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小雅·斯干》

秩秩¹斯²干³，幽幽南山。如竹苞矣，如松茂矣。兄及弟矣，式⁴相好矣，无相犹⁵矣。< xmlnamespace prefix ="o" ns ="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 />

似续妣祖，筑室百堵。西南其户，爰⁶居爰处，爰笑爰语。

约之阁阁⁷，椓⁸之橐橐⁹。风雨攸¹⁰除¹¹，鸟鼠攸去，君子攸芋¹²。

如跂¹³斯翼，如矢斯棘¹⁴；如鸟斯革¹⁵，如翚¹⁶斯飞，君子攸跻。

殖殖¹⁷其庭¹⁸，有觉¹⁹其盈²⁰。哙哙²¹其正²²，哕哕²³其冥²⁴，君子攸宁²⁵。

下莞²⁶上簟²⁷，乃安斯寝³⁰。乃寝乃兴，乃占我梦。吉梦维何？维熊维罴²⁸，维虺²⁹维蛇。

大人占之，维熊维罴，男子之祥；维虺维蛇，女子之祥。

乃生男子，载³¹寝之床，载衣之裳，载弄之璋。其泣喤喤，朱芾³²斯³³皇³⁴，室< xmlnamespace prefix ="st1" ns ="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smarttags" />家君王。

乃生女子，载寝之地，载衣之裼³⁵，载弄之瓦。无非³⁶无仪³⁷，唯酒食是议，无父母贻³⁸罹³⁹。

【注释】1.秩：《书·皋陶谟》：“天秩有理。”《书·尧典》：“寅宾出日，平秩东作。”《诗·秦风·小戎》：“厌厌良人，秩秩德音。”《诗·小雅·巧言》：“秩秩大猷，圣人莫之。”《荀子·仲尼》：“贵贱长少，秩秩焉。”《汉书·谷永传》：“贱者咸得秩进。”《广雅》：“秩，次也。”《释言》：“秩，序也。”这里用为按次序排列之意。

2.斯：《诗·召南·殷其雷》：“何斯违斯，莫敢或遑？”《诗·豳风·破斧》：“哀我人斯，亦孔之将。”《诗·小雅·甫田》：“乃求千斯仓，乃求万斯箱。”《诗·大雅·思齐》：“誉髦斯士。”《诗·大雅·抑》：“斯言之玷。”《老子·二章》：“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论语·八佾》：“君子之至於斯也，吾未尝不得见也。”《礼记·中庸》：“今夫天，斯昭昭之多，及其无穷也。”《尔雅·释诂》：“斯，此也。”假借为“此”,用为这、这个、这里之意。

3.干：《诗·魏风·伐檀》：“坎坎伐檀兮,置之河之干兮。”《管子·小问》：“昔者吴干战。”《史记·春申君传》：“而不知干队之败。”这里用为水畔、岸上之意。

4.式：《诗·小雅·鹿鸣》：“我有旨酒，嘉宾式燕以敖。”《诗·小雅·雨无正》：“庶曰式臧，复出为恶。”《诗·大雅·思齐》：“不闻亦式，不谏亦入。”《诗·大雅·皇矣》：“上帝耆之，憎其式廓。”《诗·周颂·我将》：“仪式刑文王之典。”《孟子·公孙丑下》：“使诸大夫国人皆有所矜式。”《后汉书·崔寔传》：“使人主师五帝而式三王。”这里用为效法之意。

5.犹：《诗·召南·小星》：“嚖彼小星，三五在东。肃肃宵征，夙夜在公。寔命不犹！”《诗·魏风·陟岵》：“犹来无弃。”《诗·小雅·鼓钟》：“淑人君子，其德不犹。”《诗·小雅·白华》：“天步艰难，之子不犹。”《老子·十五章》：“豫兮若冬涉川；犹兮若畏四邻；俨兮其若客。”《荀子·议兵》：“王犹充塞。”《离骚》：“心犹嶑而狐疑。”这里用为踌躇疑惧之意。

6.爰：（yuán元）《书·盘庚上》：“既爰宅于兹,重我民,无尽刘。”《诗·邶风·击鼓》：“爰居爰处？爰丧其马？”《诗·鄘风·桑中》：“爰采唐矣？沫之乡矣。”《诗·王风·兔爰》：“有兔爰爰，雉离于罗。”《诗·小雅·皇皇者华》：“载驰载驱，周爰咨谋。”《诗·小雅·四月》：“乱离瘼矣,爰其适归。”《诗·大雅·緜》：“爰及姜女，聿来胥宇。”《诗·大雅·皇矣》：“维彼四国，爰究爰度。”《孟子·梁惠王下》：“王赫斯怒，爰整其旅；以遏徂莒，以笃周祜。”这里用为改易、更换之意。

