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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方一百首:041、栝蒌薤白半夏汤;042、麦门冬汤;043、猪苓汤;044、泽泻汤;045、枳术汤;046、白虎汤;047、白虎加桂枝汤;048、白虎加人参汤;049、竹叶石膏汤;050、栀子豉汤
经方一百首

经方一百首:041、栝蒌薤白半夏汤;042、麦门冬汤;043、猪苓汤;044、泽泻汤;045、枳术汤;046、白虎汤;047、白虎加桂枝汤;048、白虎加人参汤;049、竹叶石膏汤;050、栀子豉汤

041、栝蒌薤白半夏汤
       [组成用法]
       栝萎实20~30g、薤白10~1g、半夏10~15g、白酒30~80毫升。水酒合煎,日三服。
       [方证]
       1.胸中痞闷疼痛,呼吸不畅,胸痛彻背,咳嗽痰多,不能平卧。
       2.舌质淡,苔白腻,脉沉滑。
       [现代应用]
       1. 以胸部疼痛为主诉的疾病,如冠心病、急性心肌梗死,心包积液、病毒性心肌炎、食管憩室、返流性食管炎、肋间神经痛、非化脓性肋软骨炎、乳腺小叶增生症、带状疱疹、胸部软组织损伤等。
       2.急慢性支气管炎、慢性阻塞性肺病、肺部感紧、胸膜炎、自发性气胸、急慢性咽炎等呼吸道疾病,见有或咳或喘,呼吸不畅,痰多胸部闷痛者,有运用本方的机会。
       [经验参考]
       本方是痰浊型胸痹的主方,广泛用于以胸部疼痛为特征的疾病。冠心病心绞痛表现为刺痛或闷痛.临床多有使用本方的场合。如胡希恕治一?4岁女性,患心绞痛一年多.常胸前剧痛,每发作则不能平卧,呼吸困难,大汗出,大便干,口干不思饮,苔白厚,脉弦细。投以本方加桂枝、枳实、桃仁、陈皮、白芍、茯苓等,服药一月,胸痛止(《经方传真》)。呼吸系统疾病也同样可以出现胸痛,本方也一样大有用武之地。如矢数道明治疗一45岁妇女,患支气管炎高热、呼吸困难,两肺听到哮鸣音,心下硬,按之沂有跳痛。用大青龙汤、小青龙汤加杏仁、石膏,麻杏甘石汤等无效。五日间持续苦闷,咳嗽不止,坐卧不安,并且左胸出现刺痛连及背。根据“胸痹之病,喘息咳唾,胸背痛,短气”,与栝婪薤白半夏汤。服用一日,诸症减轻,二日后热退,喘咳胸痛皆去,胸部所见亦消失而痊愈(汉方与汉药,8卷3号)。女性乳房疾病也常常出现胸闷胀痛而表现为本方证。如王秀玉治一女,34岁,右侧乳房内有—橄榄大小肿物.随月经周期而时大时小约两年,触之移动,肤色正常,渗为乳腺小增生。胸闷胀痈,素有悄志不畅史,易怒,难眠,舌质淡白,苔薄,脉弦细。投以本方加夏枯草、牡蛎、柴胡等,服药40剂,愈(《福建中医药》1988,1:41)。
       临床应用本方常有加减。体丰面垢痰多嗜甘者,加陈皮、茯苓、胆星、竹茹、枳实(壳)等呼吸系统疾病痰多胸闷者与苏子降气汤合用;冠心病痰瘀互结者多与冠心二号方(丹参、红花、赤芍、川芎、降香)合用;痛甚唇紫者,加丹参、当归、葛根、红花、芍药;冠心病合并心功能不全者,与参附汤或生脉饮合用;肋间神经痛与四逆散或丹参饮合用再加当归、五灵脂;乳房包块与二陈汤合用再加穿山甲、王不留行;有热与小陷胸汤合用,或加用黄芩、连翘、栀子、石膏、百合、麦冬等;有外寒与半夏厚朴汤合用,或加用桂枝、生姜、细辛等;内有寒饮与苓桂术甘汤或苓甘五味姜辛汤合用。气虚之象较突出时,即使出现胸痛痰多等证,本方一般不得使用,可以考虑用升陷汤或补中益气汤。
       本方与栝蒌薤白白酒汤均为治胸痹之方,只是主病的程度有轻重之别罢了。胸痹的主症是喘息咳唾,胸背痛,短气,伴有多痰或呕或吐,舌质暗苔厚腻之证。今由喘息咳唾而至于不能平卧,由胸背痛而至于心痛彻背,病情较栝蒌薤白酒汤更重。其中原由,由药测证,在于多了一味半夏。而仲师在《金匮要略》中有“支饮者法当冒,冒者必呕,呕者复内半夏以去其水”的明训。所以运用本方,除了原文的指征外,关键在于见有咳而呕,痛而呕,或吐,或痰多等证。仲景栝蒌实之用,与煎煮时间长短、用何作为煎剂密切相关。栝蒌实在小陷胸汤中与他药用水同煎,取其清热涤痰滑肠之用;在枳实薤白桂枝汤中与桂枝、薤白仅用水煮数沸,取其通阳开痹、宽胸理气之用;在栝蒌薤白半夏汤中用白酒一斗与他药同煮,取四升,煎煮时间为三方中最长者,取其活血通脉之用。凡体质壮实者,栝蒌实用量宜适当加重,药后若轻泻一、二次,则见效尤速。患者常反映大便有粘痰物排出,同时咳痰明显减少。若体质不壮,栝蒌实不便重用者,常剂多服数日,效亦可期。另外,方中旦适当为今天之米酒、黄酒,而非老白干、二锅头之类的高度烈性洒,临床使用要注意。
       [原文点睛]
       胸痹不得卧,心痛彻背者,栝蒌薤白半夏汤i之。(《金匮要略》第九篇第四条》)
       栝蒌实一枚(捣)、薤白三两、半夏半斤、白酒一斗,上四味,同煎,取四升,温服一升,日三服。
       [注论精选]
       山田椿庭:按不得卧,即条中之眼目,所以加半夏降逆气疏痰饮。盖栝蒌薤白白酒,通阴气之凝,温胸中之寒。本方大意亦同,但散阴寒之功稍劣,而降逆逐饮之力颇倍,是所以减薤白而加半夏也(《椿庭经方辨》)。
       汤本求真:本条胸痹之下,当看喘息咳唾,胸背痛,短气之九字解,不得卧者,喘息咳唾、短气所使然。心痛即心脏神经痛,彻于背部,不外胸背痛之增剧者。故本方主治前方证之剧者,二者之异处,乃在半夏之有无,以是可见其治效矣(《皇汉医学》)。
       陆渊雷:此条不云喘息咳唾短气者,省文也。且栝蒌薤白半夏汤,即前方(编者按:前方即栝蒌薤白白酒汤)加半夏一味,则前条之证亦为此条所有。故知不得卧者,喘息咳唾短气之甚也。心痛彻背者,胸背痛之甚也(《伤寒论今释》)。


042、麦门冬汤
       [组成用法]
       麦门冬35~80、半夏10~15g、人参10~15g、炙甘草6~10g、粳米10~15g,大枣4~10枚。上六味,水煎,昼三夜一服。
       [方证]
       1.咳逆上气、咽喉不利、咯痰不爽。
       2.或劳嗽日久不愈、口干咽燥、日晡发热、手足心热。
       3.舌红少苔,脉虚数。
       [现代应用]
       1.咽炎、喉炎、百日咳、支气管扩张症、肺炎、肺结核、肺不张、急慢性支气管炎、支气管哮喘等呼吸系统疾病出现干咳、咽喉不利时可用本方。
       2. 胃癌、食管癌、鼻咽癌、肺癌、喉癌等恶性肿瘤在放疗化疗过程中见有形体消瘦,肌肤干枯、口舌咽干者可以考虑使用本方。
       3.糖尿病、高血压病、消化性溃疡、急慢性胃炎、功能性消化不良、反应性淋巴增生症等。
       [经验参考]
       本方证多发生在外感热病的后期,如《金匮玉函经·伤寒瘥后篇》说“病后劳复发热者,麦门冬汤主之”,说明可以见到发热。但从经文来看,咽喉部的千燥发痒、咳痰不爽却是本方的识证要点。许多疾病可根据这一特点来选择本方。慢性咽喉炎最容易出现卜述方证,如吕志杰治一女,素患“慢性咽炎”。近两个月来,咽中堵闷,干燥不利,咯痰不爽,口干欲得凉润,尿黄便秘,脉搏细,略滑数,舌质嫩红有裂纹,苔薄黄,中心无苔。投以麦门冬汤原方,麦冬用70g,半夏用10g,服6剂诸症缓解(中医杂志·日文版,1989;5:51)。《类聚方广义》说本方“治久咳劳嗽,喘满短气,咽喉不利,时恶心呕吐者”。肺结核属于久咳劳嗽范畴,多见本方证。如矢数道明治一女41岁,既往有肺结核病史,此次因感冒后每晚咳嗽不止,咽头发痒,呼吸困难,出现喘鸣,持续一个月以上,夜间卧床后每隔l小时必醒一次,咯出稀薄痰,无食欲,腹诊心下痞硬,脉沉紧而数。投予麦门冬汤加桔梗、紫菀、玄参,服药4月愈(《汉方临床治验精粹》)。《名方广用》载门纯德治疗肺结核,见有低热脉数,胸痛干咳,痰中带血,咽喉不利者,投以本方加阿胶、茜草。消化性溃疡见有口干咽燥,烦热不宁,精神不爽,多饮少食等证,以本方加乳香研末冲服。
       本人用于治疗咳喘疾病时也有特征性表现。即病人的主诉集中于咽喉部的不适,或干或痒或痛,咳喘往往因为咽喉部的不适而引发。就诊时,患者多因咽部不适引起咳喘而不能完整、顺利地陈述病情,目声音多伴嘶哑或说话费力。病程长,其咳喘多是痉挛性或阵发性,一个劲地咳,甚则弯腰捶胸,其状甚为痛片,咳得满脸通红才咳少量痰,咳毕多伴呕逆。医者如果问及在什么情况下咳喘发作时,所得到的问答往往是闻到油烟味,或香烟味,或腥辣味,或凌晨的冷空气,或阴雨天气压较低时,甚至在人多的场所咳喘激烈发作。《古方新用》载权依经用本方治鼻衄、倒经、肺结核、脑膜炎后遗症等。《方函口决》说“又治老人津枯枯槁,食物难咽,似膈症者”;《松原家藏方》载“治虚痨咳逆,手足烦热,羸瘦骨立者,或咳血衄血者”。可见,本方在扩大运用时,当着眼于患者的体质。即形体消瘦、大病后或慢性病、老人、虚弱者之皮肤干燥或肌肉萎缩、大便易结等。若患者腹泻,或痰多易出,或服用本方之后,出现食欲减退,应禁用本方。
