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衒之,生卒年不详,北魏时北平(今河北保定)人,曾任期城(今河南泌阳)太守、序署名官衔为魏抚军府司马。
序云:“三坟五典之说,百代之言,并理在人区,而义兼天外。”
注云:《后汉书西域传论》:“神迹诡怪,则理绝人区;感验明显,则事出天外。”佛之不可思议事,都如是说。
可知,杨衒之时代方位的叫法,称:东面、北头。这与老上海话的说法完全一样。老上海话里还有“北塰(hai)”、“南塰”(泛指南面、北面)之说。可见方言保留了许多很古老的说法,可以远溯到很久很久以前。
景林寺西有园,多饶奇果。春鸟秋禅,鸣声相续。中有禅房一所,内置祗洹精舍,形制虽小,巧构难比,加以禅阁虚静,隐室凝邃,嘉树夹牗,芳杜匝阶,虽云朝市,想同严谷。静行之僧,绳坐其内,餐风服道,结跏数息。
禅房优雅清净,可以趺坐、静修,净行息心矣。
阎罗王曰:沙门之体,必须摄心守道,志在不干世事,不作有为。虽造正作经象,欲得它人财物,既得它物,贪心即起,既怀贪心,便是三毒(贪、瞋、痴)不除,具足烦恼。
摄心守道,不干世事,不作有为,才是修行的本分。
尚书令王肃,字公懿,琅琊人也。肃初入国,不食羊肉及酪浆等物,常饭鲫鱼羹,渴饮茗汁。京师士子道肃一饮一斗,号为“漏卮”。经数年以后,肃与高祖殿会,食羊肉酪粥甚多。高祖怪之,谓肃曰:即中国之味也,羊肉何如鱼羹?茗饮何如酪浆?肃对曰:羊者是陆产之最,鱼者乃水族之长。所好不同,并各称珍。以味言之,甚是优劣。羊比齐鲁大邦,鱼比邾莒(zhuju)小国。唯茗不中,与酪作奴。高祖大笑,因举酒曰:三三横,两两纵,谁能辨之赐金锺。御史中丞李彪曰:沽酒老妪瓮注瓨(hong),屠儿割肉与秤同。尚书右丞甄琛曰:吴人浮水自云工,妓儿掷绳在虚空。彭城王勰曰:臣始解此字是“習”字。高祖即以金锺赐彪,朝廷服彪聪明有智,甄琛和之亦速。
汉民族有极大的包容性,即使是饮食,经历了逐步适应的过程,最后完全被接受,但仍保持着汉族的传统习惯。注酒、割肉、浮水、绳技都是久习而成的技巧也,如同饮食的适应过程一般。
是以附化之民,万有余家。门巷修整,阊阖填列,青槐荫陌,绿树垂庭,天下难得之货,咸悉在焉。别立市于洛水南,号曰四通市,民间谓永桥市。伊洛之鱼,多于此卖,士庶须脍,皆诣取之。鱼味甚美,京师语曰:洛鲤伊鲂,贵于牛羊。
古时集市、城镇都建在水滨,利用水上交通之便利也。大量西域归化的百姓集居洛阳,其专门的集居地为慕义里。可见当时城市建设是有规划的。随着西域人口的增多,西域的饮食习惯也随之扩大了影响,有的也流行起来了。
有沙门宝公者,不知何处人也。形貌丑陋,心机通达,过去未来,预覩三世。发言似谶,不可解,事过之后,始验其实。胡太后闻之,问以世事。宝公曰:把粟与鸡呼朱朱。时人莫之能解。建议元年,太后为尔朱荣所害,始验其言。
预知三世事,确实神奇。胡太后之被害,果然是其预言?真所谓人不可貌相也。
河东人刘白堕能酿酒。季夏六月,时暑赫晞,以甖(ying)贮酒,暴于日中,经一旬,其酒不动,饮之香美而醉,经月不醒。京师朝贵多出郡登藩,远相饷馈,踰于千里,以其远至,号曰鹤觞。亦名骑驴酒。永熙年中,南青州刺史毛鸿宾,齎酒之蕃逢路贼,盗饮之即醉,皆被擒获,因复命:擒奸酒。游侠语曰:不畏张弓拔刀,唯畏白堕春醪。
刘白堕之酒确实名不虚传,香美醉人经月不醒。故后人直接呼“白堕”为酒之代称矣。
河间王琛最为豪首,常与高阳争衡,造文柏堂,形如徽音殿。置玉井金罐,以金五色绩为绳。妓女(歌女、美女)三百人,尽皆国色。有婢朝云,善吹篪(chi),能为《团扇歌》、《陇上声》。琛为秦州刺史,诸羌外叛,屡讨之不降,琛令朝云假为贫妪吹篪而乞。诸羌闻之,悉皆流涕,迭相谓曰:何为弃坟井,在山谷为寇也?即相率归降。秦民语曰:快马健儿,不如老妪吹篪。
琛为刺史虽极尽奢侈豪华,但懂战略战术,派出间谍卧底,利用音乐之力攻心,而平定叛乱。而朝云吹篪之技,能摧毁人心。估计朝云吹的是羌人的思乡曲。
融觉寺,清河文献王懌所立也,在阊阖门外御道南。有五层浮图一所,与冲觉寺齐等。佛殿僧房,充溢一里。比丘昙谟最善于禅学,讲《涅槃》、《华严》,僧徒千人。天竺国胡沙门菩提流支,见而礼之,号为菩萨。流支解佛议,知名西土,诸夷号为罗汉。晓魏言及隶书,翻《十地》、《楞伽》及诸经论二十三部,虽石室之写金言,草堂之传真教,不能过也。流支读昙谟最《大乘义章》,每弹指赞叹,唱言微妙,即为胡书写之,传之于西域。沙门常东向遥礼之,号昙谟最为东方圣人。
此文与《续僧传》三十《昙谟最传》同。北魏僧人昙谟最善禅学,是早期的禅学大师,在寺讲诸经,规模极大,有僧徒千人。菩提流支闻名西域,号为罗汉,感慨赞叹于昙谟最的《大乘义章》,称之为“东方圣人”,遥礼膜拜之。鸠摩罗什称释道安是东方圣人,在昙谟最之前。见《魏书释老志》及《高僧传》。
禅虚寺在大夏门御道西。寺前有阅武场,岁终农隙,甲士习战,千乘万骑,常在于此。有羽林马僧相善觝角戏,掷戟于百尺树齐等;虎贲张车渠掷刀出楼一丈。帝亦观戏在楼,恒令二人对为角戏。
角觝之戏,盖杂技乐也。见《汉书武帝纪》和《西京赋》。王先谦《补注》,角觝,盖今之贯跤。老上海话称“摔跤”为“贯跤”、“孛跤”。方言有活化石之称,因为它保留着古老语言的历史“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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