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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海固的遥感影像过于震撼,一个坚忍二百多年的族群更充满神圣

在懵懂中写出一点关于西海固的文字,是因为我将走入这个从风景和人文上都充满苦难、神秘、厚重的地区,当然,这只是我的印象,是以往各种媒介传递的结果,当我真正有一天走近,走在西海固山梁沟峁之间,在回族花儿和诵经声中,肯定会有新的发现。

遥感地图上的西海固-西吉(保存下来,放大看,会看到每一条筋脉)

走进西海固,是我的下一步计划。

而目前,我能做的就是,带着神圣的憧憬,贪婪的、从各个渠道触摸西海固,从卫星遥感地图上为他庞大的根根肋骨清晰可见的骨架而震撼,从各种图片文字影像中,那些往往都是黑白记录的悲悯、不屈、顽强、苍茫,透过纸张或者屏幕穿透而来,直击我心。

我想,我是被一种魔力吸引了,竟然对一个陌生的地方无法自拔,而那里,并没有一个亲戚或者熟人,但我又觉得那里就是故土,那么,吸引我的是什么呢?

西吉震湖-1920年宁夏海原大地震形成的堰塞湖,世界第二大震湖

西海固,是一个历史名词,源于解放初期我国成立的第一个回族自治区西海固,当时还是隶属于甘肃省,也就是西吉、海原、固原的简称。几经变迁,目前的西海固成了一个地区的代名词,泛指统指宁夏回族自治区的南部山区,包括固原市的原州区、西吉县、泾源县、彭阳县、隆德县,吴忠市的盐池县、同心县,中卫市的海原县,与最初的“西海固”区域大致相同。

其中既包含了相似的地理地貌、气候物产,又深含着一种区域文化,那里是伊斯兰教教派集中地和穆斯林聚居的地域。

西吉县沙沟乡-张承志的兄弟马志文的家乡

我想,除了黄土高原千沟万壑固有的冲击力,一种陌生而神圣的宗教氛围,他的历史和神情,就是我在冥冥之中所向往的,牵引我脚步的最终是这片土地上的人,不是哪个,而是一个整体。

最初关注西海固,源于我的职业-水土保持,属于生态建设范畴,这里历史上年降水量只在200~400mm之间,由于长期过度开发,森林覆盖率只有9%,水土流失严重,陷入“人口膨胀一粮食短缺一滥垦土地一植被破坏一生态环境恶化一贫穷加剧”的恶性循环之中,土地生产力极低,一度被联合国认定为最不适宜人类居住的地方。

卫星地图上看,关中的渭河平原一片绿意葱茏,但再往西北,越过六盘山,过萧关,就是沟、梁、峁组成的黄土高原世界,如大地的骨架、嶙峋而坚硬,黄土沟壑虽有层层梯田,但满视野裸露的黄仍使人深感震撼。

宁夏、甘肃交界处

当然,这只是我的历史印记,是存在于固有的想象中的。据说,近年来通过水土保持综合治理(修梯田、塘坝、淤地坝、植树造林等)、退耕还林、移民搬迁、美丽乡村建设等措施,如今的西海固已经改变了往昔的面貌,就连降水量也连年增加,气候带从干旱半干旱区过渡到了半湿润地区,这实在是令人期待,迫切想看到这一伟大的变化。

其实,想要靠近西海固,除了专业因素,更重要的是源于一个作家,一个群体。这个作家的文字真实、深刻,具有穿透力,完全摆脱了官方文学和俗世小说,他字字珠玑,句句彻骨,那是来自灵魂的镌刻,是经历了体验、思考、沉淀,怀着对底层人民、对自然的观察和爱护,发出的低吼、呐喊,从《北方的河》、《黑骏马》,直到《心灵史》,从内蒙古草原到新疆戈壁,再到西海固贫瘠的黄土高原,深沉、犀利、凝重、不阿,讲述他经历过、梳理过的,那不是故事,而是历史。我读着他的文字,也陷入了一种宁静,沉甸甸很厚重,我不想放过一字一句,因为他契合了我的灵魂。

他就是张承志。西海固是张承志创作《心灵史》的地方。

张承志在西吉沙沟的家-兄弟马志文为张承志盖的高台房子

而西海固的那个群体,就是将张承志的《心灵史》当做本民族史诗的哲合忍耶教派,一个在数百年间经历了太多深重苦难、却坚忍、顽强、刚硬的民族。虽然历史是血腥不平的,但有人将哲合忍耶总结了几美,所谓追求之美、牺牲之美、人道之美,我想,这些“美”应为“魅”,他们顽强奋争的经历凝练出了一种勾人心魄的魅力,即便不是哲合忍耶教徒,也仍旧会被吸附,不能自已。

西吉县城

我渴望走近他,西海固,高原上空弥荡的诵经声会让我的脚步踟蹰,颠簸在山川沟梁,匍匐在黄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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