       关于本方还应注意下列相关问题。一是对经文“火逆上气”的理解。仲景用词言简意赅,编者认为“火逆上气”四字包括了恶心、呕吐、嗳气、呃逆、噎膈、咳喘、吐血、咳血等气机向上的症状。二是关于痰量多少的问题。多数注家认为本方治疗肺痿阴虚证,痰少难咳者。但结合肺痿的主证“寸口脉数,其人咳,口中反有浊唾涎沫者何?”的条文来看,本方证可以出现痰量多的情况。许多临床报道也都提到痰量多的病例。其实,痰多和咽喉干燥并不矛盾。如《肘后方》说本方“治肺痿咳唾涎沫不止,咽喉燥而渴”。对此,编者认为应当尊重临床实际,少作主观臆断。三是本方麦冬与半夏的用量比例。原方两者之容量比为7:1,但编者实测重量比为8:1。麦冬的用量一定要到位,否则将影响本方疗效。恰如《本草新编》所说“但世人未知麦冬之妙用,往往少用之而不能成功为可惜也。不知麦冬必须多用,力量始大……”。初诊时以麦冬用25g,制半夏用10g为妥,复诊时根据服药后情况进行调整。至于半夏,虽然性燥,但与麦冬配伍相反相成,这也是仲景配伍的特色之一。权依经对这种配伍给予了很高的评价,他说:“于大健中气大生津液队中,增人半夏之辛温一味,其利咽下气,不是半夏之功,而是善用半夏之功,擅古今来未有之奇”(《古方新用》)。四是本方证的“咽喉不利”要与半夏厚朴汤证相区别,从药证来看,两方都有半夏,都主治咽喉病。但本方证无胸闷、腹胀的厚朴证,也无眩、悸的茯苓证,体质上也有助于鉴别。若二方证兼见时,也可以合方使用。五是要注意方证之间的转化关系。麦门冬汤证可视为竹叶石膏汤证向炙甘草汤证转化的中间证型,比竹叶石汤证进一层,较炙甘草汤证退一步,所以临床上除了单纯的麦门汤证外,还应留意是否有方证之间转化的中间证型存在,即见有汗出而渴、舌面干、脉或洪或大的石膏证和皮肤枯、涩、痒或出血的生地、阿胶证。通晓其来路,把握其去路,临证转方换药才能有条不紊。
       [原文点睛]
       火逆上气,咽喉不利,止逆下气者,麦门冬汤主之。(《金匮要略》第七篇第十条)
       麦门冬七升、半夏一升、人参二两、甘草;两、粳米三合、大枣十二枚。上六味,以水一斗二升,煮取六升,温服一升,日三夜一服。
       [注论精选]
       汤本求真:肺结核之枯瘦骨立,咳嗽频发,痰沫粘着于咽喉,而难以咯也,呼吸浅表,心力减衰竭者,用本方屡得奇效(《皇汉医学》)。
       沈明宗:此阴火上逆也,真阴之虚,阴火上逆刑金,为火逆上气,咽喉不利,惟当壮水之主,以镇阳气,曰止逆下气,故用麦冬、人参、甘草、粳米、大枣滋培后天胃气,以生肺金,即生阴火而降火邪,惟以半夏涤痰下利,余窃以为肺痿之主方也(《金匮要略编注》)。
       张路玉:此胃中津液干枯,虚火上炎之证。凡肺病有胃气则生,无胃气则死。胃气者,肺之母气也。故于竹叶石膏汤中偏防方名二味,而用麦冬数倍为君,兼参、单、粳米以滋肺母,使水谷精微皆得上注于肺,自然沃泽无虑。当知火逆上气,皆是胃中痰气不清,上溢肺遂,占据津液流行之道而然。是以倍用半夏,更加大枣,通津涤饮为先,奥义全在于此。若浊饮不除,津液不致,虽口用润肺生津之剂,焉能建止逆下气之绩哉。俗以半夏性燥不同,殊失仲景立方之旨(《张氏医通》)。


043、猪苓汤
       [组成用法]
       猪苓10~15g、茯苓10~15g、泽泻10~15g、滑石10~15g、阿胶10~15g。
       水煎前四味,药成加入阿胶搅动使之融化,分三次温服。
       [方证]
       1.发热、呕而渴,心烦不得眠,口舌皮肤干燥,小便不利,尿色黄赤,淋漓涩痛伴少腹胀满者。
       2,尿频、尿急、尿血或排尿后疼痛而渴欲饮水者。
       3.舌质红苔滑,脉浮。
       [现代应用]
       1.本方证多见于膀胱炎、尿道炎、淋病、肾结核、急慢性肾盂肾炎等泌尿系感染性疾病;乳糜尿、急慢性肾小球肾炎、紫癜性肾炎、肾积水、肾结石、膀胱结石、前列腺增生等伴有感染时也可出现本方证。
       2.子宫出血、肠出血、尿血、咯血、血小板减少性紫癜、流行性出血热、肝硬化性出血等出血性疾病也有出现本方证的机会。
       3.其他疾病,如心源性水肿、慢性胃炎、慢性肠炎、癫痫、失眠、神经官能症、更年期综合征、急性肠炎、痢疾、五更泄、直肠溃疡、慢性溃疡性结肠炎、肝硬化性腹水、皮肤科的湿疹、呼吸道感染等也有用到本方的时候。
       [经验参考]
       猪苓汤主治“脉浮发热,渴欲饮水,小便不利者”。《类聚方广义》载“治淋病点滴不通,阴头肿痛,少腹膨胀作痛者”。从这些描述来看,本方可以看作是治疗泌尿系感染的专病专方。泌尿系感染除了见“脉浮发热,渴欲饮水”等全身证外,“小便不利”便是必见的局部证了。那么,如何理解“小便不利”?编者认为,“小便不利”有狭义和广义两个方面的内涵。狭义的小便不利是指小便排出不畅,小便量少,淋漓不尽;广义的小便不利则指尿频、尿急、尿痛、排尿窘迫、尿失禁等一系列尿路刺激症状。后世医家使用本方治疗尿路感染也积累了丰富的临床经验,如岳美中老中医治疗一慢性肾盂肾炎,因体质虚弱而长期反复发作,久治不愈。发作时有高热、头痛、腰酸、腰痛、食欲不振、尿意窘迫、排尿少,有不快与疼痛感。尿检查:混有脓球,上皮细胞,红、白细胞等。尿培养有大肠杆菌。处方:猪苓12克、茯苓12克、滑石12克、泽泻18克、阿胶9克,服药6剂后诸症消失(《岳美中医案集》,1978,16)。
       本方治疗泌尿系感染并不限于一般的细菌感染,对于特异性感染如肾结核电有使用场合。赵明锐先生曾治疗郭某,男,36岁。患尿频、尿急、尿痛、尿中带血,反复发作,将近两年之久。并伴有腰痛、口渴能饮、易汗等证。经内科诊断为右肾结核,建议手术治疗。患者不愿接受手术,要求用中药试之。患者面色苍白,两颧潮红,口干欲饮,但不能多饮,五心潮热,食欲不振,心悸,易汗,一日—夜可尿四十多次,尿中带血,影响睡眠。脉数无力,舌红苔少。处方:猪苓30g,泽泻15g,茯苓15g,阿胶15g,滑石12g,黄柏10g,知母10g,水煎服。服五剂后,尿的次数由原来的四十多次,减少到二十多次,潮热易汗也有不同程度的减少,但尿中带血比以前反多。宗前方加黑栀子10g、当归15g、丹皮10g,继服五剂后,尿中已不带血,尿次数日夜减至十余次,其余诸症,皆有不同程度的好转。宗此方加减出入,共服五十剂,临床症状基本治愈,照此方配制丸药一剂,以资巩固之(《经方发挥》)。
       泌尿系结石也可表现为小便不利和血尿,尤其是伴有感染时。因此,也有使用本方的机会。日本汉方家多用本方治疗下尿路结石,而上尿路结石则与芍药甘草汤合用,尿血重症者加车前子、大黄。胡希恕先生治疗结石则以本方加生薏苡仁一两、大黄四分(《中医临床家·胡希恕》,中国中医药出版社,2001,113)。乳糜尿伴有感染时本方也常有满意疗效。
       《伤寒论》第319条载本方还主治“少阴病,下利六七日”。少阴病不是阳虚就是阴虚,下利六七日当有伤阴。可知本方所主之下利为阴虚下利,如《刘渡州临证验案精选》载刘渡舟川本方治疗经行泄泻、产后泄泻。《古方今病》载胡星亘先生曾治一男孩,九岁。患者更泻四年之久,泄后阴茎必举,须将身卧伏揉之,全身晃动四五十分钟,遍身汗出而止。面黄肌瘦,虚乏无力,脉细数。此乃阴虚阳盛,肝火肾热所致。用猪苓汤合白头翁汤煎服,二十余剂痊愈。外用猪胆皮一个套阴茎上,不揉能忍,七日愈。刻下十五岁,身壮如常。并载一祁姓小孩,疹后泻水,后变痢,渴而饮水不食,百余日,治不效。先生与猪苓汤,四剂而愈。《名医类案》载一人阴虚发热,下痢赤白,至夜烦渴不宁。或用凉血攻积药而死。一人阴虚发热,下痢五色,胸中常觉饥状,得食则胀,或用补中益气而死。一人阴虚发热,下痢不食,郭友三用猪苓汤、黄连阿胶汤而痊。张飞畴曰:世患阴虚下痢者颇多,未有不发热、不烦渴、不畏食、不见红、不夜甚者,盖阴气内亡,势必虚阳外扰,故治阴虚之痢,凉血死,攻积死,补气亦死。惟清解热毒兼滋阴血,庶可保全。此用仲景少阴例中救热存阴之法,与《金匮》治产后虚极,用白头翁加甘草、阿胶汤不殊也。《医方集解》载本方通治湿热黄疸,口渴溺赤。
       临床使用本方要和其他相关方剂作鉴别。本方和白头翁加甘草阿胶汤都用阿胶,两方所主都为阴虚下利。但配伍却不同,一配寒药,一配利水药。白头翁加甘草阿胶汤所主之利为热利,本方所主之利为水湿之利。本方与黄连阿胶汤都主心烦不得眠,但黄连阿胶汤证火邪伤阴更重,有心下痞、腹痛、烦渴、躁扰等证;而本方则热势与伤津都较轻,以水热交阻为主,所以,“小便不利”乃辨别这两个方子的要点,也须注意。五苓散和猪苓汤在药味组成和主治上都很相似,临床上有时容易混淆。虽然这两个方子都可以治疗水郁下焦,渴、烦、不得眠、小便不利等证。但五苓散泄湿盛,故用白术协二苓而用,且加通阳气、下逆气的桂枝,病兼表里,其治上冲、汗出、头晕、昏冒、癫眩也可知。而猪苓汤泄热盛,故用滑石合二苓而用,且加育阴、除烦、养血、缓急的阿胶,病偏于里,故长于清心、降气、止血、安胎,又可治子烦、子淋等疾,这是两者的不同点。“汗出”二字,是辨别这两个方子的主要之处,须注意。也有从六经方面来区别的,如《素圃医案》载郑重光先生曾治侯某,深秋伤寒。始自以为疟,饮食如常,寒热渐甚,至七日方迎余,治则阳明证矣,服药五日,渐变神昏谵语,胸腹满痛,舌干不饮水,小便清长,转为蓄血证。逐用桃仁承气汤,下黑血碗许,即热退神清。次日乎小便不通,犹有点滴可出,用无苓散不效,乃太阳药也。病者素清癯,年近六十,脉纲而涩此蓄血暴下,阴气必虚。经曰:无阴则阳无比化。原病阳明蓄血,仍用阳明之猪苓汤。汤用阿胶,是滋阴血者也。以本方猪苓、茯苓、泽泻、滑石、阿胶,加桂枝、芍药,以和营血。甫一剂,小便如涌泉矣。
       使用猪苓汤还要注意以下几个方面。第一,对于小便不利而言,小便的次数是辨证要点。而小便的量则可多可少,不是主要指标。至于小便的颜色,日本汉方医也认为本方主治“淋病脓血”。从用阿胶来看,当有,虹尿,小便的颜色也应为红色。临床所见,可为肉眼血尿,但更多的则是显微镜下血尿。第二,《伤寒论》说“阳明病,汗出多而渴者,不可与猪苓汤”,指出了本方使用的禁忌证。对此电当活看,如《伤寒九十沦》载许叔微先生曾治陈某,初得病,脉浮,自汗。医者用麻黄汤汗之,发热愈甚,夜间不得眠,头重,烦闷,悸悸然。中风强汗之过也,仲景云,太阳病,发汗后,大汗出胃中干燥不得眠,其人欲得饮水者,少少饮之,令胃气和则愈,予先与猪苓汤,次投以当归、地黄、麦门冬、芍药、乌梅之类为饮之,不汗而愈。第三,泌尿系病变部位不同,伴随症状也不同。倘若是上尿路感染则当伴有腰痛,肾功能受损则可有水肿。《导水琐言》载满身洪肿,以手按其肿,充实有力,放手肿胀即如故,其肿如斯之甚,但不碍其呼吸,气息如常者,为猪苓汤之证也。又一种肿势如前所述,惟腰以下满肿,而肩、臂、胸、背不肿,呼吸如常者,不必问渴之有无,亦可用猪苓汤。所载的水肿为全身非凹陷性水肿,其病应当为肾小球性水肿。而前列腺炎、淋病等下尿路感染,则多伴有小便不通,因排尿障碍而有小腹胀满的尿潴留表现。如《类聚方广义》说本方“治淋病点滴不通,阴头肿痛,少腹膨胀作痛者”。和田东郭先生曾治一男子发生直肠大出血,大小便不通,腹胀濒于死境。某医以四物汤加山栀、黄柏之方无效,腹满益甚。……先生以猪苓汤加大黄,小便渐通而愈(《东郭医淡》)。此案和田东郭以本方加大黄以通大便,若为产后尿路感染造成的癃闭,则多加乌药、小茴香。第四,本方在加味时要慎重,岳夫中先生对此有深刻体会。他曾以本方加山药,加海金沙,但却两次治疗都失败(《岳美中医学文集》,中同中医药出版社,2000,518)。对于岳老的教训,编者猜测用方不效是否为山药、诲金沙影响阿胶的吸收有关?具体原因有待于同道作进一步探讨。本方加味药多为连翘、石膏、栀子、茅根、大小蓟等。《沈氏尊生书》将本方去阿胶加升麻,治白痢。
