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余杂谈（三十四）一例复杂男科疾病治疗过程简述

XX文，男，26岁。治疗始于2012年春节前后。据言有手淫史，遗精五六年，早泄、勃起不坚。面色偏黑，口干、纳可，大便尚可，小便无异常。无腰酸、疲倦等症状。舌光红无苔，微微发暗。脉沉取滑而有力，尺脉不足。
当时遗精的频率，大致是一周到两周一次。当时我对他的症状留意不多，对其舌脉进行了一番推敲。据我的经验，这种疾病基本没有短时间解决的可能，所以留意症状意义不大，但必须得给患者交代清楚治疗的长期性。三天两头想解决所有问题，基本是不现实的，也是我做不到的。
舌质光红无苔，多主阴虚，这是常识。但是脉沉取滑而有力，显然不是阴虚的脉象，所以考虑患者痰湿在体内闭得极紧，导致气机闭塞，甚至化热，津液不能上呈，是形成如此舌质的原因。故治疗以温胆汤化痰祛湿为主，仿清心莲子饮加黄芩、连翘、丹皮、莲心等。患者服药遗精频率逐渐间隔时间延长，但是始终遗精不能消除，二十多天还是要遗精一次。治疗基本处于一个平台期，上述处方不论如何变换，不能有进一步效果。舌象、脉象变化不大。
按我的设想，这种舌脉，一旦里面透开后，舌面是应该分布出腻苔的，但是始终不见腻苔透出来。随着慢慢进入夏季，患者脉有上浮趋势，但是尺脉还是不足。我考虑患者中上焦痰湿郁闭，不能降下，因而不能形成精血，所以尺脉不足。仍以温胆汤为主，加黄连降心火，加桑白皮降肺气，加石菖蒲、远志入心经化痰祛湿，下面以菟丝子、川断纳入下焦。此方治疗一周过后，下焦脉出，患者勃起有所改善。但是寸关脉仍比较大，而舌苔并未分布至舌面。一度我曾怀疑患者脉象到底会不会变小。
待我开始认识到三甲散在男科治疗中的意义和作用时，可能时间已经到了去年秋天。一次该患者前来复诊，我专门查看了他舌底静脉的情况，粗大、紫暗、很长，基本从系带处要接近舌尖部了。乃给予薛生白加减三甲散合温胆汤，加黄芩、茵陈。如此强有力的处方，患者服用一周无明显不适，也无明显进展。后来的几周我基本处方调整不大。该方前后共服将近两月，患者舌质变淡红，舌面布满腻苔，舌底静脉变淡、变小、缩短。左脉变小，略带弦象；右脉仍濡滑，但脉形变小，力度减弱。五六年的遗精终于痊愈，直到现在，也未再遗精。
接下来已经进入冬天，我往患者服用的处方加人参、白术，患者开始觉得精力充沛，后用附子理中意，再往上方加附子、干姜各六克，勃起即好，同房早泄亦缓解。除偶尔根据肝经湿热的轻重程度去掉或加茵陈外，去年春节前处方基本调整不大。
今年春节后，患者又出现阳痿、早泄等症状，主要与我未告诫他尽量坚持不同房有关。舌象与去年冬天差不多，脉两手均弦，与逍遥散合温胆汤加蜈蚣即愈，偶尔也加点菟丝子、巴戟天之类补肾之品，情况一直良好。
类似治疗一两年或两三年的患者，我临床上还有一些，复杂的男科疾病临床确实治疗不易，非朝夕之功可以解决。当然也有简单的，数服可愈，但一般从舌脉来看，病机都不复杂。有时也会在论坛上碰到一些高手，讥笑如此耗时，还需要中医何用。但我一直没有学到更快的办法，也没看到有谁写些自己治疗类似疾病的病案出来给大家学习，可能，方法是不外传的。也有虚心学到的方法，据说是吃三金片。只能一笑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