7.阁：（gé革）一种架空的小楼房，中国传统建筑物的一种。其特点是通常四周设隔扇或栏杆回廊，供远眺、游憩、藏书和供佛之用。《淮南子·主术训》：“接屋连阁。”

8.椓：（zhuo浊）《说文》：“椓，击也。从木，豖声。”《广雅》：“椓，椎也。”这里用为敲击之意。

9.橐：《诗·小雅·彤弓》：“彤弓弨兮，受言櫜之。”《诗·大雅·公刘》：“乃裹糇粮，于橐于囊。”《左传·僖公二十八年》：“宁子职纳槖饘焉。”《孟子·梁惠王下》：“於橐於囊，思戢用光。”《战国策·秦策》：“负书担橐。”《史记·田敬仲完世家》：“田乞盛阳生橐中，置坐中央。”《说文》：“槖，囊也。”这里用为有底的口袋之意。

10.攸：通“悠”。《左传·召公十二年》：“恤恤乎，湫乎攸乎。”俞樾平议：“攸即悠之假字。”清朱珔《说文假借义证》：“《御览》引《诗·子矜》作‘攸攸我思’，《尔雅》释文引《诗·十月之交》作‘攸攸我里’，今二诗俱作悠悠。《心部》：‘悠，忧也。’则攸当为悠之省借也。”这里用为忧愁之意。

11.除：《诗·唐风·蟋蟀》：“今我不乐，日月其除。”《诗?小雅?天保》：“俾尔单厚，何福不除？”《老子·五十三章》：“朝甚除，田甚芜，仓甚虚。”《周礼·地官·山虞》：“若祭山林，则为主而脩除。”郑玄注：“脩除，治道路场坛。”《六书故·地理二》：“辟草移地为除。凡除治皆取此义。”《玉篇·阜部》：“除，开也。”张溥《五人墓碑记》：“郡之贤士大夫请于当道,即除魏阉废祠之址以葬之。”这里用为修治、修整之意。

12.芋：通“宇”。《诗·小雅·斯干》毛传：“芋，大也。”郑玄笺：“芋当作幠，幠，覆也。”王引之述闻：“训大训覆，皆有未安，‘芋’当读为‘宇’，宇，居也。”清朱骏声《说文通训定声·豫部》：“芋，假借为幠，为宇。”这里用为居住之意。

13.跂：（qi气）《诗·卫风·河广》：“谁谓宋远？跂予望之。”《荀子·劝学》：“吾尝跂而望矣。”《荀子·非十二子》：“綦溪利跂，苟以分异人为高。”《史记·高祖纪》：“日夜跂而望归。”清朱骏声《说文通训定声·解部》：“跂，假借为企。”《集韵·纸韵》：“企，举踵也，假借为跂。”这里用为盼望，向往，企求之意。

14.棘：通“亟”。《诗·邶风·凯风》：“凯风自南，吹彼棘心。”《诗·小雅·采薇》：“岂不日戒,猃狁孔棘。”《诗·小雅·出车》：“王事多难，维其棘矣。”《诗·大雅·文王有声》：“匪棘其欲，遹追来孝。”这里用为急切、急迫之意。

15.革：《易·鼎·九三》：“鼎耳革，其行塞：雉膏不食，方雨，亏、悔：终吉。”《书·尧典》：“鸟兽希革。”《诗·大雅·皇矣》：“不大声以色，不长夏以革。”《国语·周语下》：“厉治革典。”《吕氏春秋·执一》：“天地阴阳不革而成。”《汉书·任敖传》：“故因秦时,本十月为岁首,不革。”《玉篇》：“革,改也。”这里用为变革、更改之意。

16.翚：（hui辉）《尔雅》：“伊、洛而南，素质、五采皆备成章曰翚。”郭璞注：“翚亦雉属。言其毛色光鲜。”这里用为锦鸡之意。

17.殖：《书·吕型》：“稷降播种，农殖嘉谷。”《左传·昭公元年》：“其生不殖。”《论语·先进》：“赐不受命，而货殖焉；亿则屡中。”《国语·晋语四》：“同姓不婚，恶不殖也。”《吕氏春秋·孟春》：“五谷所殖。”这里用为种植、养殖之意。

