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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政协会议期间,外面传来飞机轰鸣声,周恩来:大家不要紧张|受阅|飞机|飞行员

1949年9月23日,新中国成立前夕,第一届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正在北平中南海怀仁堂召开。

会场里,众多代表欢聚一堂,为新中国的筹建工作出谋划策。此刻,周恩来正在主席台上进行讲话。

突然,从会场外传来一阵阵飞机的轰鸣声。许多正在听报告的代表们,出现了一阵骚动,开始互相交头接耳起来。他们暗自担心,这是国民党又派飞机过来空袭了。

在台上的周恩来,很快察觉到了大家的异样。可他不仅没有慌乱,反而露出了微笑。周恩来告诉台下众人:“大家不要紧张……”

那么,外面的飞机到底是干什么的,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成立防空作战分队 加强防空力量

时间回到几个月前。1949年5月4日上午,国民党空军突然对北平南苑机场进行了空袭。他们出动了6架轰炸机,投下了30颗炸弹。

面对国军的突袭,北平方面猝不及防。由于当时还没有建立起完善的防空体系,国军的飞机快速进入北平空域,轰炸结束后又全身而退。

这次偷袭,共造成24人死伤,4架飞机损毁,近200间民房倒塌。损失不可谓不大。

当天晚上,一辆吉普车向北平中南海驶去。到达目的地后,时任军委航空局局长的常乾坤,直奔周恩来的办公室而去。

周恩来叫他过来,正与这天上午发生的空袭有关。周恩来严肃地对常乾坤说:“敌人这次空袭,对北平人民和我们党的领导机关,都造成了严重的威胁。当前,我们还没有组建大批的空军部队,所以必须迅速成立一支航空兵作战分队,来加强北平地区的防空力量。”

常乾坤与航空事业的结缘,要追溯到3年前。1946年3月1日,东北民主联军航空学校在吉林通化成立,成为了中共历史上第一所航空学校。后来,它被称为“东北老航校”。

在学校的开学典礼上,时任通化军区司令员何长工宣布了学校领导的任命。校长由朱瑞担任,常乾坤为副校长。

不久之后,朱瑞在东北战场上不幸牺牲。身为副校长的常乾坤,便成为了校长。

1949年3月30日,解放后的北平成立了军委航空局。常乾坤成为局长,王弼担任政委。在解放军空军还没有成立的当时,航空局代行空军的职能。

5月4日这晚,在接到周恩来的命令后,常乾坤连夜组织人员,进行建立防空作战分队计划的起草。

在考虑合适人选的时候,一个名叫邢海帆的飞行员,进入了他们的视线。

1941年,国民党空军决定选派100名飞行学员,前往美国进行留学深造。时年25岁,正在笕桥空军军官学校就读的邢海帆入选,而负责考核他的,正是著名的陈纳德将军。

在美国进行了为期一年的学习后,邢海帆以优秀的成绩毕业回国。很快,他被调往著名的中美空军混合联队第3大队第28中队,担任分队长。从此,邢海帆开始参加对日作战。

在抗日战争期间,邢海帆参加过几十次作战行动,共击伤击落敌机8架。他不仅获得多枚奖章勋章,还得到了时任美国总统罗斯福颁发的团体荣誉勋章,并晋升为空军上尉。

1947年,思想发生转变的邢海帆,秘密加入了中国共产党。第二年,他听从组织要求,回到了解放区,并在东北民主联军航空学校任教。

在这所东北航校,他结识了校长常乾坤。因此,在挑选防空作战分队人选时,常乾坤一下就看中了邢海帆,在他的名字上画了圈。

邢海帆接到命令后,很快便与其他7名飞行员,一起来到北平。与此同时,40名地勤人员也从全国各地奔赴北平。

到了6月初的时候,从人员到飞机都已齐备,由航空处处长方华担任训练大队总教官,对众人进行训练。

可没想到的是,就在众人踌躇满志进行准备时,6月28日,结束飞行后从飞机走下的方华,意外地被飞转的螺旋桨击中,不幸身亡,年仅32岁。

作为中共干部中为数不多的既懂军事作战,也懂飞行的人才,方华的牺牲,是解放军空军的重大损失。

可即使这样,空军事业还是要继续前行。1949年8月15日,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支飞行中队,在北平南苑机场成立。由徐兆文担任中队长,王平阳出任政委。9月5日,他们正式担负起北平地区的防空任务。