       [原文点睛]
       ].若脉浮发热,渴欲饮水,小便不利者,猪苓汤主之。(223)
       2.阳明病,汗出多而渴者,不可与猪苓汤,以汗多胃中燥,猪苓汤复利其小便故也。(224)
       3.少阴病,下利六、七日,咳而呕渴,心烦不得眠者,猪苓汤主之。(319)
       4. 若脉浮发热,渴欲饮水,小便不利者,猪苓汤主之。 (《金匮要略》第十三篇第十三条)
       猪苓(去皮)、茯苓、泽泻、阿胶、滑石(碎)各一两。
       上五味,以水四升,先煮四味,取二升,去滓,内阿胶烊消。温服七合,日三服。
       [注论精选]
       浅田宗伯:此方为下焦蓄热利尿之专剂。若上焦有邪,或表热者为五苓散证。凡利尿之品主津液泌别,故二方俱能治下利,但其位所异也。此方主下焦,故治淋疾或尿血,其他如水肿属实者,下焦有水气,呼吸如常者,用之奏效(《勿误药室方函口诀》)。
       柯韵伯:阿胶味厚,乃气血之属,是精不足者,补之以味也。泽泻气味轻清,能引水气上升,滑石体质重坠,能引火气下降,水升火降的既济之理矣。且猪苓阿胶,黑色通肾,理少阴之本。茯苓滑石白色通肺,滋少阴之源。泽泻、阿胶咸先入肾培少阴之体。二苓、滑石淡渗膀胱,利少阴之用。五味皆甘淡,得中土冲和之气,是水位之下,土气承之也。五物皆润下,皆滋阴益气之品,是君火之下,阴精承之也。以此滋阴利水而升津,诸证自平矣(《伤寒来苏集》)。
       汪昂:热上壅,则下不通,下不通则热益上壅;又湿郁则为热,热蒸更为湿,故心烦而呕渴,便秘而发黄也。淡能渗湿,寒能胜热,茯苓甘淡,渗脾肺之湿;猪苓甘淡,泽泻咸寒,泻肾与膀胱之湿;滑石甘淡而寒,体重降火,气轻解肌,通行上下表里之湿;阿胶甘平润滑,以疗烦渴不眠;要使水道通利,则热邪皆从小便下降,而三焦俱清矣(《医方集解》)。
       矢数道明;本方中猪苓、茯苓、滑石、泽泻均有利尿作用,有消尿路炎症之效。再者,阿胶既有止血作用,又有缓窘迫症状之功。诸味作用,分而观之,猪苓、阿胶为主药。猪苓消下焦之热,利小便,治上冲;阿胶泻血热,并能止出血;滑石通利尿道,消下腹之热;茯苓逐胃内停水,有利尿镆静之效;泽泻利下焦之水。所以本方应用之目标当为:下焦郁热,下部气和水不通利,气上冲所致脉浮、小便不利、淋漓痛,或小便困难,或心烦,口渴等。其他如心烦不宁、胸中懊恼、急躁、心神不宁之神经症状,腹证有少腹胀满倾向者也可使用(《临床应用汉方处方解说》)。
       赵羽皇:盖伤寒表虚,最忌亡阳,而里虚又患亡阴。亡阴者,亡肾家之阴与胃中津液也。故阴虚之人,不但大便不可轻动,即小火亦忌下通,倘阴虚过于渗利,则津液反致耗竭。方中阿胶质膏,养阴而润燥;滑石性滑,去热而利水。佐以二苓之渗泄,既输浊热而不留壅瘀,亦润真阴而不苦其枯燥,是利水而不伤阳之善剂也。故利水之法于太阳而用五苓者,以太阳职司寒水,故加桂以温之,是暖肾以行水也。于阳明,少阴而用猪苓者,以二经两关津液,特用阿胶滑石以滋之,是滋养以行有形也。利水虽同,寒温迵别,为明者知之(《医宗金鉴》)。

044、泽泻汤
       [组成用法]
       泽泻30~50g、白术15~20g、水煎,分二次温服。通常上下午各一剂。
       [方证]
       1.头晕目眩,泛恶作呕,如坐舟车之中,动则加重。
       2.小便不利而身重者。
       3.舌胖大苔白腻,脉沉。
       [现代应用]
       1.梅尼埃综合征、颈椎病、椎基底动脉供血不足、脑动脉硬化、中耳积液、化脓性中耳炎、脑积水、脑外伤后遗症、高血压病、低血压等以头眩为主证者。
       2.其他如冠状动脉硬化性心脏病、充血性心力衰竭、高脂血症、血管神经性头痛、偏头痛、术后脑积水、泪囊炎、青光眼、飞蚊症、夜盲症、鼻炎、急性胃炎、肝硬化腹水、脂肪肝、急性肾炎、慢性努盂肾炎、糖尿病、习惯性便秘等疾病也可用到本方。
       [经验参考]
       眩晕是本方的主治日标。如《方机》载本方主心下有水气,苦冒眩,小便不利者。《类聚方广义》载支饮冒眩证,其剧者,昏昏摇摇,如居暗室,如坐舟中,如步雾里,如升空中……,复然,非此方不能治。《成绩录》载吉益南涯治一妇人,郁冒眩甚,起卧不安,无余证,与泽泻汤,旬余而痊愈。吴鞠通治陈某,51岁。人尚未老,阳痿多年。眩晕昏迷,胸中如伤油腻状,饮水多则胃不快,此伏饮眩晕症也。先与白术泽泻汤逐其饮,再议缓治湿热之阳痿。处方:冬于术二两,泽泻二两,煮三杯,分三次服。已效而未尽除,再服原方十数帖而愈(《吴鞠通医案》)。刘渡舟治疗上某,男,35岁。患慢性肝炎数年,右肋经常性疼痛。伴有头晕目眩而下肢浮肿,舌体肥胖,脉弦大无力。此为肝失疏泄,脾湿内盛,清阳不升所致。处方:泽泻15g,白术12g,川楝子10g,玄胡10g。三剂后小便畅利,肿消晕止,肋痛亦安。并治董某,女,32岁,头痛沉重,如带铁盔,舌体肥大,脉沉缓。处方:泽泻18g,白术9g,天麻9g。服四剂而头痛即止(《经方临证指南》)。结合临床治验来看出,本方所治的眩晕应当同时伴有形体肥胖、浮肿、舌体胖大,边有齿痕等水饮病的客观指征,而不局限于梅尼埃综合征、高血压病、脑积水等都可以见到本方证的机会。本方在临床使用上,编者有时变化泽泻、白术二药的比例,增加白术的用量(加芡实),来治疗慢性肾炎水肿、乳糜尿、蛋白尿及慢性胃炎、神经性头痛、腰腿痛等,效果颇佳。
       茯苓泽泻汤主治胃反“吐而渴欲饮水者”,《方极》说“治心下悸,小便不利上冲及呕吐,渴欲饮水者”。在方剂构成上可以看作是本方与茯苓甘草汤的合方。合方后主治的方向发生丁根本的变化,由“苦冒眩”变为“吐而渴”。如古益南涯治一禅师,平日饮食停滞,胸腹有动悸,雷鸣呕叶,而腹中痛,志气郁郁不乐,一医以附子粳米汤及半夏泻心汤,不愈。一日呕吐甚,绝谷累日,而病益加,服小半夏汤,小半夏加茯苓汤,益增疲劳,烦闷欲死,投茯苓泽泻汤而呕吐止。翌日啜药粥,不过十日,而诸症痊愈(《续建殊录》)。《成绩录》载一人患胃反,其初频吐水,艰难以食,吐已乃渴,诸医多方治疗,不得一效,一医教其断食,诸症果已,七日始饮,复吐如初,至今已五年,迄无宁口,请南涯尢生治之,先生乃诊具腹,自胸下至于脐旁,均颇硬满,先生乃与茯苓泽泻汤,数日痊愈。奥田谦藏治一日。岁老人。平素健壮,嗜酒,每口饮2—3次。某年夏,腹胀大,手足瘦,腹水蓄积。大便秘结,小便少而赤浊,脉滑数,舌苔黄而干燥,渴而喜饮开水,心下痛,厌酒味。先以实证下之,与小承气汤,引起下利,里急后重,频入厕a不爽,腹部逐渐增大,饮食不进。乃与茯苓泽泻汤,经4~5日诸症好转,仅30日腹膨满完全消除而愈。因气力衰,食欲不佳,用香砂六君子汤调理而愈,(《温知堂杂著》)。王廷富先生治一农民,男,42岁。因呕吐而丧失劳动能力。自诉:呕吐已两年多,经某医院诊为慢性胃炎。呕吐时间不定,多每天吐一次,或两天吐一次,吐出物水饮与食物混杂,有时水多食物少,有时食物多而水少,不酸臭不苦,口不干不渴不思水,精神不振,全身浮肿,面色苍白,大便稀溏,口淡无味,舌质淡苔薄白而润,脉象缓滑,此脾虚水饮之胃反证,拟以健脾利水化气散饮。处方:茯苓15g,泽泻12g,白术12g,生姜12g,桂枝9g,甘草3g。嘱服两剂,严禁生冷食物。二诊,呕吐消失,饮食倍增。又服四剂,诸症基本消失,呕吐再未发。调养一月左右已参加生产劳动(《金匮要略指难》)。结合临床来看,本方证的呕吐多见于胃神经官能症、幽门水肿、幽门狭窄、急性胃扩张、胃弛缓病、胃下垂、胃溃疡、十二指肠溃疡、胃切除术后倾倒综合征、慢性原发性低血压,慢性肝炎、脂肪肝、肝囊肿、肝硬化腹水等疾病。
       本方还要注意和苓桂术甘汤的鉴别。这两个方子虽然都可以主治痰饮广泛所引起的头目昏眩、胸胁支满,而且药味也很相似,但轻重缓急有别。一些注家认为本方所主乃痰饮之轻证,而编者却认为原书中“苦冒眩”三字,已经很生动的提示了本证之剧烈状态。而苓桂术甘汤恰恰是针对痰饮病不易速去的特点,化合泽泻汤,加味减量而成。正合“病痰饮者,以温药和之”之旨。这种疾病轻重的转化在临床上是屡见不鲜的。很多剧烈的水饮上泛证,在用泽泻汤大剂控制后,如果再用则很容易出现副作用,如体虚、汗出、口干、焦虑、腰膝酸软、夜间不眠等,同时疗效并不与服药剂量呈正比。此时如用苓桂术甘汤或《外台》茯苓饮等小制其剂,缓缓收功,反而疗效更巩固,也很少见到副作用。于此说明泽泻汤药专力宏,如独参汤一样,在病急证重的情况下,更容易见功。而病情不重、缓病较久等情况下,则要减少剂量或改用他药缓治为宜。
       [原文点睛]
       心下有支饮,其人苦冒眩,泽泻汤主之。(《金匮要略》第;十五篇第二十五条)
       泽泻五两、白术二两。上二味,以水二升,煮取一升,分温再服。
       [注论精选]
       徐忠可:肾为水之源,泽泻味咸人肾,故以之泻其本而标其行。白术者,壮其中气,使水不复能聚也。然以泽泻泻水为主,故曰泽泻汤(《金匮要略论注》)。