18.庭：《诗·魏风·伐檀》：“胡瞻尔庭有县貆兮。”《玉台新咏·古诗为焦仲卿妻作》：“徘徊庭树下。”晋陶渊明《归去来兮辞》：“眄庭柯以怡颜。”这里用为堂阶前的地坪之意。

19.觉；（jiào叫）通“挍”、“校”。《孟子·离娄下》：“如此贤不肖相觉。”《世说新语》：“我才不及卿，乃觉三十里。”这里用为比较之意。

20.盈：《易·坎·九五》：“坎不盈，祗既平，无咎。”《诗·齐风·鸡鸣》：“鸡既鸣矣，朝既盈矣。”《诗·小雅·车攻》：“大庖不盈。”《老子·九章》：“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墨子经》：“盈莫不有也。”《礼记·祭义》：“乐主其盈。”《说文》：“盈，满器也。”《广雅》：“盈，满也。”这里用为充满、满盈之意。

21.哙：（kuài快）通“快”。《淮南子·精神训》：“当此之时，哙然得卧，则亲戚兄弟，欢然而嘉。”这里用为畅快、快意之意。

22.正：通“整”。《礼记·曲礼上》：“立必正方，不倾听。”《庄子·让王》：“正冠而缨绝。”这里用为端正之意。

23.哕：（huì会）《诗·小雅·庭燎》：“君子至止，鸾声哕哕。”《诗·鲁颂·泮水》：“其旂茷茷，莺声哕哕。”这里用为有节奏的铃声之意。

24.冥：（ming明）《易·豫·上六》：“冥豫，成，有渝，无咎。”《老子·二十一章》：“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太玄·达》：“中冥独达。”《说文·冥部》：“冥，幽也。”张衡《思玄赋》：“游尘外而瞥天兮，据冥翳而哀鸣。”这里用为很高远，很深沉之意。

25.宁：《易·兑·九四》：“商兑，未宁，介疾，有喜。”《国语·晋语八》：“闻子与和未宁。”韦昭注：“宁，息也。”这里用为“止息”之意。

26.莞：（guān关）植物名。植于水田，又名水葱，茎高五六尺，可织席，叶小如鳞片，花黄绿色。一名“小蒲”。又指用莞草织的席子之意。

27.簟：（diàn电）《诗·齐风·载驱》：“载驱薄薄，簟笰朱鞹。”《诗·小雅·采芑》：“簟茀鱼服，钩膺鞗革。”《礼记》：“君以簟席，大夫以蒲席。”本意为竹席，也指用芦苇编制的席。

28.罴；棕熊，熊的一种，也叫马熊或人熊，毛棕褐色，能爬树游水，胆入药。《诗·大雅·韩奕》：“赤豹黄罴。”

29.虺；（hui悔）毒蛇，俗你土虺蛇，大毒蛇。泛指蛇类。《诗·小雅·正月》：“哀今之人，胡为虺蜴。”《楚辞·天问》：“雄虺九首。”《楚辞·大招》：“王虺骞只。”《广雅》：“虺，蝰地。”《字汇》：“虺，蛇属，细颈大头，色如绶文，大者长七八尺。”

30.寝：《论语·乡党》：“寝不尸，居不容。”《管子·立政》：“寝兵之说胜，则险阻不守。”《字汇·宀部》：“寝，息也。”这里用为停息、停止之意。如寝谋（停止谋划，停止施行计划）；寝罢（废除、停止）；寝废（停止、废弃、废除）等意。

31.载：《易·小畜·上九》：“既雨既处，尚德载；妇贞，厉。”《书·皋陶谟》：“亦言其人有德，乃言曰：载采采。”孔传：“载，行；采，事也。”孔颖达疏：“载者，运行之义，故为行也，此谓荐举人者，称其人有德，欲使在上用之，必须言其所行之事。”《诗?豳风?狼跋》：“狼跋其胡，载疐其尾。”《周礼·春官·大宗伯》：“大宾客，则摄而载果。”郑玄注：“载，为也；果，读为裸，代王裸宾客以鬯，君无酌臣之礼。言为者，摄酌献耳。”《管子·形势》：“虎豹得幽而威可载也。”尹知章注：“载，行也。”《小尔雅·广言》：“载，行也。”这里用为施行之意。