从此,解放军的空军力量,一步步壮大起来。

准备开国大典空中受阅飞行 面临多种困难

早在这支飞行中队成立前,6月15日,在新政治协商会议筹备会上,做出了一项重要决议:要为新成立的共和国举行隆重的开国大典,并进行阅兵仪式。

自然地,空中受阅飞行的任务,便由将来成立的飞行中队承担。

而在当时起草的《阅兵典礼方案》中,关于空中受阅飞行的部分,只有短短40字左右:“午后4时,在步兵分列前进时,飞机出现于阅兵台前上空,由东向西飞行,配合地面分列式。”

事实上,参加任务的飞行中队在受阅飞行时,还要同时做好保卫北平的工作。而从航空局的领导,到诸位普通飞行员,全都没有阅兵飞行的经验。因此,面对这样重大的受阅任务,他们面临着诸多考验。

第一:如何编队?此时飞行中队使用的飞机,基本都是从国民党那里缴获的。不仅老旧,型号还多种多样。怎么才能把它们编进一个队伍里呢?

第二:如何进行空地配合?在空中完成一个动作,难度比地面人员和车辆做相同的动作大多了;而地面队列又不可能去配合空中来训练。这怎么办?

第三:空中联络。由于这些飞行员们来自全国各地,彼此语言不同,飞行习惯互相也不熟悉,怎么保证他们能够在飞行中迅速有效地进行沟通呢?

第四:飞行高度多少?飞机采用什么样的高度才合适呢?如果高了容易看不清,低了不仅噪音大,还会一下就飞过去,来不及观看。

第五:是否带弹?之所以会有这个问题,是因为飞行中队还同时担负着保卫北平防空的任务,要随时防备国民党方面的空袭。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由谁来进行飞行?

当时选拔的标准有两条:一是飞行技术必须过硬;二是政治上绝对可靠。经过一番遴选,从以安志敏为代表的老红军干部飞行员,到王洪智等东北老航校培养出的第一批飞行员,再到邢海帆等中共在国民党飞行员中发展的地下党员,以及刘善本等架机起义而来的国民党飞行员,都成功入选。

经过一番讨论,大家一致认为:其他问题都可以通过指导和训练进行解决,唯独飞行高度的问题,众人都拿不准。

正在此时,一位苏联人帮了大忙。

8月的一天,常乾坤带着两位下属方槐和安志敏,前往聂荣臻的办公室汇报工作。一进门,他们发现里面还有一位苏联空军的将军。

工作汇报完后,聂荣臻让他们留下来,陪这位苏联将军吃烤鸭。

作为中国名扬世界的美食,外焦里嫩的烤鸭深受很多人的喜爱。烤鸭上桌后,这位苏联将军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一时间,这顿饭局的气氛十分融洽。

不一会儿,方槐向聂荣臻请示道:“聂代总长,我有个问题要请示:飞机通过天安门时,高度要怎么确定?”

聂荣臻一边吃饭,一边指向旁边的苏联将军:“这个问题,你请示他。”

这位苏联将军回答道:“这要根据各种型号的飞机的下滑率来确定。就是说,万一飞机在空中出现故障,发动机停止了工作,要能够滑翔到不伤害人的地方就可以。”

就这样,这个棘手的问题,被一顿烤鸭给解决了。

就这样,飞行中队开始了紧张的训练,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有一天,中队长徐兆文在进行飞行训练时,发动机突然出现了故障。他当机立断,进行了跳伞,飞机随即坠毁。

成功跳伞后,徐兆文降落在一片庄稼地上。不巧的是,此时正值秋收时节,地上都是密密麻麻的高粱茬子。由于跳伞时靴子掉了,徐兆文穿着袜子着地,脚部因此受了伤。

雪上加霜的是,当徐兆文好不容易从降落伞里挣脱后,发现自己被一圈老百姓包围了。他们拿着镰刀扁担,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原来,这些人发现突然有一架飞机坠落,还掉下来一个飞行员,便以为是国民党的特务,迅速围了过来。