       尤在泾:水饮之邪,上乘清阳之位,则为冒眩。冒者,昏冒而神不清,如有物冒蔽之也;眩者,目眩转而乍见玄黑也。泽泻泻水气,白术补土气而胜水也(《金匮要略心典》)。
       程云来:《内经》曰:清阳出上窍,支引留于心膈,则上焦之气浊而不清,清阳不能走于头目,故其人苦冒眩也。白术之甘苦,以补脾则痰不生,泽泻之甘咸,以人肾则饮不蓄。小剂之治支饮之轻者(《金匮要略直解》)。
       刘渡舟:泽泻汤见于《金匮要略·痰饮咳嗽病篇》,治疗“心下有支饮,其人苦冒眩”,“支饮’’证属四饮中的一种,临床表现比较复杂,治法也比较多。除洋泻汤证外,还有木防己汤治疗膈间支饮,厚朴大黄汤治疗“支饮胸满”,葶苈大枣泻肺汤治疗“支饮不得息”等等。单就泽泻汤而言,是治疗支饮上泛头目而出现眩晕,临床疗效的确很好,但是,《金匮要略》对本证的记述过于简单,临床上较难掌握。根据临床经验,特作补充。“苦冒眩”一证是指头目眩晕之苦,有莫能言状之意。它不同于普通的头目眩晕,终日昏昏若处云雾之状,或头沉如戴铁盔等。其次,望舌对诊断本证有特殊意义。一般来说水饮之舌质必淡,舌苔水滑或白滑。但泽泻汤证的舌体往往特别的肥大而异乎寻常,占满口腔使人望之骇然。泽泻汤临床治疗还不止眩晕一证,还可治疗饮邪上冒所致的头痛,头沉,耳鸣,鼻塞等(《经方临证指南》)。


045、枳术汤
       [组成用法]
       枳实15~60g、白术20~30g。水煎,分三次温服。
       [方证]
       1.心下痞坚、小便不利或心下满痛、身重纳减、消瘦者。
       2. 胃脘痞硬,胀满如囊裹水,或如按杯盘,有形可见,且饮食减少;,肌肉瘦消者。
       [现代应用]
       1.胃石症、胃下垂、胃扩张、慢性胃窦炎、胃溃疡、十二指肠溃疡、胃神经官能症、胃黏膜脱垂症等出现动力障碍而有胃液潴留者多用本方;慢性肝炎、肝硬化腹水也可借用本方。
       2.慢性结肠炎、过敏性结肠炎、消化不良性腹泻、非溃疡性消化不良等出现膻胀腹泻时也有使用本方的机会。
       3,其他如胆石症,子宫脱垂、肛管直肠脱垂、单纯性睑下垂、面神经麻痹、震颤麻痹、疝气、痛经、肥胖症等疾病也有用到本方的时候。
       [经验参考]
       根据经文描述,胃病出现排空减慢时可见到本方证。如何任先生常用本方治疗胃下垂、胃肠功能紊乱症等。曾用本方加味治疗一男性病人,脘腹胀滞,食后为甚,自觉按之有坚实感。处方:枳实12g,炒白术9g,补中益气丸15g(包煎),水煎服。服药三剂后,即感脘腹胀滞减轻,十剂后疗效甚好(《金匮要略新解》)。除了胃下垂、胃肠功能紊乱症容易出现胃排空减慢外,胃石症也是因素之一。如邱德泽曾用本方治疗一脾积的患者,因食牛肉而致上腹部有一包块,疼痛、呕吐不能进食,钡餐检查报告:慢性胃炎、胃内蛔虫、胃石症。超声波探测到剑突下稍偏左有一前后径5cmX 6.5cmX6.5cm的包块。处方:枳实24g,白术15g,山楂30g。服一剂,痛减呕止,六剂后胃疼大减。后于方中加半夏、槟榔配服“驱虫净”,排出蛔虫十余条。再于初诊方中加蒲黄、五灵脂,二十剂后,诸证若失。超声波复查证实包块消失(江西中医药,1984;4:26)。另外,原南阳认为酒客容易出现本方证,他说:“心下有大结块,如盘,如覆杯,水饮作也。此为仲景之所论者。凡酒客恶酒,并忌闻酒气之后,其心下必成如是之症状。此因酒病所致,初起用中正汤等,即可治之,已成水肿,则死。若用枳术汤,与甘遂丸一下,而治如柴胡或柴胡加芒硝之腹证多者,可十痊三四(《业桂亭医事小言》)。”《方机》载本方主治心下痞坚,小便不利者或心下满痛,小便不利者。因为排空减慢而影响水分的吸收,所以还可以见到小便少的伴随证。
       本方为小方,临床上多加味使用,如《医方集解》载本方(指枳术丸)《金匮》名枳术汤,治水饮,心下坚大如盘,边如旋盘。若改汤为丸,加半夏一两,名半夏枳术丸,治脾湿停痰,及伤冷食。淋者加泽泻一两。若加橘皮一两,名橘皮枳术丸,治饮食不消,气滞痞满。若加橘皮、半夏,名橘半枳术丸,健脾消痞化痰。若加木香、砂仁各一两,名香砂枳术丸,破滞气、消饮食、强脾胃。若加神曲、麦芽各一两,名曲蘖枳术丸,治内伤饮食,或泄泻。若加酒炒黄连;黄芩、大黄、炒神曲、橘红各一两,名三黄枳术丸,治伤肉食、湿面、辛热味厚之物,填塞闷乱不快。若加茯苓五钱、干姜七钱,名消饮丸,治停饮胸满呃逆。《清代名医医案精华》载赵海仙治疗一五积患者,乃心之积也。因在脐上,大如杯,上至心下,宜伏梁丸法。处方:于白术,枳壳,洋参,制半夏,醋泛为丸。并载王九峰治疗积聚一案,经口:肝之积名肥气,脾之积名痞气。此左胁心下俱有形,大如覆杯,按之则痛,弹之有声。中虚木旺,健运失常,升降失司,血凝痰阻。拟枳术法加减,助坤顺之德,益乾健之功。处方:枳壳,冬术,人参,橘红,青皮,木香,红花,炮姜,水泛丸。近贤田宗汉先生用本方加半夏,名闩白术半夏枳壳汤,用以治疗各种痰饮。言可调理脾肺,通利三焦。主治痰饮为病,咳逆喘满气促,头脑眩闷,背搏胀痛,心下坚,胸胁痛,少腹满,小便不利.善太息;或关节痛烦,口燥嗌干,喜热饮,语音不宣,饮食减,肌肉消,皮肤不泽,善忘。以上诸症,但见一二即是,不必悉具。方取生白术、姜半夏各三钱,麸炒枳壳一钱。长流水一碗,煎至半碗,去滓,乘温顿服,日二服,夜一服,以愈为度。(《田宗汉医学研究》)。
       本方虽然只有两味药,但适证运用,效果一般都很突出。尤其对于胃下垂、胃炎等疾病的疗效更优。但针对一些复杂疾病的治疗,宜参衷后世医家的经验,改汤为丸,或加减使用。《外台秘要》之“茯苓饮”就是本方加茯苓、人参、生姜、橘皮而成。对于胃下垂、胃溃疡及慢性胃炎的心下痞硬、外形如覆杯、纳少等,具有“消痰气,令能食”的作用。现代常增加枳实的剂量来治疗各种内脏下垂症,一般效果很好。此处往往不能因枳实除痞破气一概而论。但编者认为在临床上,对于枳实药证不甚突出的体弱及年老病人,方中枳实的剂量还是小于白术为妥。也可把枳实易成枳壳,这样疗效也很好。总之,可根据临床具体见证和病者体质,适时地在攻补之间调换二药的比例。
       [原文点睛]
       心下坚,大如盘,边如旋盘,水饮所作,枳术汤主之。(《金匮要略》第十四篇第三十二条)
       枳实七枚、白术;两。一味,以水五升,煮取三升,分温三服,腹中软即当散也。
       [注论精选]
       赵以德:心下,胃上脘也。胃气弱,则所饮之水而不消,痞结而坚,必强其胃,乃可消痞。白术健脾强胃,枳实善淌心下痞,逐停水,散滞气(《金匮玉函经二注》)。
       吴谦等:此里水所作也,似当下而不可下者,以坚大而不满痛,是为水气虚结,未可下也。故以白术倍枳实,补正而兼破坚,气行而结开,两得之矣,此里水不可下之和剂也(《医宗命鉴》)。
       黄杰熙:枳实苦酸微寒,破气消积,化痰除痞,利膈宽胸;白术苦温而燥,健脾燥湿行水,二药成汤,一攻一补,善消胃口凝痰水饮,所以方后云:“腹中软,即当散也”(《伤寒金匮方证类解》)。
       尾台榕堂:《难经第五十六难》曰:肥气在左胁下,如覆杯。可见“旋杯”为“覆杯”之误。且已云“如盘”;又云如“覆杯”者。言心下坚大如盘。其形状中高,边低也,按之虽外坚,但内如无物,故曰“如覆杯”。是水饮所作也。此条及木防己汤之“痞坚”;十枣汤之“痞硬满”;甘遂半夏汤之“坚满”;大陷胸汤之“石硬”。其形状虽各不同,然均属于水饮,但因缓急剧易及兼证之各类,故不仅主方不同也。又按《五—十六难》之“如覆大盘”,疑为“大如覆盘”之误。由此说,虽可解,但由余之实验,是述肝脾二脏中之一种肿大,连及于心下之证治也。是以本方单用于此证者颇少,而与大小柴胡汤合用之处较多也(《类聚方广义》)。
       赵以德:心下,胃土脘也。胃气弱,则所饮之水,人而不消,痞结而坚,必强其胃,方可消痞,白术健脾强胃,枳实善消心下痞、逐停水、散瘀血(《金匮要略衍义》)。
       唐容川:此合上二节,当为一章,皆论气分也。缘前历言血分能成水病,此故补论气分,尤为水之所由成也。上文名曰气分一节,文词奥衍,未能悉解,然大气一转,其气乃散,此两句是一节之主,其意盖谓宗气乃太阳膀胱所化之气,上达至胸,借脾肺之转枢而气乃散达。次节承明曰:设气分结而不达,心下坚,大如盘,边如旋杯,则为大气不转之证,主用桂甘姜枣麻辛附子汤,以转其大气,大气一转,则水病不作矣。本节又承申之曰:心下坚,大如盘,边如旋趾,本是气不散,然气积则为水,气积不散,水饮所由起也。作字即起宁之意,兼治水饮,用枳术汤.此共三节,推到水饮所作,以见水病多起于气分,较上文起于血分者尤多,此仲景缴补正意,遥对血分,错综文字,贵人会心(《金匮要略浅注补正》)。


046、白虎汤
       [组成用法]
       生石膏30~100g、知母15g、爽甘草6g,粳米15g。水煎煮,分三次温服。
       [方证]
       1.胸中烦热,面红而垢,气粗身重,口鼻气热,尿短赤,不恶寒但恶热,病重时鼻鼾,语言难出,神志昏沉,残项强搐捐.或谵语遗尿等。
       2.舌盾虹,舌面干,苔少残黄爆,或白糙,或干黑有芒刺,脉洪大滑数有力。
       [理代应用]
       1.以机体新陈代谢极度亢进为特征的疾病.如流感、猩红热,肪伤寒、乙脑、大叶性肺炎,流行性出血热等各种外感热病的极期。甲亢病人基础代谢率增高时也有使用本方的时候.2.以发热,肿胀、充血戊出血为病理表现的皮肤黏膜疾病,如麻疹,夏季皮炎、顽固性过敏性皮炎、外障眼病、鼻衄,意性口腔炎、牙周炎等也有使用的机会。
       3.其他如中暑,糖尿病、胃炎、精神病、风湿性关节炎(活动期》、肿瘤发热等.烧伤后剖面灼热而渗出不止,类似于“大热”、“大汗”的表现,可使用本方。
       [经验参考]
