉丝。
而见此趋势的顾平也决定,将这个故事写成长篇连载,以大肆扩充影响力。
我嘲讽一笑,心下却忽然有了灵感,打开手机里半年未动笔的文案,思如泉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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