经过一番解释,误会终于解除了。农民们找来一辆马车,将徐中队长送回了部队。

这次受伤后,徐兆文前去休养,由邢海帆代理中队长一职。

飞机数量少 周恩来提出一部分飞机飞两遍

一段时间的训练后,参加阅兵的飞机和飞行员都确定下来了。飞机分5种类型,共17架。

当方案提交到大会筹委会主任周恩来那里时,他提出了一个意见:“我们的这个飞机,还是显得少了……”

没错,目前这个数量,飞机在天空上一下子就都飞过去了,时间太短。

可现实情况是,当时的飞机就这么多,已经是全部家底了。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周恩来想到了一个好方法。他看着编队图,向大家说道:“你们看,我们这些领队的战斗机飞行速度快,是否可以在通过天安门后,再转回去接在教练机的后面,再飞一遍,再一次通过天安门?”

常乾坤立即回到航空局,与大家协商这个方法。经过一番讨论,众人都觉得很有可行性。

这时,代理中队长邢海帆又提出一个问题:“我们能不能先在天安门上空试飞一下?”

这个要求看起来十分合理,可常乾坤却沉默了。原来,此时北平的局势还不稳定。想要让飞机横穿市区,不是一件小事。

于是,常乾坤向周恩来进行了请示。周恩来再向毛泽东进行了请示,得到了两个字的回答:“可以。”

9月23日,政协会议正在怀仁堂举行。突然,传来一阵阵轰隆隆的飞机引擎声,令许多代表紧张不已。

此时在台上讲话的周恩来,露出了笑容。他告诉诸位代表:“大家不用紧张,这是我们自己的飞机在训练。他们是在保卫我们的政协会议,也是为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的成立,做阅兵准备。”

众人听了这话,纷纷鼓起了掌。

开国大典当天 飞行圆满成功

就在离受阅飞行还有两天时,这天晚上,4名飞行员接到了一个秘密通知。

通知的内容是:为了防止受阅时有敌机前来袭扰,这4人将带弹进行受阅。也就是说,他们同时肩负着受阅飞行和防空作战的任务。

事实上,这也是迫不得已。由于当时解放军只有这一个飞行中队,只能安排部分受阅飞机带弹,才能在遇到敌情时迅速投入战斗。

而在参加阅兵飞行前,所有飞行员还进行了庄严的宣誓。他们一字一句地念着誓词:“我参加检阅,一旦飞机出现故障,宁愿献出生命,也不让飞机落在城内、掉在广场和附近的建筑物上。”

终于,1949年10月1日这天来到了。早晨5点钟,飞行中队全体人员在南苑机场集合,为下午的阅兵进行准备。

下午3点,开国大典正式开始。在毛泽东庄严宣告:“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今天成立了”时,很多飞行员都激动得流下了热泪。

4点钟时,阅兵正式开始。17架飞机按预定计划,相继升空集结待命。

4点35分,空中分列式开始。这17架飞机分成6个梯队,以整齐的队形,依次进入到航线中。

当广场上的群众们,看到一架架飞机朝自己飞来,不禁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瞬间变成了一片沸腾的海洋。

按照既定计划,P-51战斗机编队首先通过天安门上空。接着,轰炸机编队紧随而来。跟在它们后面的,是运输机编队。而队伍的最后,是教练机编队。

当教练机编队飞临天安门时,飞行员们按预先操练好的动作,全队一起推拉机头各三次,向毛泽东等党和国家领导人致敬。

而9架P-51战斗机通过天安门上空后,飞行员立即加速,在复兴门上空朝右后转弯,沿着西直门、德胜门、安定门、东直门飞行,再转向建国门。等到达东单上空时,正好与第6分队的教练机无缝衔接,再一次通过天安门上空。由于衔接得十分成功,地面的群众都以为飞机一共有26架。

这些飞机的出现,让开国大典的气氛达到了高潮。现场的外国记者,纷纷惊叹“中共一夜之间,突然有了自己的空军”。而在他们之后发出的报道中,也明显没有察觉飞机数量的奥秘,而是一致声称:“一共有26架飞机,参加了当天的编队飞行”。

最终,受阅飞行圆满结束。当天,党和国家领导人在北京饭店,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国宴。在接见飞行员代表时,朱德总司令笑着说道:“今天是历史性的一天,我从今天起,就是陆海空三军真正的总司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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