       顽固性高热性疾病—直是本方的首击目标,其特征是大汗出而热不退。如刘渡舟先生以本方治疗两例高热病人,一例是3岁女孩,出麻疹后,高热不退,周身出汗,一身未了,又出一身,随拭随出。患儿口渴唇焦,饮水不辍,视其舌苔薄黄,切其脉滑数流利。辨为阳明气分热盛亢斥内外,急当清热生津,以防动风痉厥之变。处方:生石膏30g,知母6g,炙甘草6g,粳米一大撮。服1剂即热退身凉,汗止而愈。另一例是48岁男子,初秋患外感,发烧不止,体温高达39.8℃到本村医务室注射“氨基比林”等退烧剂,旋退旋升。四五日后,发热增至40°C,大渴引饮,时有汗出,而手足却反厥冷,舌绛苔黄,脉滑而大。此乃阳明热盛于内,格阴于外,阴阳不相顺接的“热厥”之证。治当辛寒清热,生津止渴,以使阴阳之气互相顺接而不发生格拒。急疏白虎汤:生石膏30g、知母9g、炙甘草6g、粳米一大撮。服2剂,即热退厥回而病愈(《刘渡舟临证验案精选》,1996,5)。有意思的是本方不仅治疗人类的热病有效,对于动物热病其疗效也令人满意。如尾台榕堂《方伎杂志》载“近藤赖母先生隐居,喂饲九宫鸟。此九宫鸟患病,请治鸟病有经验之人治疗不愈。其症状与人之热病相同,唯饮水,毫不进食。观之,血液枯竭而又渴,缩成一团等死。据此,投3剂白虎汤冷服,精神当即转佳,再服用3帖效更佳,以清除余热与3剂竹叶石膏汤,而治愈……”从这则医案可以看出,“血液枯竭”是本方证病机之关键。
       除了高热以外,还可用于其他情况,如许叔微医案:有市人李九妻,患腹痛,身体重,不能转侧,小便遗失。或作中湿治。予曰:非是也,三阳合病症。仲景云:见阳明篇第十证。三阳合病,腹满身重难转侧,口不仁、面垢、谵语,遗尿。不可汗,汗则谵语,下则额上汗出,手足逆冷,乃三投白虎汤而愈(《伤寒九十论》)。荒木性次治—男子,自2~3日前两眼瘙痒,至今晨严重充血,出多量眼垢,闭眼,羞明不能见亮,服白虎汤一日痊愈(《古方药囊》)。林家坤根据条文“若自汗出者,白虎汤主之”治疗一例局限性自汗症。表现为手足、鼻部汗出溱溱,已达八年之久,身无汗,寐则汗收,寤则汗出,不分四季。语声洪亮,身体壮实,双目炯炯有神。以本方加黄芪而愈(四川中医,1987;12:7)。
       木方证多见于外感热性疾病的极期,初期发热恶寒无汗,脉浮,无明显口舌干燥,表证未解,邪未传里,不宜用。凡气虚发热、阳虚发热、阴虚潮热及真寒假热者切忌之。使用本方除了要从主观症状卜辨别阳明热盛外,客观指征也不容忽视。适于本方者,其人多形瘦面白、皮肤粗糙;舌象有其显著的特征,即舌质偏红,舌面千燥无津,苔少,或黄燥或白糙,或干黑有芒刺。若苔滑润或粘腻,则非本方所宜。若舌苔厚腻,湿邪重者不可用,必需用时,宜加苍术。加苍术又名白虎加苍术汤,为朱肱所创,《类证活人书》载“治湿温多汗,身重足冷”。脉象为滑数有力,脉形洪大,凡见脉浮细芤迟或沉实、结代均不可用本方。腹胀大,腹皮较急而按之缺乏底力。腹满而软,手触灼热,与承气类方之腹满痛拒按有别。有时会出现胸腹灼热而四肢厥冷的情况,切不可误辨为寒证。就体质而论,素体脾胃虚寒者不宜用本方,若确见本方证,当酌减其量或据证加减,而且中病即止。关于条文的“里有寒”。《伤寒论》第176条:“伤寒,脉浮滑,此表有热,里有寒,门虎汤主之”。历代医家或牵强附会,或存疑,或认为错简。若改成“里无寒”,则不论从语法上.还是从病机上皆可理解。如此则表里相对,有无相对,寒热相对。疑是当时传抄时,将“无”误写成“有”。
       本方在临床应用中多有加减。凡热久伤津,见口渴犴饮,宜加人参及花粉、石斛等;若温病气营两燔,或发斑疹,宜加丹皮、生地、玄参、水牛角以气营两清;若湿温病、湿热俱重者,宜加苍术等;对本方证伴有阳明腑实证者可与硝黄合方;伴风寒外束之证可加葱白,豆豉,细辛;伴骨节疼痛者可加桂枝;对于血液病或女性崩漏,而见烦热口渴者可用本方加阿胶、生地等。本方药忭峻猛,攻伐有余,宜每日观察病情变化,邪退正衰时当调整方药以善其后,万不可守“效不更方”之陈规。但若病情顽固者,本方亦有连用数剂,或十余剂,乃至数十剂者,只要其方证仍在,便可放胆用之。另外,在服用季节上,《伤寒论》168条,白虎加人参汤后有“立秋后不可服”等字,显然为后人所加,喻昌已予以批驳,仲景之法有是证便用是药,岂可拘于时令?谈到白虎汤,就不能不详细说说它的核心药物——石膏。石膏是天然矿 物硫酸钙的晶休,《神农本草经》说它:“味辛,微寒。主中风寒热,心下逆气,惊喘,口干舌焦,不能息,腹中坚痛,产乳,金疮。”《名医别录》载“除时气头痛身热三焦太热,皮肤热,肠胃中膈热……”都说明石膏是治疗热病离不开的药物。从文献来看,石膏的应用经验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基原和用量。内服退热用生品,即天然矿石,而不可用煅石膏;古人认为石膏之“膏”布滋润之意,故可以用于热病津伤。在用量上也多主张大剂量使用,如张仲景用1斤(16两,柯氏折算法约250克),余霖的清瘟败毒饮用6~8两(180~240克);陆仲安治疗吴佩孚牙痛,前医用白虎汤无效,陆氏将方中石膏由8钱增至8两,吴服后牙痛竟止;次年旧病复发,陆将石膏由8两升为1斤,吴服之牙痛又止。《经方实验录》载曹颖甫也曾用本方治疗江阴缪姓女,壮热不退,石膏由8钱渐增至8两而病情得以控制。李国安报道用大剂量石膏(30~250克)加入辨证方中用1个月以上,治疗肿瘤热证效佳。并无碍胃、滑泻之症出现(中医杂志,1992;8:58)。也有报道认为,天然石膏退热作用的有效成分不是纯粹石膏,而是所含之其他杂质;并认为用量之多少,可由其热之轻重而定。因有效成分在杂质中,故不受石膏本身溶解度的限制(上海中医药杂志,1958;3:33)。这似乎也为石膏治疗热病大剂量使用找到了理论依据。
       第二,配伍及煎煮方面。石膏多和粳米、山药等富含淀粉的药物配伍,目的可能是使杂质微粒在煎煮时能吸附在淀粉上,从而增加其煎出率。石膏退热快而时短,知母退热慢而持久,故治疗热证二者常相须使用。在煎煮方面,可以包煎,但不必先煎。还有用石膏研末冲服,不入煎剂的用法,比如张锡纯即有此种经验。
       第三,胡希恕先生认为石膏具有“解凝”作用。何谓“解凝”?冯世纶先生认为“当指(解除)因热而形成的凝结,也即阳明热结”(《中医临床家·胡希恕》,中国中医药出版社,2001,203)。
       编者认为“凝结”有两层含义,一指炎性增生所形成的结节和包块,如胡希恕先生治疗颌下淋巴结肿大、急性腮腺炎、急性化脓性扁桃体炎、急慢性睾丸肿大等都用小柴胡汤加石膏。再如牙龈肿胀,也可看作凝结。此处的解凝可能与石膏降低毛细血管通透性,减少炎性渗出相关。二指关节肌肉的拘急痉挛,伸展不开。可见于神经系统疾病,如治疗“热瘫痫”的风引汤即用石膏,“痫”乃痉挛;《古今录验》续命汤治“或拘急不得转侧”也用石膏。肌肉本身的痉挛用石膏的机会也很多,如头部肌肉过度收缩则发为头痛。如还可以表现为咬肌痉挛而症见磨牙,如周屹红以本方治疗一男,磋牙17年,上下齿比常人短3/5。平时口渴多饮,手足心时有汗出。药进5剂磋牙明显减轻,再进5剂,磋牙停止,病者白配5剂以巩固,未再复发(江苏中医,1990;4:38)。王彦恒治一人患精神疾病,服用“氟哌啶醇”后舌伸出唇外,达1个月之久,以大剂石膏为君药治之,第8天舌即恢复正常。曾有一次将石膏减至20克,舌又有欲伸出之势。再诊恢复原剂量,即愈(《燕山医话》,北京科学技术出版社,2000年第二次印刷:102)。舌肌为骨骼肌,此症的伸舌异常即为舌肌的痉挛。这些治验是否与石膏所含的钙有关?钙是神经肌肉的镇静剂,能降低骨骼肌的兴奋性,抑制神经系统的应激能力。
       石膏的临床应用极广,历代医家中擅用石膏的也不乏其人,如明代的缪希雍、清代的余霖,近代的张锡纯、孔伯华等,他们的宝贵经验值得我们认真学习和参考。
       [原文点睛]
       1.伤寒,脉浮滑.此以表有热,里有寒,白虎汤主之。(176)
       2.三阳合病,肢满,身重,难以梏侧,9不仁,面垢,谵萸浯,遗尿。发汗则谵语;下之则额上生汗,手足逆冷。若自汗出者,白虎汤主之。(219)
       3.伤寒脉滑而厥者,里有热,白虎汤主之。(350)
       4.伤寒脉浮,发热无汗,其表不解,不可与白虎汤(170)
       知母六两、石膏一斤(碎)、甘草二两(炙)、粳米六合。上四味,以水一斗,煮米熟,汤成去滓,温服一升,日三服。
       [注论精选]
       黄元御:白虎汤,石膏清金而退热,知母润燥而泄火,甘草、粳米、补中而化气,生津而解渴也。胃阳素盛之人,阴虚火旺,一被感伤,经热内蒸,津液消烁,则成阳明下证,而胃火未盛,肺津先伤,是以一见渴证,先以白虎凉金泄热,滋水涤烦,膈热肃清,则不至入胃,而致烦热亡阴之害矣。白虎证,即将来之大承气证,而里热未实,从前之大青龙证,而表寒巳解者也,表寒已解,故不用麻黄,里热未实,故不用硝黄(《伤寒论类方》)。
       徐灵胎:白汗则热气盛于经,非石膏不治。按亡阳之症有二,下焦之阳虚飞越于外,而欲上脱,则用参附等药以回之,上焦之阳盛,逼阴于外,而欲上泄.则用石膏以收之。同一亡阳,而治法迥殊,细审之自明,否则死生立判(《伤寒论类方》)。
       文梦香:此泻三焦之火,滋肾阴之方也,治少阴表里俱热之凉剂,其实泻三焦治阳明耳。方中用知母六两,以泻肾中之热;石膏—斤,以泻肺中之热;闭粳米、甘草,以滋中宫胃土之热,三焦一清则太热大渴自除矣。倘非肾中真有实热者、断不可用,恐伐其生生之气也。与泻心汤为一气一血之对子,泻心汤治厥阴之热是泄包络之热,白虎汤治阳明之热是泄三焦之热。凡阳明厥阴之病,上中下三部,法多同治,细察古方用意之妙,自能神而明之耳(《百一三方解》)。
       莫枚士:《本经》知母主消渴热中,除邪气,肢体浮肿,下水;《大明本草》谓其通小肠,是知母能消水也。《本经》石膏主中风寒热,心下逆气,惊喘,口干舌焦不能息,腹中坚痛又硬.石膏利小便,是石膏亦能消水也。合观二药所主症,皆水气所致,故皆利水使小便清长。可知白虎亦治渴后水多之方也,第其义与猪苓汤则异,彼方渗泄近燥,是治水停于已然者;此方滋清近润,是防水停于未然者。但以白虎为解渴方犹浅也,观经文于汗后渴用之.必加人参益可思矣,又经云:大渴欲饮水者,其腹必满,而自汗出小便利,其病欲解,此意正白虎所由制欤(《经方例释》)。
