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泽》是李商隐的代表作之一。诗歌的标题是取自第一句前两个字。这首诗后来的诗评家认为是诗人在大中二年(848)秋离桂北归途经洞庭湖一带时所作(也有认为是大中元年(847)春夏之交赴桂途经洞庭所作)。诗歌视角全新,立意新颖,表现出诗人对统治者荒淫生活的愤懑,对那些趋时迎合统治者荒淫的行为进行讽刺,对劳动人民的不幸表示了同情。全诗如下:
梦泽悲风动白茅,楚王葬尽满城娇。
未知歌舞能多少?虚减宫厨为细腰。
第一句“梦泽悲风动白茅”。“梦泽”是指楚地的云、梦二泽。云泽在江北,梦泽在江南,即今洞庭湖一带。“悲风”在中国古代诗歌中,多指凄厉的风。这个词语在诗歌中往往带有一定的的主观色彩,主要用于表达诗人悲哀、愤激的心情。如曹植在《杂诗》中说:“高树多悲风。”杜甫在《乾元中寓居同谷县作歌七首》中说:“呜呼一歌兮已哀,悲风为我从天来。”“白茅”,《左传》杜注:“茅,菁茅也。束茅而灌之以酒,为缩酒。”周时楚国每年向周天子进贡包茅,以供祭祀时滤酒用。这句的意思是说,凄厉的风吹动着白茅。诗歌开头,诗人运用了起兴的手法。起兴是中国古代诗歌常用的一种手法,源于《诗经》,起兴就是由某一事物而联想到其他事物的一种方法。就本诗而言,“梦泽”、“白茅”都与楚地有关,诗人咏此物引起对楚国往事的联想,从而有助于推动是诗歌的发展。
第三句“未知歌舞能多少?”“未知”即不知道。“歌舞”即献歌献舞。这一句从内容上一转,由对楚王的愤恨转到对“娇”们的行为认识。楚王好细腰是荒淫而可恨的,当然也是悲剧的直接制造者,但“满城娇”对统治者荒淫行为的迎合,甘愿挨饿,甚至牺牲自己的生命,不也很悲哀吗?那些为“细腰”而幸运活下来的,又有多上能到皇帝面前献歌献舞的,即使能够献歌献舞,又有几时呢?这里,诗人立意是很新颖的,但新颖的立意总需要好的、恰当的表现方法。在此,诗人运用了反问的修辞手法,不但强调了统治者行为的荒淫无耻,而且也深刻地讽刺了“娇”们趋时争宠,不惜用自己的青春和生命为代价的行为。
第四句“虚减宫厨为细腰”。“虚减”即“白白地减掉”。“宫厨”即宫中的厨房,这里可以指饭食。意出《后汉书·马廖传》,其中说:“传曰: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这句是紧承上句的内容而来的,既然“未知歌舞能多少”,又何必不愿吃饭,又何必挨饿呢?一个“虚”字,不但表明诗人对“楚王好细腰”的荒淫行为的愤恨,也是对“娇”们的警示,告诫她们不要追求空中楼阁似的恩宠虚荣而丧失自己的宝贵生命。
总之,这首诗歌立意是很新颖的,手法也是很巧妙的。诗人以其深刻的认识,寄寓在事件的叙述与感叹之中,做到了思想性和形象性的统一,政治性与艺术性的结合,从而使诗歌含蓄蕴藉,耐人寻味,从而深受广大读者的喜爱,成为千古不朽的名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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