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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彻:《血战钢锯岭》,让战争都无可奈何的信仰


让战争都无可奈何的信仰

文、沈彻


很多朋友的叫好之后,我也终于抽时间把《血战钢锯岭》看完了。一个傻乎乎的基督徒,一个拒绝拿枪的战地士兵,在最悲惨的战争中创造了不可思议的奇迹。

在观影中,一点一点地被他征服,但却仍然会忍不住怀疑故事的真实性。如果士兵都像他那样,怎么打仗呢?不拿枪去战场肯定是战友们的拖累吧?战争中还非要做祷告,难道敌人的子弹会等你吗?回到家搜了一下各种信息,才发现二战中真正的道哥比电影中更加神奇,电影中悬崖上的那片大网,是道哥和几个战友挂上去的。

“别期待他能够在战场上救你,因为他不相信暴力。”道哥遭到这样的评价。然而,真正到了战场上的时候,道哥祈求上帝:“让我再多救就一个……”一遍一遍的“多救一个”,让我这样自觉坚强的人也忍不住有落泪的冲动。我被如此深刻地触动了,这时候,无关信仰,无关自由,而是作为一个与道哥同类的人最平凡的对于同类的同情心和同理心。“多救一个”也是对于之前所遭到的评论侧面的有力回应,他不用武器,他真的也可以在战场上救人。信仰往往能够创造奇迹。

道哥拥有坚定的信仰,对于他的信仰,他骄傲与否,在影片中无从得知,我们能够看到一个朴实的智慧平平的人在信仰的指引下杜绝了集体的同化,一定程度上抵御了面对死亡的恐惧,尽管他的信仰或许是一个深深的悖论,让他也一度陷入迷茫中。中士的训话铿锵有力,而他则保持着一贯天真烂漫的微笑,战友们把他看成怪胎,他也对于自己的坚持义无反顾。在他被战友暴揍之后,中士说:“回家吧,没有人会嘲笑你。”他平淡地说:“今天是我在伙房执勤。”在战场上黑夜的深坑里,战友拿着罐头问他:“你怎么不吃?”他平淡地回答:“我不吃肉。”面对军事法庭的审判,本来已经决定认罪的他,突然改变主意,平淡地想要为自己辩护……也许这些在信仰面前只是稀松平常的事,那么在枪林弹雨中,在面对战友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在面临敌人近距离的火力攻击和刺刀拼杀时,他依然没有选择拿起武器。这部电影是《勇敢的心》的主角梅尔吉布森导演的一部战争力作,我总觉得两者之间因着梅尔吉布森有着一种内在的联系。《勇敢的心》中那一句震动天地的“freedom”至今在我的脑海中飘荡着回音,酷刑可以消灭肉体,但消灭不了“自由”。这部电影则深刻地诠释着:信仰不足以终止战争,但如此残酷的战争对于他的信仰也终究束手无措。

信仰是什么?电影中已经深深给出了答案:每个人的信仰都应得到尊重,这就是最真实的我们。然而,自由和信仰在这片土地上被深刻的枷锁和愚昧取代,这就是我们从来不会产生奇迹,只会产生荒诞的根本原因。我们有戴口罩的自由,这种虚假自由堵住了嘴巴,我们有对于金钱的狂热信仰,这种虚伪信仰蒙昧了自我,并且不断地同化他人。

值得注意的是,当我们沉浸在对于真正的信仰膜拜中时,不应忘了美国这个创造奇迹的国家作为一个整体的存在。电影中,当道哥被审判,即将被判犯罪时,道哥的父亲闯了进来,把一封信交给了法官,信的具体内容我忘记了,大意是国会认为道哥的信仰并不犯罪,应予以理解和支持,就此,道哥被判无罪。而真实的历史也差不多是这个样子,道哥的父亲没有来到法庭现场,但确实因为这件事联系了教会的战争委员会,起到了积极的作用,促成道哥的无罪。这一切在那个时代其他国家看来都是不可想象的,而这就是美国的伟大,也是足以让美国人民感到骄傲感到是一个人性的人的伟大所在。如果没有这个国家哪怕在战场上都对信仰的理解,对于不服从命令的容忍,何以得来钢锯岭的奇迹呢?很多人忽略了这个国家所建立的法治底线和人s权底线,这是不对的,倘没有至关重要的底线在,道哥不会存在,不会创造奇迹。

电影的成功还在于对于历史的尊重,他没有丑化敌人,和抗日神剧有着本质的不同,手撕鬼子,手榴弹炸掉飞机诸如此类的胡编乱造令人作呕,而真实的日本兵就是如《血战钢锯岭》中一般勇敢,他们在二战中的单兵作战能力为世界之最,没有人比他们更加勇猛,敢于在枪林弹雨中横冲直撞,为了天皇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这也是一种精神,我讨厌战争,但倘若战争无法避免,这样的敌人也是值得敬重的。这个电影也让人明白真正的反思是对于历史的肯定,而不是对于自我的狂热吹嘘和对敌人的无底线贬损,那不是反思,那是洗脑,那样毫无意义,而且愚蠢可笑。

这是一部反战的电影,虽然他把战争刻画地如此入木三分,如此真实传神。影片中从未交代任何一个美国士兵所鼓吹战争正义,他们只不过都知道是为了国家去战斗,为了自己去战斗,他们知道生命的珍贵,而且为自己的生命负责,不愿意让其他人承担自己的责任,一个本能够不用参军的人,道哥的参军就是如此。我们的主人公热爱生命,珍惜生命几近到了癫狂的程度,“上帝拒绝杀戮”,这句话虽然没有多少重复,却贯穿始终,美国在二战中的敌人是日本,然而我们的主人公,他的敌人却是死亡。政治中的小人物,人性中的大爱,我想如此形容我们的主人公是相当中肯的。

战争?我讨厌战争。政治?我也讨厌政治。但对于人性中最深刻的关怀,对于人权底线的架构,却永远不会让我感到厌倦,一如勇敢的心为了自由不怯于死,一如真正的信仰恰巧应和内心最真的自己。

关注公众号:沈彻



沈彻,一个不懂得自我评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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