       尾台榕堂:治麻疹大热谵语,烦渴引饮,唇舌燥烈,脉洪大者,又曰:治齿牙疼痛口舌干而渴者。又闩:治眼目热痛如灼,赤脉怒张,或头脑眉棱骨痛,烦渴者,俱加黄连良,兼用应钟散,时以紫圆攻之(《类聚方广义》)。


047、白虎加桂枝汤
       [组成用法]
       生石膏50g、知母20g、粳米6g、炙甘草6g、桂枝10g。水煎,分二次温服。
       [方证]
       1.发热,身无寒但热,口渴。
       2.骨节烦疼、恶风、汗出不彻。
       3.舌质暗红,脉浮滑或浮洪。
       [现代应用]
       l,结缔组织疾病如风湿热、风湿性关节炎(活动期)、变异性亚败血症、类风湿性关节炎、结节性红斑、系统性红斑狼疮等出现发热、汗出恶风、关节疼痛时多有应用本方的机会。
       2.其他还用于疟疾、肺炎、乙型脑炎、中暑、骨膜炎、湿疹、成人异位性皮炎、产后发热等。
       [经验参考]
       本方是白虎汤的加味方,从方证来看,当为白虎汤证又兼桂枝证。白虎汤证发热、脉洪大容易掌握,那么,又该如何理解桂枝证呢?矢数道明说:“治白虎汤证表证甚、上冲显著者”,将桂枝证看作气上冲。《三因方》说“治温疟,先热后寒,恶风多汗”,“先热”可视为白虎汤证,“后寒,恶风多汗”则为桂枝证。请看岳美中医案:友人裴某之第三女患疟,某医投以柴胡剂两帖,不愈,余诊其脉洪滑,询之月经正常,未怀孕,每日下午发作时,热多寒少,汗大出,恶风,烦渴喜饮,思此是“温疟”。脉洪滑,烦渴喜饮,是白虎汤证;汗出恶风,是桂枝汤证,即书白虎加桂枝汤。生石膏48g,知母18g,炙甘草6g,粳米18g,桂枝9g,清水四盅,煮米熟,汤成,温服。一剂病愈大半,二剂疟不复作。足见迷信柴胡或具他疟疾特效药而不知灵活以掌据之者,殊有失中医辨证施治的规律(《岳美中医案集》,1978,130)。《圣济总录》说“知母汤(即本方)治温疟,骨节疼痛时呕,朝发暮解,暮发朝解”,“骨节疼痛”与经文类同,也可视为桂枝证。如胡希恕治吕某。女性。18岁,—日来发热、自汗盗汗,恶心或呕吐,头晕头痛,两膝关节痛,口干思饮,苔白腻,舌红,脉弦滑数。证属表虚而热,治以两解表里,予白虎加桂枝汤:生石膏60g,知母15g,炙甘草6g,生山药10g,桂枝10g。上药服三剂热退,恶心呕叶止,自汗盗瓷减,他医用补中益气治疗,又大汗不止,而静脉补液。又改用上方原方治疗则诸症渐已(《经里方传真》)。不过,胡氏将本病看作寒热夹杂的表里兼证,将桂枝视为解表,那么,“骨节疼痛”无疑也算作表证了。《类聚方广义》载“霍乱吐泻之后,身体灼热,头疼身痛,烦躁,脉洪大者宜此方”,“身体灼热”,“烦躁”,“脉洪大”,当为白虎汤证,“头疼身痛”,则是桂枝证,其范围要比“骨节”更广。综上所述,凡白虎汤证见有气上冲、恶风多汗、骨节疼痛者均可考虑使用本方。另外,《脉因症治》的桂枝石膏汤:桂枝、石膏、知母、黄芩。治邪深间日疟。根据“疟”病的发热特点,本方证的发热当有规律,或“先热后寒”,或“朝发暮解”,或“暮发朝解”,或“日轻夜重”,或“上身汗多而热,下身冰冷无汗”。关节疼痛也多有游走的特点。
       本方证的病机特点为寒热夹杂的表里兼证,条文中所言:“身无寒但热”,当是指体内但热无寒,至于肌表则有风寒之邪,故可见“骨节烦疼,时呕”,方中桂枝、甘草相配即寓桂枝汤意。“表寒内热”被公认为本方证的病机,可问题是“内热”好理解,而“表寒”之“表”当定位何处?是皮毛肌肤?显然太局限。里之外即是表。里者,颅腔、胸腔、腹腔之内皆属于里。全身皮毛肌肤、四肢骨骼、关节、筋肉皆属于表。唐容川说:“身无寒但热,为白虎之正证,加桂枝者,以有骨节烦疼证,则有伏寒在于筋节,故用桂枝以逐之也”。言“伏寒在于筋节”而不说在皮毛肌肤,可证上说。本方证多见于桂枝体质,形体偏于白瘦文弱。因此,本方证可以看成是桂枝体质而具白虎汤证者,若体质壮实,肌表无汗,则宜酌加麻黄,使寓大青龙之意。所以,本方证又可看作是介于白虎汤证与大青龙汤证之间的一种证型。本方证与附子泻心汤证有相似处,均以内热为主,而伴有兼证,细心体会,自能得其要领。临床应用时,若所治确为疟疾可加常山、青蒿;若治类风关等可加忍冬藤;若治温病,症见咽部充血可加黄芩;湿重可加苍术;有斑疹加玄参、丹皮等;若热久津伤严重而口渴剧烈者,可酌加人参、天花粉。既可助桂枝、甘草解表于外,又可助石膏、知母清热生津于内,可谓两擅其功。总之需随证变化,抱守经方不愿加减者,不可取,而不遵仲景用药法度,不按病情变化的实际需要,随心所欲地加减更是不可取。要做到成竹在胸,活法在人。
       本方当和桂枝芍药知母汤对看。两方都含桂枝、知母、甘草,都治疗关节疼痛、呕吐。不同的是一方有石膏,所主为“无寒但热”;一方有麻黄、附子、生姜、白术、防风,所主为“身体魁赢,脚肿如脱,头眩短气”。本方以白虎汤为底方,烦躁、汗出热不退、舌红等热象自然比较明显,但并不妨碍桂枝的使用。此方虽加桂枝,但凉性仍大,中病即止,非久服之方。铁路警察,各管一段,并不矛盾。
       [原文点睛]
       温疟者,其脉如平,身无寒但热,骨节疼烦,时呕,白虎加桂枝汤主之。(《金匮要略》第四篇第四条)
       知母六两、甘草二两(炙)、石膏一斤、粳米二合、桂枝(去皮)三两。右锉,每五钱,水一盏半,煎至八分,去滓,温服,汗出愈。
       [注论精选]
       黄元御:石膏知母,清金而泄热,甘草粳米,益气而生津,桂枝行经而达表也(《金匮悬解》)。
       唐容川:以白虎清心救肺,以除里热,加桂枝调和荣卫,以驱外邪,诚一方而两扼其要也。
       黄树曾:此证用白虎加桂枝汤,必具白虎证。白虎证何?脉大、汗出,烦渴欲饮水也,故此证除但热无寒时呕外,必有上述白虎证,否则必不用白虎也,再加骨节烦疼之表证,白当略加表药,因无寒不得用柴胡,因有汗不得用麻黄,因热症多又不得用附子,不用桂枝和营通络而谁用哉(《金匮要略》)。


048、白虎加人参汤
       [组成用法]
       生石膏30~100g、知母15g、炙甘草6g、粳米20g、人参10g。水煎煮,分三次温服。
       [方证]
       1.本方主要用治以烦渴、多饮为特征的疾病。如肺炎、结核性脑膜炎等外感热病伤津的口渴、糖尿病、小儿夏季热(高热、多渴、多尿)、甲亢(尤其是甲状腺危象)、中暑(如日射病)等。
       2.其他如严重饥饿症、痿证、风湿热、产褥热、肿瘤、中风后中枢热等。
       [经验参考]
       按照张仲景的用药规则,添一药必当添一证。那么,本方较白虎汤添一味人参,其所添之证又当是什么呢?对此,不妨将这两张方子的原文作一番比较。从仲景条文来看,白虎汤各条无—条谈到渴证,而白虎加人参汤证则没有一条不涉及口渴的。《别录》载人参“调中,止消渴”。由此可见,本方治白虎汤证兼口渴者。张博明治26岁女,因患“甲亢”予手术治疗。术后24小时左右患者突然烦躁不安、谵语、腹泻水样便数次。且高烧、口渴喜饮,大汗淋漓。舌红而少津、苔黄,脉数而虚大无力。诊断为“甲亢”术后并发甲状腺危象。中医辨证为阳明热盛,气津两分。治宜清热除烦,益气生津。遂投:生石膏100g、知母10g、炙甘草6g、粳米15g、人参10g。速煎1剂口服,上症迅速减轻。再投3剂善后,诸症消失,治愈出院(湖南中医杂志,1990;3:39)。藤平健患感冒,发病后第5日,服用葛根汤、小柴胡汤加石膏、小柴胡汤合白虎加人参汤,病情未见好转,因为痈苦,晨4时即醒来。严重口渴,一口喝下一玻璃杯水。心前区不适,高热达40.2°C,头面、身躯、四肢汗出如洗。然而,脊背寒如泡在冷水。心下痞硬,鸠尾至脐腹满而上冲。晨5时不待天明即给奥田先生打电话,主诉胸中痛苦难忍,辗转反侧。8时热度为39.7°C,或感冒.或肠伤寒,或败血症,令人不解。10时,奥田先生至而诊之,其脉洪大,烦渴自汗,背恶寒,心下痞硬等。诊为典型三阳合病,完全符合白虎加人参汤证。背微恶寒,微为幽微之微,即恶寒源于身之深处。服用白虎加人参汤l小时,恶寒、心下痞硬先消失,随之背中变温,心下轻爽。3个小时,体温已降至37.5℃,诸症全部消失,有食欲,很快入睡(汉方临床,1卷4号)。
       除了口渴外,脉象也是用方的鉴别点。《伤寒论》第26条说“脉洪大”,但结合仲景用人参的经验,编者认为脉大无力似乎更贴近临床。仲景用人参的经验有两个方面:一是多在汗、吐、下之后用人参,此时伤津的可能性很大;二是用人参多伴有心下痞硬。心下痞硬,暗含病人消瘦而不能进食。如此看来,脉象洪大的机会是不多的,尤其是非发热性疾病。如许叔微治从军王武经病,始呕吐,误为医者下之,已八九日,而内外发热。许诊之曰:当行白虎加人参汤。或云既吐复下,是里虚矣,白虎町行乎?许曰:仲景云见太阳篇二十八证,若下后,七八日不解,热结在里,表里俱热者,白虎加人参汤证相当也。盖吐者,为其热在胃脘,而脉致令虚大,三投而愈(《伤寒九十论·证三十六》)。
       方证中出现的“背微恶寒”是气虚所致,非表寒不解,其主证仍是大烦渴不解,必须分清主次。若遇表不解,恶寒、口淡不渴或渴不多饮,或喜热饮,汗不出者则忌用本方。吉益东洞在《方极》中说本方“治白虎汤证而心下痞硬者”,点出了本方证的腹匠特点,即心下痞硬,按之不痛,但腹胀有力。从方证的发展趋势来看,本方证是白虎汤证虚性化的发展,再进一步发展,则诚如徐灵胎所言“若更虚羸,则为竹叶石膏汤证矣”(《伤寒论类方》)。据生药专家考证,古时人参即今出于上党之党参,故一般情况可用党参,若虚脱之势重者,可用药力较强的东北人参,亦可选用西洋参。对高热津伤日久、有虚脱之势者,可加麦冬、五味子。《神农本草经》言知母治“消渴热中”,《名医别录》载人参“调中,止消渴”,现代药理表明本方具有降血糖作用,因此可用于治疗糖尿病。研究发现,知母和人参分别单用有降血糖作用,其余三味却无此作用。但人参和知母按5:9配伍时,消失降血糖作用。加入石膏在一定范围内,随石膏用量增加,降血糖作用增强,再加入甘草、粳米,呈药效增加作用(冉懋雄,中国药学杂志,1993;28(3):165—168)。