32.芾：（fu佛）通“韨”。 《诗·曹风·候人》：“彼其之子，三百赤芾。”《诗·小雅·采芑》：“朱芾斯皇，有玱葱珩。”《诗·小雅·车攻》：“赤芾金舄，会同有绎。”《诗·小雅·采菽》：“赤芾在股，邪幅在下。”这里用为古代礼服上的蔽膝之意。

33.斯：易·旅·初六》：“旅，琐琐。斯其，所取灾。”《诗·小雅·采薇》：“彼尔维何，维常之华，彼路斯何，君子之车。”《诗·小雅·采芑》：“朱芾斯皇，有玱葱珩。”《诗·大雅·抑》：“斯言之玷。”《论语·学而》：“先王之道，斯为美；小大由之。”《词诠·卷六》：“斯，是也。”这里用为“是”之意。

34.皇：《诗·小雅·皇皇者华》：“皇皇者华，于彼原隰。”《诗·小雅·采芑》：“朱芾斯皇，有玱葱珩。”《诗·小雅·楚茨》：“先祖是皇，神保是飨。”《诗·大雅·文王》：“思皇多士，生此王国。”《诗·周颂·烈文》：“继序其皇之。”《诗·周颂·桓》：“皇以间之。”《广雅·释诂一》：“皇,美也。”这里用为美好之意。

35.裼：（xi希）《礼记·玉藻》：“裘之裼也，见美也。”这里用为古代加在裘上面的无袖衣之意。

36.非：《礼记·檀弓》：“非刀匕是共。”《礼记·礼运》：“非礼也。”《说文》：“非，违也。从飛，下翅取其相背也。”这里用为违背之意。

37.仪：《国语》：“所以宣布哲人之令德，示民轨仪也。”《楚辞》：“望三五以为像兮，指彭咸以为仪。”《墨子》：“置此以为法，立此以为仪，将以量度天下之王公大人、卿大夫之仁与不仁，譬之犹分黑白也。”《荀子·君道》：“君者，仪也。”《说文》：“仪，度也。”徐锴系传：“度，法度也。”这里用为准则之意。

38.贻：《诗·周颂·思文》：“贻我来牟。”唐李朝威《柳毅传》：“坐贻聋瞽。”这里用为遗留之意。

39.罹：（lí厘）《诗·王风·兔爰》：“我生之后，逢此百罹。”《诗·小雅·小弁》：“民莫不穀，我独于罹。”这里用为忧患、苦难之意。

【译文】顺序而流这水畔，青翠深幽有南山。坚实好比竹根固，茂密就象松叶般。一家骨肉兄和弟，效法相好要分难，不要相互疑惧猜。

好似继承先妣祖，建筑宫室墙百堵，面向西南开门户。改换居室改换地，改换笑容改换语。

相约回廊小阁楼，敲击皮鼓响咚咚。风雨忧愁被整治，鸟儿鼠儿忧愁去，君子忧愁在居住。

如似踮脚企求盼，好象弓箭飞急迫。好象鸟儿换方向，又似锦鸡展翅飞，君子忧愁来登堂。

种植在这庭院里，有那比较才知盈。畅快庭院得端正，铃声节律自深沉，君子忧愁于止息。

下铺草席上苇席，安于如此便停止。是停是兴如何知，占卜梦境知凶吉。吉祥之梦是什么？梦中见到熊与罴，梦见蜥蜴梦见蛇。

大人占卜说梦吉，梦中见到熊与罴，就是生男好吉兆；梦见蜥蜴梦见蛇，就是生女好吉兆。

如若生个小儿郎，施行停止要用床，施行衣服再加裳，施行玩弄是玉璋。他的哭喊声洪亮，红色蔽膝定美好，成家立室拜君王。

如若生个小女儿，施行停止就在地，施行衣服要无袖，施行玩弄是瓦锤。不要违背无准则，料理酒食多谈论，别给父母留苦难。

【说明】这是一首在小型田猎宴会上唱的雅歌，也是一种酒桌上的对唱。家族里的客人们如约来到主人家，庆贺女主人的怀孕，客人们先是歌颂主人家住的地方，然后借松竹的生长来比喻同族兄弟的亲密关系。而主人则回唱，希望兄弟们也搬到这里来，大家生活在一起，才会不忧愁。然后是人们猜测女主人生男生女，如若生男，人们则希望他能成名成家，到君主手下，为国家做事。如若生女，则希望她长大后留在家里，照顾年迈的父母亲。这也就说明，男主外女主内的家庭生活方式早在商周时期就已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