       [原文点睛]
       1.服桂枝汤,大汗出后,大须渴不解,脉洪丈者,白虎加人参汤主之。(26)
       2.伤寒,若吐、若下后.七八日不解,热结在里,表里俱热,时时恶风,大渴,舌上于燥而烦,欲饮水数升者,白虎加人参汤主之。(16日)
       3.伤寒,无大热,口燥渴,心烦,背微恶寒者,白虎加人参汤主之。(169)
       4.伤寒,脉浮,发热无汗,其表不解,不可与白虎汤;渴投饮水无表证者,白虎加人参汤主之。(170)
       5.若渴欲饮水,口干舌燥者,白虎加人参汤主之。(222)
       知母六两、石膏一斤(碎、棉裹)、甘草二两(炙)、粳米六合、人参三两。
       上五味,以水一斗,煮米熟汤成,去滓,温服一升,日三服。
       [注论精选]
       徐大椿:烦渴不解,因汗多而胃液干枯,邪虽去而阳明之火独炽,故用此以生津止汗,息火解烦(《伤寒论类方》)。
       李东垣:高消者,舌上赤裂,大渴引饮,《逆调论》云,心热移于肺,传为膈消者是也,以白虎加人参汤治之(《兰室秘藏》)。
       尾台榕堂:白虎加人参汤,治霍乱叶泻后,大热烦躁,大渴引饮.心下痞硬,脉洪大者。又治消渴,脉洪数,昼夜引饮不歇,心下痞硬,夜间肢体烦热更甚,肌肉日消铄者。又治疟病大热如煅,谵语烦躁,汗出淋漓,心下痞硬,渴饮无度者(《类聚方广义》)。
       文梦香:白虎汤本是凉肺之剂,泻火之药,为阳明表实一症之主方。此因发汗后,热不退,大烦渴饮水,乃转阳明实热也。汗后故加人参补肺,以生津液,将凉泻之剂,变为凉补之剂,则极臻其妙矣。正所谓汗则亡阴之理,而俗医以为汗则亡阳,岂不大谬。观仲景汗后,俱用参可见矣。若漏汗不止,是伤气分之15g,则当用附子,与此相反,须辨明此救桂枝下咽,阳盛则毙之方;真武汤治承气入口,阴盛则亡之方,世医皆知未真而不敢用,特为拈出以救危症(《百一方解》)。
       徐忠可:论曰:白虎汤但能解热不能解表,故必无表证而里热者宜之。烦渴,里热之征也。至欲饮水知阴火燥烁,无阳而液干,阳虚甚矣,故加参以济之。若背微恶寒而口燥心烦者,盖背为至阴之地,今表热少里热多挟虚,故虽表退而有寒,比通身恶寒不同,故亦加参。若汗烦渴脉皆大者,则虽热而虚可知,故亦加参。若伤寒七八日,至大渴舌燥而烦者,甚至欲饮水数升,其热何如,特以热结在里,所以表热不除,而时时恶风,乃气伤于热而馁不可泥为表邪,亦白虎加参,以表之。微风为轻,里之因寒变热结为重也。设脉但浮而不滑,证兼头疼身痛,则虽表里俱热,而在表之邪浑未退,白虎不可用,即加参不更助其邪耶(《伤寒原方发明》)。


049、竹叶石膏汤
       [组成用法]
       竹叶15g、生石膏30~50g、半夏10g、人参10g、麦冬20g、炙甘草6g、粳米6g。先煎煮他药,再加粳米,待米熟汤成去米,每日三次温服”[方证]
       1.身热、多汗、口渴、或咳嗽,痰涎胶着难去,咽喉枯燥不适,或干呕。
       2.精神委靡,消瘦憔悴,少气,心烦。
       3.舌红少苔,舌面干燥无津,脉虚数。
       [现代应用]
       1.肺炎、乙型脑炎、流行性脑脊髓膜炎、麻疹、流行性感冒、流行性出血热、猩红热等外感热病的恢复期多见本方证。
       2.手术后感染、肿瘤病人的放疗、化疗、硬化剂治疗过程中出现的毒副反应也有应用机会。
       3.其他方面如日射病、口腔炎、小儿夏季热、红斑狼疮、糖尿病、神经衰弱等。
       [经验参考]
       《伤寒论》说本方仨治足”伤寒解后”,可知本方的经典用法主要针对热性病的恢复期,余热未尽兼有津伤。此时,病人可以不发热,也可以表现为低热。病人经历了高热的消耗,体质自然也相对衰弱,故经文说“虚羸少气”。浅田宗伯治中川左右卫门之弟,刚满20岁,患暑疫(夏季热性传染病).数卜口热不解,体瘦而衰,舌上无苔而干燥,喜饮冷水,绝谷数日。烦躁已处于危笃之状。于是与竹叶石膏汤,2~3日烦渴消解、食欲增进,但脉频数仍如故,气血枯燥又大便难,与参胡芍药汤徐徐恢复,免于危急。热性病,小便色赤者竹叶石膏汤效佳(《橘窗书影》2卷)。又治今井氏之女,外感后实热数日不解,咳嗽吐痰,食欲大减,渐渐显著消瘦如患肺结核之状。服柴胡剂数百帖无数。余诊之,此乃暑邪内伏不得解,宜祛暑逐伏热,故与竹叶石膏汤加杏仁,5~6日热解咳嗽止,食欲增进,与人参当归散调理,元气恢复(《橘窗书影》3卷)。“气逆欲吐”是气阴两伤,胃失和降所致。除了表现为呕吐之外,在热病后期还可表现为呃逆。如徐炳银治陈某呃逆月余,两月前热病失治,二旬后热退,遂生呃逆。初服阿托品类药可暂安,后渐失效。珍见:呃声急促,频频发作,声音低沉。低热心烦,渴喜冷饮,嘈杂不食,气短难续,语言无力,怠惰嗜卧,呵欠连作。形羸肉脱,面唇俱红,舌赤无苔,中有裂纹,扪之无津,脉数无力。投竹叶石膏汤加味:竹叶6克、生石膏100g、红参、法半夏、炙甘草、柿蒂各10g、粳米50g、麦冬、鲜石斛各20g、玉竹15g,5剂,药尽呃止(新中医,1987';10:16)。呃逆的发生可能与水电解质紊乱和酸碱平衡失调有关。
       本方可看作白虎汤去知母,加竹叶再与麦门冬汤的合方。方证上也是两证合并出现,腹证特点为:胸满、气逆发为喘咳,虚里跳动……腹中软弱……此与白虎汤之腹证稍区别,不可不知。其病机特点是既有阳明气分燥热,又有肺胃津液枯竭夹痰。若遇热重者可酌加知母、石斛,并以鲜梨服食;阴伤更重甚或伴出血者可加生地、阿胶;若治流行性出血热,可重用鲜白毛根;若呃逆,呕吐重,可重用鲜芦根;治肺心病、心功能不全、胸肺壅塞痰饮偏多者可加葶苈子、大枣;治支气管炎,咳嗽痰多者可加杏仁。若阴损及阳.出现刚虚或虚脱之势可酌加附子,此即《张氏医通》所载之既济汤,亦寓王清任之急救回阳汤意。本方证以热盛津伤为主,而以夹痰饮为次,故生石膏、麦冬用量宜大,半夏用量宜小,不可主次颠倒。麦门冬汤中麦冬用七升,本方用一升,若见形体羸瘦,舌体瘦小干燥无津者,可加重麦冬用量。
       白虎加人参汤为大烦渴,狂饮不止,而本方证则以咽喉干燥、不适为特点。由于胃中有痰饮,故其烦渴饮水之势不如前方。时伴咳叶米粥样白粘痰,观其舌咽则光亮干燥无津。总之,凡内热燔灼,伴肺胃津伤夹痰者均可选用。但本方毕竟为清热之剂,运用时需注意中病即止,热势衰减,即减少石膏用量,然后择方调养,不可以此为调养之方而久服。
       另外,根据阳明病发展变化的趋势,按其方证可归纳为:白虎汤证——白虎加人参汤证——竹叶石膏汤证——麦门冬汤证——复脉汤证。仪供临床参考。
       [原文点睛]
       伤寒解后,虚蔗少气,气逆欲吐,竹叶石膏汤主之。(397)
       竹叶二把、石膏一斤、半夏半斤(洗)、麦门冬一升(去心)、人参二两、甘草二两(炙)、粳米半升。上七味,以水一斗,煮取六升,去滓,内粳米,煮采熟,汤成去米。温服一升.日三服。
       [注论精选]
       吴谦:是方也,即白虎汤去知母,加人参、麦冬、半夏、竹叶也。以大寒之剂,易为清补之方,此仲景白虎变方也。经门:形不足者,温之以气;精不足者,补之以味。故用人参、粳米、补形气也。佐竹叶、石膏、清胃热也。加麦冬生津;半夏降逆,更逐痰饮;日草补中,且以调和诸药也(《医宗金鉴》)。
       何仲皋:人参白虎汤与竹叶石膏汤,皆治阳明之热证也。以石膏与知母合用,则治阳明之实热,石膏与麦冬同用,则治阳明之虚热,用药之法,固重在主药.尤重在佐使,假使白虎证用麦冬而不用知母,则石膏无以显金飙之神使,竹叶石膏汤用知母而不用麦冬,则石膏无以成甘露之润,医道与治道相通,元首之明股肱之良也(《经方闸奥》)。
       《和剂局方》:竹叶石膏汤治伤寒时气,表里俱虚,遍身发热,心胸烦闷,或得汗已解,内无津液,虚羸少气,胸中烦满,气逆欲吐,及诸虚烦热并宜服之。诸虚烦热,与伤寒相似,但不恶寒,身不疼,头亦不痛,脉不紧数,即不可汗下,宜服此药,即本方(卷十·治伤寒)。
       尾台榕堂:竹叶石膏汤治伤寒余热不退,烦冤咳嗽,渴而心下痞硬,或呕或哕者,麻疹痘疮亦同;治骨蒸劳热,咳而上气,衄血唾血,燥渴烦闷,不能眠者;治消渴,贪食不止,口舌干燥,身热不食,多梦寝汗,身体枯槁者,若大便不通,腹微满,舌上黑苔者,前用调胃承气汤(《类聚方广义》)。
       徐忠叮:论曰:俗医不知气盛与气逆之不同,概以枳朴伤其至高,又不知中气虚逆,与火逆不同,概以生姜为呕逆仙药。试观仲景竹叶石膏一汤,则虚热之辨,泾渭了然,伤寒解后,虚赢少气,气为余热所伤,故饮食不能为肌肤也,气逆欲吐,胃弱而余邪复挟津液上逆也。故以竹叶石膏清热,参甘麦冬粳米固本,半夏散逆。盖竹叶能除新久风邪之烦热,能止喘促气胜之上冲,故以为君,合参麦等用之,治热而无损具事,导逆而不伤其气也。若生姜可以宣偶郁之火,而不能清凝结之热;枳朴可以下客气有余,而不能降热伤之逆,故皆不用也,至石膏—味,因能助肺气清暑热,故有白虎汤之名,今人不察证之阴阳,热之高下,乃真畏之如虎,尤为可笑不知伤寒之邪,皆属阳经,阳经之邪,非沉寒之药所能胜,其余邪上逆,何独不然,故必用之以清邪之原也,每见俗医不忌芩连之苦寒,而畏石膏之辛凉,总由不知辨证耳(《伤寒原方发明》)。


050、栀子豉汤
       [组成用法]
       栀子10~15g、香豉10~15g。水煎煮,分三次服。
       [方证]
       虚烦不得眠,心中懊,难以名状;或胸中窒,心下濡;或心中结痛,饥不欲食;或身热、手足温,但头汗出;或反复颠倒,舌苔黄腻。
       [现代应用]
       1. 以精神兴奋、烦躁不安为特征的疾病。如失眠、小儿夜啼、神经官能症、自主神经功能紊乱、精神病以及使用“氨茶碱”等药物出现的中枢兴奋症状。一些皮肤病的剧烈瘙痒也可视为烦躁的一种类型而用本方,但当以局部发红,充血明显,渗液不多为用方指征。
       2.食管炎、食管狭窄、食管憩室、食管癌、急性胃炎、胆汁返流性胃炎等出现胸中无法形容,难以名状的感觉时可用本方。
       3.还用于一些血证,如上消化道出血、鼻出血、支气管扩张、倒经等。
       4.其他如高血压病、病毒性心肌炎、冠心病、胆囊炎、黄疸型肝炎、气管炎、肺炎、肺结核;鹅口疮、急慢性前列腺炎、膀胱炎和五官科的扁桃体炎、咽喉炎、牙龈炎、舌炎、中耳炎、结膜炎等也有使用的机会。
       [经验参考]
       从条文来看,本方证由全身证和局部证两部分构成。全身证是以“烦”为特点的精神状态,局部证则表现为胸中(或心中)的堵塞、懊‘陂。就本方证的病机而言,注家们大都认为是“火郁”所致。此“火”可来自外感,如刘渡舟治一男性患者,因外感风寒,发热不退,数日后出现心中懊侬,坐卧不安。脉数、苔黄,遂辨为“火郁”之证。乃予栀子豉汤一帖。患者服药后,约食顷而烦乱更甚,未儿即吐,吐时气往上涌而头身汗出,病从此而愈(《刘渡舟伤寒:临证指要》)。《名医类案》载一患者,患伤寒十余日,身热无汗,怫郁不得卧,非寒非痛,发一声如叹息之状,投以栀子豉汤一剂,十减二三;再以大柴胡汤下燥屎,怫郁除而安卧,调整数日而安。此“火”也可见于毫无外感的内伤病,如高血压病出现面部红赤,双目充血,舌质红,其人烦躁易怒,睡眠差等亦为火郁。本方在血证中也有较多应用,如《皇汉医学》载汤本求真用本方治疗鼻衄验案二则。并附“某君跃而扑腰,尔来血下,小腹微痛,服药无效。余问其状,颇有虚烦之象,因作本方与之,如五口后,来谢曰服良方忽已”。刘保和用栀子豉汤治疗倒经一例,有心烦,夜卧翻覆辗转,按其剑突下部位,诉有明显憋闷及疼痛感,脉寸关间滑数有力等证(《仲景方药古今应用》)。仲景原文有“若呕者,栀子生姜政汤主之”,呕吐加生姜,是经方惯例之一。俞长荣治郑某,胃脘疼痛,大便秘结,胸中满闷不舒,懊,阽欲呕,辗转难卧,食少神疲,舌黄腻而浊。投以生姜栀子豉汤,并嘱若一服吐,便止后服。服后并无呕吐,诸症均瘥(《伤寒论汇要分析》)。
       本方所主之烦,仲景用“虚烦”、“烦热”来描述,并兼见“胸中窒”或“心中结痛”,这也是区别于其他方证的特异性所在。具体地说,“虚”旨在说明里无实证。是相对于承气类方证、大柴胡汤证心下拒按,坚硬满痛而言。故本方证心下部按之软而不硬满,也不拒按。“烦”则是与思虑、情志、精神状态密切相关,多为病人的主观感觉。确定是否为“烦”,除了问诊外,更要靠临床观察。临床所见,患者欲坐不得,欲卧难静,脾气暴躁,爱发无名火,注意力难集中,脑中思绪纷扰,无一刻宁时,甚则性情改变,狂言奔走,怒骂不休,捶胸顿足。“热”是指病人觉胸部有灼热感,或兼见咽痛、目赤、鼻衄、门臭、口中呼热气、易饥、小便短赤涩痛、盗汗、舌红苔厚腻或黄等。仲景所言“凡用栀子豉汤,病人旧微溏者,不可与服之”亦可佐证用本方非有热象不可与之。“胸中窒”、“心中结痛”,即胸部有窒塞感,或如有物堵,或胸闷难耐,常欲身置空旷之地或叹息而后快,或胸骨后烧灼疼痛等。患者就诊时虽失眠多日,眼睛却无疲倦,主动地陈述病情,且语速较快,音色洪亮,脸部表情丰富配以丰富的肢体语言等,或患者自我主观感受到的乏力、怠倦、气短、头晕与医者所诊不成正比或互为矛盾,也有助于本厅证的识别。仲景原文有“舌上苔”一语,临床所见,舌苔或黄或腻或浊或薄白,但如无苔且舌面干,阴虚之象明显,慎用本方。本方证多见于多思多虑,小事不得开展的体质类型或外感热性病后期。
       栀子豉汤类方均苦味甚,难以吞咽,但适合本类方治疗的患者却不畏其苦或口中不觉苦,待症状缓解,舌苔渐退后会越喝越苫,这也是疾病向愈的—个指征。本方栀子必须生用,除烦清热作用强,炒黑则疗效大打折扣。先煮栀子,后内香豉,意在栀子取其味,香豉取其气,香豉气味轻薄,煎久则失掉宣散之功。豆豉目前的炮制方法无统一规范,编者尚未完全了解其炮制的配料和方法,或温或寒之性不明,所以常以连翘代之,其除烦解热宣透之用甚佳。本方有单独运用的机会,但更多是和柴胡、半夏、黄连等类方合用。若兼见神疲、气短,加炙甘草;恶心欲呕或呕加生姜;心下部硬满而痛或大病初愈过食油腻、大便干结,加枳实,甚则加大黄。时方中如连朴饮、桑杏汤、葱豉桔梗汤等均含有栀子豉汤。诸栀子豉汤类方后均有“得吐后,止后服”一语。临床所见,吐与不吐两种情况皆有。若烦郁于上,服药后火郁得宣,正气趁机驱邪外出,吐而作解者有之;若热轻而抑郁不甚,服后不吐者亦有之。由此可提示医者,用此方时,应事先向患者交代服药后的反应,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惊恐。
       栀子豉汤类方所治疗的疾病也多离不开“烦”和“胸中懊侬”等主证,不同的足针对兼证而作相应的化裁。栀子厚朴汤所主“伤寒下后,心烦腹满,卧起不安者”(79),为气郁化火,火热扰于胸膈,累及脘腹所致。《类聚方广义》说“心烦,当作虚烦,腹满,亦非实满也”。“腹满”为厚朴枳实所主,是指无形之热蕴郁腹中,气机雍滞致满,与刚明腑实之满有别,所以虽满不痛且按之尚软稍有抵抗,如按橡胶气枕,或患者门感胸腹胀满如朽物堵,时作时止。腹满因气滞所致,所以纳呆、呕恶、噫气等症意在言外,因热并未与有形之物相结,所以大便正常,或仅便干难解。另外,有舌红苔或滑腻或黄,脉或滑或数等症可见。栀子证多有舌质红,厚朴证多有腻苔。烦热较重者,也可加连翘、黄芩、石膏等以加强泻火。栀子干姜汤所主为“伤寒,医以丸药大下之,身热不去,微烦者’’(80)。“身热不去,微烦”是栀子证,“大下之”含义为腹泻或便溏,虽下利而不臭,属于干姜证,仲景每于误下后用干姜,此是经方定式。本方证多见于脾胃素虚之人感受温邪,热扰于上而寒凝于中,或本为栀子豉汤证却用大黄之剂,旧疾不去又添新症。栀子大黄汤所主“酒黄疸,心中懊侬,或热痛”(《金匮要略》第十斤篇第十五条)。大黄“推陈致新”,本方仅用一两,又非后下,可知非通腑涤肠之用,而是以之泻热行瘀利疽;枳实宅胸中或心下痞痛,这两味药的作用可从大柴胡汤中细细体会。仲景用本方治疗因嗜酒过度而积郁成热之酒黄疸,但临证不必受此局限。凡一身尽黄,身热口渴,心中热痛,懊侬不宁,不思饮食,时时欲吐,小便短赤,苔黄,舌红,脉沉数者皆可用之。《范文甫专辑》载以本方加海金沙治一湿热黄疸患者,服药后泻下数次,病情好转,最后改以逍遥散收功。另外,《伤寒论》第392条云:“太阳病差后,食复者,枳实栀子豉汤主之”。方后注:“若有宿食,内大黄如博棋子大五六枚,服之愈”。该方所用药物与本方相同,读者可将其方证与本方互参。栀子柏皮汤由栀子、甘草、黄柏组成,所主“伤寒身黄、发热”(262)。仲景治疗黄疸的方剂很多,本方所主究竟为何种黄疸?可从吴谦的《医宗金鉴》中寻求答案。该书说:“伤寒身黄发热者,设有无汗之表,宜用麻黄连翘、赤小豆汤汗之可也;若有成实之里,宜用茵陈蒿汤下之亦可也;今外无可汗之表证,内无可下之里证,故惟宜以栀子柏皮汤清之也”。《神农本草经》谓黄柏主“黄疸”,《别录》谓其“主惊气在皮间,肌肤热赤起,目热赤痛,口疮”。因此,除了治疗黄疽外,本方还可以治疗皮肤病和眼病。《类聚方广义》载:“治洗眼珠黄赤热痛甚者效,又胞睑糜烂痒痛,及痘疮落痂以后,眼犹不开者,加枯矾少许洗之,皆妙”。本方扩大运用于下半身疾病时要与二妙散对看,区别在于二妙散所主湿热并重,本方所主则偏于热盛。
       [原文点睛]
       1.发汗吐下后,虚烦不得眠,若剧者,必反复颠倒+心中,腱,肚,栀子豉汤主之;若少气者,栀子甘草豉汤主之;若呕者,栀于生姜豉汤主之。(76)
       2.发汗,若下之,而烦热,胸中重者,栀子豉汤主之。(77)
       3.伤寒五六B,大下之后,身热不去,心中结痛者,未欲解也,栀子豉汤主之。(78)
       4.阳明病,脉浮而紧,咽燥,苦,腹满而喘,发热汗出,不恶寒反恶热,身重……若下之,则胃中空虚,客气动膈,心中懊侬,舌上苔者,栀子豉汤主之。(221)
       5.阳明病,下之,其外有热,手足温,不结胸,心中懊依,饥不能食,但头汗出者,栀子豉汤主之。(228)
       6.下利后更烦,按之心下濡者,为虚烦,栀于豉汤主之。(375)
       栀子十四个(掰)、香豉四合(绵裹)。上;味,以水四升,先煮栀子(甘草、生姜)取;升半;内豉,煮取一升半,去滓,分二服,温进一服(得吐者,止后服)
       [注论精选]
       徐忠可:虚实皆有烦,在下利已属虚边,更按之心下濡,则非痞结痛满之比,故以栀豉轻涌之,以彻其热。盖香豉主烦闷,亦能调中下气,而栀子更能清入心肺、胃、大小肠郁火也(《金匮要略论注》)。
       程门雪:按原文闩“病人旧微溏者,不可与之服。”重在一旧字,其语盖谓素来便溏之人也。素来便溏,即是脾阳素虚,栀子苦寒伤阳故不可与。推之一切阳虚者,及一切苦寒伤阳者,均用其例也。若是湿热热陷,则非但不忌,且为必用矣(《本种室歌诀二种》)。
       吴谦:未经汗吐下之烦,多属热,谓之热烦;已经汗吐下之烦,多属虚,谓之虚烦。不得眠者,烦不得卧也,若剧者,较烦尤甚,必反复颠倒,心中懊哝也。烦,心烦也;躁,身躁也。身之反复颠倒,则谓之躁无宁时,三阴死证也。心之反复颠倒,则谓之懊侬者,即心中欲吐不吐,烦扰不宁之象也,因汗吐下后,邪热乘虚客于胸中所致,即无可汗之表,又无可下之里,故用栀子豉汤顺-其势以涌其热,自可愈也(《医宗金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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